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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崇拜 ...

  •   “芽绿,招工的告示你贴出去了吗?”低着头,正在拨弄着算盘的谢若仪,开口问道。

      目光有些担忧,芽绿皱着小脸回道:“贴是贴出去了,但是…娘子,真的会有女子愿意来咱们店里做工吗?”

      “为什么不愿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谢若仪抬眸。

      “就是…感觉不太对劲……”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但心里却觉得有些怪异,芽绿挠着脑袋,“一般人家的小娘子,应该都不愿出来抛头露面吧?”

      “一样都是赚钱,有什么不可以的,既然能到人家府里去做女使,那自然就能来我店里做工。”
      提起紫毫在宣纸上圈圈画画,谢若仪又道:“我给的工钱更多,还能学门手艺,肯定会有人愿意来的。”

      看到谢若仪这么乐观,芽绿也不想泼她冷水,只能在心里暗暗地为她祈祷。

      -
      事情还要从三日前说起。
      已经买下了合适的商铺,对于揽月楼未来的经营方向也有了大概的规划,但是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始终在谢若仪的心中——悬而未决。

      夏日的夜晚,就连微风掠过时,似乎也带着白日残留的温热,难以驱散室内的灼热。

      谢若仪身穿寝衣,静卧在床上,额间渗出细腻的汗珠,而詹钦霖则是坐于床边,手持一把精致的竹扇,耐心地为她扇着风。

      扇面轻舞,带起一阵阵凉爽的微风,足以让人心神略定,烦躁暂消。

      瞧着谢若仪眉宇间那一抹始终散不去的愁色,詹钦霖一边摇着扇子,一边问道:“娘子是在为揽月楼的事情发愁?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

      原本平躺在床上的谢若仪,听他这样说,抬起脖子,扭着腰换了个姿势,侧过身看向他,“也不是愁……”

      轻轻地摇着竹扇,詹钦霖洗耳恭听。

      搭在薄被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谢若仪犹豫片刻,开口说道:“既然要开铺子,那我就想做些和别人不一样的。”

      结合自己对谢若仪的了解,詹钦霖猜了个七七八八,“娘子,是想招女子来揽月楼中做事?”

      “郎君怎么会知道?”像只被逮住了窝的兔子那样,谢若仪杏眸瞪得老圆。
      难不成…他真的是什么精怪!?

      光是看谢若仪表情,就知道她肯定又在脑子里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詹钦霖曲起手指在她额头上轻敲了下,“娘子在乱想些什么呢?”

      捂着额头,谢若仪撇了撇嘴。

      “是因为娘子刚才说,想做些不一样的,所以我才会往这边去想。”像在撸猫一样,用手顺着谢若仪散在软枕上的青丝,詹钦霖温声解释道。

      “唉。”叹了口气,抓住他作乱的手,谢若仪咬唇说道:“我是想招女子来店里做事,但是又怕,招不到人……”

      “不试试看又怎么能知道呢?而且,娘子开了这个先例之后,说不定就会有许多人争先模仿。”

      “是啊,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握紧了詹钦霖的手,谢若仪梨涡微绽。

      “郎君快扇,这天实在是太热了。”

      就这样,詹钦霖摇着竹扇。哪怕谢若仪已经睡着了,也未曾停止。

      -
      谢若仪买下的这间铺子位于晋京最热闹的大街——东阳街。
      铺子的原身是间成衣铺,原主一家子要南下,就把铺子转让给了谢若仪。

      眼下,门外已经挂上了新的牌匾,但遮盖牌匾用的红绸,还未取下。

      正如谢若仪先前所预料,虽然她贴出去的告示上写着招工不分男女。
      但最后,却只招到了男子

      伙计和账房先生都招到了合适的人,如今就只需要再招个木匠。一切就万事大吉。

      这天上午,谢若仪带着芽绿一同来到揽月楼。

      “东家,您怎么来了!”白掌柜是从前这家成衣铺的掌柜,在周围的口碑不错。
      转让商铺时,前东家对他满口赞誉,更是希望,谢若仪可以将他继续留用。

      正好处于用人之际,因此,他就这样被留了下来。

      “嗯。”随口应了他的招呼,谢若仪的目光望向了与她擦肩而过的一对母女。

      如今揽月楼还没开业,应当不会有客人才对。
      那她这是——

      “这位娘子,烦请留步。”
      来不及多想,谢若仪连忙上前拦下了母女二人。

      被谢若仪叫住的这位娘子,身穿一袭粗布短打,看起来清瘦却又干练,衣裳虽然已经有些褪色,但是却洗得很干净。
      她左手牵着一个稚嫩的少女,看着有大约只有八九岁。

      被叫住后,母女二人停下了脚步。

      走到两人面前,谢若仪正想开口,那小女孩却挡在了她母亲的前面,“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豆子,不许无礼。”
      提溜着小女孩的衣领,把她拽到了自己的身后,那位女子微微福身,说道:“娘子叫住我们母女二人,所谓何意?”

      “我是这间铺子的东家,想问一下,你来是想要来应聘的吗?”没有绕弯子,谢若仪开门见山地说道。

      “哼!”没等那位娘子开口,扎着两个辫子的小姑娘就叉着腰,撅着嘴说道:“怎么?羞辱一次不够,还要再欺负我们第二次吗!”

      羞辱?谢若仪蹙眉。
      待她抬起眼,看到站在门口,表情有些尴尬的白掌柜后,心中便有了数。

      “抱歉,是我没有管好手下的人。”轻声对小女孩解释完,谢若仪这才偏过头,看向那位娘子说道:“如果你还愿意的话,请随我来——”

      垂在身侧的手,用力地捏紧了衣角。她还是选择,牵着女儿,跟上了谢若仪的脚步。

      站在门口的白掌柜,见她们竟一起走了过来,面色有些发青。

      脸上的皱纹堆作一团,他苦笑着,对谢若仪说道:“东家,不是我要有意为难,但是这…谁听说过女木匠啊?”

      听他这样说,谢若仪顿时更感兴趣了,“女木匠?那我更应该要见识见识了。”

      “这……”白掌柜亦步亦趋的跟在几人身后,满脸为难。

      那小孩偷偷转过身,得意地朝着白掌柜比了个鬼脸。

      “这小鬼头!”白掌柜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

      “请坐。”谢若仪伸出手,招呼母女二人在椅子上坐下,“怎么称呼?”

      那妇人舔了舔唇,似乎有些紧张,“我…叫我苏栗就好了。”

      “我叫陈豆豆!”

      芽绿为母女二人倒了两杯茶,那小姑娘捧着茶盏,咧嘴笑道。

      “刚才听白掌柜说,你来应聘的是木匠?”眼中染上了几分兴味,谢若仪好奇问道。

      抿着唇点了点头,苏栗轻声解释道:“我的父亲是晋京有名的木匠,后来我嫁给了父亲的徒弟,同样也是个木匠。”

      “我问的是你。”指尖轻点着桌面,谢若仪道。

      “我阿娘的手艺比祖父和爹爹的都要好!”陈豆豆眨巴着眼睛,插嘴说道。

      揽月楼做的并不是家具的生意,在店里专门请一个木匠,是为了更方便给客人介绍店里的商品。
      因此从一开始,谢若仪对于木工的技术就没有太高的要求。

      “工具都是现成的,要不你去试试看?要是可以的话就留下来吧。”指了指后院的刨木台,谢若仪认真说道。

      “好。”声音中透着喜色,苏栗站起身,在芽绿的带领下走到了后院。

      理了理裙摆,谢若仪也准备站起身——

      “东家,你可知那苏栗是个什么来头!”挡住谢若仪的去路,白掌柜惶恐道。

      “什么来头?”停下脚步,谢若仪歪头问道。

      用手捂住嘴,白掌柜往谢若仪身边稍微凑近了些,又不敢靠得太近,“她可是有名的天煞孤星,刚才她说的父亲和夫君,都已经被她给克死啦!”

      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谢若仪就不悦地皱起了眉。

      见谢若仪表情不对,白掌柜又道:“东家,女人做木匠本就邪气,这活本该是男人干的,就是因为她做了木匠,倒反天罡,才会害得家破人亡。”

      “不许你这样说我阿娘!”躲在门后的陈豆豆,听到白掌柜这样说,冲上前就用脑袋用力地顶了一下他的腰。

      “哎呦呦呦呦!”
      左手扶着腰,靠在柜台旁边,白掌柜用右手指着陈豆豆骂道:“你这小鬼头,难不成是想要撞死我!”

      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才刚刚在刨木台前坐下没一会儿的苏栗,立马就着急忙慌地跑了回来,将陈豆豆护在怀里。

      原本正在忙着搬运货物的伙计们,听到这边的动静都悄咪咪地望了过来。
      甚至就连隔壁店里的客人和伙计,也都纷纷探头,凑起了热闹。

      场面有些混乱,谢若仪掐着眉心。

      “东家,你瞧见没有?什么样的母亲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孩子,这丫头小小年纪就这样蛮横,肯定都是她母亲教的。”白掌柜翻了个白眼。
      他才不会容许这样的人和自己呆在一家商铺。

      一直都忍气吞声的苏栗,这时突然变了副脸色,“我家豆子没做错,分明是你出言不逊在先,豆子她才会为了维护我而和你动起手。”

      混乱之中,芽绿朝着谢若仪使了个眼色。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跟在谢若仪身边多年,光是凭借苏栗方才在刨木台前的那几个动作,芽绿就知道,她的木工技艺绝对十分娴熟。

      接收到芽绿的暗示,谢若仪的心中便有了底。
      白掌柜在这间铺子里做了十来年,名声不错,若是自己因此而把他赶走,或许会落得苛待旧人的骂名,但——

      “白掌柜,依你看……”谢若仪的表情看起来很为难,仿佛在征求着他的意见。

      以为自己至关重要,靠在柜台旁的白掌柜挺直了腰板,他拿捏着腔调,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可不愿意和这样的人呆在一间铺子里做事,嫌晦气。”

      “可…”谢若仪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在做抉择。

      “你要是招了她,那我现在就走!”
      觉得谢若仪只不过是个年纪尚浅,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娘子,可以仍由自己拿捏,白掌柜冷着一张脸说道。

      搭在女儿肩上的手掌微微缩紧,没等谢若仪开口,苏栗就主动说道:“豆子,我们走吧。”

      “阿娘……”陈豆豆回握着母亲的手,愤恨地瞪了白掌柜一眼。

      见此,围观的看客都大致地猜到了结局,纷纷收回视线,不再关注此处。
      而白掌柜,则是趾高气昂地盘着手说道:“哼,还算你有自知之……”

      “既然白掌柜实在不愿与苏娘子共事,那白掌柜,从明天起,你就不用再来了。”
      面上挂着得体的笑,语气却不容置疑。

      已经走到门口的母女停下脚步,陈豆豆惊喜地扯住了苏栗的衣摆,“阿娘,你听到了吗?”

      “什么?你让我走!?”
      下巴差点掉到地上,白掌柜张大了嘴,一时间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店里的伙计们小声议论道:
      “让他倚老卖老,活该!”
      “是啊,仗着自己在店里待得年份长,连究竟谁是主子,都分不清了。”

      双手负于身后,谢若仪微微扬起下巴,看着被架在高处下不来台的白掌柜,又补了几刀,“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商人更是要讲究言出必行,既然白掌柜不愿与苏娘子一同做事,那我就成全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话都被谢若仪说完了,路也被她给堵死了,就连自己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都不行。
      白掌柜百口莫辩。

      围观的人各个都耳清目明,哪里瞧不出来这是个什么事儿?不过是老掌柜自视甚高想倚老卖老,结果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那白掌柜还欲掰扯,却被芽绿给拦下了,“白掌柜,哦不,现在应该叫您白先生了,咱们揽月楼如今还没正式开张,您要是想来店里捧场的话,麻烦还得再过几日。”

      “咳,再过几天日啊?”
      见围观的人不少,谢若仪没忍住开口,想为揽月楼提前预热。

      自家娘子果然反应够快,憋住笑,芽绿提高音量,高声唤道:“三日,再过三日,揽月楼就开张啦!”

      不但没为自己争取到留下来的机会,甚至还间接地帮揽月楼做了个宣传,白掌柜气到简直快要呕血。

      察觉到有道视线一直黏在自己身上,谢若仪扫了一圈周围,发现来源——对自己抱有防备的陈豆豆,此刻的眼中早已满是膜拜。

      眉梢荡开了笑意,谢若仪有些好笑地看着陈豆豆,“怎么这样看着我?”

      刚才还跟个火药桶似的小姑娘,现在却害羞地躲到了母亲的身后,只敢偷偷地露出一点儿脑袋。
      好奇而又小心翼翼。

      -
      等詹钦霖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当天晚上了。

      “那,娘子是准备要zai?w重新招个掌柜吗?”力度适中地为谢若仪揉捏着肩膀,詹钦霖温声问道。

      拧着眉摇了摇头,谢若仪道:“三日后就要开张,现在临时招掌柜肯定是来不及了,不想延期开业就只有一个办法——”

      “娘子来做这个掌柜?”
      “我亲自来做这个掌柜。”
      两人异口同声。

      “郎君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今日发生的事情让我觉着,掌柜是什么样的性子对于一家商铺来说,是至关重要的。”眼中闪过微光,谢若仪抿唇说道:“我可以先撑段时间,一边经营着,一边聘人。”

      “娘子自己来做掌柜,自然是万无一失,就是有些大材小用。”手里的动作没停,詹钦霖又道:“什么时候,我才可以去瞧瞧娘子的揽月楼?”

      从开始筹备揽月楼起,谢若仪就藏着捂着,不肯从手指缝里透出一点消息。
      美名其曰,要给他一个惊喜。

      “等揽月楼开张当天,郎君自然就知晓啦!”拍了拍詹钦霖的手背,谢若仪故弄玄虚。

      -
      揽月楼的开张没有提前造势,谁知最后却阴差阳错地借了白掌柜的“东风”,小小的出名了一把。

      灰溜溜地被赶出揽月楼之后,白孝任便记恨上了谢若仪。
      算准她在短时间之内不可能招到合适的掌柜,特意招呼了一群人,来看她的笑话。

      因此,揽月楼开张当天,很是热闹。

      手里捏着一根红绳,只消谢若仪轻轻一扯,盖住牌匾的红绸便会自动揭落。

      混迹在人群里的詹钦霖,凤眸之中,只有谢若仪一人的身影。

      她希望他可以用客人的角度来参与今日,于是他便像一个普通的客人那样。
      远远地看着她。

      隔着人海,两人目光交接。

      捕捉到他视线之后,谢若仪唇角的笑意顿时更浓了。
      她高声道:“多谢大家今日捧场,今日在揽月楼的消费,通通都打八折!”

      话音刚落,人群中就响起了阵阵的欢呼声。

      但这其中,也不乏挑刺之徒,这些人浑水摸鱼,试图捣乱:
      “谁知道你卖的是什么东西,说不定就连打折都没人要呢!”
      “听说这间商铺的东家,一来就把干了十几年的老掌柜给赶走啦!”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也不差这一会儿,我们待会儿自个亲眼瞧瞧!”混迹在人群中的长辉,扯着嗓门喊道。

      他这一番话看似中立,实际上却是在着帮谢若仪。

      敏锐的谢若仪接住长辉的话茬,用力一扯红绳,将牌匾露了出来,伸出手朝着众人道:“高下究竟如何,还请诸位看客,亲眼来瞧!”

      缩在角落里的白孝任,见她竟这样轻而易举地化解了自己的招数,简直气得牙痒痒。

      随着人潮,正要走进揽月楼的长辉,却突然被人扯住了衣袖。他眸光一凛,转过身,“谁!”

      “呼~郎君你真是吓死我了。”回过头,发现拉住自己的人是詹钦霖,长辉拍了拍胸口,放下心来。

      “右边,我的斜后方有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盯好他。”在与长辉擦肩而过的时候,詹钦霖说了这句话。
      说完,他便笑着走进了揽月楼。

      …
      所有人在踏进揽月楼的那一瞬间都震惊了,眼前所见之物,对他们来说简直是闻所未闻。

      京中不乏见多识广之徒,揽月楼的名号有许多人都曾经听说过,也都知道这“揽月楼”中有水磨这一稀奇古怪的宝贝。
      在进店之前,他们的心里多少都建立了些准备,可是没想到——眼前的每一样物件,都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放在最中间的是一个底座以紫檀木雕琢而成的精致模型,模型的四周以细竹编成的屏风半遮半掩,增添了几分神秘感,让人不禁驻足。

      模型以精致的象牙白瓷为材质,扇叶轻薄如蝉翼,釉面光洁,仿佛轻轻吹一口气就能使之旋转,铜质的轴心看起来金光闪闪。

      “此为何物?”一位客人不禁问道。

      “此物名为碧波,只要有风,它就能够自动地灌溉农田。”谢若仪侃侃而谈,指着眼前的精致模型说道:“这是碧波缩小后的样子,碧波的实物若是放在铺子里,估计咱们就连落脚的地都没有了。”

      那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没大相信她的这套说辞。

      对上众人质疑的目光,谢若仪不急也不恼,她转过身,指了指身侧的书架,“这是移动书架,哪怕是稚子也有足够的力气可以随意移动书架的位置,它的价格愚与普通书架价格相差无几,但是却方便了不少。”

      见谢若仪只是嘴巴上说,手却没动,有一些来此就是为了看她笑话的人,不怀好意地说道:“掌柜的,这移动书柜要怎么动哇?该不会,又只是取了个新奇的好名字……”

      “这样动!”稚嫩的童声,打断了此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比成年男子还要高半个头的书架,突然就开始缓缓移动了。
      等书架被推到了另一个位置,众人这才发现——书架背后,居然真的只有一个小孩在操纵着。

      所有人的胃口,瞬间都提了起来。

      “这是水车扇。”
      直到谢若仪的声音再次响起,众人才将目光重新移了回来。

      水车扇的下摆是一个木质箱体,箱体的一侧设有竹管用于引导水流进入,水流自高处注入箱体后所产生的的力将会牵叶片转动,带来源源不断的凉爽微风。

      感受到迎面吹来的微风,许多人的目光都从平稳变为了炙热,有了这个东西之后就再也不用害怕夏日酷暑了!

      高.潮一波接着一波的袭来。

      还没等众人消化完水车扇带来的冲击,谢若仪又指着一个和食盒差不多大的小玩意儿说道:“这是我根据水磨而制成的小磨坊,能够随身携带,而且水磨能做到的,小磨坊基本上都可以。”

      所有人的眼中都写满了惊喜,就连故意想要刁难的人,此刻也无话可说了。

      “今日是揽月楼开张的第一天,全场的消费都打八折,但每样物品每人限买一件……”芽绿敲着锣鼓,大声宣道。

      很快,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一时间,热闹非凡。

      …
      手腕撑着脸,坐在一旁,望着谢若仪。
      詹钦霖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就像是喜欢宝石的恶龙那样,专注地在守候着他的无价之宝。

      账房先生一人忙不过来,谢若仪就拿了把算盘和他一起算账,两人拨到手都发酸才总算把账都理清。

      正当此时,长辉却突然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那个看起来鬼鬼祟祟的小矮子。

      “云姐儿?你怎么打扮成这副模样了?”抬头随便瞧了一眼,谢若仪瞬间愣住。

      站在长辉身后的詹云晴,一身灰扑扑的,打扮得像个卖货郎,头顶上甚至还带了个布帽。
      但是只要仔细一瞧,就能发觉,她其实是个小娘子。

      “我……”有些扭捏地走上前,詹云晴很是尴尬。
      虽然长房和二房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疏远,可是她心里,是很喜欢谢若仪这个嫂嫂的。

      想起古怪的詹枚,詹钦霖警铃大作,他冷声道:“是谁让你来的?”

      “是我自己偷偷来的,我谁也没告诉!”詹云晴连忙摆手,着急解释道。

      不同于詹钦霖的草木皆兵。
      谢若仪轻声问道:“是碰上了什么麻烦事吗?”

      垂着脑袋,下巴都快要贴到脖子,詹云晴低着头从袖子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木匣,“听说…听说你今日开店,我就想来给你送个贺礼。”

      她挪着腿,将木匣放在了桌上,“我就是顺路来的,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忙,东西你收好,我先走了!”

      谢若仪刚想开口留她,但她却跑得比兔子还快。

      一口气跑到了街外的巷子里,詹云晴这才停下脚步,露出了腼腆的笑。

      将詹云晴留下的木匣收好,谢若仪的目光有一丝动容。
      没想到,她居然会特意跑来给自己送贺礼。

      见谢若仪很是受用,詹钦霖咽下了喉间本想提醒她的话语,眉眼含笑地打趣她道:“娘子可真招人喜欢,当时我考中举人,云姐儿她都没给我送贺礼呢。”

      “那你赶紧去追,让她给你补一份贺礼。”嗔怪地白了他一眼,谢若仪笑道。

      “唰”的一声,甩开了折扇。
      詹钦霖仿若无意地感叹道:“要不是云姐儿她横插一脚,娘子的心思就只会放在我送的贺礼身上。”

      “连这种飞醋你也要吃?”
      无奈地撇了撇嘴,谢若仪重新坐了下来,没再理会。

      -
      揽月楼,后院。

      “你刚才盯仔细了?她真是一个人来的?”

      点了点头,长辉道:“嗯,我一直都盯着呢,见那人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原本还以为是来搅乱的,后来才发现竟然是云姐儿。”

      略一迟疑,詹钦霖抬头望向天际,“或许是我多心了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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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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