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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惨拒 ...

  •   温泉山庄素来热闹喧嚣,夜半人来人往都不稀奇,可今日蜀王的行迹不知被谁走露了风声,顷刻间,丰隆兴盛的浴房租客连着的一条云集百货街市都被一扫而空,当街的门面有一排排侍卫把守起来,士兵身披重甲显得格外威武任凭雨水打落发髻也如老木一般岿然不动。
      这是一支从京都调来护送蜀王的卫队,从南蜀出发半月有余,竟在抵京不过二三百里之处潜伏等待,一道影子斜映湿濡地面,豆大的雨水拍在铠甲上发出脆声,众人俯身凝视躺在雨水中的不见气息的尸体,为首的军官是吏部张封,听到蜀王已抵达涂山并遇刺一事当夜便乘快马赶来,只身跪在门外。
      京都早就传闻这位“狱鬼”行事如刃,入了刑部只要交于他之手再怎么神通广大都将如砧板上的鱼肉,手腕硬心更狠,冷冰冰的一张脸就像活阎王,任谁对视上都要吓退几步,泼墨般的夜色与雨水交织,肆意横行在他阴暴戾恣睢的面色上。
      脚上穿着的白鹿皮靴不顾地上的水滴径直走到这人面前,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束着整齐发髻,面容虽有着消瘦看起来却和善至极,江影双手合什抵在胸前:“大人,王爷并无怪罪之意,雨夜多变尚不是清风明月,切勿淋坏身子,还请回吧!”
      江影的从容谅解并未让这厮成功起身,脸色愈加沉重,当官分不清尊卑,失职之罪回京都必要有人拿此来说事,官员对他行事作风向来颇有说辞,有了今日之事如果朝堂不审必遭天怒人怨搞不好还有罢职之象,混迹官场多年张封自是通晓其中利害,非但不起身还将双手伏地沉着头重重磕在地上。
      淡然处之江影有些站不住,连退几步有些站在雨中看着他发了好一阵呆,瞧着他的样子似是早知道一般无奈摇头叹息着回了汤房。
      旋灵眼皮泛着困意,支撑了一会儿便在榻上睡下了,苏穆几人守在门外担心她主子被手握权势的林逸宸欺负,不由向里面望去,涂山雅雅一把拉住她:“放心,灵儿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吃亏,静心等着吧!她这次救了蜀王,日后也能炒个关系不是,让他们多相处相处吧!”
      桃花满园,空气中莫名的清香恍然卷入鼻翼,多情的季节涂山雅雅想着两个人自是有缘分相聚在这里。事发突然,混乱之际她早已偷偷瞧过这位蜀王风采,在雾气腾起中他就像纯美的杏花春雨,站在那里犹如春风破晓尤其与旋灵站在一起后,徒添了一股赏心悦目的醉意。
      雅娘心中暗笑自顾打趣乱点起鸳鸯谱来:“日后旋灵嫁入宫廷,她岂不是皇亲贵戚,两姐妹可日日赏花赏月赏秋香,尝尽天下佳肴美馔。”
      不等雅娘幻想完成,孙康一拍她的肩膀,显露出的几丝笑意尽无,说来也真是惭愧,自从嫁给孙康俩人从未奉行过周公之礼,今日本意借着这池春水风流一夜,谁知半路杀出个刺客,孙康激起的注意倒向是一块起伏跌宕的巨石不由的又堵在了雅娘心口,要多难受就多难受。
      可他还是没忍住开了口:“雅娘,明日芸婷回来,娘要我们一同回家。”
      雅娘这下才悟了为何他今日亲身来此处寻她,身为府中掌事人总有处理不完的事情,孙芸婷被在朝为官的孙卓林接走已有半月有余,原是要为其物色夫君,对儿子尚不报希望的孙卓林对女儿婚事尤其看中,如今朝堂之风已吹向太子,儿子未科举不能充当左膀右臂,如果成功把女儿嫁给太子,身为太子少傅的孙卓林将成为朝中第一权臣,有幸得宠荣升凤位那么孙家将能坐拥盛乾一半江山。
      雅娘未曾理会孙康,只是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同为女儿身,她想到过嫁人会改变命运,却未有如此深的感悟,真的会有人通过嫁人就一步登天。
      尽管张封一如石尊跪在夜里,林逸宸并未下旨责令惩罚,自认其罪的态度诚恳可偏偏摆出的这副僵硬姿态让人拿捏不出任何把柄,眼见他不起身也只能任由在雨中跪了一夜。
      蜀王登临涂山郡的第二天,孙家便承担起来接待事宜,那么孙芸婷的婚事就要往后放,出了温泉山庄的门,沃野遍里青葱一片,加之随在身后的旋灵着一身藕粉襦衫,细细打量这丝薄单衣恰是得体地映衬出肌肤之美,视线屡屡投过去虽没有得到回应,但也不影响他此刻爽利的心情。
      近些时,张封伏身低头扣地,虽然是一副谦卑姿势可在众人看来这动作僵硬无比,但林逸宸心底清楚,这只是张封害怕自己回京后弹劾他而作出的必要之举,并不是真正从心底敬畏这位蜀王,不过话说回来,京都为首的官吏们向来擅长表面功夫,既然应付得当,这失职一事他也不能再继续深究下去。
      “张大人为何还在此处跪着,一夜风雨定要淋坏了身体,快快起来”林逸宸停下脚步,语气中透出关切,示意人将他扶起来。
      张封先是一愣,因姿势保持几个时辰,身体各个关节早已麻木,微微一动久被压迫的神经活跃刺激着身躯转变成了剧烈酸痛,咬着牙道:“王爷可否能原谅下官失职?”
      平素他不在京都任职,部署们都是听上头差令行事,这位刑部掌律令平日里只做些关押拷打之事哪里懂得迎宾之礼,派这么个愣头青过来无非是礼部官阶大的人仗着些权势不想得罪东宫那位太子,林逸宸自然是知晓这些的并未真正降罪于他。
      “起来吧,本王本意是自由闲逛,都说涂山郡风光雅致,不想兴师动众,没有事先与你会意,何罪之有?”论及两人悬殊的地位,张封自知是蜀王有意开罪,眉心蹙起的乌黑肉团听到他的话一下子疏散开,力争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较之四凰城的景色,如今眼前的花团锦簇绿意争春才有几番赏头。
      备好的那顶银顶黄盖红帏轿子林逸宸并未进入,抬轿的八人小厮只得跟在队伍后面,前来的大臣有意想巴结这位蜀王的人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得看着他的眼色搭话,林逸宸有意无意的应着,几段路走下来近身的人只有旋灵,众人这才反应出其中奥妙,不由将距离拉的更大了些。
      旁人避到后方,朝涂山雅雅靠近前来,低声向雅娘问道:“孙夫人,前头那位袅袅婷婷的女子是您表妹吧,看模样与您有几分像,早先听说尊府有岭南的亲戚,莫不是与咱们这位蜀王订了亲?”
      好事的人听到这话纷纷凑上前来:“我看这位小娘子定是江南水做的,清泉甘露就像传说中的白娘子,圆润温婉中透着南方女子特有的娇俏玲珑。”
      面对众老爷们的询问雅娘只得低眉浅笑,柔柔的声音中浸润着优雅:“我表妹与王爷是旧相识,非大家所想那般,逢到此处恰巧见了面,昔日故友相逢罢了!”
      听着雅娘谈话分外认真,便信了她的话,前脚赶后脚的步子们合了又悻悻散去。
      雅娘哪里知道俩人是何等关系?独自一番搪塞话语为旋灵留下好名声,可左右瞧着这位风姿绰约的蜀王倒是对旋灵有几分意向,偏偏是旋灵对待她如客一般,三分躲闪七分逃离的,偏不与他靠近。
      “娘子,你看什么呢?”孙康见雅娘面露疑色抬头望着前方两人身影,恐担心有什么急事,所以明知雅娘还在与他怄气还是靠前顺着她目光瞧过去,结果恰巧碰到林逸宸搀扶旋灵这一幕。
      原是底下的一个深坑被野草覆盖住,一时没有留意,旋灵差点倾身跌了进去,幸而林逸宸反应及时,雅娘明显看出林逸宸脸上满是担忧,背过去的小手还暗搓搓有些不自然。
      “没什么?”看着这尊榆木疙瘩,身体不由愤愤朝前走去,
      心旌摇荡的日常暧昧时期两人从未体验,直接见了面成了亲,做了人家的娘子雅娘每每觉得苦涩却又难以言说!想着想着愈发离神,竟也不小心掉进了坑里,而旁的孙康惊得呼出声因距离偏远一时爱莫能助竟然由着她整个身体跌了进去……
      “娘子!”孙康在后大喊一声,随后吩咐旁的丫鬟上前搀扶,自己也跟着跑上前去。
      挪步过来奔跑的当儿,雅娘早已顾自从里面爬了出来,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杂草,在场的人自顾走着像是没反应过来,倒是孙康的喊声让众人齐齐回头。
      雅娘往日一直是贤淑端庄的形态示人,周身投过来的目光顿时如同泼来的冷水一般忽而觉得浑身炸冷,心绪不宁惹的自己失了态,掏出帕子遮了遮羞涩难堪的脸,说话语气如往常:“这片地甚是崎岖,各位大人可要慢行,刚刚我不小心踩空为后面大人门提个醒。”
      既已跌倒爬起来便是,她一向不喜惺惺作态博人同情,方才脸上对孙康的不悦一并吞进肚里,说话间已恢复神采奕奕。
      倒是旋灵对她了解甚多,停下步子对着林逸宸道:“王爷,花赏了,后面的路便不用我作陪了吧!”
      林逸宸向来深沉练达,见藐小之物细察其纹理,知道夫妻二人本同心接过她的话道:“昨夜应的事,今日就反悔了?”旋灵看他神态好像尽数要将两人昨夜的话陈述一遍。
      连连摇头道:“王爷误会罢了,方才看到几位大人想与你近乎些,我在这他们哪有机会?”
      “如果你是杀人的刺客,你会在众目睽睽下动手吗?我猜想孙家这么急着让我入府,说不定这人就藏在孙府里。”林逸宸压低声音嘴唇贴近她耳边,动作稍顿,旋灵步下照常有些没留意竟任由他的唇贴靠在自己脸上。
      本以为又是无意之举,旋灵自认亏空,可相处久了两人频繁接触倒让她生出一种别样情愫来,原如静花流水般的心随之跳动地愈发明显,呕着气抬头张望片刻心里头烦闷可看到他那张无辜无意的脸,嘴里生出翻江倒海的一股脑恶言又硬吞了回去。
      “你无耻”任他是天皇老子占了自己便宜,心里觉得委屈也要骂出几句出出气才行,虽未生恶语只得用这几个字疏通心中不畅,所以声音提的格外高,但也仅限于两人之间的距离,后头的人自是没留意到这些。
      “灵儿,真生气了?”林逸宸看出她的不满停下步子扯住她的手缘是让她也止住脚步,后方人看到这情景自是突然不由一惊脚步不敢再上前去,几个老人会意年轻人的热气方刚忙叫众人转身规避。
      精心策划棋盘的事情他做过,可后来的事让他明白了这世界唯一不变的事就是改变,昨夜他不顾生死找到她,尽管身体受伤可到底瞒不住他心底望见她时的那份心安与两人相处时的暖意,昨夜看她熟睡,他已经做好了要娶她的准备,深知这个决定荒唐也对一见钟情这类荒诞戏码耻笑,可就想趁着万物苏醒的时刻,对着东风中的桑芽满枝将封在心口的爱意表达出来,前路漫漫他想过日后定有合适的机会将心之所想宣之于口,但合适的机会又是何时?
      正中家人群臣观望之际,恐生变故失去机会,故将心中酝酿多时的话脱之于口:“旋灵,自相见以来,心中那株枯萎的野草就像看到了怒放的野花沿途狂野生长起来,是你带给我生机让我有了朝气,我想…我想日后能执汝之手共渡春风。”
      一袭话惹的她直愣愣站定,这才发觉自己的手已经被她紧握着,掌心宽厚温柔能给人十足的安全感,相识不到半月见面次数更是五指合掌顶天算是个半路结缘,怎会?
      想罢露出一脸苦笑来,从温柔的掌心一边抽出手一边应道:“王爷,您心中枯萎的野草是因为逢春才反青的,不是怒放的野花,况且我不是野花我是家养的牡丹花,只喜欢懒洋洋的晒太阳,不喜欢随着春风去温暖人心,承蒙您抬爱,不过我不喜欢您,没办法回应你。”
      话落一时间静默下来。林逸宸闪过的眸光黯淡无彩,不过脸上却依旧春风得意,自谑道:“原就料想你是这般回应,不过心意是说通了,日后我是要娶你的,等你再长高些,长大些!”
      料想着古言二八佳人期,女子长到十六岁便如端午节后的桃子从里到外透着粉嫩诱人的很,不过身体却未成熟还需长些年头风韵雅致才能尽数展现,承受之力要远远弱于男子如果遇之生产孩童夭折可能性很大甚至母质体魄也会日益衰退,这本是盛乾建国初为了增强国力与人口天国下达指令将女子成婚年龄提前至十四岁,而一旦超过十六岁仍未嫁出去,就会面临法律处罚交纳高额的赋税不少家庭需要交纳普通家庭赋税的五倍,为了避免多交税款,父母们会急于让女儿婚配,而那几年因产子而亡的女子多达千人,不少夫家为了续弦屡屡将孩童卖入宫中为奴。
      远相注眺,林逸宸撑开骨扇掩面盖住嘴角浮出的谐魅笑意,看着她羞红的面色躲避愈远。弱冠之年还未娶妻身为皇子不免惹的世人猜忌是否有什么隐疾,立太子之时更有妄徒在京都谣传说他十四岁入北境那极寒之地冻坏了根生不了子,每每身体燃旺心如火炭时只能泡冷水澡缓解,以至今日都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身在京都以外这类传言能传入万里之远的岭南无非是想中伤他,同时灭了众人拥戴他为未来储君的心思。
      多年来,他确实有冷水洗澡的习惯,“难言之疾”实在是凭空杜撰腹诽心谤。
      孙家上下家规颇严,为首的为头戴翟冠,内着蟒袍,外着红色大衫、霞帔,下有霞帔坠的孙夫人,这身官服是加冕诰命夫人时御赐的官服,子女与家丁依次立于这袭红衫之后,与之对比服饰略显黯淡,稍稍偏头沉香色水纬罗裙,裙摆刺着几只浅金色蝴蝶,发丝竖起,斜插一只紫色流苏,粉玉腰带,蛮腰纤细,楚楚动人叫人留意一眼就难以忘却的女子便是新晋东宫的良娣日后嫁过去地位仅次于东宫正室太子妃。
      林逸宸一进门,众人已肃衣静立跪身行礼,虽之于朝政孙家所属太子一党,可王爷作为皇室亲属对流于表面凸显身份的参拜礼节孙家不敢怠慢分毫,只等他抬手示意众人起身,这些人才略带谨慎地躬身立起陪侍在前。
      置于顶位的林逸宸有着皇家与生俱来的威严,平日喜把皇帝小儿放在嘴边的孙家二公子颔首順眉整个人战战兢兢地躲在一根顶梁柱侧旁好似粗壮有力的柱子能给他力量一般,身体不由想躲在后面唯恐叫人注意到自己。
      一俟坐定,林逸宸佛手指了指东侧的座椅:“郡太夫人请入座!”
      孙夫人连忙俯身称谢:“王爷这一路实属辛苦,昨夜里听说王爷不小心被贼人伤了,府里已备下几名大夫,是否让人过来探实病情,妾身实在怕王爷贵体受损,恐不能向圣上交代!”永庆皇帝原是与她为一脉表亲,因着她的地位孙家这个书生才得以跃进龙门成为太子少傅,所以孙夫人虽为继室在孙家的地位却非同一般。
      “既已安排那便不好驳了姑母情面!”姑母一出,在场几人内心惊呼不由抬头张望两人。
      孙夫人表情淡然笑之,对这表侄儿的称呼并未显出多大的奇怪:“王爷千金之躯,不便于外人相见,还请王爷入阁看诊!”
      入了阁众人皆立于门外侯着,孙夫人遣散了几人留得孙康和孙芸婷两人在右,孙许早在众人移步苍兰阁时便悄悄退了身,此刻也不知去了哪里,旋灵随雅娘去后厨兰院查看膳食。
      “这位郡太夫人还与蜀王有亲?”旋灵注意了刚才两人谈话,猜不透是个怎样的亲疏远近,便开口问道:“我也是嫁到孙家后才知晓的,婆婆原是当今圣上的娘舅表妹,和蜀王的生母越贵妃曾是闺房密友,只不过事事弄人,我这位婆婆入了孙府,这位越贵妃就病逝了,蜀王也被派去了封地。”雅娘领着旋灵往厨兰院方向奔着小声同她道明。
      雅娘见四下无人,随即向旋灵问起蜀王的事:“灵儿,你是怎么结识蜀王的?你快快离他远些,当今太子已掌国日后登基必会对骨肉血亲下手尤其是蜀王和宾王,可不能头脑一热真跟了他,这门亲事定不能答应他!”雅娘身处权臣世家中对世今形势把握得当,如今整个官场都向东宫倾斜。
      “雅娘,什么亲事不亲事,我和蜀王之间是清白的,我和他只是有过几面之缘而已,朝堂之风如何我不懂,可我知道真正的皇上龙体安康,四处游玩,我觉得皇帝召回他的几个儿子是想看狮虎相斗,最后谁能在这潭黑水中调出大鱼来还不一定呢!”说这话并非是偏袒林逸宸,而是她心中所想,皇帝下的是明旨要两位王爷回京,北境之事迫在眉睫调离建威将军等于蜀王失了臂,而宾王的部下都在西北,进了京都等于失了腿,应付不了太子设下的明枪暗箭只能听命于他,日后太子登基也能真心实意臣服于他,如果凭着单枪匹马纵横权术将东宫之位一举夺过,那也是皇帝愿意看到的毕竟都是自己的儿子,苦心布下此番阵局,其用意很明显—为自己挑选最合适的接班人。
      雅娘略有些意外,眸光闪出几丝混沌,枢纽起自己以往的思路全部乱套了,那芸婷嫁过去怎么办呢?那么柔弱善良的姑娘:“灵儿,日后你去了京都兴许还能和芸婷相互照应些,这孩子最是纯良不过了,真怕嫁到宫中被正妃欺负了去!”
      正妃不就是当年替她嫁入东宫的旋星儿,细加剖析这层关系旋灵进而觉得微妙至极。
      旋灵愣了愣颇为疑惑问道:“芸婷可是你口中那位一颦一蹙含羞妩媚,一嗔一笑灵动如水的小姑子?”刚才在院中她侍在人群末端,头探出去只被身着大红袍衫的孙夫人抓住了目光竟没瞧见传说中这位美人。
      早听闻涂山郡有位佳人,绝世而独立素有才女之称,孙芸婷从小由太师益纯教导博通经史,虽不曾习武却能文善画,还精晓音律最是擅长写词,十二岁在涂山春游结会时作的一首《踏春行》。
      办取舞裙歌扇,赏春只怕春寒。卷帘无语对南山,已觉绿肥红浅。去去惜花心懒,踏青闲步江干。恰如飞鸟倦知还,澹荡梨花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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