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寻夫［快穿］》掌空泉者

18、章4

　　这一天很忙，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什么，农活是一点没干，心倒是累得够呛。

　　到了晚上，江崎心中的哪股怒火还是挥之不去，就罚高乐晚上洗碗。高乐想，饭是江崎煮的，自己洗个碗也不过分。

　　看到高乐走进厨房干活，江崎才舒了一口气。这个人小小一个，事怎么这么多。
　　客厅座机响了，他接起电话。

　　林叔打过来的：“啊崎，昨天下雨山路不好走，你妈先在我这里住上一天，她现在在和你姑姑聊天，后天才回来。”

　　后天？

　　厨房突然传来霹雳乓啷的响声，江崎立刻挂了电话，快步走进厨房：“怎么回事？”

　　一地碎瓷瓦片，高乐站在椅子上面，手里拿着搓碗布，很无辜：“碗，碗摔碎了。”

　　江崎觉得今天很忙也很累，而这一切，都是和现在站在椅子上洗碗的人有关，这个人现在还觉得自己很无辜。

　　叹了一口气：“你别下来，站在椅子上，我现在去拿铲子扫走。”他转身抬步走，千叮万嘱又道一句：“千万不要下来！”

　　一天过去，江崎终于可以躺在床上休息。
　　今天很忙，今天很累，还摔了家里的几个碗。
　　想来想去，都怪那个人。

　　床上突然挤过来一个人，高乐从床头掀开被子钻进去：“我洗好碗了。”

　　江崎装睡了，没有回答。他要看看这东西还能整出什么花样。

　　没有动静。

　　没有动静。

　　依旧没有动静。

　　变老实了？

　　腰上突然一紧，江崎紧绷了身体，就再没有动静。

　　好吧，除了还是喜欢抱人睡觉，还算老实？

　　老实？

　　江崎突然想到明天他会不会又掉到床底下，或者梦游进哪个柜子里，掉到哪个池里，哪里老实，一点都不老实。

　　他伸手去抱到那人，抱紧了，明天就不会掉到床底了。他说：“别乱动，晚上睡觉安稳点，明天要是我看不到你，就把你屁股打开花。”

　　高乐一惊：“你没睡？”

　　江崎：“睡了，你抱得太紧，我又醒了。你抱着还真的一点都不舒服，骨头硌人。”

　　高乐：“那你别抱。”

　　江崎：“不抱怕你掉床底下去被老鼠叼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早上起床，江崎第一眼立刻转头看到高乐还在旁边呼呼大睡。没掉床底下，也不在柜子里，莫名松了一口气，“真能睡。”

　　6点了，天蒙蒙亮。
　　江崎轻脚起来，外面雨停了，他今天要去张伯家里剥玉米。
　　林美含昨晚打电话给他，说张伯家的玉米分给了他们家一半，昨晚下雨农活也不好干，趁着今天有空能剥就剥完去。

　　江崎在大锅里留了饭菜，便出了门。

　　高乐昨晚叫系统帮他定了个闹钟，省得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后发现江崎不在，急忙小碎步跑进厨房，翻开锅盖一看，还好，还好江崎给他留了饭，虚惊一场。

　　他慢慢吃起来，问系统江崎在干嘛？

　　系统：“他在张家剥玉米。”

　　高乐嘴里还塞着食物，嘟囔着：“等他差不多剥完就跟我说一声，我们就去找他，表演一套苦肉计。”

　　吃完饭，高乐又接着回去睡回笼觉，直到系统叮的一声提醒他江崎要剥完玉米了，才不舍的从床上起来。

　　他走了出去，

　　于是，

　　小小的人在小小的村庄里迷了路。

　　【高乐：我们是不是又绕回来了？】

　　【系统：好像又要回来了。】

　　【高乐：好像？你不是有地图吗？】

　　【系统：百度地图你没用过？这种小村庄，它能精确到哪个屋吗？】

　　【高乐：……你一个人工智能要百度地图？】

　　“小朋友，你是不是迷路了呀，妈妈在哪里呀？”李表妹从镇上回来，看见绕了一圈又一圈，累得满头大汗的小孩，问他。

　　高乐不认识这人，怕被拐，小心翼翼问道：“你知道张伯家在哪里吗？”

　　李表妹热情道：“张伯？你是小张的同学吧，还是一个小学的？张伯家我知道在哪里，我路过那，可以带你过去。张伯他应该在家，张伯……”

　　张伯在茶壶里放了些茶叶，盖起瓶口摇摇晃晃一会，就倒出铁茶缸子。“啊崎，你也喝点，我儿子过年回来在大城市里买来的，可贵啦。”

　　张伯的儿子在大城市里工作发展，每个月都会寄钱到家里，只有过年回来。儿媳、孙子还有自己都守在这个小村庄里。

　　江崎一边剥开玉米粒子，一边道：“张伯，我还不渴。”

　　张伯轻啜了一口热茶，“那我把茶壶放桌上，你渴了再自己倒啊。”说着，就趿拉着一双拖鞋，把茶壶放在方桌上。

　　江崎把剥好的玉米分了一半到自己的箩筐里，张伯说让他多拿点，见江崎不拿，自己就抓了几把扔进去，江崎要还给他，两个人推来推去好一会。

　　一道清亮的女声传过来：“张伯，你孙子的同学来找小张玩。”

　　张伯疑惑道：“小张？小张出去玩了呀，不在呀？”

　　李表妹身后冒出一个小乞丐，江崎看到放下手中的活，没几步走过去就把人抓住，“你怎么来这里了？还穿回了你原来的衣服？太脏了。”

　　高乐：“我总不能只穿你那件上衣，不穿裤子就出来找你啊。”

　　江崎：“找我？你找我做什么？不是给你留了饭吗，厨房里那么大的锅都找不到吃的？”

　　在系统当铺里买来的眼药水很快发挥功效，高乐眼睛一下掉出泪来：“可我，可我找不到你，哇哇哇呜呜呜呜。”

　　【系统：……】

　　怎么又哭了，不是说女人是水做的吗，高乐估计也是水做的。
　　江崎用自己的衣袖给他擦眼泪，语气温柔了些：“我不知道你找我，我错了行不行，你别哭了。”

　　李表妹看到江崎也在这里，果然老天开眼，善良的人都是又回报的，她这不就见到江崎了吗。

　　整理了头发衣服，李表妹对江崎微笑道：“江崎哥，这是你弟弟吗？我看他在村里迷路都快急哭了，幸好我碰见他，就把他带到这里来。要不然，他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真的好巧呀，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啊。江崎哥，你说是不是。”

　　急哭了？他什么时候急哭了。高乐猛然意识到他不是一个人在这里演独角戏，而这里演戏的一共有两个人。

　　江崎一边擦高乐哗哗的泪水，一边感激李表妹：“多谢你了，下次我让我娘做鱼吃，到时候你和你表哥一起来吃啊。”

　　李表妹羞答答：“这怎么好意思，我就是觉得这小孩可怜，就想着帮帮他。你看好他呀，下次别再弄丢了。”

　　江崎再次道谢，高乐看着他们两个人客气来客气去，没有自己什么事，就给自己加戏，扒拉着江崎的衣服哭诉道：“我找了你好久，都找不到。”

　　高乐两只小手伸直去抓着自己的上衣下摆，哭得鼻子眼睛红，江崎心里腾起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他不知道是什么，很奇怪，也很奇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

　　最后要走的时候，高乐又想演一盘大的戏，没想一下演过了，眼泪鼻涕蹭在江崎衣服上。

　　高乐：……

　　江崎背上装满玉米的箩筐，拉着高乐的手走在乡间小路上。

　　心里荡漾起一层层涟漪，不汹涌，却始终挠着他的心。
　　这股明明灭灭的感觉一直压着江崎。

　　他低头看着高乐，又转过头，“你才7岁，还没我一半高，就在村里乱跑，要是真被人贩子抓走了怎么办，下次不”许一个人出来了，江崎没把话说完，他突然顿住，因为高乐明天就要回去了，林美含明天也要回来。

　　江崎的心就像有块大石头压着，一路回去都没有再说话。

　　晚上，高乐还是抱着江崎睡，江崎也去抱他。

　　高乐很小，很好抱。过来许久，江崎拍了一下鼓起来的被子，“高乐？”

　　高乐没睡着，“怎么了？”

　　江崎没有说话，高乐又问了一遍。

　　又过了许久，江崎才出声：“你做我弟弟吧。”

　　高乐：？

　　江崎把高乐身体翻过身，面对着自己：“你回孤儿院，也吃不饱，说不定一下就死了。你当我弟弟，我给你吃饱。好不好？”

　　高乐：“那你怎么跟你娘说？”他还记得上次那个凶巴巴，势要把他吊起来的女人。

　　江崎：“我会想办法的。”

　　高乐：“好。”

　　像云开见雾那般，江崎的心情一点点明朗起来。

　　不知道怎么表达这份喜悦，江崎只能把高乐抱起，笑道：“那叫声哥哥。”

　　高乐：……“哥哥。”

　　江崎笑得更开心了，“弟弟真乖。”终于有个弟弟陪他了。

　　江崎这一夜都睡得很好，早早起床去做了早餐。

　　高乐吃起了桌上的菜，看到江崎还在忙乎，就喊他也过来吃。
　　江崎没停下手里的扫帚，“你先吃，我打扫完再吃。”

　　高乐扒拉着米饭，吐字不清：“你在忙什么？”

　　江崎诚实道：“把家里打扫一遍，晚上等娘回来，跟她商量让你住进来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生气。”

　　高乐：“那要是她不同意怎么办？”

　　江崎心里也没底，先不说高乐之前偷过他娘的钗子，哪怕其他一个小孩要住进来，林美含也不会同意的。

　　林美含在丈夫去世后，就一个人养活江崎。大字不识一个的她去厂里找工作，险些被骗了钱，之后靠着针线活维持生计，最近几年才安定下来，听人介绍去了镇上的纺织厂上班。

　　江崎让高乐过来，高乐就放下筷子走过去。

　　江崎说：“你在我娘面前表现的乖点，做下家务。她要是叫你干重活，你就先答应下来，不要让她生气，回头我来干，能做到吗？”

　　高乐压根没听下去：“能。”

　　江崎笑得灿烂：“放心，其实我娘也很好的。”说着，把两个苹果给他，“给你吃一个，剩下一个今晚你给我娘，她肯定觉得你是个好孩子，就让你住下了。”

　　【高乐：男主小时候好单纯啊，他娘不把我赶出去就好了。】

　　【系统：14岁的小孩当然想得简单。】

　　结果高乐真的被赶出来了。

　　林美晚上回到家，看见高乐吓一跳，以为又要偷她家里的东西，拿起门后的扫帚就要赶他。

　　江崎把高乐拉在身后，跟林美含说了好一通，林美含才知道她前些天不仅被偷了东西，现在还要收留这个小偷认儿子。

　　高乐躲在江崎身后，吓得颤颤发抖。不过他没忘记江崎给他布置的任务，鼓起勇气从江崎身后走上前去，递出苹果，怯怯地喊了一声：“娘。”
　　“给你吃苹果。”

　　林美含差点被着一声气晕过去，“谁是你娘？快滚出去！”

　　林美含毕竟是个成年人，家里是她做主。高乐被赶出来后，在外面哭着一直往前跑，江崎只好追出去在他后面追。

　　高乐在夜风里哭哭啼啼，江崎也终于把他抓住，愧疚道：“弟弟，我一定会让我妈让你留下来的。”

　　高乐抹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哥哥，怎么办？”

　　江崎说：“你别哭，都是哥不好。晚上我再偷偷带你回去睡。”

　　高乐：可真是个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