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寻找艾丽丝》毛五月

4、父母的过去

　　爱理父母的相遇，放在现在的月九档也毫不过时。
　　孤身来异国闯荡的模特，因为错过公司的专车被丢在车站，结果被加班的王子大人捡到。

　　“还记得电话号码吗？”刚刚毕业还很年轻的有濑贤一郎问。
　　“@@@what@@@bullshit@@@know@@”语言不通的外国模特哭的语无伦次，偶尔冒出的单词也是毫无营养会被屏蔽的脏话。

　　开头一言难尽，但确实由此展开了酸酸甜甜的恋爱故事。
　　对一切都充满好奇与探索欲的外国友人和被她带领任劳任怨的导游贤一郎。
　　不知道谁先坠入爱河，到后面已经是两情相悦。

　　相识相知，再到诞生爱的结晶。
　　事业暂无进展的模特选择入乡随俗，退居二线，安心当好家庭主妇。

　　爱理有一个相当幸福的童年。
　　父亲在外工作打拼财富，母亲陪在身边料理家庭事务。
　　虽然偶尔两人也会抛下爱理独享浪漫生活。
　　但毫无疑问，三口之家无论哪方都彼此深爱着其他两个。

　　难得母亲接到工作，也会带她一起去现场。
　　充斥着漂亮衣服和氤氲香气，各式镜头与拥挤人群的现场，那是独属于母亲的场合。

　　运势倒转。
　　产后复出的模特反而得到了更多的工作。事务所让她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增加曝光度。最好连女儿也捆绑销售。

　　工作越来越忙，生活就无法兼顾，猜忌也逐渐滋生。

　　大男子主义的贤一郎越来越无法忍受妻子演艺事业的开花。
　　被红气修养的越发耀眼的枕边人，隔着电视和杂志，无法再奉上推开门就是晚餐的生活。
　　或许一开始吸引他的只是深夜车站里女人美丽的无助感。

　　离婚。
　　这个词语在某次争吵后被男人丢出。
　　看似突然其实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为什么...贤一郎...我...”那时模特日常交谈已经不成问题，却依旧无法组织出成熟的语言。
　　男人把由头丢到年幼的女儿身上：“你不清楚吗！爱理还在上小学，就被你拉进演艺圈！学校呢？成绩呢？难道要她当个中学肆业只顾跑通告的三流艺人吗？这样你还算母亲吗？”
　　学校肆业只能跑通告的三流艺人，一度是模特身上的标签。恋爱期间，这些都被贤一郎呵护着慢慢祛除，现在却又被他扒出来重新贴在女人身上。

　　女人如遭重击，只能看向爱理，问：“艾丽丝，你讨厌相机吗，讨厌演艺圈的叔叔阿姨吗，讨厌妈妈吗？”
　　不，妈妈，我不讨厌。
　　闪烁的灯光，随时都要变化的情绪，大人似真似假的语言，被藏在方框里的喜怒哀乐。
　　不讨厌，但也不喜欢。只是因为母亲也在，所以接受了。

　　父亲握紧爱理的手，那些话突然哽住。。
　　她的沉默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母亲被击垮了。

　　父母离婚，父亲拿走了抚养权，母亲逃也似的出了国。
　　那天站在空空荡荡的家门口，父亲如释重负般平静的脸永远印在爱理的记忆里。

　　时间回到现在。
　　爱理在餐桌上谈到周末要参加班级聚会。
　　有濑贤一郎闻言拿出钱包，掏出张福泽谕吉，想了想，改成卡和野口英世。
　　“那挺好嘛，正好去买些衣服。”
　　和万事自己为大的母亲不同，贤一郎奉行持中风格。
　　外表要持中，不要突出也不要逊色。零用钱也要持中，不会不够但绝不会余下多余的部分。
　　可是现在的时代，千元以下的衣服连超市也很少售卖了。

　　周末的聚会选在地下的卡拉OK。
　　大大的包厢，相熟的同学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话筒流来流去，永远流不到角落的位置。
　　爱理借口上厕所偷溜出包厢，在走廊尽头深深呼吸。

　　走廊尽头有个中年人正在抽烟，见突然多了个女生，忙掐灭烟头，挥散烟雾。
　　爱理淡定递过清新口气的糖果：“叔叔，这里禁烟。”
　　“咳，咳，谢谢。”
　　透过烟雾，她熟悉的轮廓让中年人想起个人。
　　nicole?
　　不对，年龄对不上。
　　那是谁呢？

　　爱理掏出手机翻了下新闻，见时间差不多便准备回包厢。
　　“艾丽丝？你是艾丽丝吧。”
　　中年人终于想起来nicole还有个女儿，算算年纪，差不多这么大。
　　他激动抓住爱理，见她还是一脸记不得的表情，只好比出个胖子的形象，又鼓起脸来：“是我，市村叔叔。nicole的社长，小时候我们见过的。”
　　“啊——”爱理终于想起来。
　　母亲那个三百斤的社长。夏天经常热的一身汗带她们四处跑通告。
　　瘦了好多啊。

　　市村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他们这种小事务所本来就难培养艺人。好不容易捧出nicole进了旬圈，对方却在几年前一意孤行离婚出国，完完全全一副过错方的样子，搞得合同续约一切乱糟糟。虽然违约金已经由nicole全部付清，但事务所却一蹶不振，只能搞些不红的yotube频道。
　　他这次出来应酬，也是为了争取个地上波的通告。
　　没想到居然遇到了nicole的女儿。

　　“艾丽丝，”市村把名片塞进爱理手中，“有兴趣来叔叔的事务所看看吗，还在老地方。”

　　“大叔你在做什么！”他拉拉扯扯的动作被出来找人的列夫撞见。列夫愤而冲向前，隔在两人中间。一米九的巨大阴影覆盖下，市村结结巴巴解释：“少年，我我没恶意，我我和艾丽丝认识的。”
　　“谁是艾丽丝啊！”这种明显是敷衍编出来的借口让列夫更加恼火，他伸手就要挥拳到市村脸上。
　　“灰羽同学，”爱理从他背后探出脑袋，抱住他蠢蠢欲动的胳膊，“是误会。”
　　一番解释下列夫依旧对市村半信半疑。
　　衣服皱皱巴巴满身烟酒味还对女高中生动手动脚的中年人，怎么也不像个好人。
　　“哼，先回去吧，大家都在等你。”列夫把爱理转过去，半推着她前进，还不忘回头警告市村。

　　大家都在等你。
　　爱理以为是列夫为了脱身编出的借口。没想到刚推开门，众人的视线忽地集中起来。
　　“怎么啦有濑同学，迷路了吗？”
　　“喂都说不要问女孩子这么敏感的问题了。”
　　“有濑同学到你的歌了哦。”
　　有人把话筒递给她，又把她推到包厢正中间。屏幕上被按了暂停的，正是她刚进包厢时随便点的曲目。
　　主人公回归，伴奏继续。
　　爱理迷迷糊糊开唱。
　　歌词第一句就是
　　“啊，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