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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5+2×2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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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蒋南涔拼命想找借口脱身离去之时,那个不知到底是十二还是十六的丫鬟,拿来了针线盒,轻轻置于桌上,垂首便要离去,洛北淮却叫住了她:“喂,你到底是十几?”
丫鬟低声回答:“回侯爷,奴婢十七。”
洛北淮点点头说道:“知道了。今后你们再来伺候,先报上名字,”说着看向蒋南涔,眼带怒气地剜了她一眼,声音也扬了几分:“以免我将你们认错,让人说我苛待奴仆。”
“是。”十七战战兢兢地退下。
洛北淮走到蒋南涔身边,拿起剪刀朝那衣袍的衣摆处剪去,顿时被剪出一个豁口。
“你干什么!?”蒋南涔高声问道。
“你不是要给我补衣服吗,上次那件已经被我丢了,这是新买来的,不剪破你怎么补?”听着蒋南涔的质问,洛北淮居然还有几分委屈。
这人绝对有病,他绝对是个傻子!
蒋南涔皱眉看着那件崭新衣服上的破洞,问道:“我补好了,你会穿吗?”
洛北淮瞥了她一眼,略带嘲讽地说道:“笑话,小爷何时穿缝补过的衣服!”
“那你还让我补?你这不是在戏弄我吗?”
“我可是拿你当朋友才带你进了我家,还让你补衣服,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蒋南涔冷笑道:“那可多谢了。不过我只是个杀猪的,不敢与你……与你们这些贵人们结交。衣服我会帮你补的,补过我便要走了,咱们一别两宽,井水不犯河水。”
洛北淮有些着急,凑过去,双手撑在桌子上,将蒋南涔环在了中间,低着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道:“我不让你走,你敢走!”
蒋南涔第一次与男子距离如此的近,顿时呼吸有些急促,但是依然倔强地仰着头,直视着他的双眼说道:“你要仗势欺人吗?将我囚禁于此,折磨致死?我告诉你,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林羡白连忙过来拉开洛北淮,口中不住打着圆场:“不至于,不至于,都是误会,误会。”
洛北淮一拂袖,冷哼一声:“谁同她是误会,枉我一番好心,欲撮合……哼,粗鲁之辈,看来是我多心了。”
而苏青却已笑的直不起腰:“洛洛,你传信请我们来此,便是请我们看你被抢白?看来那夏二小姐说的不错,以你这张臭脸加这不饶人的嘴,真是交不到朋友的。”
“谁要和他/她交朋友!”
二人难得默契地异口同声道。
“小爷是没朋友了吗?要去找这样的人,去和她做朋友?只是昨日她如此关心我,还愿意为我补破了的衣服,应是她一个屠户无人搭理,难得遇见小爷这样风流倜傥的,想要结交一番罢了。”
洛北淮口中不相让,心想,可不能让几人看出自己的盘算来。
“关心你是因为苏青说你脑子不好使,又强行为我出头,我怕你挨打罢了。补衣服……猴儿爷,你不会以为有人给你补衣服就是向你示好,愿意同你做朋友吧?”蒋南涔说到这里,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想到眼前这个人脑子一根筋,苏青也不算撒谎,他果真是头脑不好使。
“苏、苏公子,你说那个小姐是谁?她可当真目光如炬,一眼便能看穿他的为人啊!”
听蒋南涔如此问,洛北淮直起身子,脸色铁青的转向苏青:“不许说!”
可是林羡白却绕过了他,向着一脸茫然的蒋南涔,笑着为她讲述起来。
这洛北淮年已十八,因老侯爷去世的早,年纪轻轻便已袭爵。按理说以他的样貌身世,早早便应议亲成家,可是他的母亲为他相看了多家门当户对的女子,人家都一口回绝,原因自是因为京中那些小姐与母亲皆知晓他性子傲慢,目中无人。
洛夫人虽也是个性格强悍的,却对此事也无可奈何。
去年荣王府新园建成,设宴款待宾朋,京中有勋爵的甚至品级低的官员皆来道贺,无非是为了过来巴结讨好一番。
荣王生性洒脱好客,自然来者不拒,来者皆热情款待。
其间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女眷那边都是官员夫人,也会有些闺阁小姐被母亲带出来见世面,也是为了能相看到一个好的婆家。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苏青都是最受欢迎的一个。看着他被苏夫人拉着,周旋在一群夫人小姐包围之间,故作腼腆的模样,洛北淮不禁将嘴撇的老大。
“嘁,跟我们在一起时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到了这群夫人小姐中间,又换了一副嘴脸。”
听着洛北淮不屑的语气,林羡白从一群要与他吟诗作对的小姐中退了出来,坐到他的身边说道:“所以他才招人喜爱啊。你看人家三郎,成日愁的是挑选哪家姑娘去议亲,而你,却是想让人家姑娘选,姑娘们都不愿呢。”
“哼,谁稀罕。”
“你便嘴硬吧。我看洛夫人都快为你这事愁白了头了。”
这时,不远的亭廊处却发生了争吵的声音。
“好你个李杞,总算让我逮到你了!你明明早已与何家三姑娘定了亲了,为何又去招惹小蝶?”
洛北淮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水红色团蝶百花柔绢长裙,高绾灵蛇髻的女子,合体的剪裁显得她身材更加的婀娜。
“今日我定要让这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嘴脸,令你名誉扫地!”女子微施粉泽,此时柳眉倒竖却也难掩她那如玉的容颜,反而为她增添了几分娇俏。
洛北淮不错眼珠的盯着亭廊中的女子,轻声问道:“老林,她是谁?”
林羡白定睛看了看,说道:“这应该是永安伯家的二姑娘,夏惠然。”
这时夏惠然已找到了何夫人,拉着她与李杞走入林中,不知说了什么,只见最后何夫人一脸铁青的走了出来,且几日后便传出何府与李家退婚之事。
洛北淮看着夏惠然刚刚那义正词严的模样,点了点头,似是喃喃自语:“就是她了。”
林羡白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这一根筋的朋友又在打量什么主意。
不过这疑窦几日之后便人尽皆知。
镇南侯亲自到夏家求亲,言辞坚决诚恳,永安伯与夫人皆无异议,可是却被夏二姑娘坚定地拒绝了。
只道那日,夏惠然鄙视地看着洛北淮,对他说道:“人都知你洛侯爷生性傲慢无礼,如今看来果真如此。你仗着勋爵比我家大,就以为你亲自来求亲我们便会欣然应允吗?且不说你自己毫无建树,全部依靠祖上勋荫庇佑,单说你这个人,自命不凡,嘴上不饶人,我听说你除了荣王世子与苏家三郎外,便再无朋友了吧?”
洛北淮自是不服,气鼓鼓地回道:“朋友在精而非多也,无能无用,尽是酒肉之交,再多有何用?”
夏惠然冷哼:“你若品格高洁,自是会吸引众多高洁之人追随,你自己纨绔膏粱,自然吸引的都是些酒肉之辈。我并非瞧你不起,我敢说你一年都交不到一个真正关心你的朋友。”
“我若交到如何?”
“你若交到,你我之事还可议上一议。”
“呵,那便一言为定。以一年为期,我若交到朋友便为我赢,若交不到,绝不再来纠缠夏姑娘。”
洛北淮那日一脸傲气的从永安伯府走出,然而现实却为他上了宝贵的一课。他性格孤傲,言辞刻薄,一年之期马上便到了,除了官场上奉承拍马之人,果然没有一个人愿意成为他的朋友。
可是想到自己若真的输给了夏惠然,难免会成为京中勋爵官员之间流传的笑柄,正在愁苦之际,看到蒋南涔对自己有所关心,便以为自己也并非是那么的不堪,还是可以以自己的“魅力”交到朋友的。
蒋南涔听林羡白讲完这件往事之后,除了对洛北淮有了更深的了解外,不禁佩服起那位夏姑娘来,心想若有幸得见,自己一定要为她挑上一个大拇指,对她说上一句:“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