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绝色（暂定）》宁宁夏

10、原是故人（2)

　　李子歌觉得自己应该是整个言宅第一个醒来的人，整个宅子都静悄悄的，好像还没有适应这个世界的苏醒。也许是因为大家昨天忙着婚宴，都累了，所以今天晚起了。

　　挪开男人的搭在腰上的手，皱皱鼻子，瞟了眼身边的男人，他好像已经习惯了用那种小说里明显表达占有的方式睡在她的身边。慢慢地起身，看着他似乎不适应地动了一下，然后又睡去。她抽抽嘴角，昨天那位“小叔叔”出现后，他基本上没有再被灌酒，反而是他自己后来开心地喝了很多。想到这儿，她很无语。男人！

　　依然静静地打开门，下楼，她好奇地四处张望，来到这里快有半个月了，好像直到现在，她才仔细地看看这栋楼，楼梯边的落地窗迎来黎明的些许光亮，她慢慢地看过去，小花园里竟有个人坐在乳白色的吊椅上，看清那个背影，一丝好笑浮上了嘴角。

　　“我还以为我会是最早的呢，没想到小-叔-叔也这么早，倒时差吗？”她故意把“小叔叔”这个称呼叫得格外清楚。

　　言清城朝旁边坐了下，待她坐下来，才看向她，很认真地看她，轻声地问，“张昊还是把你弄丢了吗？”

　　李子歌瞬时间，觉得自己委屈无比，张昊的离去，一个人在H市的日子，然后怀孕了，张昊又突然出现了。于是，沉沉的泪珠就在言清城的注视下，一滴滴迹线分明地从李子歌脸上慢慢划过。

　　言清城搂了搂她，带着玩味的语气说，“不管怎么样，以前，我在学校算是没有白疼你。”盯着李子歌疑惑的眼神半晌，才揶揄地说出下一句“至少疼得还是自家人啊！”

　　看着在他面前低下头的女孩，言清城一阵感叹。不由他不感叹啊，他哪里会想到他在学校疼爱的学妹，一晃眼竟成了他们家的媳妇。那个时候，他们还在一起说笑过，如果等到了2013年1月4号，他们都还是单身，他们就凑成一对，相伴一生。突然想起什么，眼睛微眯。

　　“你和慕风怎么认识的？”

　　“毕业的时候，张昊走了，出国了。我就一个人在他老家H市待着，后来回T市参加小七婚礼的时候——晚上出去玩儿的时候，我，我和他，言慕风不小心……然后……怀孕……嗯，为了孩子……结婚。”李子歌实在不好意思在这位亦兄亦友的人面前说面她和言慕风相识到现在结婚的过程，所以，这很多话基本上都是含在嘴里，没有说清楚的。

　　“学长，你要是早点回来，就可以借我钱了，我——我也就不会为了养孩子而嫁给他了。现在这样子，等孩子生下来，还要去离婚，我以后就真成了没人要的二手了。”

　　言清城哂笑一声，没有讨论她说要离婚的话题，只是像以前在学校一样，弹了弹她脑门，笑道：“瞎说什么，什么二手的没人要？而且现在这个社会里，谁不是二手的？谁是一次也没有喜欢过别人或者和别人恋爱，甚至上过床的？那还不全都是二手的？”

　　“呵呵——”李子歌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这么说来，我在嫁进言家之前，就已经是个二手的了。”稍顿了下，眼里带着满满的欣喜与满足，几带哽咽，“学长，有你真好！”

　　“傻丫头——”

　　这个在各种小说里几乎都会出现的昵称，只有真正被称呼的人才能感受到其中无以言明的被宠爱的满足感。

　　“这一大早的，你们俩儿起得倒是早啊？”远远地言慕风的声音就带着让人怀疑的酸味传来了。

　　李子歌身体一僵，不自在地离言清城远了一点，又暗骂自己一句，真是奴性，才刚结婚，立马就像打了标签似的，连和学长在一起都感觉好像在背着老公偷人似的。

　　言清城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微微一笑。扶着她站了赶来，“起来这么早，精神不错，果然人逢喜事儿啊！”

　　“子歌，你和小叔叔认识啊？”

　　本是很简单的一个问题，李子歌被言慕风这样一问，竟觉得很难以回答。

　　“你小子怎么会不知道子歌是我校友啊。”先不说，言家媳妇的身世必是被调查过的，单单是在这之前，言慕风曾经翻过他的毕业相册，对于里面和他合影不止一张的李子歌更是好奇不已。

　　“呵——子歌没说啊。”言慕风仍镇定地淡笑着，还是只盯着李子歌瞧。

　　这么说他早知道她和学长认识了？那在第一次他们见面时，还——他的笑实在太刺眼了，露出的牙齿看起来很欠揍。“我觉得还有点困，想先回房里了。学长，我改天再找你聊。”李子歌捏捏拳头，转身就走。这是什么世道啊，为什么人转来转去，全部都转在一起？是啊，张昊都成了相亲对象了，新结婚的老公又为什么不能是学长的侄儿呢？

　　“子歌，你现在该叫小叔叔了。”言慕风凉凉的声音传来，李子歌一听就更来气了，拂开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转身就走。

　　言慕风几步并做两步追上去，“子歌，你生气了？”

　　李子歌转过身，带着的李氏盛世般倾城之笑，声音温柔地如春风拂面而过，“我怎么会生气？生谁的气？你的吗？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嗯？”她每说一句话就靠近他一分，最后一声“嗯”几乎是贴着言慕风的嘴唇说的。

　　言慕风对于送上门的美人恩，倒是乐于消受。手不轻不重的顺势搂着，再不放开，也不多说，只是跟着她慢慢地走着，倒是自得。

　　个乌龟王巴蛋，才结婚就想来试探我，想看我会不会说实话。靠！刚在心里骂出一句话脏话，又立马定住，淡定！李子歌，你儿子倒霉，摊上这么个爹。等以后老娘我卷着钱再带上儿子走人，让你人财两空。想到这儿，她一回头，得意地朝他一看，这一转头速度太快，害得她差点摔倒，言慕风手脚迅速地搂住新婚老婆。

　　一下子离言慕风这么近，李子歌怔住了，她为什么要生气呢？她没认识他多久啊？干吗为他生气？深吸一口气，冲他笑了笑，这次是真的倾城之笑，再一次地拂开他的胳膊，像是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还是想睡一觉，早饭先不吃了。”

　　清晨的言家花园里，言清城看着前面两个后辈高深莫测地笑，言慕风站在原地盯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新婚妻子的背影不冷不热地笑。走在前面的李子歌压下内心涌起一朵无名的小浪花，强作表面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