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会再爱你一次之母妃传》积木成林

25、粮仓的秘密

　　怀柔很敏感，她知道鉴成君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提起秉徽，只是这原因她暂时还想不出来。至于那个扎心的问题，怀柔自然会选允吉。只是她不了解鉴成君的意图，担心自己的回答会给友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心想秉徽这小子最近都去哪儿了也不来个信儿，这未过门的媳妇未必就不是媳妇儿了么？怀柔毕竟是茉篱，记忆中好似手足的婚姻让她仿佛总在牵挂一位似有似无的亲人。

　　最近她对允吉的担心达到了顶峰。哥哥和父亲都在前线支持着允吉，管不到后方朝野的言论。秉徽这个巡抚此时八成在哪个地方视察，也够不到中央的风向。看来这北境还是不够偏，黑锅还是甩到了允吉身上。

　　原来寒冬腊月，草原上下起了暴雪，部落的牛羊被风雪冻死了不少。为了减少损失，匈奴各部族首领与允吉商议可不可以集中用手中的牛羊向他们换些过冬的粮食。一来牛羊转移到了气候适宜的中部可以避免遭受暴风雪的袭击，减少损失。二来自己部族的人也可减少些放牧的负担，有粮食可以过冬。往日友好通商的情谊让允吉答应帮助部族度过这冬季的难关。

　　当时朝廷储粮向北运输最快的粮仓就在永州，因为两河流经可以走一大段水路能节省不少时间，所以就从永州粮仓调拨的粮食。谁知第二年开春永州就遭受了洪水的侵袭，传言是七皇子把赈灾的粮食都调走了，永州的粮食不够所以价格才翻上了天，灾民们怨声载道。更有官员在此时上奏朝廷七皇子上交国库猎场的牛羊数目对不上，七皇子德不配位，或已中饱私囊。

　　怀柔了解自己的“儿子”，他自小锦衣玉食，钱财绝非是他贪慕之物。生为门庭冷落的皇子他也早已看透了权力的冰冷和锋利，权势也并非是他所求。他所希望的是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得到很多很多人的爱和爱戴。

　　耽误之急，怀柔认为自己需要帮允吉摸清两个数量:粮食的数量和牛羊的数量。她没有坐以待毙，立即写信给昔日的同窗拿到了进城的关文，偷偷溜进了永州城。

　　米店， “老板，这谷黍多少钱一壶？” ，怀柔问到。城中洪灾已经影响数月，米价整整翻了三倍。沿途看到高门大户的府邸，怀柔就给自己编了一个称谓，说自己是陆家新来负责采购的管事，价格合适可以买个上千斤。可她这招不灵，店主把她晾在了一边“什么管事？我怎么没见过，在这永州，陆家用米还需要买？我这小店都是陆家的产业。快走快走……又是哪来的骗子，想骗我的大米”。怀柔碰了一鼻子灰，但她没有气馁，一天下来走访了更多的米店。原来永州陆家掌握了所有大米的来源。怀柔想写信给秉徽打听打听这个永州陆家到底是什么来头，又担心车马慢迟迟得不到回应。正要悻悻而归，突然想到：对了，可以问问鉴成君。

　　鉴成天不亮就去了永州黄河需要水利翻修的地方。朝廷这次花了重金整治水道，调集能工巧匠数位，却并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最后还是老样子：人工清淤，建高两侧堤岸。他一边听取近臣对水利翻修的汇报，一边计划摸底永州储粮的数量，便于从它地调集。

　　怀柔回来远远地看到鉴成君，跑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去了厨房，自创了几道颇为现代的甜品端去了书房。鉴成倒先开了口： “怀柔，我正想去找你。这几天公务繁忙，想着你能歇几天，明天和我一道出去走走，看看永州的粮仓”。怀柔一阵欣喜，正愁没有机会，赶忙点头答应。鉴成接过怀柔的盘子，暗自甜甜蜜蜜地吃着，又予她说了许多水利工程的烦恼，这让她不禁想起了自己去过的都江堰，后悔当时要是仔细研究研究原理兴许现在还能用的上。

　　是日，两人去了粮仓。但管事嘴严，耗到正午都没有太多实质性的进展。怀柔不服气地对鉴成君说自己有一个笨办法。她让侍女去买了几捆长绳，自己则爬上谷仓，让鉴成帮忙结绳。原来怀柔发现永州的谷仓是一个个圆锥形，她分别用绳子测量了谷仓的高度，周长，直径等量。一边让鉴成在另一边打结留痕，一边让侍女记录哪一条绳代表什么量。又对几十个谷仓一一编号记录，依次进入查看是否满仓。完成后又借出它们常用的单位量具，测量其长宽高。做完这些已经时傍晚时分，怀柔松了口气对鉴成说： “大功告成！” 。听怀柔说自己能算出储粮的数量，鉴成不似文臣倒似武将，跳上跳下饶有兴趣地和怀柔忙碌到了太阳落山。末了他心疼地给怀柔递上了自己准备好的乌梅汁，两人虽然很累但很快乐。

　　回到住处，怀柔自顾自地演算开来，最终算得了谷仓谷物的总体积，又除以单位量具的体积，得出了每个谷仓的计数量，又乘以了谷仓的数量，继而得出了永州现存谷物的总量。鉴成则查阅了每个季度永州上报的储粮的数目，思索着数额变动的缘由。烛火摇曳，两人时而相伴而坐，时而讨论可能的原因，最终他们发现：以现存永州的储粮足够永州人口现在面对的灾情，人均储粮够他们坚持两年了，市场价格不应有如此大的变动。但现存储粮和上个季度上报朝廷的数额有很大出入，减掉允吉调集的数额，减掉过去一个季度消耗的大致数量，还是有很大的空缺。这……如何解释？

　　皇帝心里已明白八分，但对怀柔他欲言又止。自己调查清楚永州陆家正在暗中支持二皇子养兵，粮食很可能已被挪用。灾情和允吉的申调都是掩饰粮仓空虚的借口。如果让怀柔知道陆家正在利用允吉帮助其哥哥夺权，她又会作何感想。他转身靠近怀柔，想了想还是没有多言，俯身握笔把怀柔拦入半怀，提了一句： “天资聪慧，勇气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