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张女士_

76、第19×2×2集

　　苏章满面愁容，低喃道：“小鸡没了。”

　　洛北淮没有听清，一脸疑惑地侧目看向蒋南涔：“他说什么？”

　　“他说他的小鸡死了。”

　　洛北淮点点头，说道：“没关系，二哥若喜欢，叫人再去买来一只就是。”

　　苏章摇摇头：“我的小鸡是独一无二的。我每日喂食于它，它唱歌给我听。它很有灵性的，每天都会在这园中飞翔玩耍，但傍晚一定会记得回来。唉……”

　　蒋南涔不解道：“小鸡会飞？”

　　苏章扫了她一眼道：“小鸡是只麻雀。”

　　“……你为何要给一只麻雀起名……小鸡？”

　　“是小叽，而非小鸡也。”

　　蒋南涔彻底无语住，与洛北淮对视一眼，心想，这苏家老二果然名不虚传，真是个呆子。

　　想到这里，不禁心生捉弄之意。

　　“苏……二公子，你可听说过一个传说？”

　　苏章抬起头，凝视着蒋南涔认真问道：“何传说？”

　　蒋南涔清了清嗓子，朗声道：“鸟仙报恩的故事。就是说有一个书生，养着一只金丝雀，但是这动物的寿命自然没有人长久。有一天，那金丝雀寿终正寝了，书生心痛难耐，于是将这金丝雀装进一个木匣子中，晚上抱着木匣睡觉。谁料，第二日清晨，身边居然出现一个妖娆美丽的女子，那女子说她仰慕书生已久，此次前来是来嫁给他做妻子的。于是两个人成亲，过上了幸福的生活。那女子就是那金丝雀一灵不灭所化。”

　　苏章认真听着，点点头又摇摇头：“那她应是妖了，人妖殊途，又怎能成亲？”

　　蒋南涔没想那么多，思忖片刻后说道：“二公子可听过‘人弃常则妖……昌旺’这句话？日食星陨，鹢飞鹆巢，石言龙斗，不可谓异。惟土木甲兵之不时，与乱臣赋子，乃为妖异尔。”

　　这番话是前两日蒋南涔偶合看到放在洛北淮书桌上的《左传》，正巧书翻到了这一页，上面许多字她尚不识得，便缠他为自己讲解。

　　想不到今日就用到了这里，自己微免有些洋洋自得起来。

　　只见苏章垂眸不语，良久点点头说道：“姑娘教训的是，是章狭隘了。小叽那么温顺，即使化为妖，也是良善的。”

　　“嗯嗯。”

　　蒋南涔快速点头，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她又拉了下洛北淮衣袖，对苏章说道：“二公子，就，就不打扰你和小叽……那个，温存了，告辞。”

　　苏章点点头，似又想到了什么，叫住了转身离开的蒋南涔：“这位姑娘，刚刚你说的不对，那句话应是‘人弃常则妖兴’。”

　　蒋南涔尴尬一笑，拉着洛北淮快速离开。

　　只听苏章在身后喃喃自语道：“木匣……母亲梳妆台上有，我待会儿取来将小叽装进去。只是她会不会夜间来找我？”

　　蒋南涔听见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又想到了眯眯眼，果然这老头儿吐槽精准，苏家这两位公子确实如他所说，一个木讷不解风情，一个像书呆子般。所以，到底苏青差在哪儿了，以致这个抚远侯如此不待见他？果然这家中孩子多了，父母都是会有偏心的。

　　洛北淮边走边夸赞道：“不错啊，学以致用，你马上便能出师了。”

　　蒋南涔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你又拿我打趣，谁不知道我这还差得远呢。”

　　洛北淮莞尔，想了想又问：“那个，刚刚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什么？”

　　“就是，就是鸟仙报恩的故事？”

　　蒋南涔顿住脚步，眯着眼睛看向洛北淮，突然，伸出手来揪住他的耳朵道：“好你个洛北淮，平日装出一副禁欲模样，原来满肚子的花花肠子！你想做什么？也想来个鸟仙鼠仙癞蛤蟆仙化身美貌妇人找你成亲吗？”

　　“嘿嘿，你那么凶悍，我可不敢。”

　　蒋南涔松开了手，抿唇而笑。洛北淮却趁机悄悄地勾住她的手指，却被她含羞甩开。

　　终于，两个人来到了苏青的房间。

　　房间之内，一个美妇正指挥着两个小丫鬟收拾衣物，地上已装满了两大箱，还要装第三箱，只听苏青无奈道：“母亲，这就可以了，我是去出征，不是远游，带这些东西不方便。”

　　抚远侯夫人顾远黛说道：“这是你长这么大初次离母亲那样远，多少东西都是不够的。况且当年你父亲出征时，也是我为他收拾，所带之物比这要多上许多呢。”

　　苏青看了看箱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厚度的锦衾，喝茶用的茶壶杯盏，甚至还有平常自己把玩的器物，无奈叹息。

　　“伯母。”洛北淮向顾远黛深施一礼，恭敬问候。

　　“是阿淮啊。阿音那里收拾怎样了？”顾远黛上前虚扶他一下，关切问道。

　　“阿姐常年在外早已习惯，风餐露宿都与兵士在一起，并无太多行装，她说出行在外就应有在外的样子，怎能像在家中做公子小姐一样。”洛北淮边说着边一脸坏笑的看着苏青。

　　苏青欲言又止，一脸想要将洛北淮杀之而后快的表情。

　　而顾远黛天性活泼单纯，毫无心机，洛北淮这意有所指的话她也并未听出异样，只含笑点头，眼睛瞥向蒋南涔，问道：“这位姑娘是？”

　　蒋南涔忙躯身施礼道：“见过夫人，我是苏公子的朋友，我叫蒋南涔。”

　　顾远黛眼睛一亮，上前拉住她的手，上下端详，开心道：“这姑娘模样可爱，怎没听三郎提起过还有这样一个朋友？咦，你这手是怎么了？受伤了？我识得一个郎中，手艺非常好，可以请来为你诊治……”

　　“多谢夫人，我就是皮外伤，已经快好了。不信您看。”

　　蒋南涔说着，开始活动起那只受伤的手来，吓得洛北淮赶紧按下她的手臂。

　　顾远黛越看蒋南涔越是喜爱，笑着问道：“蒋姑娘，你今年年芳几何？可有婚配？我家三个孩子皆品貌有加，你可以……”

　　“母亲！说什么呢，大哥二哥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顾远黛白了苏青一眼道：“你大哥二哥不行，不是还有你吗？”看着苏青开口要说什么，顾远黛连忙又道：“我知道，你心里有阿音了，但是我总觉得你这柔柔弱弱的样子配不上阿音……”

　　“母亲，你别在这里乱点鸳鸯谱了，人家南涔早有意中人了。好了你快出去吧，我和洛洛他们还有事商议呢，你别在这里打扰我们了。”苏青推着顾远黛朝外走，口中不住地絮絮。

　　“你这孩子。好了好了，我走。”顾远黛无奈摇头，却一脸宠溺的微笑。

　　走到门口处顾远黛不忘回头又看了蒋南涔一眼，叹息一声，摇头道：“可惜，可惜。”

　　说着，踏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