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万物》找不到露

25、第二扇血门

　　苏灵怔怔看着苏尘手上红色的字迹，5天14时25分钟36秒。

　　看他这幅模样，却是一点也不慌张，闲情雅致听着课。

　　“你第二扇血门的时间。”苏灵忍不住提醒他一下。

　　苏尘嗯了一声，他的脸上看不出悲伤，彷徨还是兴奋，只有默不在乎的淡然。

　　“第一扇血门，我听安警官说，当时你差点死了。”

　　“嗯”苏尘又轻巧地应付了一下。“还不如说是差点没活过来。”

　　你瞧，他最近对待苏灵都是这么的礼貌，礼貌到苏灵觉得自己很不礼貌。

　　“你的能力是什么？”苏灵抓紧苏尘的手腕，逼迫他的视线直直地望向自己。

　　“我告诉过你我的能力是幸运，可以影响某些概率事件的发生规律。”

　　“我的能力是俯瞰”苏尘低沉着嗓音回答

　　“俯瞰，”苏灵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从窗台倾斜而下的橘黄色阳光。

　　“有什么用吗？”她问到“我注意到你最近老是看着太阳。”

　　“我不知道，感觉是个很废的能力。”苏尘叹了口气，直勾勾地望着褐黄色的地缝，又瞥了一眼天上傲慢中带着偏见的太阳，像一只猫眼睛。

　　“你见过，看到太阳就忍不住赞美的被动，还有我一用久了，耳朵传来莫名其妙的声响，就像苍蝇在你耳朵里说话。”

　　苏灵忍不住笑了，苍蝇在耳朵里，把神的话语当做嗡嗡的声响。

　　聆听神谕，说明是神迹类型的能力，和自己的幸运一样，明明是很强的能力。

　　“还有呢，我眼里看东西，总带了层金色奇异的雾纱，感觉东西比以前稍大些，视线比以前清楚些。”

　　“我这能力，除了让我患上眼疾，耳疾。其余时候确实没啥用。”

　　苏灵摇了摇头，

　　“没有废物的能力，只有废物的非凡者，这一定是你不会善加利用。”

　　“姐，你不用再善意地欺骗我了，我知道这个能力很废。你戴个望远镜，也能和我差不多效果，我这个甚至不能夜视，一到晚上就瞎了。”

　　苏尘一脸颓废的模样，整个人就像黄昏下的夕阳，一脸衰败的模样。

　　苏灵抽动着嘴角，她心中有种预感，俯瞰绝对是很强的能力，不然这个能力就该叫远视，何必叫俯瞰呢？

　　据她所知，当时苏尘就是凭借俯瞰，才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转危为安。

　　再看弟弟，清秀的骨相越看越耐看，人变帅后，怎么脑子越来越傻？

　　“第二扇血门，我和你一起。”

　　苏尘擦了擦眼睛，看着手臂催命符一样不断跳动的数字，平生第一次觉得有姐姐真好。

　　“不然，如果没有我的话，蠢弟弟你啊在门里能不能活过三分钟都是问题。”

　　这句话硬是让苏尘将好不容易留下的眼泪给挤了回去。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我就带你去第二扇血门。”

　　苏尘看着信心满满的苏灵，一个头两个大，

　　总感觉她是争先恐后带自己去送死，居心叵测。

　　苏尘摸着自己的良心，拉着张脸说“姐，就是旅游，也不能说走就走，还得订飞机票，准备旅行箱对不对？更何况血门里的世界不像是人能呆的，我这不多准备一下。”

　　“又不是去旅游，只是在门里逛一圈，准备什么？”

　　苏灵看着苏尘，以半点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的严肃口吻，缓缓说起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雕刻艺术家，他年轻有为，雕刻的作品享誉盛名，

　　可有一天，他看见了一个女孩，她很美丽，雕刻师一眼就爱上了她。”

　　苏尘听到“一眼爱上”，这几个字，情不自禁想到了殷诗诗。

　　“从那以后，雕刻家雕刻的塑像就再也没有头颅。他每次对着模特，手上雕刻时总情不自禁想起女孩的脸，

　　所以他再也没有办法雕刻出完美无瑕的脸，没办法，他只好用锤子一点点将雕塑的脸敲掉。

　　自然人们也就不称赞雕刻师的伟大技艺，后来雕刻师雕刻的人物越来越稀奇古怪，

　　他甚至在一块小小的桃核上，雕刻出一个怪物，绿色柔软的头颅有无数触须胡子一样纠缠不清，两侧共有六只庄严的眼睛。”

　　“一天，他的学生来拜访他，结果得知老师不在家，他就到雕刻师的办公室，发现一具白布裹上的作品，又是一个无头雕塑。

　　学生耐不住好奇，拉下了白布，结果看到一具无头尸体，穿着他老师的衣着，就在此时，门铃响了，他老师回来，提着雕刻锤问同学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新雕刻的作品是不是很真实。”

　　苏尘打断了苏灵讲出的鬼故事。

　　“然后那个老师露出一双石脚，那个同学也寄了，这么老套的鬼故事，好了，吓不到我。”

　　苏尘满脸不在乎地说，脊背上泌出一颗颗的冷汗。

　　他莫名抬头，发现已经下午六点了，奇怪，同学们早就走了，孤零零的教室里，只有他和苏灵两个人，周围的色调由温暖转为阴暗。

　　什么时候，大家都走了，也没有人叫自己和苏灵。

　　“那是真的，”苏灵看着他一字一句，吐字清晰，苏尘望着她那一双含水的眸，坚决摇了摇头。

　　“我就是那个故事的亲历者。”

　　“你是那个学生？”苏尘迟疑地摇了摇头

　　“不。”苏灵心里想“我是那个美丽的女孩，那个男人叫王叔远，当时好像是明朝。”她不动声色，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只是以开玩笑的口吻说

　　“我骗你干什么，你不知道学校美术室里有一个无头雕塑吗？”

　　苏尘心里波澜不惊，嘴上噗嗤一声，彻底放松下来，自己姐姐为什么说这么蹩脚的鬼故事给自己听。

　　这所破学校，空调都用不起，哪里有美术室？

　　“今晚，我就陪你到美术室去，毕竟美术室在一处时空夹缝中。”

　　苏尘听着苏灵的话，心中一片冰冰凉凉，只觉得人生如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血门？”

　　“对，那就是第二扇血门，不然我讲这个故事干什么？”

　　“姐我能不去吗？”苏尘顶着张苦瓜脸

　　“不可以。”话还没说玩，就被打断，看着苏灵艳丽脸庞上的决然，苏尘默默把喉咙里吊上一半的话打碎了，咽回肚子里去。

　　第一扇血门，让你一个人过。”

　　苏灵嘴上滞下来，心中的扭捏被一股决然代替，还是说出了口，

　　“你可知道我，我很担心你吗？”

　　苏尘心中一酸，嘴上一声不吭，莫非苏灵她，她喜欢自己，他狐疑地看了那个魅力十足，霸道强大的女孩一眼。

　　酸酸甜甜感觉后是一股温暖的火星擦出，只是火柴擦出的星星火花被海水倒灌一样的自卑浇灭了。
　　更何况自己爱上的人是殷诗诗，如果自己只是因为苏灵的美丽，脚踏两跳船，不是畜生行为吗

　　他心中晃晃悠悠，听着苏灵那凄凄惨惨的音调，音色却优美动听，如同一首越走越陡的歌。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强大的人，

　　那次看到你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如果不是安欣，你不可能度过第一扇门，

　　我发现我错了，我头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弱小的可怜虫，我发誓这种事绝不会再发生。”

　　那空灵凄美的音调，响彻在那个遍地金黄的下午，让苏尘的心中一片潮湿，就像下了一场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