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绝色（暂定）》宁宁夏

15、怀孕时代（4）

　　李子歌对于一些突发的重大的事情，总是接受得很快，但消化得却很慢。所以即使过了很久，当她想起那一天时，仍然觉得有些梦一样的迷茫，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

　　在言慕风离开的那段时间，日子过得好像有点慢。

　　李子歌也许是觉得不必要出门，也许是听进了言老太太说得话，真得很少出门了，再加上言老太太的照顾，她觉得自己是真正地过上了养胎的生活。言老太太有时候都觉得看不过去，也试着善意地想拉她进入她的交际圈，结果三次中，她睡着了两次。自此，再不提起。

　　楼下竟传来说笑声，言家这个时候很少有客人的。今天她起晚了点，快十点了才起床。自上次言清城回来后，她的作息时间基本上已经调整回来了，早上八点就能起来了。

　　“去看看少夫人起来没有？”

　　李子歌赶紧走出来，“已经起来了。”

　　是她？！

　　“子歌，快过来。这是慕风打小一起玩到大的伴儿，张家的小姑娘，小舷，你在婚礼上应该见过的。”

　　原来她叫张舷。

　　“嫂子好啊!”

　　李子歌被她叫得一身疙瘩，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她还像抓奸似的，质问她和学长来着。

　　“哎，你也好。”

　　“刚刚小舷在说，庆春园的腊梅开了。想和我一起去看呢，可惜我今天已经和凌老先生约好了喝茶。不如，你和小舷一起去走走吧。不要老窝在家里了，适当地出去走走才好。”

　　好奇，或者说是八卦真是女人的天性，李子歌忙不迭地应了，她想挖挖她和学长的故事呢。殊不知，这也是张舷所想的。

　　“想去那儿？”一出门，张舷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冷着声音问李子歌。

　　“不是说去庆春园看腊梅么？那就去庆春园吧。”

　　“哼，你倒是有好兴致。”张舷冷笑一声，油门几乎踩到底。

　　李子歌笑笑，忙着把安全带系上，没有答她的话。

　　于是，接下来二人都一路无话，而李子歌几乎睡着。

　　“今年的腊梅开得有点晚啊。”

　　“我们去那边坐下。”张舷一说完就拉着她朝湖边的椅子走去。

　　“你到底有什么想要问我呀？这么急？”李子歌实在有些无语。

　　“我——”张舷一哽，面前的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轻松地来回问她。

　　看着眼前几乎要哭出来的小姑娘，李子歌都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明明就是个急迫的小孩子，这么经不起自己这样逗。

　　“好好好，你有什么要问我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说完，主动拉着她过去坐下。竟然她喜欢坐着比较有谈话的气氛，那么就坐着吧。想想又觉得有些好笑，如果她们是情敌，有像她这样还要哄着情敌的人么？

　　“你，你和言清城到底是什么关系？”

　　“咦？为什么你不管他叫小叔叔呢？”

　　“我为什么要叫他小叔叔？而且明明是我先问你的——”

　　“哈哈哈！”李子歌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姑娘了，这么可爱。“那你有没有问过言——嗯——小叔叔呀？”

　　“我——你说过要知无不言的——”张舷要急了，这个女人怎么这样，老是用问题来回答。

　　“呵呵！”李子歌又笑了，如果学长能有一个这样的宝，日子应该会很不一样吧。

　　“你放心，我和小叔叔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是不是很喜欢他？”看着张舷豪不犹豫地点头，李子歌一阵羡慕，一阵感慨，多么难得的敢爱敢恨。“那你要加油，我支持你去把小叔叔给拿下！”

　　“可是，他好像老是在躲着什么，留在国内的时间都越来越少——”

　　李子歌蹙眉，是在躲着什么才越来越少回国的么？转念又问道：“那你会放弃么？”

　　“当然不会，以前都没有放弃，现在为什么要？”

　　好简单而又好勇敢的理由呵，为什么那么多人堪不破呢？

　　“那我祝福你，永远勇敢地去爱，就像从未受到过伤害一样。”

　　“切！你这哪是祝福，分明是在说我会受伤害。”张舷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

　　李子歌从椅子上站起来，湖边坐着有点儿冷，她朝张舷淡然地笑笑，“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幸运地永远不明白：一个人不管受过多少伤害，只要她还能有爱的能力，那么这些伤害迟早也会变成幸福的养料，怕就怕——”

　　一只小狗朝她跑了过来，后面只有二三步的距离跟着一个小男孩儿在追，李子歌下意识地就朝旁边退去，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然后——

　　“啊！小心——”

　　身体好像变得轻盈起来，可是却很无助，她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有抓到。她好像听见张舷在尖叫，她还听到有人在叫救命，她看到世界在倾斜，她看到一个模糊却有些熟悉的身影在不远的地方，淡然地近乎冷漠地在观望。接下来，就是被冰冷和窒息所包围的感觉。

　　李子歌真的很佩服自己，这个时候了，她的神智竟是那样的清明。她不会游泳，但是记得别人似乎都是手脚左右划动地吧。她竭力去模仿脑海里的动作，似乎有点成效，她透出水面，吸到了一口氧气，却在这时，腿一阵抽痛，她知道她的腿好死不死地在这个时候开始抽筋了，自从怀孕以后，这种情形就经常发生。她感觉自己在缓缓下沉。

　　不会的，她才不会这样死去。她还没有好好孝顺她家的老头老太太，她还没有告诉小七，她也怀孕了，她还没有等到——言慕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