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成眷属》北冥之鱼

4、第四章 洞穴中的初遇

　　“什么人！”一声喝问，吓得肖琪一个寒栗！虽是一道女子的声音，却清冷冷的一股肃杀之气！跟声音一样凉嗖嗖的还有架在脖颈上的长剑！

　　肖琪的魂儿差点飞了！

　　藏在这洞穴里的会是什么人呐！肖琪惊魂未定的眯起眼，才看到这山洞深处靠着墙壁立着一个年轻的女子。长剑正是出自女子之手。

　　“啊——女侠饶命，我不是歹人！”肖琪下意识的举起了双手。
　　“别动——动我杀了你！”冰冷冷的警告。
　　“我不动我不动！”肖琪苦着脸，在心里不停的叫苦：
　　好奇害死猫！看吧，不作就不会死。
　　突然，肖琪睁圆了眼睛，大声叫道：
　　“啊，姑娘——你受伤了？！你在流血啊！”

　　随着肖琪的惊呼，长剑也“嘡啷”一声落地，年轻女子终于支撑不住，一手捂着腹部，纤瘦长身栽倒下去。
　　“哎，姑娘——”肖琪一步赶了上去，在长身倒地前接住了她。
　　这大概是医者的本能吧。

　　女子再也掩饰不住伤口的疼痛，修长的眉深深皱着，牙关紧咬，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直往下淌。肖琪抱着她，才发觉女子的后背早都被冷汗打湿了……

　　肖琪小心的把女子放平在地上，这才看到女子的腹部鲜血淋漓，把捂在腹部的手都染红了。
　　肖琪皱起了眉头。
　　“姑娘，我帮你检查一下伤口。”说着便要剪开女子的衣裳。
　　“不。”那女子虚弱却坚定的说，“别碰我。”
　　“不碰你你会有生命危险的！”肖琪急了，突然想起了此刻的处境，自己今天的穿戴打扮是短衣马裤薄底儿靴子，一副贵公子的狩猎装扮，难怪姑娘宁死也不让自己碰，对古人来讲，男女授受不亲，贞洁对于女子来说比命还重要。
　　但身为医生的肖琪却并不这样认为。
　　甚至性别对于她来讲都不是很重要的事情，那只代表一个人的生|理特征罢了。

　　“不碰你，你会死的。”肖琪也突然严肃起来，语气强硬且不容反驳，好像医生对患者，就有与生俱来的权威。
　　说着肖琪打开了随身背着的紫檀木匣子，取出剪刀麻利的剪开了女子的衣裳。

　　“呃……”女子口中禁不住的呻|吟，身体却已经没了挣扎的力气，只好听任这个陌生的年轻男子摆布。女子羞愤的紧咬住嘴唇，看起来精神上折磨并不比肉|体上的少一些。

　　“我的天呐，这么深的伤口——”肖琪不禁深吸一口冷气，皱了皱眉说，“必须马上缝合！”

　　肖琪抬眼看了女子一眼，方才光线昏暗、离得又远，这一眼才把这姑娘看清楚，肖琪的心里一震。
　　——这个姑娘，怎么那么像董静啊！
　　肖琪愣了一秒，随即赶紧回过神来。方才像是自说自话，这回是认认真真的对女子道：
　　“姑娘，你的伤口很严重，又失血过多，再拖下去你的命就保不住了。必须马上缝合伤口。你不要怕，不会很痛，很快就好。”

　　边说边拿出一颗特制的“麻沸散丸”，塞进女子嘴里。这种黑色的小药丸是肖琪这半年在太医院精心调制成的，浓缩的，起效快，麻醉时间长，虽然比不上麻醉剂，甚至比不上布洛芬的效果，可是有总比没有的强。

　　随后肖琪拿出一整套消过毒的手术工具，开始缝合伤口。
　　由于洞里光线昏暗，肖琪又没戴眼镜，几乎是趴在姑娘的身上完成了这个简易而不简单的外科缝合手术。

　　望着一地的止血纱布和药棉，肖琪长出一口气。抬起袖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大功告成！

　　肖琪对自己的“艺术品”十分满意，鬼使神差地，肖琪为女子下腹的伤口缝的是美容针，就跟董静的一样。肖琪缝合得格外仔细，拆了线也就是一道浅痕，她敢保证这样的手法在这个年代应该是独一无二了。

　　这个姑娘也格外坚强，整个缝合过程中一声都没吭，只死死的咬住嘴唇对抗疼痛。

　　肖琪突然间有种错觉，她想起自己跟董静第一次的相识……就是在一院急诊的手术室里，她为董静进行急性阑尾炎伴穿孔的切除手术。
　　不过刚才她在缝合的时候已经确认过了……

　　“姑娘，没事了。这瓶创伤药你也拿着。”

　　女子倔强的眼神始终盯着肖琪。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看女子的脸色并没有打算向肖琪道谢。

　　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肖琪心里想着，把外衫脱下来盖在女子的身上。收拾了药箱，转身就要往洞外走。

　　“站住。”身后响起冷冷的声音。

　　肖琪一怔，转过身来，看到女子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

　　“小心，容易扯开伤口的！”肖琪赶紧转回头去，上前一步扶住了她。哪知这姑娘对于“手术”之后的身体接触更为抵触，刹那间肖琪只觉得一道寒光，脖子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妈呀——
　　“姑娘！姑娘你不能这样！我救了你，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肖琪欲哭无泪。
　　那女子一双美目清冷中带着犀利，透着一股杀气又夹杂几分幽怨，看起来有些纠结。
　　“姑娘，你先冷静一下！你听我说，我绝不是有意冒犯你的，救死扶伤，不用拘于这些礼数嘛。再说，我不会和任何人提起的，我不会的！”肖琪为了表示诚意，赶紧举起了右手三指，对天起誓。古人对于发誓真的是认真执着啊。
　　肖琪一脸的真诚并未打动女子分毫，女子手腕使力，剑锋逼得更甚了。
　　“啊——姑娘！其实你不用太介怀的，因为我也是个女子！我是女的！”肖琪突然灵光了，直在心里骂自己笨！

　　那女子一愣，随即狐疑的给肖琪相了相面。洞中光线晦暗，但女子的目光却十分锐利，女子微蹙着眉尖上下打量着肖琪，四目相对，肖琪这才把女子容貌看得真切：精致的五官无可挑剔，白玉一样的肌肤，虽然沾染了些污秽，也难掩光彩，尤其是一双修长的眉，眉尾微翘，英气里带了几分妩媚，说不出的姿韵来……

　　肖琪看得有些出神，不自知一副傻愣愣的呆相，又一次惹恼了女子，才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点信任和“医者仁心”的好印象瞬间被“轻浮好色”取而代之。
　　“女子？”女子轻哼一声，眼神中也透露出鄙夷不屑，“南梁女子，为何没有穿耳？”
　　虽然眼前这人五官相貌比一般男子清秀得多，看上去身段也比普通男子娇柔一些，但此人声音低沉，举手投足间也没有太多的矫揉造作之感，乍看上去虽有些单薄，但这种清秀的男子在南梁也不是没有。

　　“我……我……”肖琪急得百口莫辩，一只手直摸娑自己的耳垂——肖琪的耳垂圆润饱满，一眼看上去光溜溜的特别明显，因为怕痛也因为不喜欢戴首饰所以从来没动过打耳洞的念想。
　　谁规定女人就一定要扎耳朵眼了，再说了打耳洞容易造成细菌感染局部发炎不说，有癜痕体质的人还容易引发“蟹足肿”和皮肤过敏，我见过的病人比你吃过的药还多呢，我选择不打耳洞怎么了！

　　“我就是没有穿耳嘛。你，你不能因为我没有穿耳就认定我是男人啊，退一万步讲，你不能因为我是男人就杀了你的救命恩人呐！”肖琪使尽浑身解数的说服女子。
　　“你叫什么名字？”女子冷冷的问。
　　“呃……这个，我叫什么不重要，”肖琪结结巴巴的说，“我也不用你报答我，姑娘。”反正我也不能娶你，肖琪心里如是说。
　　“那我就杀了你。”这么狠绝的话用这么清冷好听的声音说出来，肖琪听着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如果他是行医的，为何背弓负箭，狩猎打扮？如果他是狩猎的，如何随身备着药箱？这人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言语间却有种莫名其妙的古怪……
　　女子眼神出闪过一丝杀气，现在这种情形，自己又是这样的身份……一旦被人识破或是暴露了行踪，便是死无葬身之地。眼前这个人，身份不明，雌雄莫辨，古怪稀奇，虽然看上去并不像是恶人，可是，也很难断言就是正人君子。况且，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刚才的对视，女子从肖琪的眼神里感觉到一丝微妙，称不上贪婪，但那种眼神绝不是一个女子看女子时的单纯欣赏。
　　虽然他救了她的命，也毁了她的清誉。

　　“姑娘，如果你还不相信我的话，你就杀了我吧。杀了我，你检查一下我的尸首，你一定会后悔的！”肖琪无奈的闭上眼睛，一副认命赴死的模样。

　　“你——”女子蹙起眉尖。

　　“或者我可以让你……让你摸摸我。”肖琪见女子没动手，睁开眼睛，小心的向她伸出手，说：“把手给我。”
　　“给我呀——”肖琪见女子犹豫，索性伸手去拉她的手，肖琪的手触到女子手指的瞬间，感受到女子的手明显一抖。

　　肖琪把姑娘的手拉到自己身前，距离越是接近，这女子脸上的表情就越发的局促不安……

　　为了自证清白，□□□□□□□□……□□□□□□□□！肖琪尴尬的瘪了瘪嘴。

　　肖琪极不情愿的□□□□□□□□□□□□□□□□——

　　那冰凉的指尖□□□□□□□□□□，甚至□□□□□□□□，□□□□□□□□！

　　“啊——”女子的脸瞬间红了。慌乱无措的眼神亦不知应该看向何处了。刚被占了便宜的肖琪差点乐出来，冰山破功，有点可爱好么。

　　“你走吧。”女子把脸扭向一侧，动了动嘴唇，“大恩，不言谢。”

　　肖琪看了看她的侧颜，抿着嘴轻轻笑道，“总算相信我啦。”
　　“喏，这个给你，一会儿你的伤口会很痛，你每隔两个时辰可以吃一粒。”肖琪掏出一整瓶“麻沸散丸”递给了女子。
　　“多谢。”女子轻声道。

　　肖琪整理了一下衣衫，起身离开。一边走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胸——咳，平生第一次邀请一个陌生人触碰自己的身体，这，这感觉好奇怪……反正，无所谓啦！脑袋里还回想着刚才那冰凉的触感，虽然只有一瞬间……可是，咳，肖琪才不会承认，那一刻她有了生|理反应！
　　肖琪不自知的脸上一层红晕。

　　洞穴里，女子靠着墙壁怔怔地坐着，轻轻捏着自己的指尖，有些失神。方才那柔软的触感，竟然，竟然令她感觉有些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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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省略了一百字流畅的中文描写。我尽力了。
肖琪一边走一边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心想作者菌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