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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山上有庙,庙里有狗 ...

  •   十一月初的一天,一股冷空气突然降临汀州,气温和院子里的银杏叶一起落了下来。

      何淑额外添了一件毛衣才出门,她住在望山镇的一栋老旧居民楼里,下楼时碰到几个老熟人。

      室外的温度不高,人说话带着点热气。
      “何姐,你现在真在那户人家做事啊?”有一个人这样问她。
      “补贴家用嘛,也好给儿子减轻点负担。”
      “你是真不怕啊,我就敬佩你。”
      “这话说的,对了,听说你孙女这两天感冒了,大半夜都听见咳嗽。”
      “害!今天中午准备带她去打吊瓶呢!”

      几人聊了些家里长短后就此告别,何淑拢了拢围巾,往山上走去。

      工作地点是半山腰的一座半欧式风格的院子,四周绿林环绕,隔绝了大部分人类活动的声音。
      今天是她正式上岗的第二周,但每一次走到大门口,她依然会觉得莫名瘆得慌。

      院子里的房子相当漂亮,它的五个尖顶围绕着一个城墙一样的平台,外墙上篆刻着某种奇异花纹。南面巨大的玻璃花房四季如春,里面种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植物。院子的围墙很高,上面爬满了风车茉莉。

      镇上年轻的姑娘喜欢把它叫做“望山城堡”。

      这院子原先住着一位老人,后来听说被子女接去国外,房子也随之易主了。

      不知过了多久,围墙外的杂草长了有半个人那么高,院子里原本被前主人精心照顾的花朵也破败不堪,藏在深处的蝉鸣总是幽幽地叫,石子小径上落叶无人打扫,铺了一层又一层,显得整个院子凄静极了。

      从铁门外看过去,像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坟地。

      后来有过路上山的居民接二连三的听到院子里传出异响,有些说看到里面的杂草整片整片地晃动,有些说看到两三米高的鬼影在里面游走,一眨眼又不见了,还有些说凌晨会听见里面传出了哭嚎......

      每个人都描述得神乎其神,渐渐的,人们开始相信里面真的住着什么“妖怪”。

      “我上次路过实在害怕就朝里面拜了拜,结果回去路上差点没被山上滚下来的石头砸死。”
      “那我遇到也挺玄乎,就趴着那院门往里面看了几眼,结果回家又是发烧又是做噩梦,折腾了一晚上,什么祸事都梦了个遍。”

      “那狼叫又是谁说的?有多少人听到过?”
      “老陈他家孙女说的,他们家离得近些,小丫头熬夜耍手机耍到转钟三四点的时候听到的,说是当时都吓哭哩!”
      “哭倒是没有哭,就是再也不敢熬夜了哈哈哈!”

      “不行不行,我胆儿小,上山都不敢往那条路走了。”
      “我也是!太吓人了......”
      “就是嘛,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要不然我们去请个道士来做法驱个邪?”
      ......

      道士最终没有被请来,因为几天后院子的新主人来了。

      一群八卦的居民闻风而动,立马就跟着往山上赶,然而紧赶慢赶,他们还是连新主人的影子都没见到,因为来的那辆黑色保时捷在大门口停了不到两分钟,随后掉头就走。

      于是乎,这位新主人也就被添进了各种经过添油加醋的故事里面。

      当故事即将变成传说的那天,何淑怀着忐忑的心情接受了管家发过来的就职邀请。

      像这样的大户人家开出的薪水不会低,但实际也没几个人真正想做。传言真真假假,人们心里总是有几分芥蒂,怕万一真惹了身脏东西再多钱也不值当。

      工作环境很豪气,氛围却也冷清。
      几个佣人每天在一起忙前忙后,但大家几乎都心照不宣地避免交谈,起初何淑还以为这是什么特别的规定,后来才发现他们只是单纯的不爱说话。

      她负责每日的三餐,但只用做一人份,做好后会有佣人一齐端上楼,端去给谁不言而喻——这幢房子的主人。

      而做完本职工作后她居然不用一直待在这,可以回家休息后再来。

      这所有的事情,乃至整个望山城堡都很诡异。

      就这样,何淑提心吊胆地做到现在,每天只需要快到饭点的时候过来做饭。
      有些时候感觉回家也没事做,她本来就是一个爱操心的性子,做完饭后就自然而然地拿起抹布,开始擦厨房的边边角角,瓶瓶罐罐,偶尔也会擦一擦客厅的那堵玻璃墙。

      说是玻璃墙其实并不准确,那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箱,被直接嵌进墙里。

      或许它是太大了,加上玻璃本身就很难擦干净,她注意到它被打扫的次数并不多,于是她主动请缨今后负责玻璃箱的卫生。

      管家没直接拒绝,只说了这里面是少爷养的宠物,小心些就好。

      里面用于造景的植物都很巨大,箱顶有二十四小时模拟日光灯,上层的树叶遮住了光亮,地面的区域相对要灰暗许多,只有几盏微弱的萤火小灯照着。

      虽说这个景造得别具一格,每一处都透露着精心的设计,让人只看一眼就仿佛身处密林深处。但说到宠物......迄今为止除了小溪里的鱼和一些不知名的艳丽小虫,就再也没看到别的会动的生物了。

      何淑擦着擦着,开始疑惑起房子的主人,管家口中的“少爷”,那个人她到现在没见过。

      虽然没见到,但何淑每天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就像这个玻璃箱里的“宠物”,从未露过头,但她有时就是能感觉里面有东西在动。

      擦着擦着,她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忽然,余光中岩石缝里又有东西动了一下,她凑近了些去看,却只能看到一滩黑色的石头。

      想着果然是年纪大了,看东西都有黑影了。
      然而下一秒,一双空洞无机质的眼睛猝然对上她的脸!

      何淑脸色一白,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接着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她再一次被吓了一跳,然后诧异地转过头,看清身后的人后又是一跳。

      她接二连三的惊跳让她身后的青年愣了一愣。
      “抱歉。”很冷淡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诚意。
      “没事没事......”何淑久久无法平静下来,但听到道歉的话还是下意识地说了没事。
      “他只是饿了,出来讨吃的。”

      青年语气还是淡淡的,说完他两指并拢敲了敲玻璃,里面的黑蛇朝他吐了吐信子。

      何淑还没缓过神,只见管家提着只箱子走来,青年接过管家递来的手套戴上,从箱子里捉起一只白色的小老鼠。那老鼠的身子只有他半个拳头大,在青年的手里吱吱地乱叫着,试图挣脱,不过很快它就如愿以偿了。

      那青年把它从玻璃箱一侧的小门放了进去,重获自由的小白鼠并没有因此放松心情,因为它能感觉到正有一条通体漆黑的长蛇向他靠近,开始慌不择路地跑了起来。

      何淑不太敢看了,她万万没想到这少爷养的宠物居然是一条蛇!

      轮番刺激下,何淑几乎感觉快要喘不上来气。

      反观另一边,少爷正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脸上丝毫没有觉得蛇生吞整只老鼠这个行为有多么的残忍。

      也是了,对于自己养的宠物,他说不定还觉得一口闷这个行为挺可爱的。

      “您很害怕?”何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迟钝地点了点头,少爷接着解释道:“不用担心,它是无毒的。”

      何淑:小伙子这是有毒没毒的问题吗?!

      她虽然没直接说出来,但想说的话像是直接写在脸上了,于是他又补了一句:“也不爱咬人。”
      何淑:......?

      至此,在黑蛇完成进食之前,玻璃前的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直到它吃饱喝足,尾巴尖慢悠悠地朝人摆动,仿佛在说“多谢款待”,带着几分诡异的萌感。

      “那个,少爷,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何淑想快点离开这里,从看到这个少爷的时候她心里就莫名冒冷汗。
      而少爷却不急不徐:“不急,您一个人在家应该没事吧?坐下聊聊?”

      于是事情就变成现在这样,何淑坐在沙发一侧,手里捧着管家倒的热茶暖手,看着那少爷一页页地翻完手里的劳务合同。那份合同何淑找懂这方面的朋友看了,完全没有任何不妥,甚至于她而言更像个福利条款。

      “您儿子知道您在这里工作吗?”少爷目光从纸质合同转移到何淑脸上。

      那是一双冷冽地桃花眼,眼尾轻佻,眸情似水,好一双多情眼,可放在他脸上却没那么多情了,而是显得凶光凛凛。大概是他眉宇间总是夹杂着几分冷漠的神情,莫名具有攻击性。

      实际上他整个人都攻击性十足,刚才和他站在一起的时候何淑就感觉到了,少爷身高应该有一八五以上,人看着不壮,虽然动作看起来懒洋洋的,但是就是能让人感觉到身体里有劲儿。

      此时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人,何淑却无端想起他养的那条黑蛇。

      “他不知道,我还没告诉他。”
      “这样啊。”

      然后无话,管家过来添了些茶。

      “听说外面有很多关于我的传言,您是怎么看的。”
      话题转变得有些快,何淑愣一愣,没有立刻作答。
      “就当闲聊了,随便说说。”

      “额......都是些捕风捉影的说法。”何淑斟酌着开口,“没人真的看到过什么脏东西,您不用在意这些话......不过您应该也不知道吧,先前这间院子的前主人搬走那会儿闹过鬼,他们害怕的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不是您。”
      “怎么说?”他没说自己知不知道这件事。

      何淑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茬,少爷脸上却依旧淡淡的,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看样子您也害怕?”
      “还好还好,要是真怕我也不会接受来这里工作呀。”
      “阿姨胆子倒是大。”

      他说这话的时候笑了笑,何淑见他笑起来,顿时感觉四周的气压都没那么低了。

      “那鬼长什么样的呢?”
      “我是没亲眼看到过,不过说看到的都没什么谱,一个影子就能让他们遍几十个故事。”
      “都有那些版本的?您给我讲讲。”
      “太多了讲不完的!”
      “那您挑几个流传最广的。”
      ......

      聊八卦总是能瞬间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少爷面上冷着,但张口闭口就是“您”,何淑听着也越来越轻松,不再拘着了。一老一少就这样聊了快半小时,管家过来添了两次茶,何淑的眼神都带上了点慈爱。

      “哦对了,您这个姓,怎么读啊?”

      何淑小学没毕业就辍学了,在外工作这些年想重读却被生活挤压得没有一点时间,好不容易回到老家歇了下来,想重新学,结果才知道什么叫力不从心。如今她认识的字屈指可数,算是半个文盲。

      少爷忽略何淑脸上有些羞愧的神情,叫管家拿来纸笔,随后提笔力透纸背,铁划银钩,搁下笔,只见纸上写着两个大字:缪万。

      “这个字做姓氏时跟奇妙的妙一个读音。”
      何淑点着头示意她知道了,然后赞叹起他的字:“缪少爷的字写得真好。”
      缪万神色不变:“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朴实无华而兼纳乾坤,我书法老师说的。”

      何淑这一听,瞬间有种看别人家孩子哪哪都好的感觉,一想到她家那个从小调皮捣蛋门门功课吊车尾的,大致算起来年龄也跟缪万相仿,两者一对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可她回过神一想,虽然缪万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就坐拥六百平小庄园,可这些天她除了院子里这些仆人,就再也没见过其他人了,没有亲戚朋友串门什么的。
      再一联想到缪万的性格,聊是能聊,但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气质就能吓退普通人的沟通欲。

      想到这一层,何淑又不由自主地关心起来:“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会害怕吗?”
      “怕谁?我死去的母亲?”
      “呀……没事,你妈妈会在天上保佑你的。”何淑总觉得他说得有点不对劲。
      “她?不在地狱诅咒我就算宅心仁厚了。”

      这下她就明白了,看电视剧里的那些豪门恩怨,是是非非,这些何淑不懂,但一个孩子对去世的母亲是这种态度,让同样为人母的她无比揪心。

      “阿姨文化不够,不会说好听话,你不喜欢就不说她了。”何淑斟酌着开口,“你们年轻一辈多半不信鬼神,这样很好,但人有时候得给自己一个念头。”
      缪万表情有些复杂:“什么念头?”

      何淑继续说:“你就当我老婆子多管闲事罢,说实话,我儿子也跟你差不多大......我可不是说把你当儿子哦!我只是瞧着你觉得亲切,觉得你不能再这样想了,你们还有一层血缘关系在,即便在她生前不合,但她故去后你又要恨多久呢?倒不如找个契机放下。”

      听起来像是要度化人。
      缪万脸上没了什么表情:“您继续说。”

      何淑心里叹了一口气:“望山上有一座寺庙,可以为逝者供奉长明灯,她在地下怎么想无所谓,你尽完你该尽义务,可以让自己活得轻松些。”
      缪万没说话,何淑又接着说:“不过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是你虽然不信鬼啊神的,但是去求个辟邪的珠子什么的戴着阿姨看着放心。”

      大概没人能经受住上了年纪的女性的念叨,还句句出发点都是“为你好”。

      在何淑没完没了的念叨下,缪万第二天吃过早饭还真就破天荒地上山烧香拜佛去了。

      原本何淑也想跟着去,被缪万以怕她爬山累着为由拦在家里,随后让司机一脚油门窜到山顶。
      结果没成想,离山顶还剩一段距离的路被封住了,缪万下车观察片刻后便决定让司机原地等着,独自上了通往寺庙的青石台阶,把这段路当散心了。

      这段石阶路其实不算陡,修成盘山公路通车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大概每个信徒都相信来时的路走得越艰辛,佛祖就更能看到他们的虔诚,所以原先的公路就被一条笔直的阶梯取代了。

      缪万还真是散步,平常人只走十来分钟的路,他却溜达了半小时。

      等到终于看到挂着“追光寺”牌匾的石门,他大气都没喘一个。

      本打算直接进去,脚都要跨进门槛了,但他余光突然瞥见门边一只灰色的动物,于是往后退了两步想要看清是什么。

      那是一只长得和狼有九分相像的灰色狼狗,此刻正睡在石门旁充当门神。
      想着寺庙里养的狗看着凶,但性格肯定温顺不会咬人,带着这样的想法缪万走近了些想逗逗它,结果下一秒,那只原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狼狗耳朵一动,突然就站了起来!

      “别激动!”

      听起来他才是那个在激动的,缪万没注意控制音量,门口值班的小沙弥听到后快步跑了过来,向缪万合掌鞠躬连连道歉。

      本就是缪万自己非要主动去招惹犯嫌,最后搞得人家还以为是自己的错,道歉的话他越听越心虚,嘴里说着没事,然后快步走进门去了。

      虽说庙是小庙,但香火却不冷清。缪万排队等了一会儿才被一名僧人领进佛堂,按照他的指引上了香,请到一串珠子。过程有些繁琐,但缪万面上瞧着倒是心平气和,尤其是默诵经文的时候,当真像个诵佛多年的信徒。

      他把何淑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的长明灯来来回回琢磨了好几遍,最后一脸心情不佳地给母亲万芊供了个最便宜的套餐灯,本打算办完这事就走的,但临近中午,给他办手续的僧人说可以在斋堂吃顿午饭。

      缪万不见得有多么想吃,但就想去看看。

      斋饭实在没什么好卖相,清汤寡水闻着一点味儿都没有。
      “不是只戒荤腥吗?怎么连葱姜蒜都不放。”缪万看着碗里的饭菜低声嘀咕着。
      “此言差矣,这位施主,荤腥二字需得分开来看,荤腥荤腥,说的不只是荤肉,还包括气味浓烈的蔬菜。”离他不远处的一位僧人闻言耐心地解释道。

      缪万语塞片刻,朝对方点了点头。
      好在他那份打得不多,本来就是想尝尝味道,迅速吃完后缪万几乎是逃走了,一点味道没尝出来。

      追光寺坐落在望山最高的那一座峰,山中云雾腾绕,好一派隐世秘境的景象。现在虽是烈阳高照,可远不如夏季炎热,但是山顶的太阳光还是让缪万觉得分外刺眼。他离开斋堂后在寺庙周围转了一会儿,看到了一座幽静无人的小亭,抬脚就走了过去。

      微风徐徐,竹叶飘飘。如果条件允许的话缪万觉得此时该泡上一壶茶,听着竹海的浪声浪费一整个下午的时间。

      非常有格调,缪万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是某个世外高人了。

      可幻想和现实总是分裂的,没有哪个世外高人会不敬佛祖到把牛肉肠带进寺庙,更不会在庙外的亭子就拆开来吃了。

      缪万不信佛,但多多少少知道在庙里吃荤是为大不敬,可他不知道的是,在庙外吃也没好到哪去,万一这一幕被过路的和尚看到了,他们多半是会气个半死。

      他看准了现在是饭点没人过来这边,便有些肆无忌惮,边吃边研究亭子顶上的花纹,压根没注意到正在靠近的脚步。

      亭顶上的梅兰竹菊不似平常器物上的生动美观,缪万看了好一会儿才分辨出来是什么,抽象又繁琐。刻画的工匠抛弃了构图和留白,似乎一心只想填满整个顶,但他又并非只有三脚猫功夫,线条流畅,运笔诡谲,硬生生画出了一股神秘色彩。

      缪万在心底默默称赞,刚收回了目光,结果就看到脚边立着一个生物。

      他心中一惊,下意识拉开距离,这才看清是刚刚在寺庙门口遇见的那只大灰狗。

      那时没仔细看,缪万现在才发现,那狗体型大而匀称,通体狼灰色,只有尾巴尖一点长着一撮雪白的毛,要不是体型上还有差距,那跟一匹大灰狼没什么区别。

      在寺庙里不能让他吃肉,每天大概也只能吃点汤汤水水的小白菜,所以它身上看起来没什么肉。

      此时那双深褐色的眼睛正死死盯着缪万,眼里冒出闪闪精光。

      想到斋堂里的饭,缪万竟对那张凶光毕露的脸无端生出一股子同情来。而且这狗看起来都像是馋傻了,也没有上来抢他的肠,说实话还怪有素质的,原来动物在寺庙里待久了会有灵性是真的。

      瞧着它那可怜劲儿,缪万晃了晃手里还剩下一小半的牛肉肠:“想吃吗?”
      大狼狗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写满了渴望。
      他忽然笑了,用着标准的招猫逗狗地语气:“撒个娇就给你。”

      话音刚落,缪万就被自己荒谬到了。
      他居然在跟一条狗说话。

      真是......他收起笑容,刚准备直接给它吃了算了。突然!那只面相凶猛无比、一呲牙仿佛能吓哭十个小孩的大狼狗,歪了歪头后就开始对着他嘤嘤嘤。

      缪万:?
      缪万:谁家开水壶烧开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点进来的读者朋友们!解决好各种繁琐的问题后晏某又卷土重来了!
    是第一篇文,笔力羞涩,节奏废材,所以大家有什么不爽的点希望能轻喷,毕竟我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牛犊(乖巧脸
    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写好这个故事!希望大家喜欢缪少和他的小狗~
    你说他馋的真的是那根小牛肉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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