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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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除了爬山，秦老师拍照技术也不赖。”庄语接过照片，捏着一角看了看，而后从衣兜里掏出手机，在对方的注视下放进手机壳中。
手机壳上带着花色，不透明，小卡像是被藏了起来。
“回家后我会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挂起来。”他扬了扬手机。
“要不要这么郑重。”秦淮带着笑意，故作讶异。
“秦老师拍的，独一无二奇货可居。”他打趣回应，捏着手机在手心转了两下。
秦淮却说：“我倒是很乐意为庄老师拍照。”
庄语疑惑地看他。
“毕竟我以后是要给庄老师做男二的，现在当然要赶紧讨好咱们的男主了。”
？
！
庄语瞬间面红耳赤，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你，你怎么还偷听别人讲电话。”
这人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往脑子里记？！
“冤枉。”他把拍立得塞回背包，拿出手机，“大概是因为我没有庄老师的联系方式，所以格外关注你的电话。”
他说的这么不着调，庄语一颗心反而平静了，共同工作的关系，没有联系方式好像确实说不过去。
早上在酒店，嘉宾之间就互通了联系方式，还建立了一个小群。
“我扫你。”见对方通过邀请，庄语又问，“要不要进群，只有节目嘉宾。”
庄语问完就后悔了，秦淮初到时，无忧和贺岚芷的表现上看，明显是熟识的，如果秦淮想加群，哪里轮得到他来问。
“好。”
庄语关手机的动作一顿，接着顺滑地将人邀请进群。秦淮的头像是一只黑猫，猫咪的圆脸盘占据一整个方格子，看上去有些滑稽。
手机信号满格，聊天软件内的红点点也攒了满列，他侧滑退回桌面，反手把手机收回口袋。
“看镜头，庄老师。”庄语转头看去，秦淮不知何时退了几步，此刻正举着手机对着他。
庄语歪头看他，面露疑惑。
“毕竟……”秦淮拉长话音。
这两个字一出，庄语顿感不妙，什么形象也不要了，直奔秦淮而去，一时间不知是捂嘴还是捂他胸前的收音麦。
而匆匆赶来的摄像机最终捕捉到的画面就是这样，秦淮抬起手、嘴巴动了动，庄语立刻投怀送抱，甚至对影帝上下其手。
秦淮双手高举，眨眨眼，一派无辜。
庄语回头看到黑黢黢的摄像机，瞬间觉得天都塌了。
没关系，录下来，也不会播的。
没关系，即便播了，也不会有人误会。
他的演艺之路绝对不会因为摸了影帝的胸就戛然而止的。
直到两人分开后方大部队赶上来，庄语配合宣传拍了一组照片，见秦淮那边还没结束，他迈开步子带着自己的跟拍飞速离开。
“庄老师，你平时有健身的习惯吗？”后方传来摄像气喘声。
“有的。不过在健身房锻炼和现在这种还不太一样，在大自然中运动，会让人觉得更加充实。”面对镜头，他有意识地戴上面具。
羞耻和窘迫已经在登山过程中抛到脑后，他想明白了，秦淮一定不会任凭这等画面流出。他的演艺生涯保得住。
“前面有休息平台，我们到那里等一下队友吧。”
摄像如释重负。
工作人员配备的登山包和嘉宾是同等规格的，但是他们还需要携带各种设备，所以同等里程，摄像的体能消耗甚至高于节目嘉宾。
庄语自觉找了块光线好的地方坐下，把背包卸下后，看了眼时间，“暂时休息十分钟，不知道无忧姐那队走到哪儿了，群里完全没有透露呢，口风这么紧，难道这就是大餐的诱惑力吗？”
刚出发那会儿，豪华套餐确实没有任何吸引力，但是在众人双腿蹬山的两个小时里，干巴巴的压缩饼干成为唯一充饥食物后，豪华套餐的规格正在以秒速为单位、在众人的幻想中飞速膨胀。
“要不要一起吃？”庄语拿着压缩饼干对摄像晃了一下。
摄像从设备包的夹层里拿出一袋被放了气压扁的面包，还有若干牛肉干和糖果。
“哇，你这个对于现在的我来讲已经是豪华大餐了。”他撕开包装，“我这里只有压缩饼干，保质期五年的那种，饭量小的半块足够了。这上面写着，六小时吃一块。如果没有赶上豪华晚餐，晚上吃这个也不错。节目组贴心。”
他低头咬了一口，熟悉的口感袭来，干粉一样的物质瞬间吸走口腔内的所有水分。
“有点干，味道像油茶面，一点点像。”
他高中纯饿那几年，几乎每天午餐用压缩饼干替代，三块勉强可以撑到晚自习结束，可以省下一顿晚餐钱。虽然他买的是更加便宜的，节目组准备的这种看上去更加像是高规格应急食物，但实际上吃到嘴里，味道口感几乎没有差别。
饼干吃下去，饱腹感虽然有，心理感受上却更加饥饿。
他坐在长凳上，双脚蹬在栏杆下端横杆，身子微侧面朝远山。镜头里的他被暖阳包围，一派岁月静好。
实际上，背对镜头的他，双眼无光，嚼嚼嚼的过程中偶尔还会矜鼻子，看上去已经不是“不喜欢吃”，而是“有点讨厌”。
秦淮从摄像旁走过，迈着步子径直坐到他身边。
庄语没回头，抬手看了眼表，“秦老师吃了吗，距离休息结束还剩五分钟。”豪华套餐他要定了，谁也别想拉低进度。
“伸手。”秦淮说。
经过先前的小插曲，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些，面对他时，庄语也没有初始那般紧绷。以为他要替节目组转交什么东西，庄语想也没想就伸出了手。
云市的春季已是百花开，只是深山高远处温度仍低凉。
但秦淮的手很热，连带着送到庄语掌心的那样东西，都沾染着他的温度。
“借花献佛。”
庄语笑了，抿抿唇，“秦老师节省。”
他拿着的，正是出发前上交的巧克力。
撕开包装纸，庄语直接掰下一节给秦淮，锡纸上面印着几条不规则可可印，不知是他揣在衣兜里化了，还是刚刚用力时留下的痕迹。
秦淮也没客气，剥开银白的纸张，一口咬了下去。
“没想到庄老师喜欢这种口味的。”99％的黑巧，入口苦到发酸，直到口腔温度使之完全融化，才能品味出其中的醇香。
庄语没说话，却用皱巴巴的表情做出回应。十几条75%的巧克力，中间只有这一条99%黑巧克，还是商家送的，秦淮能精准选中，怎么不算是一种运气呢。
一时间，两人陷入沉默。
“真的好苦。”半晌后，秦淮发出感叹。
庄语转头看他，猛地撞进那双棕绿色的眸子里。
秦淮在笑，庄语本来想说什么，却好像被戳中了笑点，“噗”地笑出声。
他的笑声很清脆，带着蓬勃的生命力，那层朦朦的面具好似终于出现一丝裂痕。
在这一刻，连绵群山里，黑洞洞的镜头前，庄语有一瞬间的放松。
没持续太久，三分钟后，自定义闹钟响起。
“为了豪华大餐，走吧，庄老师。”秦淮率先起身。
庄语跟在他后面，手心里是重新包装好的小半块巧克力。几个小时过去，秦淮身上的西柚味已经散去，现在只剩下浅淡的可可香，仿佛风一吹就散。
他甚至无法确认那味道是否来自自己的掌心。
鬼使神差地，他脑子里闪过林捷开那句话：想火你就得豁得出去，甭管蹭热度还是炒CP。
秦淮看上去，并不会介意的样子。
这个想法一旦滋生，仿佛种子落地，在欲念的催生下，生根发芽，根系向下索取，枝叶不断膨胀。
庄语握紧拳头，以此抵抗心口的酸胀。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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