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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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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已经消逝，晨曦揭开了帘幕，鸟儿不时在山林里啁啾。
整座山林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奶酪球，雾气就像是被稀释的牛奶，潮湿的树干凝聚了大大小小的水珠。
“沙沙——”
地上铺满了黄色的，棕色的半腐坏的枝叶，一脚踩下去，枝叶被碾碎，发出微小的声音。
一个登山者，正在一步一步前行。
脆弱的枝叶底下，是略有不平的小路，如果不小心，可能还会踩到石头墩或者木桩。
但这些小小的阻碍，都挡不住这名登山者的脚步。
登山者穿着保暖又透气的迷彩衣，膝盖佩戴护膝，脚上的登山鞋也是最好的户外运动品牌的最新款，显然，他这次是有备而来。
他要寻找着什么呢？
他从系在腰处的挂包里取出一个带着投射功能的通讯器，打开六维地图，通讯器顶端的投射器发出蓝色的光，一个山谷的电子模型出现。
这个山谷地形险要，高低起伏大，看起来攀爬难度不小。
登山者选择其中一座山峰，放大山峰的模型，山峰模型的山腰上部有一个绿色的点，代表是登山者此时所在的地点。
而接近山顶的一处山洞边缘，闪动着红色的光点，这是他此次登山之行的目的地。
绿色的光点离红色的光点非常靠近了，这说明，他快要找到他所想要的东西了。
登山者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激动，他先是感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这座如同刀锋一般的山，要征服它是如此的艰难。
从他踏入了这座山开始到现在，已经花费了三天？四天？哦不，也可能是五天的时间，这还是建立在他带着最先进的攀登和探索设备的前提之下摸索前进。
难以想象，那些手无寸铁的古代先人们，他们要克服多大的困难才能把全息之眼放入顶峰的洞穴里。
全息之眼？是的，全息之眼。他念念道。这是他此次前行的目标。
那是一块蓝色的宝石，据说，它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它就像眼睛，注视着它所见到的一切。
根据古人的传说，全息之眼能带来厄运。
传说，曾经有一个富甲一方的富豪，把全息之眼做成项链，送给了妻子，三年后，妻子和他的三个孩子死于一场大火，这场悲剧发生的三天后，富豪消失不见，直到一个星期后的清晨，一个女佣在富豪的庄园后的某处水池里，发现肿胀不堪的富豪。
之后，全息之眼迎来了它的第二个主人，是一个王子，王子把它做成了戒指，送给了邻国的公主——王子和公主，金童玉女，多么梦幻的一对。
直到他们成婚的第三天的夜里，马夫在茅厕里发现了碎裂的王子，马夫吓了一跳，连大便和小便都控制不住了，溜了一裤子，又流到地上。
马夫没有心思管这些了，他的嘴里吐着白沫，他想要跑开，刚跑没两步，就见到不远处的身影。
那位刚刚与王子完婚没多久的公主，裙子被染成了猩红色，一瘸一瘸地向马夫走过来。
她的手里，拿着一把猩红的斧头。
全息之眼的第三个主人，是公主所在的国家的祭司。
祭司说，他知道如何终结恶运。
然后他就消失了。人们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了一张地图。
后来，地图的原件遗失在时间的沙河里。但别担心，它还有许许多多似真似假的复制件。
这些半真不假的地图，诡异迷幻的故事，吸引着数不胜数的探险者，像飞蛾扑火那样的去寻找全息之眼，这个登山者就是其中一只飞蛾。
这个地图，是在他一次旅行，途径某个小镇的旧货市场，买下的，在其他地区已经进入电子化时代的时候，这个小镇的一切，仿佛还停留在蒸汽时代。
这让登山者更加确信，他手中的地图是真迹。
至于那些离奇的故事，登山者才不当一回事，他才不会信这些比睡前故事还离谱的阴谋论，他是个彻头彻底的理性主义者。
休息片刻后，他迈开步伐继续前进。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终于到了目的地，绿色的光点，此刻与红色光点重合在一起。
那个山洞就像个狗洞，看起来不大，他这个成年男性，勉强能爬进去。
他没有犹豫，钻进去。山洞里的岩石又硬又脆，还带着粉尘，这让他呼吸有些不适，但他不在乎，他继续前进。
直到最后，他钻出了一个洞，来到了一个新洞穴。
新洞穴内部大了很多，但很黑，就算有外面透过开的微弱的光，也看不清什么。
登山者打开照明设备。
他开了最强档，洞穴内的一切清晰可见。
洞穴内空旷无比，只有最中间，有一个圆形的台基，台基上是一颗蓝色的宝石，宝石就像鳄鱼的眼睛，鳄鱼的身体埋藏在静谧的河水之下，只有眼睛在水面上，幽幽注视着他。
这是全息之眼？是了，这就是全息之眼。
登山者只觉得胸口砰砰直跳，心室里住着一群原始部落的小人，小人围着火堆吼叫，舞动着崇拜神灵的舞蹈。
登山者此刻被狂热的喜悦淹没。多么漂亮的宝石！就像是海妖的眼睛。
登山者觉得，灵魂好似要被这颗宝石吸走了，他呼吸急促，灵魂在颤抖，他甚至觉得，他愿意献祭自己的灵魂给那位堕落入地狱深处的路西法，只为了得到这颗纯粹，纯净的，星星一般的宝石。
原本他的双腿因为长时间的行走变得酸痛又沉重，但看到全息之眼的那一刻，他的小腿就像是长了一对翅膀，他变得是如此的轻盈。
登山者觉得，他为此做的那么多努力都没有白费，天知道，他爬山的时候是多么劳累，等他拿到了全息之眼，他就是现年代的人类世界的最富盛名的探险家，他会拥有数不尽的财富，他会成为报纸和周刊上的常客，他会在那些大学的讲坛上侃侃而谈且没有人会打断他……
天呐，要他说，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美妙了！
然而，当他的手指几乎要碰上那颗蓝色的眼睛的时候。
“我是你，我一定不会那么做。”一个声音制止了他。那个声音苍老而沙哑，像是沙漠里风干的蜥蜴骨头。
登山者下了一跳，回过头。一个老者出现在他的身后。
不，他的身后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登山者只觉得细思极恐，毛孔都要张开了。
老者看起来皱巴巴的，没有头发，胡子和眉毛，穿着老布满灰尘的污垢的破旧袍子，老者发出“嘎嘎”的笑声，那声音比乌鸦的叫声还难听：“不要害怕，年轻人，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
老者的名字不知道是什么古老的语言构成，登山者这个现代人难以听明白，更难以复述这个名字的发音。
“我的名字是由古珀斯语构成，你们年轻人听不懂很正常。”老者说。
古珀斯语？登山者知道这个，珀斯是那个在佩戴全息之眼的婚戒的公主的国家，古珀斯语自然就是那个国家的语言，那个国家早在上千年前就灭亡了，连同他们的语言，古珀斯语也一并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登山者才不信这个老者的鬼话，他猜测，这老者应该是山下的居民，晃荡到这里只是为了哄骗登山者或者游客的钱财。年纪这么大，还能在这么险要的山区晃荡，必定是有点本事的。
“别这么警觉，年轻人，我不会害你。”老者指着全息之眼说：“我必须要提醒你，你真的觉得，这儿只有这一块宝石吗？”
登山者仔细看了看，那个老者竟然没说错，蓝色的宝石之后，竟然真的还有一块宝石。
那是一颗红色的宝石，和全息之眼一样的形状，大小，只是颜色不一样。红色的宝石也像是有生命似的，登山者觉得它仿佛在跳动，就像一颗心脏。
“这颗宝石，我们叫它‘泣者之心’。”老者说：“尽管他不如‘全息之眼’那样有名，但也是一颗无价的宝石。”
太好了，一次能得两颗宝石。登山者心里想，伸手想要把两颗宝石一网打尽。
“且慢！”老者再一次制止了他。
“你的话可真多，说吧，你想从我这儿拿多少钱。”登山者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
“不不不，我只是提醒你，你只能从这儿拿走一块宝石，要么是‘泣者之心’，要么是‘全息之眼’，总之，不能都要。”老者说：“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两颗宝石的含义，首先是‘泣者之心’，它代表着两个含义,即真实，痛苦…… 哎，你怎么还没等我说完就选了！”
只见登山者拿起全息之眼，放进口袋里，他还想拿走那颗泣者之心，但那颗红宝石却像是镶嵌在圆形的台基上似的，任凭他怎么使劲都纹丝不动。
“好了，你这个老骗子真烦人。”登山者心中更是恼怒，什么泣者之心，什么全息之眼，他根本不在乎，他只在乎这两颗宝石身后做蕴含的财富，泣者之心或者全息之眼代表着什么含义，背后隐藏着什么故事，他才不在乎，故事可不能换钱，是的，他不在乎……
他提防的盯着老者，就像是抢到了腐肉的秃鹫，他的喉咙里发出凄厉的警告：“你这个老不死的家伙，离我远点，你要是敢抢我的东西，我就把你推下山去。”
“嘿，年轻人，请冷静一些，我没有要抢你的东西……”老者咕咕哝哝，劝说无法，他只好目视着登山者拿着全息之眼，离开这个山洞。
“好吧，好吧，有一句老话叫什么：‘有眼不识泰山’，你说是不是。”老者看了一眼泣者之心，红色宝石就像是一颗眼睛，注视着登山者离开的方向。
“嗨呀，你会为你做出的选择后悔的…… ”
老者的声音回荡在山洞中。
“你会为你做出的选择后悔的…… ”
段淮忽然睁开眼睛。
四周漆黑，静悄悄，但那个老者的声音就像是钟声的回音，还回荡在他的耳边似的。
缓缓吐出了一口气，段淮才慢慢察觉，他刚刚好像做了一个梦……但段淮并不是梦的主人公，他是以一个第三方视角来观摩这一场梦。
但事实上，他一醒来后，梦的内容都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这一句：
“你会为你做出的选择后悔的…… ”
后悔啥，他连梦的内容都不记得多少，这有啥可后悔的。段淮心中默默地想。
嗯……不知道怎么回事，段淮忽然觉得心里毛毛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
他下意识转头一看。
黑暗中，一颗蓝色的宝石在发光。那颗宝石就像是一个眼睛，在深渊中，注视着他。
段淮只觉得毛骨悚然。他以极快的速度摸向床头的台灯的开关。
“啪——”
灯光开启，只见萧白站在他床边，默默地看着他。
段淮：……
段淮又关灯，四周又变回黑暗，唯一亮着的，就是那颗蓝宝石一样的圆形玩意。
段淮再一次开灯，果然，萧白正在那个蓝色的发光玩意的方向。
段淮：……
什么鬼，吓死人了！
“你干什么呀。”段淮看了看时间，此时正处于人类作息时间的凌晨，段淮无奈地说：“赶快去睡觉。”
“我睡不着。”萧白皱着眉头，不满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夜晚已经消逝，晨曦揭开了帘幕，鸟儿不时在山林里啁啾。
源于：
夜晚已经消逝，晨曦揭开了帘幕，鸟儿不时在花园里啁啾。——《到灯塔去》
红蓝宝石剧情借鉴自黑客帝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