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与赎[原神]》灵山有木

3、第 3 章

　　“我们去哪。”人偶拉了拉散兵的衣角。

　　散兵回头，冲着人偶亮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但眼底确是深不见底恨“去杀个人。”

　　人偶似乎是被他吓到了，向后退了退，但还是看向散兵“可我们………不是……要还那位夫人的摩拉吗？”

　　“知道了。我们先去找个赚钱的地。”散兵露出了回到这里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人偶无论过了多久都是那个不愿意欠任何人情的人偶，人偶无论过了多久都会对他人的好意无所适从，无论过了多久都只是一个人偶。

　　一个运货的码头，人们在来来往往的忙碌着。

　　“我和你说的记住了吗？”散兵看着人偶，颇为不放心。

　　人偶认真的点头“记住了。”

　　“我是你的弟弟，我们是从须弥来的……冒险家，因为在海上遇到了风暴，身上的东西都丢了。”

　　“行。”散兵点了点头“记住了就行。”

　　“你们两是来当脚夫的？”大哥看着散兵和人偶，发出质疑的声音。

　　散兵抬起头看着几乎将自己整个人罩在阴影里光着膀子的大汉，当惯了执行官的散兵并不喜欢这种抬头看着人的感觉，略有些不耐烦的说到“你有什么问题吗？”

　　但大哥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散兵语气中的不耐烦，只是打量着散兵和人偶，似乎在说：就你们俩这细皮嫩肉的，能拿得动吗。

　　“不会是哪个有钱人家跑出来的小少爷，肯定吃不了这份苦，还是赶紧让他们走吧。”大哥还在心里想。

　　“没什么问题，只是………”大哥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散兵接过一个脚夫身上的货，拿在手上很轻松的将货物送到了地方。

　　人偶也毫不费劲的拿过一个需要两人才能拿得了的货物。

　　大哥一时有些目瞪口呆，随即向散兵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原是我看走了眼，小兄弟竟有如此力量。我们码头正缺人，非常欢迎你们兄弟二人的加入。关于待遇方面我们可以详谈。”

　　散兵点了点头，果然能用事实证明的事情并不必多费口舌去争论。

　　“关于待遇，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散兵停顿了一下“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大哥看着散兵的目光看向走在前面的路口，爽朗的开口“你有什么尽管开口。”

　　散兵也不再犹豫“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是冒险家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但是我的弟弟，他……”散兵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放心，我会帮你多关照他的。”

　　散兵摘下帽子拿在手上，微微鞠躬道谢“多谢阁下。”

　　“不用这样，我叫弘树。喊我弘树大哥就好“大哥被散兵这样正式的礼节吓到了，楞了一下。随即说到“我先带你们到住的地方，休息一下，明天你们再开始工作吧。”

　　人偶整理好了码头给他们安排的住处“哥哥，弘树大哥说这里就是我们住的地方了“人偶笑的很开心。但明明借景之馆比这个狭窄有闭塞的小房间华丽了不知多少。

　　散兵听到人偶这一声“哥哥”一下顿住了。自己活了五百年从倾奇者到人偶再到散兵，国崩，斯卡拉姆奇，有过很多的称呼，却好像都没有人偶这一生简单的“哥哥”让他有这样奇特的胸口好像停了一下的感觉。

　　或许只是因为这个人是自己，散兵这样想。

　　看着人偶傻呵呵的样子“傻子。”

　　人偶的没有理会散兵的嘲讽，继续收拾东西。

　　“我出去一趟，你在这里，不要到处走。”

　　人偶乖巧的点了点头。

　　阳光变成了橙红色的夕阳，从不远处的山头落下。散兵站在高处俯瞰着陆续收工陆续归家的工人和即使天快黑了还在用铁锤捶打着的锻刀人。

　　最后一缕阳光照在散兵的脸上，散兵拉了拉帽子挡住光，正准备离开。

　　“丹羽大人，您好。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吗？”

　　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散兵立马转身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呆呆的看着。

　　一个有着红色挑染棕色头发的男人笑着回应“听说长正的刀快锻好了，我去看看。”

　　“听说长正大人这次可是说这次一定能成功的。”

　　丹羽笑着说“他说成功都多少次了，也没见成了。我去让他休息休息，别刀没锻成，身体熬坏了。”

　　“丹羽大人还说长正大人呢，您自己不也这样。”

　　“好了，好了。我先去看看长正。”丹羽有些无奈，一副深受眼前人荼毒过的样子，然后逃也似地离开了。

　　夕阳已经落下，各处都渐渐的燃起了烛火。散兵看着丹羽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火光中。

　　一如当时在那个失控的熔炉中看到的那个身影，保护了自己，然后一点一点消失在自己面前。

　　踏鞴砂的熔炉失控了，邪祟肆虐，大火无法熄灭，靠近炉心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倾奇者带着金羽去寻求雷神的帮助却只得知雷神，那个创造出了自己却将自己丢弃的神明已经封闭自己百年。

　　只在鸣神大社看到了那个眼中总是充满着算计的狐狸，得知了丹羽畏罪潜逃的消息。

　　倾奇者疯了似的赶回踏鞴砂，却无论在那里找寻不到丹羽的身影。

　　突然有一个侍从叫住了倾奇者“你在找丹羽大人吗？”

　　倾奇者拉着眼前的人，无助的喊“丹羽呢。他没有畏罪潜逃对不对，他不会的。”

　　但是接下来这人的话却彻底断绝了倾奇者的一切想法。

　　“丹羽大人畏罪潜逃，不过他给你留了份礼物，据说是你一直想要的东西，是从无辜的随从身上弄来的。”

　　侍从似乎有些为难，顿了顿拿出一个黑色盒子才继续说到，”这是能够吸收邪祟的装置，有了它就能关闭熔炉，他希望你能带着这个装置进入炉心关闭熔炉。”

　　倾奇者接过装置“他真的这样说吗？”

　　“丹羽大人说你没有找到雷神，这个装置是最后关闭熔炉的机会，这也是你身为人偶唯一的用处了。丹羽大人是这样说的。”侍从看着人偶认真的说到。

　　倾奇者抱着装置，喃喃道“他是这样说的吗？”那曾经说的那些话有算是什么呢，一个笑话吗。

　　倾奇者抱着装置转身向着炉心的方向走去“既然他这样希望那我就去吧。他说的对，这是我唯一的用处了。”

　　他抱着必死的心进入了炉心，大火烧在身上，很痛。但是更让他困扰的是那些萦绕在耳边的恶毒的声音，那些声音无一不尖锐刺耳，像是要把他的大脑劈开一样。

　　“去死呀，你为什么不去死。”

　　“这样的罪人就该死。”

　　“废物，真是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他本就和我们不是一样的。”

　　“异类，异类。烧死他，烧死他。”

　　.......

　　但是倾奇者努力的不去听那些声音，但是那些声音就像是在脑子里面一样无论怎样都能听到。他努力的伸手去关掉炉心的发动装置，知道原本白皙的手指变得乌黑，最后完全看不出手指的模样。

　　倾奇者关掉了炉心，看着那个丹羽留下的装置吸收着周围的邪祟，燃烧了数月的大火正在慢慢熄灭。但萦绕在耳边的话语却一点也没有消失。

　　听着耳边的混乱嘈杂的声音，倾奇者躺在炉心，想就这样死掉吧，就这样化为灰烬也不错。

　　但是在倾奇者闭上眼睛的时候却感觉道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了他，帮他挡住了在身上肆虐的大火，也挡住了那些嘈杂的声音，世界好像一下安静了下来。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笑着说“我倒是觉得你也是人哦。只是少了一颗心而已。”

　　但是那道身影很快在大火中消散。倾奇者努力的想要去抓住那道声音却怎么也抓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手里消散。

　　倾奇者在大火中活了下来，他打开了那个装置，看到了那颗已经化为灰烬的心脏。

　　“你能告诉我，这颗心脏是谁的吗？他为什么……在保护我。”关闭了熔炉，从废墟中爬出来的倾奇者看着眼前的人说道。

　　“谁知道呢。终究是个无辜之人的心脏罢了。”侍从耸了耸肩。

　　倾奇者离开了熔炉，却错过了在他转身之后侍从露出了一个疯狂又意外的笑容“真没想到，竟然能活下来。真是太让我意外了。”

　　侍从看着倾奇者离去的身影，眼中是任何一个学者在看到一个满意的实验品时都会露出的欣慰的笑容。

　　倾奇者拖着疲惫的身躯埋葬了那颗保护了自己的心脏，却从此怨恨上了那颗心脏真正的主人，恨他的欺骗，恨他的残忍，恨了五百年。

　　明明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骗局，但是当初那个自己却傻傻的信了五百年，也傻瓜一样的恨了五百年。

　　散兵被手中的匕首刺痛，看着已经黑透了的天。收回了手中的匕首却任由伤口流着血，一滴一滴的落在草地上。

　　散兵正准备回去，突然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