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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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晴朗，万里无云。
星星像掉落在地上的蓝莓和樱桃，月牙像切蛋糕的锯齿弯刀，微风拂过水面，触感寒冷。
段淮抬起头，望向夜空。
他能感受到，体温在水中渐渐降低，再不上岸，他就要失温了。
森蟒的身体又变大了一些，枝干卷曲盘在一起，形成一块漂浮的“木板”，让段淮得以上半个身体都匍在上面。
空气湿润，带着一点水草植物的腥味，但没有特别奇怪的味道。
段淮刚想解开面罩，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紧接着，在不远处，他看到一个人影，伫立在月光之下。
人影像一个雕塑，竖立在水中，身穿着一件灰色的格纹衣服，段淮在医院的病房见过类似的衣服。
在月光的照应下，那人皮肤更显苍白，嘴唇也是那种失去了生气的淡粉色，乌黑的长发像海藻似的，贴在面颊和颈处。
那人盯着他，狭长的眼睛之中，镶嵌着两颗琥珀宝石，神色冷漠，平静，看不出一丝波动。
段淮没见过这个人，但他能肯定，这个人绝不是他的任何一位队友。
“X20。”
段淮冷冷地说。
X20抬起手，手背对着哨兵，手心与X20的脸平行，而后，他握紧了拳头。
一个玩意忽然缠住了段淮的左边脚踝。
X抬起眉毛，微微一笑，拳头落下。
那个玩意忽然发力，把段淮往水里拽。
“咕咕咕……”
水中，大大小小的气泡飞出段淮的嘴里和鼻腔。那个面罩并不防水。
段淮一边解开面罩，一边努力抽着左腿，想要摆脱那个束缚着他的腿的玩意，但都无济于事。
那东西宛若章鱼的触须，柔软但有力，一旦缠上了哪只倒霉蛋沙丁鱼，就不会放手。
段淮想到了那把短刀，用短刀把这个玩意割断，听起来就是一个好主意，只是……好像那把短刀早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丢失了。
那只森蟒还在扭着头吐着舌芯，四处望着找它家哨兵。
段淮：？
我快要噶了，你还在找什么啊啊啊啊！！！
好在，森蟒还是注意到了段淮的踪迹，潜下水，游到段淮身边，小小的眼睛充满了无辜和无措。
它只是一只大脑还没有一颗橘子大的可怜蛇蛇，它也不知道怎么办。
段淮心中咆哮：……咬它啊大哥！！！
森蟒在心里回应哨兵：哦哦
虽然智商不行，但好歹也是大型蛇类，蛮力还是不小，但那呆蛇咬了两下，却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奇怪的很，怎么根本咬不动呢？
它的尾巴缠绕着那个触手，用尽最大力气扭压，试图让它松手，但不知道是水中助力问题还是什么，那就像是把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那触手根本无动于衷。
眼看段淮脸色越来越白，眼睛瞪得像两颗核桃，连森蟒也觉得自己的肺部被无形的力量挤压。
森蟒无助极了，现在它是空有一身蛮力却无处发泄，在这样下去，它和哨兵都会死。
忽然，它吐出舌头。
它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薰衣草混着红橙的味道，这个气息非常狡猾，隐匿在水腥味之中，难以察觉。
是太攀蛇的味道，太攀蛇就在不远处。
森蟒眨了眨眼，它的大脑难以分析，为什么太攀蛇会出现在这儿，但它知道，主动出击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它的身型变小，从一只能绞杀水牛的体型，变成了两米多长，青少年的手臂那样粗的样子，这样能减少它在水中游动的阻力。
它游过去，速度极快，等它冲到那气味的主人，也就是太攀蛇面前的时候，太攀蛇张开了嘴，露出尖利的毒牙。
森蟒扭动肢体，避开了毒牙的攻击，但那个毒液却从太攀蛇的尖牙末端飘出，在水中释放，变成了一团烟雾，逐渐扩散，向着森蟒游过来的方向飘去。
森蟒：！！！
糟糕，闯大祸了。
而另一边的段淮：……
遇上不靠谱的队友，段淮真是服了，有时候段淮真的想干脆两眼一闭，双腿一蹬，嘎了算了。
森蟒急得狂甩舌头，段淮想两眼一闭，但它不想啊啊啊啊！
它扭着脑袋，愤愤的盯着太攀蛇，只见那太攀蛇的黑豆似的小眼睛透露着得意，还张着嘴，耀武扬威地炫耀自己的毒牙，连周围的薰衣草红橙味的。
森蟒简直要气炸了，反正都快噶了，它的内心对天发誓，噶之前也要给这个讨厌的毒蛇付出一点代价。
向导有信息素，哨兵自然也有。
檀木的味道，混着红茶的味道从森蟒附近，向周围的水域弥漫，与薰衣草和红橙的味道交织在一起。
无论是向导，还是哨兵，通常不在外面暴露自己的信息素，两种情况除外：
一种情况，就是在懂的都懂的时候会释放信息素。
另一种情况，就是在生命被威胁，极度紧张的时候。
察觉到森蟒发出的信息素，太攀蛇都要炸鳞了，张着毒牙，似乎是在威胁森蟒不要轻举妄动。
最主要的原因是，它的毒液腺体里的毒素都被排空了，它需要一定的时间重新分泌毒液。
没有致命武器，太攀蛇在森蟒这样的大蛇面前，简直是只有被追着殴打的份。
太攀蛇不再恋战，它对着森蟒哈了一下，趁着森蟒不做动作的那一瞬间，转身往更深处的地方游走。
而森蟒很快追了上去，那只细长的太攀蛇，在速度与力量上当然不是森蟒的对手。
森蟒毫不犹豫缠上太攀蛇的身体，细长的毒舌的躯体被埋没在森蟒强而有力绞杀之中。
太攀蛇张着嘴，剧烈挣扎。
但森蟒毫不手软，张开那张大嘴，那大嘴能张开到一百八十度，嘴里的四排牙齿看起来十分怖人，哦不对，怖蛇。
它死死咬住太攀蛇的喉咙，四排尖锐的牙齿刺进太攀蛇的蛇鳞和皮肤。
太攀蛇惊恐地发现那其中两排牙齿好像在移动，托着它想要把它往森蟒的肚子里带。
森蟒能吞下一头野牛，吞一只小蛇当然是不在话下。
转眼间，那只太攀蛇消失了。
那深不见底水域像是底部破碎的水缸，水也跟着流失不见。
“呼呼呼……”
段淮终于能呼吸了，喘着粗气，就像一只被扔上岸的鱼，那只紧锁着段淮的脚踝的东西终于松手。
他像海星那样伸长四肢，躺着，等呼吸够了氧气，他才发现，原本那澄亮的月盘和星星也跟着不见踪影，四周又再度归为黑暗和平静。
只有那只森蟒，晃晃悠悠地爬过来，蹭着段淮的手指。
段淮挥挥手，收回了他的精神向导。
毕竟刚刚那一场斗争，消耗了他太多能量，无论是他，还是精神向导，都需要休息。
只是……
段淮坐起身，环顾四周，直觉告诉他，危险还没褪去。
X20还在这里。
至少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你累吗，反正我很累。”段淮率先开口，“我们都放过彼此吧，我不求着你和我回到‘塔’，你也放过我。”
段淮难以在黑暗中看到X20的身影，但那股熟悉的信息素，薰衣草混着红橙子的味道再一次冲击着段淮的鼻腔。
段淮难以在黑暗中看到段淮猜测，X20就在他面前。
果然，下一刻，一支冰冷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半张脸。
“你的信息素臭死了。”X20声音凌厉：“现在我的鼻子都是你的那股哨兵的臭味，甩都甩不掉！”
段淮歪着头，想了想，哦……好像是森蟒咬太攀蛇的时候，释放了信息素。
尽管森蟒是条呆头呆脑的蠢蛇，但段淮觉得，分明都是太攀蛇先释放信息素挑衅森蟒，这也能算是森蟒的错吗？
再说了，森蟒是他的精神向导，段淮肯定要护短的。
“明明是你先挑衅……”段淮抗议道。
“啪——”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一个巴掌忽然抽了过来。
并且，那力气还不小，抽得段淮的脸又麻又疼。
段淮：？？？
“你XX的……”段淮简直要气炸了，他对他太奶奶发誓，这是他干过的最吃力不讨好的任务。
他一脚直直向前一抖，果然踢到了一个玩意。
“我真是受够了，你到底让不让我出去。”段淮怒气满满地说。
“呵呵，当然让啊，我现在就让你离开这里。”X20的声音带着冷漠和嘲讽。
“碰——”
一道比钻石还耀眼的白光打在段淮的脸上，简直要亮瞎段淮的眼。
段淮只好捂着眼睛，等待眼睛缓慢适应强光，不然他眼睛真要瞎掉。
然而，一段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嗡嗡嗡——”
段淮分开指尖的缝隙，透过缝隙，他看到了……
此时，X20就站在他身前，X20冷着一张脸，眼神中却带着诡异的狂热。
X20的手上，正抓着一把伐木电路，头锯飞速转动，嗡嗡嗡的声音，让它听起来像一只大型蜜蜂。
段淮：……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