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反派竟是我自己》柳树泉

2、第 2 章

　　清晨醒来，余星抓起口袋里的手表，指针精确地指向8点20分，又是平凡而普通的一天呢。

　　随意洗漱了一下，八点半，余星准时站在凯瑟琳面前接取任务。

　　打开任务面板，今天的任务还挺多，足足有26个。

　　毫无波澜地购物，毫无波澜地挨个完成任务……

　　胡桃找来时，余星正在一只船上，帮一名丢三落四的商人找钥匙。

　　那商人记性格外离谱，回忆了三个地点都不对，最后余星在一条小破船的柜子缝里找到了那一枚钥匙。

　　“一会儿一定要多敲诈他一点摩拉。”平白无故地跑了四趟，余星正有些郁闷地往回走，突然听见有人在叫她。

　　“余星！”

　　她纳闷地转头往岸边看，一不留神左脚踩空，一下子栽进了海里。

　　胡桃：“……”她飞快地跑过去，正想喊人帮忙。没想到等她跑到栈桥上时，余星已经扒拉着木板，爬上栈桥了。

　　她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衣服上的棕熊被水一浸，有些皱皱巴巴的。一串串水珠顺着衣角滴落，很快在地上汇成小水洼。

　　“你快回去换身衣服吧，湿衣服穿着很难受的。”胡桃有些懊恼，要不是自己叫她，也许她就不会失足落水。

　　“没关系，天气正热，湿衣服还凉快。”余星不太在意，简单拧了拧衣角，说，“你有事找我？我先去给人送个东西，一会儿来找你可以吗？”

　　那商人在岸上不远处，余星跳下栈桥，很快把钥匙交给商人。她还没开口，商人就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主动多付了100摩拉。
　　余星愉悦地离开。

　　她昨天发现栈桥那边有一家小吃摊卖烤吃虎鱼，虎鱼鱼肉鲜美细嫩，只需刷点老板娘的秘制酱汁，再烤至两面焦黄，就极为美味。

　　“你吃饭了吗？”余星回到胡桃站的地方，笑眯眯地问她，“那边有个小吃摊，里面的烤吃虎鱼很好吃。正好我挣了点钱，要不要去试一试？”

　　其实胡桃来找余星，是有一肚子话要说的。那天余星离开后，她就纠结了很久，关于该如何向余星解释那些事情。

　　可当余星心情很好地要请她吃虎鱼时，她却犹豫了。

　　“好呀。”胡桃听见自己如是回答。

　　老板娘的手法很利落，余星将烤吃虎鱼和烧茄子递给胡桃：“这家的烧茄子也挺好吃的，可以试一试。”

　　胡桃看看余星。她接过下一批烤吃虎鱼，先是眯着眼嗅嗅虎鱼的焦香，接着小心翼翼地咬一口虎鱼边上的肉，发觉不烫嘴后又大口吃起来，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余星好像对什么都不太在意，她不在意胡桃的隐瞒，也不在意落水湿透了衣服。胡桃甚至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如果有一天老板娘不卖烤鱼了，她会不会也不在意呢？

　　吃掉两串虎鱼，余星才想起来胡桃好像是有事情来找她：“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胡桃犹豫片刻，还是没有将原本想的那些话说出口。她临时想了一个万能借口：“我想请你帮我一点小忙。”

　　、

　　往生堂的管事刘叔正在哄着小孩吃饭。
　　……其实大概也不能算哄吧。

　　小孩坐在餐桌旁，很乖地端着碗，一口饭一口菜地吃着。他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不太爱说话而已。

　　见胡桃回来，刘叔另找了一个人在餐桌前看着，悄悄把胡桃拉到一旁的角落里。

　　胡桃问：“还是不愿意说话吗？”

　　“唉，阿卡拉那孩子太乖了，你说什么他做什么。”刘叔叹口气，“但我能看得出来，他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就是不说而已。”
　　“我跟他说老是憋在往生堂里，多出去走走也挺好，他以为我们不知道，悄悄地跑回自己家里，带一些吃的，摆在他妈妈的卧室桌子上。”

　　“这就是前几天魈带来的那个孩子吗？”余星安静地听了一会，问，“她妈妈不在了，爸爸呢？”

　　胡桃倒是接话了：“他爸爸半年前也已经离世了，他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三人都沉默着。

　　“唉，这孩子以后住哪里也是个问题。”刘叔虽说在往生堂里工作，见惯了生死之事，却还是每每遇到这些事情就忍不住担忧，“往生堂虽然可以安排人一直照看他，可毕竟常有生死之事。那孩子还小，见多这些对他来说未必是好事。”

　　胡桃神色一直很沉静，不辨哀乐。余星则是在一旁安静地看了一会儿，懒散地支着脑袋，问：“你们是想让我帮忙看一会儿小孩，对吗？”

　　其实那只是胡桃临时想出来的一个借口，如同前几天第一次相遇那样。所以她连忙说：“不会特别麻烦的，你就是在那边陪他吃会饭，坐一会就好。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找往生堂里的工作人员，可以吗？”

　　门上的铃铛一阵轻响，胡桃看过去，是魈。

　　胡桃笑笑：“你来了？”
　　魈是来送东西的，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胡桃。

　　余星不关心来者是谁，正继续说自己的想法：“我可以带着他出去吗？”

　　身后突然传来清冽又有些低沉的声音：“是要带阿卡拉出去吗？”

　　余星回过头，也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还是上次那个少年，只是气息好像有一点细微的变化。

　　余星没有说话。

　　刘叔还在思考余星的提议，微微皱眉，似是有些不赞同。胡桃看一眼魈，又看看余星，思考片刻，很快应下来：“当然可以，不过，你会带小孩子吗？”

　　魈皱眉看胡桃一眼，胡桃却根本没有看他。

　　余星没带过小孩，答得有些底气不足：“……应该会吧。”
　　“不过我保证会毫发无损地把他送回来。”

　　余星很快领着阿卡拉走了，在魈的气场下，刘叔也没敢多留，找个借口离开了。

　　胡桃站在柜台前，有些无奈地笑笑：“还是不习惯和人接触吗？刘叔在往生堂也许多年了，和你也算认识吧？”

　　魈避开这个问题，只是问：“阿卡拉在你这里，可以吗？”

　　“你又不是第一次送小孩过来了。”胡桃看一眼门外，似乎还能看到余星牵着小孩离开的背影，“这次确实不是很好处理，不过我大概也有一点思路了。”

　　魈于是点点头，只是注意到胡桃的黑眼圈，提醒道：“注意多休息。”

　　“难得你还会关心别人。”胡桃打量他一眼，语气严肃了一些，“倒是你，我怎么感觉你的状态比前几天还差了一点？”

　　“最近层岩巨渊那边有点异常，”魈毫无波澜道，“不过问题不大。”

　　“行。”她和魈各自有各自的工作，基本是互不相关。胡桃不会多管魈的事情，魈也不会插手胡桃的往生堂。

　　只是想起余星，胡桃还是有了些许迟疑。
　　“过两天你的事情处理完，我做东，要不要请几个朋友一起吃个饭？”胡桃试探着问，“正好我也有几个新朋友，可以一起认识一下？”

　　魈微微皱眉：“不必叫我，你们聚就好。”

　　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油盐不进啊。胡桃叹口气，处理自己的事情去了。

　　、

　　余星说是带小孩，其实就是让小孩跟着她，她继续一个个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蒲公英？”站在一个收拾得很干净整洁的小木屋前，余星按照任务栏里的提示问。

　　“哦，你好，是你接下了我的委托吗？”一个年轻女人正在家门口坐着，闻言侧对着余星站起身，双眼空洞无神，“现在是蒲公英盛开的季节，我的双眼因为一些原因……失明了，但我还是想看看蒲公英。”

　　“我的母亲在离世前每周都会摆一束蒲公英在我床头的花瓶里，所以可不可以请你帮忙，去玉华山附近摘一束蒲公英回来？”

　　又是跑腿任务。余星点点头，扫一眼地图，发现玉华山好像还挺远的。

　　“我们开车去好吗？”余星想起什么，低头问阿卡拉，“你晕车吗？”

　　小男孩有一头微卷的栗色短发，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抓着她的手点头又摇头。

　　余星放心地将车从背包里放出来，是一辆很小的二手轿车，看起来破破烂烂的。这是她为了做跑得远的委托任务而特意买的。

　　小男孩乖乖地爬上车，坐在副驾驶座上，突然开口，说出了今天第一句话：“我们家也有一辆这样的车。”

　　“是吗？”余星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打方向盘往玉华山的方向驶去。

　　到了玉华山脚下，余星熄火，领着小男孩顺着山路往上走。蒲公英还真不好找，余星走了差不多半个来小时，爬过一个大上坡，才在坡顶的草地上发现一片蒲公英。

　　她采了一束看起来最大最完整的，就打算往回走。

　　小男孩却迟疑地停在原地：“姐姐，我能再去采几朵吗？”

　　“可以，”余星耐心地回答，“不过你不要跑太远，就在这片区域，可以吗？”

　　阿卡拉看起来有些开心，腼腆地露出一点笑容，跑远了。

　　余星爬上一棵树，坐在最高的那根枝丫上，防止阿卡拉离开自己的视线。

　　不知道是什么树，枝叶不算多，花却开得很盛。火红的花一大束一大束地开着，散发出清苦的味道，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并没有招来蚊虫。

　　她随手折下一束花，叼在嘴里尝了尝，有点苦。

　　“不出来吗？”余星低头看手里的花，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像是在对花说话，“你已经跟了我们一路了。”

　　等了片刻，就在余星以为自己猜错了的时候，不远处突然出现一个少年，他虽不在树上，却有风元素力托着，与余星在一个高度。

　　“我并无他意，只是有些不放心阿卡拉。”魈解释着。
　　因为跟踪的是两个凡人，他并没有特别注意隐蔽，但也绝非普通人能发现得了，因此忍不住问，“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余星轻笑一声，懒洋洋地答：“跟得那么明显，我不发现才难吧？”

　　然而这是假话，余星并没有发现。
　　她在第一次见面时，就隐约感觉到魈身上有一股特殊的，让她感觉很亲切的气息。

　　前往玉华山的路上，她有一次看错地图，拐错了弯，就在拐错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一点特殊的气息。
　　至于刚才的话，是纯属闲来无事诈一诈，反正诈错了没损失，何乐而不为呢。

　　魈沉默了，一时有些摸不清余星的底。他原本没想跟上来，只是远远路过时听到她说要去玉华山。
　　去玉华山的路上有一小段常有魔物出没，胡桃结交的朋友很多都是凡人，余星看起来也是，未必应付得了。魈才会远远地跟着，以免发生意外。

　　魈和钟离在某一方面具有相同的敏感度，比如说，他也隐隐觉得余星身上有股特殊的气质。

　　既然被发现，魈索性大大方方地说：“玉华山脚下有一处地方常有魔物，记得小心。”

　　他说完转身要走，却被余星叫住。

　　“魈？你是叫这个名字吧？”余星眯着眼看过去，“你在探查什么？我跟你一起吧？”

　　然而魈对此反应很冷淡，他微微皱眉，只是说：“此事与你无关，你无需关注。”

　　余星：“……”她不信邪地看一眼任务栏，确实是让她帮魈探查异常情况啊。难道这任务之所以给那么多经验，是因为很难说服魈？

　　魈走后，余星又在树上坐了一会，远远地看见阿卡拉回来，跳下树。

　　阿卡拉小心翼翼地抱着一大捧蒲公英，每一个都很爆满。

　　余星开车载着阿卡拉回到失明女人的家里，此刻正值下午，阳光落在木屋门口，暖洋洋的。

　　阿卡拉捧着花束递出去，失明的女人摸到后，有些惊讶：“谢谢你们，蒲公英不太好找，你们找到这么大一捧，一定花了不少功夫吧？”

　　余星见阿卡拉不说话，自然而然地接过话来：“运气好碰见了。家里小孩很喜欢你，所以摘了好多想送给你。”

　　女人一愣，发自内心地感到开心。她笑着蹲下来：“真的吗？谢谢你小朋友，可惜我没法看到你的脸。”

　　阿卡拉默默地站上前一步，握了握年轻女人伸出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