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反派竟是我自己》柳树泉

14、第 14 章

　　魈安静地坐在山崖上品尝杏仁豆腐，余星坐在他旁边，双腿在崖边垂下，一晃一晃的，静静发呆。

　　魈好奇地问：“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那边的天，”余星指指对面，回答，“像这样的景色在我们那边还挺少见的——哦，我是指我以前待的世界。”
　　“以前我也经常爬山，但很少见这么高的山，这么好的观景角度。”

　　魈清澈的眼睛望着她：“你以前的世界，和这里很不一样吗？”

　　“我觉得区别还是很大的吧。”余星很认真地思考片刻，“那边人类点亮的是科技，这边好像更多的是元素力？”
　　余星突然来了一点兴致：“假如你去了另一个世界，你还能够使用元素力吗？”

　　“这……”魈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余星的思路很快跳开，自言自语道：“这么一看，这个世界确实还不错，魔法世界，人们一直以来的幻想嘛 。”

　　“那你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应该会吧。”余星想起回去的条件，不禁有些头疼，“不过我估计至少要等我把提瓦特大陆的所有地方都跑一遍，才有可能回去。”

　　魈愣住了：“那你是不是不会再来璃月了？”

　　“不一定吧。”余星随口答，突然想起来什么，问，“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须弥玩？胡桃本来说要去呢，结果又说有事放我鸽子。”

　　“我？”魈回过神来，摇头拒绝，“抱歉，我不能离开璃月。”

　　“为什么？”

　　“这是一个约定，我会一直守护璃月。”

　　余星恍然大悟：“是与钟离的约定吗？他是你的上司？”

　　魈迟疑片刻，解释：“他救过我，也帮过我，是我很敬重的人，同时我也听命于他。”

　　“哦。”余星一开始就猜测钟离可能是个大人物，现在看来果然没错，甚至可能比她想的还要厉害一些。

　　“那个岩熙，你认识他吗？”谈起钟离，余星突然想起什么，“或者说你和他有什么联系吗？为什么那天在层岩巨渊，你会突然那个样子？”

　　魈沉默片刻，以一种无可言说的神情看她：“他们没有告诉你吗？”

　　“谁？你是说胡桃他们吗？”余星被他看得一愣，总觉得自己似乎问到了什么不该问的事情，于是答得有些小心，“我没怎么问过，所以他们也没有多提——如果这个问题不该问的话，你可以不回答。”

　　原来她不知道啊。魈一时没有接话，不知自己到底是何种心情。

　　余星见他沉默，很自然地换了一个话题：“说起来，我前几天得了一块宝石，能与风元素共鸣。反正我也没有风元素力，不妨送与你？”

　　魈却没有顺着台阶下来，他回答了余星上一个问题：“他们没有细说，可能是觉得我自己来说比较好吧。”

　　“这世间的能量有很多种，元素可以化为能量，怨念其实也可以。”他知道余星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不算多，因此贴心地补充了一些知识点，“多年前魔神战争，无数魔神陨落。魔神的意识会消散，但力量与怨念却不会，日积月累，过于强烈的怨念会侵蚀众生，导致人们失去神智，自相残杀，最终不治而亡。”

　　余星安静地听着。

　　“那天你在层岩巨渊下看到的黑雾其实是极其浓烈的怨念，我不曾知道岩熙到底是谁，但那些怨念确实是他释放出来的。”魈顿了片刻，继续说，“我曾经做过很多恶事，罪孽深重，又常处理邪魔之事，因此更容易受此影响。那天……是我失去了一部分神智，所以伤害了你。我很抱歉。”

　　其实在那天之前，魈都以为自己已经没有那么在意以前的事情了。罪孽永远是罪孽，就算所有人都不记得，就算做再多的事情弥补，罪孽也永远无法削弱半分，他也永远不可能得到原谅。

　　他以为自己已经想清楚了，他会一直在璃月处理邪魔之事，直到有一天他被邪魔杀死在某处荒郊野岭。或者直到某一天璃月再也不需要他，他自会回到那些已离去的朋友之间。

　　可直到那一次，他才意识到，几千年前的那些往事并没有被他遗忘，而是深深地埋在了心里。他在害怕。

　　说完这些，魈垂眼看着崖边的小草，不敢抬头看余星的表情。他无意识地握紧手中的剑，仿佛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然而余星并没有什么反应，她只是平淡地“哦”了一声，仿佛两人真的只是在闲聊一些类似“今天天气真好”的无意义的话。

　　余星确实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也许魈确实曾犯过罪，也许他过得痛苦或者开心，甚至他失去神智而伤害她，这些都与她无关。

　　她只是偶尔会产生一点点小小的好奇而已。

　　魈原本以为她会追问，或者会谴责他，对他感到失望，然而她什么都没说。但不知为何，明明余星并没有负面的反应，他却隐隐有些失落。没有情绪，也意味着漠不关心。

　　“看，天亮了。”余星指指天边。

　　红日露出一抹细细的边，随即一点一点慢慢地显出全貌，山下的房屋街道也一点点从黑暗中露出原本的形色。

　　余星在原来的世界里就常常坐在山上看日出。从她的住处到公司坐公交车要一个半小时，家附近有一座不高的小山，于是她常常半夜爬到山顶，独自坐在山顶上等到太阳出来，再下山坐上公交车到办公室，正好天光大亮。

　　“我要走了，今天还有很多事情呢。”一如既往地等到太阳完全出来，余星打了个哈欠站起身，“你是想再待一会儿，还是也要走？”

　　魈也战起来：“我跟你一起吧。”

　　“也好，我看你好像没有买车，也挺不方便的，正好我送你。”余星点点头，拉开车门，又问，“你怎么不买一辆车，总归方便一些。”

　　“我……不在人界工作，因此也没有你们用的货币。”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魈有元素力，行动很方便，完全不需要车。

　　“也就是说你没有摩拉？”余星咂咂嘴，“那你的上司也太抠了——哦对，你老板是钟离，他好像也没有摩拉，还得靠往生堂付账。”

　　魈：“……”

　　“其实摩拉也挺好挣的，你帮人扫扫地、驱赶魔物，一个月下来也能有一两千摩拉。”余星语重心长，“就算你是仙人，难免会与人界打交道嘛，摩拉多一点不是坏事。”

　　魈其实没什么要去的地方，纵是有，他身为仙人，在璃月来去自如。但他还是报了一个地点，尽管余星嘟囔了一句“有点远”。

　　在铜雀庙放下魈以后，余星笑眯眯地挥挥手，升上车窗，一脚油门走了。

　　其实她有句话说的不对，她并不是过两天走，而是今天就要启程去须弥。

　　路上顺便把烟绯接上，余星开着车直奔层岩巨渊，也就是和王淼越好的集合地点。

　　烟绯坐在副驾驶座上，翻着自己那本从不离手的书：“须弥那边最近好像出了一点事情，我们路上要小心一点。”

　　“什么事情？”余星随口问。

　　“不清楚，那边封锁了消息。”烟绯摇头，“应该不至于是什么大事，只是提醒你一下。”

　　“也对，反正王淼肯定会把一切都安排好对吧，我就是个打手嘛。”余星边说着，打了个哈欠。

　　“昨晚没睡好？”烟绯瞧着她的神色，“不会又在做任务吧？”

　　“倒也不完全是，”余星懒洋洋地，“昨晚路上碰见魈了，聊了两句。”
　　“反正我也经常不睡，问题不大。”

　　说话间，到了目的地，王淼他们已经等在一旁了。

　　“我们会经过化城郭、离渡谷，到达须弥城。您的证件我们都已经办理好，路途中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以及——请您尽量不要随意离队。”都是熟人，也没多客气。王淼简单讲解两句后，递给她一个小纸袋，袋子里装着她的一些证件。

　　余星冲王淼点点头，顺着他的指引爬上车。

　　这是一趟货运列车，专门用于将货物从璃月运送至须弥境内。王淼和副队在车头，余星和几名护卫队队员在车尾殿后。

　　由于是货运列车，又是车尾，车厢在左右摇晃，且有些嘈杂。几名护卫队队员恪尽职守，分工明确，时刻观察周围的动静。余星则是被噪音震得有些不舒服，于是闭上眼抱臂靠着车厢坐着，只将神识向外延伸。

　　这是她从魈那里学来的一个方法，元素之力本质上是一种能量，只要运用得当，就可化为无形的能量场，感知能力往往强于五官。

　　所以第二次列车速度减慢的时候，余星睁开眼，第一个站起来。

　　“我记得王淼说只会有一次检查？”余星叫来旁边的一个护卫队队员。

　　“是的，在璃月和须弥的边境处会又一次检查，检查通过后就可以进入须弥境内，也不会有检查了。”这队员扎着利落的马尾，解释非常详细，“我们昨夜九点已经过关了。”

　　“但现在列车又要停下来，”余星皱着眉，“你去问问怎么回事。”

　　“好像速度是在变慢，可能遇到什么障碍了？”车尾这一小组的组长听后，说，“路上也遇到几次停车，都是补充能量或者躲避路上的动物。”

　　他们此刻还在须弥的野林里，人烟稀少，动物繁多，按照规定，路上有动物经过时需要停车避让。

　　“不是在避让，是有一队须弥人，”余星已经感知到车前方的情况，她第一时间确保大后方无异常后，说，“你们去问清楚情况。”

　　“好，我明白。”组长很快应下来，吩咐马尾队员去前方，同时自己也去联络队长。

　　等了几分钟，队长王淼没有回信息，反而是马尾队员发回语音通讯，马尾那头很嘈杂，伴随着惊呼声，马尾简短而急促道：“出事了，六号……”

　　通讯戛然而止，与此同时，余星快速凝出岩盾，给每一个人罩上：“你们按自己的计划来，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