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漫游》冥府幻影

5、开学！

　　到了开学的日子，外出历练的学生们全部返回，极乐学院比先前有了生气。和李长右见过的很多学校一样，学院举行开学典礼。

　　所有师生都聚集在精致高大的中心祭坛前。学院人不多，大约有400多人。学生都穿着统一的校服，仅以校服的不同颜色区分所属区域。武器也多事常见的刀枪棍棒，弓箭法杖，李长右持伞站在队伍里，显得格格不入。大家没有固定的队形，只是自发的按照所属区域站成五团。

　　老师们则有20多位，穿着多样（有些甚至怪异）的服装聚在一起。

　　李长右看到了些熟悉的面孔。

　　蓉阳在日光下白皙又璀璨，轻松玩弄着比她还高的大锤；姜彪蹦蹦跳跳地穿行在各位老师中间，不时和别人搭话；安靖无声的立在人群边缘，细长的剑折射出荧光。斓澜则站在一位穿了蓝白条病号服，黑发及肩的陌生人身边。

　　病号身侧有一条没栓绳的拉布拉多犬，狗狗一直在注视着他。李长右猜测他便是姜彪提到的方相。

　　“各位师生。”莫忘忧出现在高坛上，声音洪亮铿锵。她依旧是一身纯黑，不施粉黛，手持弯刀。太阳在她身后，光照过来，衬的莫忘忧高大圣洁，好似传说中巫族的大祭司。

　　“自神明创造极乐学院以来…”简短的发言之后，莫忘忧向众人深鞠一躬，“感谢诸位聚集于此，神明与我们同在。”

　　没有冗余的步骤操。掌声爆发，然后人群散去。

　　“这么多年我都没见过校长”一位着黄衣的学生小声和另一个人说。

　　“哪有校长啊，都是莫会长在管，你看陈囡老师都听她的。”

　　“会长要是那么厉害，怎么不开一个能送我们回去的法阵啊，我都好久没回过家了…”

　　“嘘，千万别这样说…”两人渐行渐远了。

　　“长右。”莫忘忧突然出现在李长右身后，像是刷新出来的一样，“下午就要开课了，你的武器特殊，直接来操场找我好吗。”

　　“嗯。”

　　午后阳光温暖。操场很大，只有两个人在这里。莫忘忧带了一把纯黑的油纸伞，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开始教学。“摒弃杂念，与武器共鸣。”两人盘膝而坐，持伞，莫忘忧的身音很轻，“接受神的引导…”

　　像是蛛丝附着，神秘的气息顺着李长右的指尖攀上手臂，几次停滞之后便覆盖全身。

　　“接受它，引导它，使用它…”

　　游丝逐渐凝固成型，拓宽为细绳，又化作树的枝桠。

　　“来。”莫忘忧拉起她，“现在尝试攻击我。”

　　李长右只感觉无形的枝蔓与自己的筋脉融合，缠绕住了右手紧握的伞。

　　她将伞举到身前，无师自通的架起攻击的姿势。空气中弥漫的力量便如此轻易的涌进身体，战栗的树枝瞬间翻涌成了一股溪流，不断奔涌翻腾。

　　伞面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变得透亮，透过伞面，李长右似乎看到对方身上有一些抽象的隐痕。她箭步上前，快速收伞，用锋利的伞尖刺向刚才看到标记之处。莫忘忧没有移动，只是用武器轻轻挡了一下。

　　“你这是…蒙的吗？”莫忘忧惊觉她的攻击瞄准了自己的穴位。

　　李长右没有回答，只是开伞观察，然后立即收伞挥出第二击。这次对准了莫忘忧的颈部血管。

　　莫忘忧后撤半步：“透过伞是能看见我的弱点吗？还是你的神佑…嗯？”

　　远处细微的跑动与喘息声忽然传到莫忘忧的耳中，逐渐变大。她打断了李长右的招式，转向操场一侧。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个红点向这她们移动。莫忘忧拉着李长右也朝着那人奔去。

　　“会长…”来人是一位文区的女学生，边跑边惊慌的叫着，“莫会长…”到两人面前时，她已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汗水顺着面颊滴落，甚至有些站不稳了。

　　莫忘忧立刻伸手扶住她：“怎么了？”

　　“禁区…同质万花筒外围的色彩结界突然失效了…怪物都在往外跑…”她语速很快，李长右甚至都没有听清。

　　眉间紧皱，莫忘忧神色严肃：“有没有人受伤？负责禁区的安靖和蓉阳呢？”

　　“色彩类法术都失效了，两位老师也是。”

　　“我知道了，谢谢你。”莫忘忧动用自己的权限，向全校发出支援通知。警报瞬间声响彻云霄，她的声音从所有人的腕表里穿出，“请前往支援文区禁区，请陈囡带人前往搭建临时电网…不要电学生。”

　　她轻轻拍了拍那个女生的背：“你先休息。长右跟我去支援。”

　　“我…”

　　不待李长右拒绝，莫忘忧便已使用法术带她到了禁区外围。

　　已有不少学生在奋战了。怪物从一栋高塔状的墨色建筑里源源不断的涌出。

　　这些怪物像是小朋友的拙劣绘画作品，尽管线条扭曲成不同的样子，但造型却都极度相似。一模一样的树，花，云，房屋，小人…都规规整整的以同样的姿势移动攻击。被击杀的怪物化成颜料滩在地上，逐渐失去色彩，成了淤泥。

　　“别愣着。”莫忘忧一把扔掉油纸伞，右手虚空画阵，惯用的大弯刀就握在手上。她的动作打开大合，凭一己之力就将战线压缩了一半。

　　一旁，李长右没有加入战斗

　　因为她刚接触法术，并不能灵活使用招式，也因为这些怪物让她惊异。在莫忘忧要求她一起支援时，她便做好了面对腥风血雨的准备。可眼前的却是五颜六色，一排排涂鸦攻过来，用身体撞击敌人。受伤严重的人则是变得同体黑灰，失去行动能力，站在那儿呆滞僵木。

　　但这也让李长右明白了神为什么给这片禁区起名为同质万花筒。

　　短暂分神之后，李长右才注意到一个小女孩模样的怪物已经走到离她只有几步远的位置。

　　来不及思考，李长右开伞做盾抵挡攻击。

　　时间一下子变慢了，四周嘈杂起来，透过伞面，她看见的小女孩的容貌：椭圆形的脸惨白如纸；刘海则是几根碎发构成的波浪线，紧贴着头皮；眼睛是不标准的圆，瞳孔反光极其怪异；辫子反重力的在脑后形成一个“S”形；四肢细长弯曲…这是显然是不合格的画作。

　　女孩的嘴笑成半圆形，可李长右分明听见她的哭声。

　　怪物接近的那一刻，李长右猛地向前一步。伞尖戳进怪物的身体，它变成颜料飞溅，给一小片地面上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