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枝》秋禾拾子

17、黑与白的翻折

　　他淡淡道：“他们确实不够爱你，或者说没办法给予你想要的那种彻底失衡倾斜的爱吧，但我足够爱，你说的我没想过的，我想过的最好的拉你回来的方式，是一辈子忠诚陪伴你，你不信任婚姻，就不结婚，不想要孩子，就不要，我够痴，可以陪你耗一辈子，你可以不用相信我，没有名分也无所谓，爱人在心里，不在形式上。”
　　余阮看着他的眼睛道：“我们之间的三观有一点根本不同，我会因为没有安全感下意识的追求海后生活，而你并没有逾越道德，一直在做一个纯善的人，就算你模仿了我所有的习惯，你可以被我拖下水吗？可以陪我堕落吗？你说你可以为了我爱的毫无底线，黑白……本就是两条路。”
　　他眼神清明，声音带了点笑意：“我没有引导好你，玩火自焚，我也想过，这是最差的结果，但是你可以和我试试，反正你每一次感觉到热恋期过了，就可以毫不犹豫的逃走，那不如，等你在我这里逃了，你再继续海，也不妨碍，我有这个自信让你爱上我调的酒，也一直在热恋期。”
　　草莓还放在茶几上。
　　萧泊言望了一眼，重逢夜的草莓是酸的，是因为他的情绪是低落的。
　　草莓酸是一种味觉，甜草莓里的甜来源其实是酸草莓入口后引诱产生的一种错觉。
　　就像辣其实也是一种痛觉伪装的刺激。
　　余阮的性格很像辣椒。
　　他道：“渣女，无非是贪欲，重新鲜感，要钱财名利，他人追捧，喜欢玩弄人心的天生坏种。”
　　“其实你并不是无药可救的那种渣女，只是走错过路，何况你的前任也都不够爱你，在我看来你们算不上彼此伤害了，关系也很浅层。”
　　“你本性善良，不是最后一种，渴望钱财也只是你的虚伪假面，你叛逆不会在意他人眼光，繁重的欲望我可以满足你，你唯一的问题就是不够信任，是童年的创伤造成的吧，我不是没想过纯白的好人爱上一个不那么有道德的女人会怎样，无非是因为爱而共同坠落，或者将你引回正途，你刚刚的问题，我回答你，我的爱到了可以为了你放弃自我坚持的程度，但是我会尝试尽量走另外一条路，因为我始终觉得第一种走向只有满溢的爱没有道德可言，而第二种，爱与道德共存，我想你这样的女孩，值得第二种结果，当我们谈论真爱的时候，首先就会讨论道德，你既然渴望真爱，也曾无数次在那些男人身上盼望但都失败了，就应该会想要追逐后者吧，我与你共同沉沦，我就失去了道德，也失去了自我，彼时我也无法面对那样的自己，但我仍然会带着躯壳继续爱你，这种爱你，真是你想要的吗？你可以用一辈子去论证我爱你，但你这样聪明的女孩子，最好不要选择放弃道德的爱，就算我可以为了你做到那种地步，谈爱是离不开道德的，首先是做人，然后谈爱，这样的爱才是真爱。”
　　她看着这个男人，总觉得有些陌生，她没想到八年来他成长的这么快，迟疑片刻，道：“如果我跟你在一起，切断所有关系，也不再建立新的关系，我确实可以随时抽离回到原来的生活，但是，你给我的爱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抱的紧了些，道：“阮阮，我曾经思考过，深情和恋爱脑、舔狗这三个词汇到底有什么区别，后来我想，深情是我爱着你，但是仍然不放弃自我发展，并且能带着你走向更好的未来，能规劝你错叉的人生；而恋爱脑是我为了你完全失去自我，背弃原则，整日围着你转；舔狗是以爱的名以进行毫无人格底线的骚扰，更倾向满足自己的占有欲，对你的人生造成困扰。”
　　他低声道：“我不会是最后一种，我的爱永远是默默的守护，考虑你的感受，但是前两种，就要看你怎么选了，我把选择权交给你，我希望爱、梦想、道德全都包含在我们的关系里，这样才算圆满。”
　　她道：“让我想想，我会给你答复的。”，她没再说那些气话，这一次，她只是静静的躺在他怀里。
　　天快亮的时候她听见他说：“余阮，你对所有人都挺好的，你热爱生活，关心公益，也尽量在自救，你明明本该是个无比善良的人，却因为那些阴霾，感情里走错了路，行走在道德灰度的分割线上，我有时候也会自嘲，我爱着一个什么样的女人阿，选了一条最曲折的求爱之路，我知道，你对所有朋友和社会关系都很好，除了恋人这个身份，但我就恰好在这种关系里，委屈时候我会想，你对所有人都好，可为什么偏偏不能对爱上你身为男人的我也好一点呢？可后来我更多是在心疼你了，你在我眼里真的好可怜，是很值得去疼惜的爱人，你也不想的吧，不想完全控制不了如今的不安全感、不信任感、厌男、和无法好好爱一个人的痛苦，你也不想一直在陌生城市漂泊下去吧，在热闹里孤独着，你也知道自己的状况，可却没办法改变，你需要帮助，因为爱人这件事上，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让我与你共同品尝你封闭的那个世界吧。”
　　他顿了片刻又道：“如果恨父亲，就恨着伤害自己的人就好，不该上升到所有男性，你是很聪明的人，为什么还会不明白呢？”
　　余阮看着他，眼神空洞：“我明白，可是因为这种阴影，我控制不住，控住不住这种厌恶感。”
　　关于过去，他只责怪自己，破镜重圆，他把八年的分离都归结于自己的不够成熟，不够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