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张女士_

82、第9平方+1集

　　蒋南涔顿住，她不知夏惠然是何意，可是发现她看向自己的目光热忱而恳切，并不似作伪，于是思忖片刻认真说道：“洛北淮呢，为人正直，喜欢锄强扶弱，总是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并且能细心的察觉照顾到他们的卑微的心理，给予最大的关怀。当然，他也是有缺点的，就是向来毒舌，说些口不应心的蠢话。不过他呆呆蠢蠢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说着，蒋南涔嘴角绽开了一个鲜花般明媚的笑容，迅速在脸庞荡漾开来。

　　而夏惠然见状却欲言又止，终是忍不住问道：“南涔，你……真觉得他那么好？”

　　蒋南涔笑容僵在嘴角，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表现的这样明显，马上干笑两声改口道：“嘿嘿，被你看出来了。洛北淮是我的东家啊，我自然要在他喜、喜欢的人面前为他说好话了。”

　　夏惠然娇羞垂首，两朵红云却悄然地爬上了她的脸颊：“谁、谁是他喜欢的人啊，不要胡说。”

　　蒋南涔心中宛若刀绞，她稳了稳心神问道：“夏小姐，我有一事不明白。你一直都在拒绝洛北淮，甚至讨厌他，为什么如今突然对他态度有所转变呢？”

　　“其实这一年来，我从别处也打听过他的为人，都道是他纯良爽直，只是不太善于交际而已。且他苦求了我一年，时常来我家中与父亲商讨政务军事，父亲也对他赞赏有加，所以这次老夫人再来我家中之时，我便应允与他交往试试。不过话说回来，这几个月他好像不怎么来我家了，真是奇怪……”

　　夏惠然说这些话时，微微抬起了头，双眸潋滟着光芒，闪闪亮亮的，衬托着她那如玉的容颜更加的超凡脱俗起来。

　　而蒋南涔的神色却慢慢沉了下去，她似乎感觉到了被重物压在胸口的窒息之感，那种感觉挥不去又移不开，慢慢地将她吞噬，淹没。

　　“夏小姐，你……你也不能单听别人说的，也要自己去看，去判断的。一个人到底适不适合自己，还是自己最清楚，不要因为父母的安排就蹉跎了自己的一生。”

　　夏惠然点点头，拉着蒋南涔的手说道：“南涔，谢谢你。至于洛北淮，我……我自然会自己去看的。”

　　蒋南涔的心已疲累至极，只得强扯出了一个笑容说道：“好了，天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嗯！”夏惠然轻快地应着，似是又想到什么，拉住了蒋南涔道：“对了南涔，明天镇南侯府的家宴，你一定要来啊！碧清，把刚刚我买的那件衣服拿来。”

　　夏惠然身边的小丫鬟碧清赶忙递过来一个包裹，里面正是刚刚在成衣店夏惠然精挑细选的一条镂金百蝶穿花云缎裙。

　　“南涔，送给你。”

　　蒋南涔连忙摆手道：“不不，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夏惠然有些愠怒地撅起了嘴：“你是不是不拿我当朋友？你刚刚请我吃糖糕我可是没有推拒，拿起来便吃了。”

　　“这裙子好几十两银子，怎能和糖糕相比？”

　　“对于你来说买这条裙子会花上几个月的积蓄，而对于我来说，买它和你买糖糕的感觉是一样的，这并不算什么。我母亲对我说，交朋友就是应该礼尚往来的。而且那日在镇南侯府，你起初并没有应允来参加这个筵席，我想一定是因为你没有漂亮的衣服，而不好意思了吧？所以刚刚我看到它时便决定买下来送给你了，不要拒绝我啦！”

　　她的一番话让蒋南涔无法拒绝，只得谢着接过。

　　“这青色很衬你的肤色，明日你穿上它，开开心心地来吧！况且你知道，我曾经一直都是拒绝洛北淮的，所以怕两人相见会多有尴尬。你与我们二人都熟识，所以你一定要来，就当是陪陪我，好不好？”

　　夏惠然潋滟着一双美目看向蒋南涔，她的目光中除了祈求与期待，更多的却是那藏不住的娇羞。

　　她拉着蒋南涔的手左右摇晃，敢问谁可以拒绝如此言辞恳切的撒娇，又是一个美女的撒娇呢？

　　“……好。”蒋南涔轻轻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蒋南涔垂头丧气地走回家中，她不想让爹娘看到自己窘迫又无助的样子，只默默走回房间，关上了房门。

　　蒋南涔回想着夏惠然临走时朝自己挥动着手臂的笑脸，她那红润的脸颊，爽朗的笑容，与那自带的贵气和她身边破旧的百花井街有如方枘圆凿，格格不入。

　　蒋南涔第一次的，发觉自己与她，与洛北淮，与苏青与林羡白，与这几个月来自己结识的所有人的身份，都有着如此大的悬殊。

　　或许她与洛北淮的相识本就是一个错误吧，他与夏惠然才是同路之人。

　　可自己究竟算是什么？

　　次日，蒋南涔应约而至。

　　而这一次，她不再像上次那般，将自己扮作一个丫鬟模样，而是早早起床，细细的梳妆打扮起来。

　　镜中的自己，云鬓高绾，长眉秀目，眼瞳黑亮，嫣红的嘴唇正在细抿而笑，稚嫩而秀丽，宛若花之初绽，清丽明朗。

　　怎么也不能让别人瞧不起自己么不是，无论是从形象上还是气质上。

　　最后，她戴上了洛凌音送给她的那个华胜，还是要为自己增添些勇气的。

　　甫踏入侯府大门，洛小五就将她拦住：“这位姑娘，可有请柬……嗯？蒋、蒋姑娘？”

　　看着洛小五那瞠目结舌的样子，蒋南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本姑娘换个打扮你就识我不得了？”

　　“没有没有，只是想不到蒋姑娘打扮起来居然如此的国色天香，肯定让我们家侯爷错不开眼珠……”

　　洛小五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双手赶紧捂住了嘴巴。

　　蒋南涔莞尔，没有说什么，轻提裙摆，随他走进内院。

　　可能是顾着岑华沐的面子，今日所来之人比之上一次洛凌音的接风宴要多上许多，且都是世家的贵妇。

　　远远的，蒋南涔看到岑华沐正在同一美妇站在廊下交谈，岑华沐也看到了她的到来，蒋南涔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去打招呼。

　　“二位夫人好。”

　　那位定安侯夫人孟静雯微笑点头，正欲伸手将她拉过来叙话，却看到身边的岑华沐似未听到般，并不看蒋南涔，那伸出一半的手便又缩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