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张女士_

27、第3立方集

　　林羡白轻摇着折扇，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不等王公子相让，自顾自地拉过凳子，便坐到了冯芊芊身边。

　　“林……林世子，你不是走了吗？”王公子吓的一颤，手中的茶水也洒出来许多。

　　林羡白依旧笑着，而这笑却带着彻骨的寒意：“嗯，刚刚想到王公子盛情邀请，我若走了着实是不给面子，于是便又折返，不打扰吧？”

　　“不，不打扰，我让小二上茶！”而此时的王公子却只能强颜欢笑了。

　　“不必了，这里不就有茶吗？”林羡白夺过冯芊芊手中的茶杯，放到鼻下嗅了嗅，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王公子开始结巴起来：“笑，笑话，给林世子怎能还喝这茶？我让他们换好的，换好的。”

　　林羡白哂笑道：“哦？原来还有好的，那你给姑娘喝这种茶，可是不讲究啊。不如这样，你自己将这壶茶都喝了，以示赔罪吧。”

　　“这……”

　　林羡白挑了挑眉，手上做了个“请”的动作，王公子的汗滴了下来，却也不敢得罪，举起茶壶一饮而尽。

　　林羡白那双微微眯缝的眼睛半睁半闭着，不时抬起眼皮斜瞥一眼，神色慵懒，看着喝完茶不住打嗝的王公子，他不屑一顾地说道：“若想玩乐，我那良音馆的大门随时为王公子敞开，可是若再让我知晓你欺辱良家女子，可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看着王公子逐渐迷蒙的双眼，林羡白冷笑一声便即起身，行至门口，看到冯芊芊依然坐在那里，不解地问道：“这位姑娘，你还不走吗？”

　　冯芊芊垂眸道：“他，他还没给我钱……”

　　千味居外，林羡白浅笑着与冯芊芊告辞，还不忘叮嘱她道：“如王公子这般的登徒子不在少数，尽量不要与生人单独相处于这种隐秘的场所，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知道了吗？”

　　“……嗯。”冯芊芊红着脸应着。

　　见她这般模样，林羡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噢，姑娘放心，你我素不相识，今日之事我也不会对外人说起，不会坏了姑娘名声。”

　　冯芊芊听到这里，突然提起头来，脸上虽通红一片，可是目光却坚定异常地凝望着他：“不，不是素不相识的。我，我们那天，在蒋南涔家肉铺门外见过的。你，你还买了肉，说让我多吃点……”

　　林羡白一愣，继而用扇子轻敲了自己额头两下，失声笑道：“原来是你啊。我就说一直觉得这位姑娘面善呢，原来是蒋姑娘的朋友。”

　　“是……谢谢林世子今日为我解围。”

　　“小事一桩。也是歪打正着了，若我今日没有回头，酿成大错，想来蒋姑娘也不会饶过我的。”

　　林羡白微微一笑，那笑容浅淡如菊，在他俊朗的容颜上蔓延开来，久久不肯散去。

　　“我还有约，便先走了。自己回家小心些。”说罢，轻摆着他那宽大的衣袖，翩然离去。

　　“那，那个……”冯芊芊看着林羡白的背影，鼓足勇气喊住了他：“我、我叫冯芊芊。”

　　林羡白回眸浅笑：“记住了。”背过身去的手举起扇子晃了晃，与她道别。

　　在这笑容中，宛若沾满了星辰，带着花朵的馨香，长久吸引着冯芊芊那凝视的目光。

　　正当洛北淮每日都绞尽脑汁变换着各种说词去游说蒋南涔到他家学习之时，这件事却因为一个意外而使他“梦想成真”。

　　夏州国民风开化，百姓安居，这自然是当朝皇帝所施仁政的功劳。这不，这日蒋屠户匆匆忙忙从外跑回来，给家人讲述着今日见闻。

　　“街口贴出来皇榜，说因虎林将军洛凌音常年为国征战，居功至伟，举国上下崇敬她的女子不计其数，为满足这些女子的心愿，要举办民间选秀，凡年满十六，尚未婚配，且家中三族无有朝中为官者，皆可参加。最终选出十人，折桂者可得洛将军的战袍一件。南涔，你不是最崇拜洛将军，要不要参加？”

　　蒋南涔摇着蒲扇，因着前一晚读书到深夜，有些困的睁不开眼睛，懒懒地道：“我还是算了。全夏州的女子都去参与，我又怎么可能折桂。再说了，阿姐已给过我一个华胜，好看极了，我就不去凑这热闹了。”

　　蒋屠户眼珠一转，不依不饶地劝道：“第一名咱们是不指望了，可是那皇榜上明确写着，在经过层层筛选后，进入到前十的，除去折桂的第一人，余下皆赏银五百两！闺女，五百两啊，咱爷俩要杀多少猪才能挣五百两！”

　　“五百两？爹，你说的是真的？”蒋南涔听到银子，突然来了精神，双眼发光。

　　“自然是真的。那皇榜白纸黑字写的明白，葛胖子一个字一个字读给我听的，不信你去外面看看。”

　　蒋卓然也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姐，这么好的挣钱机会你不去凑凑热闹吗？我若是女子，我都要去报名了。”

　　蒋南涔想了想，自己早就见过洛凌音，也收到过她送给自己比那战袍更有意义的礼物了。相比之下，这前十名的五百两赏金显然更具有诱惑力，自己怎能不去试试？

　　“那我出去看看。”蒋南涔放下蒲扇，跑了出去。

　　蒋娘子见她走远，拉了拉蒋屠户衣袖问道：“你向来不甚热衷于这些事情，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为了那五百两吗？”

　　蒋屠户笑道：“果然什么也瞒不过娘子。我在那里看榜，听周围人说，这次的选秀说是为满足天下女子的心愿，实则很可能是为太子以及尚未婚配的亲王们相看正妃。”

　　“胡扯！这流言真是越传越没边儿了，太子怎会选一平民女子为正妃？”

　　“娘子你听我说完啊，如今太子年已二十三，却始终不娶正妃，那陛下和娘娘们不得急死，朝中官员家的小姐们肯定早都相看一轮了，一定是皆不如意，才会放眼这些平民家的女子。而且，据说宫中好几位娘娘也都曾是出身布衣呢。”

　　见蒋娘子听后尚有几分不信，蒋屠户继续说道：“再说那几位亲王，还有世子们，未婚配的不在少数，许是也想从中挑选才貌相当可与之匹配的女子，否则宫中为何造这样大的声势，动用这样大的阵仗来举办这样一个选秀呢？”

　　蒋娘子沉默不语，想着自己丈夫说的这些虽有些天方夜谭，但是万一是真的呢？退一万步讲，就算只是一个谣言，那五百两可是货真价实的。想到这里，也不再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