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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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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贝也不知道他现在和霍天航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好像比朋友更好,比好朋友还好,却又完全谈不上是知己,或许是一种补充,毕竟他们错过了七年,七年呢。颂贝不厌其烦地第N次要重复这个话题,而霍天航采取了多套应对方案,从一起感慨,一起惊讶,到敷衍,到岔开话题,到现在的无视。颂贝也不是没有发觉,却还是忍不住要提,似乎为了强调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是多么来之不易。
颂贝家是有另一个卧室,也有书房的,不过还是没有客房,因为那一间小点的卧室给颂贝改成了游戏房。霍天航看了眼颂贝家客厅的沙发,对他耸了下肩,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大摇大摆地去了颂贝的卧室。颂贝自然是不依的,飞快超过霍天航直接钻进了自己的被窝。
“我是不会离开我的床的。”颂贝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对霍天航大声宣布。
“那至少你先洗澡吧?不然我不会和你一起睡的。”出乎颂贝的意料,霍天航都没有反驳一下。
晚上,穿着睡衣的两个人睡在一床被子里,睁大了眼睛看天花板。霍天航的睡衣是他自己带来的,本来他不打算回去拿,让颂贝在自己面前转了一圈后他发现,还是回去拿自己的睡衣比较好。颂贝站在他家楼下等,直到霍天航拿了睡衣回来他才恍然大悟,喊着“你有比我大个吗?不就是高了点,很稀奇啊。”霍天航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不需要说什么,他只是绕着颂贝转了一圈,然后吹着口哨走了。
“霍天航,你睡了吗?”黑暗中,颂贝小声问道。
“松松,我说了,叫我天航。”黑暗中,另一个人回答。
“天航,你睡了吗?”
“我已经在做梦了。”一个翻身,某人不再理睬。
“天航。”颂贝委屈地叫了一声,得不到回应后,也翻了个身睡了。
第二天颂贝醒来的时候,发现怀里的抱枕长了个头,坚实了也硬朗了,正要张嘴咬咬时,有一只大手盖住自己的脸帮他推开了,还差点害得他无法呼吸。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你怎么就不推开我呢?
霍天航告诉颂贝,他过年要回一次老家。颂贝说你去吧去吧,反正我要加班啊加班啊。
“今年春节是几号来着?”早餐桌上,霍天航问颂贝。
“2月14,大年初一。”颂贝嚼着一根大油条。“情人节呢。”
“是吗?”霍天航吃着豆花,对颂贝挑了下眉毛。
油条“咚”掉进豆浆里,颂贝的脸莫名地红了。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可能要3月才能见面了哦。”霍天航不看颂贝,自顾自吃着。
颂贝低着头,搅拌着豆浆,也不说话,偶尔抬头瞄下霍天航,很快又低下了。霍天航在颂贝家里的这一天,气氛可以用诡异来形容,两个人都有些束手束脚,走来走去撞到了还会说对不起啊没关系啊这样客套的话,晚上一起看球赛,颂贝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头垂在霍天航的肩膀上,但是很快又会自己再摆正,这样反复几次后,霍天航把颂贝摇醒,将他赶进了卧室的床上。
霍天航是又留宿了一宿才离开的。第二个晚上,颂贝睡得很死,抱着霍天航的手也抓得很死。霍天航一夜没睡,看着天花板发了一天呆,第二天清晨太阳都出来了才睡,然后给颂贝一个巴掌拍醒了,当然不是那种正儿八经的巴掌。颂贝骑在霍天航的身上,头发和鸡窝一样,两眼角还有眼屎。
“哎呀,你睡得真死,我只好出此下策。”
霍天航揉了揉有一点麻麻的脸颊,红着脸推开颂贝冲进了浴室。
1月因为繁忙,日子过的特别快。期间霍天航和颂贝一起去看了一场电影,国外引进的大片,颂贝看得一个激动啊,一路上叽叽喳喳不停发表感言,最后霍天航买了很多好吃的塞颂贝的嘴。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瘦?”颂贝抱着一堆吃的。“我又不是女生,你给我那么多零食做什么?”
“我从来不给女生买零食。”霍天航不想搭理第一句。
“那是因为她们不是你女朋友……”啊嘞,我说了什么?颂贝低头开吃。
霍天航笑而不语,然后各自告别回家,霍天航两手空空,颂贝抱着一包零食。
回老家的前一天,霍天航约颂贝出来吃饭,结果颂贝被调班,没能在年前和霍天航见最后一面。坐在飞机上的霍天航很郁闷,在地铁里去上班的颂贝也很郁闷,给霍天航打电话,不通。接听着报警电话的人虽然注意力集中很是敬业,但是心里憋屈,脸上很是不爽。下了飞机正在打车的霍天航也心理不爽,给颂贝打电话,不通。他们不是第一次错过对方的时间,只是第一次,觉得好像真的2012了。
2月来的时候,天真的是冷得厉害,还下了两场雪。颂贝在地铁里不幸遭遇小偷,手机没了,他一个连自己的电话号码都会记错的人要记住霍天航的号码,他的号码还特别没有规律,实在是很奇迹,而奇迹是不太可能发生的。颂贝拿着身份证去营业厅想把卡补办回来,结果发现,他的卡是在便利店买的,没有登记过,然后还弄丢了密码卡,完全说不出一个曾经联系过的号码。
营业厅的小姐非常客气地说“先生,其实您重新办一张卡的话会更加方便,我们现在就可以帮你办。至于那些号码……您真的没有备份吗?”然后一脸你自己反省吧的神情。
颂贝无奈换了号码,借由同事,和□□,MSN上的留言将自己的新号码传给了很多朋友,其中包括一些存在手机电话薄里占了一个位置却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打的朋友。而父母,他们会给颂贝打电话,等他们打来了他自然也就知道了。唯一的霍天航,他的朋友里没有人认识他,他唯一有的他的联系是手机号还有那个家庭地址。所以办好新卡的那天,颂贝就去了霍天航那里,把手机号写在便条上塞进了他家的门内。
老爸老妈想颂贝和他们在国外过新年,颂贝说,我很忙,我要为广大人民的幸福团圆做贡献,父母没有强求,不是因为他的宏图大志,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儿子从来不喜欢国外的春节。
“我还有同事,有朋友,有邻居,我喜欢中国年的气氛。”
“我们知道,对不起,孩子,今年又不能回来和你过,你知道,这里……”
“我懂。”颂贝不是真的乖巧懂事,他也不是不会争取,他只知道爸爸有妈妈,妈妈有爸爸,他们在一起的家才应该是永久不变的,而他,作为他们的孩子,他应该去寻找属于他自己的那个不变的家。
“今天才初二。”
“我昨天就回来了,但是你不在家,刚下班吗?眼睛都青了,声音也哑了。”
“你不是和父母过年吗?”
“前天小年夜啊。”霍天航从自己手里的袋子里拎出一条围巾裹在颂贝的脖子上。“饿了吗?我订餐了。”
“天航。”颂贝不争气的眼睛一湿。
“好了,乖,我这不是在这儿了吗?”霍天航揽住颂贝的肩膀往前走。“对了,你被偷钱包那刻有报警不?哈哈,听到那电话里的声音做何感想?是不是特别亲切还是特别悲催?哈哈哈。”
“霍天航!”
“松松,看,下雪了。”
“霍天航,今天是15号了。”
“喂,松松,你不会因为我没有陪你过情人节就连名带姓地叫我吧?是你自己没空哦。”
“我……这什么跟什么呢?”
“松松。”
“干什么?外面很冷,你怎么不走了?”
“松松。”霍天航站在路灯下,雪花从天空飘落,在橘色的灯光下飞舞,落在微笑地站在低下的人身上。颂贝只是呆呆看着他,看着他张开手臂。“我喜欢你。松松,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吧。”
于是,被告白了吗?颂贝眨了下眼睛。他是什么时候跑过去抱住霍天航的?
“嗯……”颂贝从霍天航的怀里探出头。“哪种喜欢?”
“就像你喜欢你的工作,喜欢说话,喜欢我做的菜,喜欢抱着我睡……”突如其来的吻封住了颂贝半启的唇,没盖住他的眼。这个人在路灯下睁大了眼睛和同性接吻,幸好雪下大了,他不得不最后把眼睛闭上。
“就像这样的喜欢,松松,你明白了吗?”分开都已经红了的唇后,霍天航又吻了吻颂贝粘了未来得及融化的雪的睫毛。“我应该喜欢你很久很久了,只是现在才知道,我可以向你告白。”
“怎么说?”颂贝的脸红红地,脑袋缓冲中,只反应了最后一句。
“我们一直以为我们的时间总是不对。我们去同一个地方,我们喜欢的人都喜欢自己,可我们还是有可能不认识,所以我会担心……不过松松,我想风水应该转回我们这一边了。”
“嗯。”颂贝点了下头。“啊,原来我对你的感情,是这样的喜欢啊。”
“哈哈,松松,你的反应确实很慢。”霍天航啄了下颂贝欲反驳的唇。“这次,我们再深入点。”
探入的舌,舔开了空腔里的僵硬,被唤醒的舌跟着一起缠绕起舞,那种感觉从体表达到内心深处,然后再从那里反射回来。没有谁比谁被动,没有谁比谁主动,他们总是交替地占上风,这次的错开却很美好。
“天航。”颂贝深吸了一口气。“我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如果有一天我接到一个报警,里面一个人对我喊,我看到两个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接吻,我要举报他们有伤风化,我该怎么回答?”颂贝问的一本正经,看着霍天航的脸色忽黑忽白忽红。
“松松。”
“什么?”
“雪下大了。”
第一次,颂贝觉得自己占了上风,很开心地和霍天航牵着手去了他预定好的饭店补吃年夜饭。然后晚上陪霍天航去收拾了些简单的行李,搬去了颂贝的家,原因是,颂贝的家比较大,而且新。
“娘子,是更像新房吗?”
“你——去——死!”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