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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他哭了 ...


  •   键盘敲击的声音戛然而止,陆云则眼里满是诧异,他抬起眸望向前面的人。

      他哭了?

      房间中的光很亮,也安静的很,他不说话的话,那即使只有一个人在暗暗抽泣,声音也会显得很大。陆云则有些不知所措,明明还没做什么,人怎么就哭了?

      陆云则走去声音发自的源头,盯着隔三的一颗颗泪落在衣襟被浸湿,差五的一滴滴落在灰青的瓷砖上有点晃眼。

      陆云则问:“为什么哭?”

      那个人没有吱声,还在哭。

      他抬起原绥的下巴向上挑起,原绥泛红的眼框,眼白里全是血丝,睫毛还在微颤。

      人急的把头转向一边,陆云则盯着空白的手心,想这个人在搞什么?

      原绥没想到自己会哭,想努力的在控制不要哭,可是……这玩意越哭越来劲。偏偏那个人还没眼力见的过来,还面对面的盯着自己这个大男人,在这跟他表演什么叫梨花带雨。

      原绥其实不爱哭,父母出事后,他就更不能哭了。他要努力的赚钱扶养弟弟长大,在这世间生存下去。

      结果十六岁那年,原禧也出事了。他哭到应激,“这下,真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嗓子也断断续续沙哑了半个月。

      这回没想到,成年之后第一次哭,是被绑在椅子上,面前还有一个男人。他想着自己现在这样子。真有点像,那年在路边看的街头话剧表演。

      女人被山贼绑去当压寨夫人,女人哭的梨花带雨,就像现在这样。女人乞求让大当家的放过自己。结果女人哭的越来越厉害,大当家看的越来越喜欢。最后强娶了女人……剧组落幕。
      原绥这一想,成功把自己吓到了。

      他决定做点什么。

      原绥努力从嘴巴中挤出:“你不要误会。”牙一咬心一狠:“我只是突然泪腺失调!”场面一度陷入沉默。

      突然原绥被噎了一声:“……好难受。”

      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

      “你?你怎么?问清楚后我会放了你。”陆云则说,“你可以不哭了。”

      “……”

      几分钟后原绥哭泣还是没停下,原绥心说不会自己以后哭一辈子吧!好在自己哭不会哭的鼻涕直流,想到这不襟感叹,庆幸我为自己保留了为数不多的脸面。

      泪花婆娑下,原绥的视线开始模糊,面前的场景好像有个身影动了起来。

      陆云则后撤几步跨到沙发旁,三两下敲着键盘,因为他觉得这个人可能不是假的,感觉这个人下一刻就会哭到窒息。

      咔嚓一声,铁铐同时打开。

      折返后。

      陆云则环住了原绥的腰抱起,轻放在沙发上:“青鸟,全身扫描。”

      “是。”机械声响起。

      顷刻,从陆云则腰间的腰带中间,分离一个圆形机械器,飞上原绥额头上方定住。弧形蓝光一一扫过。

      “扫描结果为:呼吸性碱中毒,解决办法:需要摄。”机械器未说完,转口道,“小云则你怎么搞得?”

      “我不知道他会哭到中毒。”

      接着陆云则眉头一皱,跪在原绥小腿边的俩侧,低下眸望着身下的人,伸出手捂住了原绥的嘴,一秒后,向嘴里呼了一口很沉的气。

      起身后,原绥听见这人好像说了一句,“对不起。”早对不起,刚才干嘛了!不对!刚才我和他是不是近似嘴对嘴了?我操……

      俩秒后又靠近,又对着他嘴里哈气,接着捂住不能漏气,后重复。

      原绥:“……”你!

      彼此的气息交缠不休,二氧化碳不断的吸入,让原绥慢慢恢复,但好像神智越来越模糊了。

      陆云则眯着眼,看着身下的人现在呼吸此起彼伏,心慌才慢慢减轻。

      陆云则看着原绥,心想头发有点长了。原本只是微分的刘海,现在半遮住了眼睛 。

      陆云则修长的指节撩开头发,抚摸着眼睛再到鼻梁,然后是嘴唇,仔细看左边下巴还有一个小小的痣。

      原绥被摸的痒痒的,脑子一抽,揽住了陆云则的后颈。

      陆云则一惊:“别动。”

      下一秒,原绥吻上了陆云则的嘴角。且一路向下,路过之地吻痕隐隐浮浮。

      这个人挺怪的,这么难受还要掉着泪往别人脖子上亲,陆云则这么想着,但自己好像更怪,因为我不想推开你。

      手触碰说自己叫原绥那个人的唇角,指尖慢慢发热,他问:“你真的叫原绥吗?”

      “嗯——”原绥声音软软的,“我好难受,我恨他。”原绥呼吸又困难了,这种感觉只有自己才知道,是一种不受控制的窒息感。

      陆云则瞳孔一惊,“恨谁?”,没有回答,他也不能再等下去。

      一声很低的笑后,他说:“你老实点。”

      俯身往下,温度再次贴近,吸入的二氧化碳原绥感到好了点后,又不自觉的动了起来,在陆云则看来就是又撒泼上了,他很无奈。这次直接把原绥的双手逮住往上压制,这下某人只能老老实实的,他继续给原绥呼二氧化碳。

      全身都好热,要热化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多么红晕,自然也瞅不清那人的。于是那一晚,没人知道陆云则也脸色红晕的厉害,如果听他的心跳声,很快。

      军人固定很久的心率,突然因为一个人变快。

      身下的人过了多久,终于减少了颤抖幅度,哭泣声也慢慢消停,几分钟后彻底没了声。

      他望着睫毛还沾着泪水的人。

      突然不襟笑道:“哭累了就睡着了,这人还挺能折腾。”

      他把身上穿的黑色大衣脱下,盖在原绥身上,走出了房间。

      哒哒哒——皮鞋声在楼道荡漾。

      陆云则渐渐平静后,走进了楼道最里面的一间门,站在落地窗边,左边的墙上挂着一个巨大相框。照片里的女人,身着黑色平肩晚礼服,温柔可人。

      可昏暗的房间,只有月光从落地窗撒进,那一撇笑转眼看又阴沉。女人的轮廓与陆云则有几分相似。

      女人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抱着皮球,看起来只有五岁多的小男孩。

      咔的一声!烟气飘然,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又一道浓烟升起消散,陆云则诺有所思着。

      青烟肆起又消散。

      俐勐市的夜晚,在某家院子里的橡树上,停留了一只大乌鸦。

      哑——哑——

      一会月光映照着,迎面飞来了一只小白鸟,大乌鸦看见了小白鸟,振起翅膀飞到了小白鸟身边。

      可橡树的远处,一个屋檐上,有另一只小白鸟,它正歪着头,目光追随着大乌鸦与小白鸟。看它们比翼齐飞,在漫漫黑夜里,直到消失不见。而那只小白鸟,随后向着它们消失不见的反方向飞去。

      早上七点,原绥醒来。

      原绥习惯性的,会翻个身继续睡会,结果也很明显。彭!摔在地上。

      “嘶!”

      他看着缠绕在身上的衣服,昨晚的记忆冲刺着大脑。

      面无表情只是耳尖泛起了血色。

      四周好安静,昨天的那个人好像不在,他叠好衣服放在沙发上。

      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但确定的是他不能留在这,至少不是现在。我得走,去查清几件事。

      他带着悄咪咪的气势,咪到门前推开,四处张望,很好四下无人,正是开溜的好时候。

      来到一处窗户,往下看,大概俩层楼的高度。纵身一跃,完美落地。

      他刚走几步没多久,突然的,一个小女孩跑了过来,抱住了自己的大腿,软萌的稚童声袭来:“臧右哥哥你回来了,诺兰好想你啊!”

      他有点慌。他半扒拉着诺兰的小手,试图把她扯开。但又怕用劲太大伤着小姑娘。

      “诺…兰?你先放开我好不好。”先把小孩稳住,如果小孩把人引过来,就白跳那楼了。

      诺兰一丝阴凉的眼神,转眼消逝。

      原绥突然诧异,小孩怎么会把自己认成另一个人?但他转眼又觉得小孩子这个年纪。正是天真无邪的时候,不会无缘无故说瞎话。他蹲下来,摸着小诺兰的头。

      原绥试探性问:“小孩,我和以前相比变样了吗?”

      诺兰:“……哥哥你在说什么呀?”

      说着,诺兰把手腕上的兔子形状的小手表一亮。按下屏幕,屏幕上方,浮现了给诺兰小手大小的照片。

      “这是云则哥哥。”

      看到白白嫩嫩的小手指到了那个人的脸上,原绥心里突然生起一种做坏事的感觉。他叫云则,是?耳边小孩的声音还在继续。

      “——这个是你臧右哥哥,左下边萨娜姐姐,中间这是我诺兰,旁边是青鸟。”小诺兰边说着人名,边指着相对应的人,原绥一脸懵。

      我竟然和臧右长的一样……顿时原绥又想到了那句“‘你是谁?’”

      看来他当时是把我错认了。

      诺兰睁着大眼睛看着原绥。

      原绥低下头:“没什么,哥哥有事出去一趟,你不要给你云则哥哥说看到我好不好。”

      捏了捏诺兰白白净净的小脸,心满意足。往前面的墙上一翻,在墙上蹲着对下面的小诺兰挥手:“小孩,哥哥先走了。”转身跳下。

      诺兰:“……”

      原绥站起身来,瞅了瞅道路,往前方跑去。

      “云则哥哥,他不是臧右哥哥。”诺兰道,“臧右哥哥从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一直到现在也都只喊我小鬼,但那人为什么跟臧右哥哥长一样?”

      诺兰突然想到什么,惊恐道:“难道他是那个地方派来的?”诺兰抬起头,露出嘴角上扬,眼神似是在向那个地方挑衅。

      在二楼落地窗前的陆云则,开口道,“上来吧诺兰,我有事要告诉你。”

      陆云则转身走去,什么人吗?应该只是一个迷路的人。

      原绥是个理智的人,既然来到这个时代,就要遵守这个时代的规则,看来还是得先了解这个时代的文明社会法则,这就是需要查清的事之一。

      陆云则住的公寓,跑出来七、八百米外就是一条街。

      原绥戴上了白色卫衣自带的帽子,在街上独行踽踽。

      走过去,身旁传来刺啦刺啦的声响。

      他抬起头看,旁边立着标识牌,牌匾上几个随便的“极光贸易街”的黑色字体,还在变换着紫绿光。

      还行,起码是中国的地盘,要是在外国那可真不好办,原绥习惯性的刮了刮鼻子。

      他正打算怎么办,看到前面正走来一堵矮墙。

      一个中年发福,面目还算友善的中年大叔,他跨过去问:“大叔,你知道这里那有网吧?就是可以玩电脑查消息的?”

      大叔开心道:“呦!这么可爱的男孩子啊”!

      您是瞎吗?怎么看的我可…爱。

      “去网吧呀?你跟叔叔去酒店玩一晚,叔叔就告诉你,好不好?”大叔长得比较敦实,才到原绥的胸部下面,摸不太着脸,只好转眼瞅上了原绥的屁股 。

      他身子一颤,大叔的手已经赤裸裸的摸上了自己的屁股。

      原绥瞳孔震惊,之前想的无依无靠,能不惹事就别惹事荡然无存。

      咚——手已经打出去了。

      原绥就这样,望着那位大叔骂骂咧咧地,鼻子还流出了鼻血,从地上艰难爬起。

      突然,一个少年对着原绥喊,“打都打了还愣着干嘛?快跑啊!他可是这条街的街主,今天刚好是他来收租金的,你看谁不好,偏偏看上他了。”

      原绥听话般的向前跑去,他都有点懵了,但想到后面那句不乐意了,回:“谁看上他了!我就问个网吧在哪?谁知他要睡我,还摸我屁股。”

      少年无语道:“来过这条街的,谁不认识他啊!他不以为…你在勾引他吗!等等,难道你是别的地方来的?”

      原绥:“嗯,对。”

      少年:“难怪。”

      “没事,相见就是缘。我叫蓝勒,革力勒。”蓝勒觉得礼尚往来,问,“你叫什么?”

      “我叫原绥,秋绥冬禧的绥。”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便问,“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一块跑啊?”

      蓝勒不太好意思说:“那是因为,我刚好没钱了,就说先打个欠条。结果他们不乐意了,喏。”

      蓝勒往后一指,后面不仅有大叔的人,还有追债的人。看起来明明是俩波人群,但志同道合的跑在一块,这算什么!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

      耳边又响起蓝勒的声,“这也算逃跑之交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我罩着你!”

      原绥气笑一声,立马质疑:“就你?你要能罩着我,还用跟着我一块跑?”

      “那是因为我爹他地盘不在这!”接着蓝勒想到了什么,“对了!你是那里人啊?是本市的嘛?”

      原绥一下心虚,想这我能告诉你,我是哪里人吗?我是从2663年来的,你是我历史上的祖宗。

      原绥说:“……本市的。”

      蓝勒想了一想:“那你那边区的?算了,不问这问那的了。你去我家吧!你不是说要玩电脑吗?我家有最新款的电脑。”

      单纯的很。

      原绥:“那你来这干嘛?”

      蓝勒:“当然是来玩啊!你问的问题,都好奇怪啊?”

      他们奔跑在极光大道上,身后的人群渐渐隐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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