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肆意 ...
-
谢锡琛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他偷偷地瞥了一眼神情淡定的女儿，在心中暗暗想道：虽然此事关乎女儿的幸福，但是这种事情，自己却不太好过问……
要不然等回家以后跟娘子说说，让她旁敲侧击地问问若姐儿？
本来不觉得有什么的谢若仪，在众人耐人寻味的目光之下，也开始变得有些害臊。
“咳！”她轻咳了一声，说道：“父亲，还是等您亲自给郎君把完脉后再说吧。”
点了点头，谢锡琛跟着女儿的步伐，走进寝屋。
-
谢锡琛在床榻边坐下，掀起詹钦霖的衣袖，将双指轻轻地搭在了他的手腕之上，神情专注。
不过片刻，他紧皱着的眉宇就舒展开了。
“郎婿他没事——”
江陵府医术最高超的神医都这样说了，那自然就是没事了，屋子里的众人在听完这句话之后，悬着的心都终于安然落地。
詹钦霖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谁知，谢锡琛又接着说道：“他只不过是因为身体太虚，所以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被醉骨草的特性，给侵蚀了身体。”
“那郎君为什么现在还没醒呢？”谢若仪的声音有些焦急。
被困在体内的詹钦霖，脸上的表情比谢若仪还要急迫，他恨不得现在就直接坐起身来，告诉所有人——他一点都不虚！
“没事，他就是身体太虚了，估计再过两天就能醒来。”才刚刚说完，谢锡琛就眸光一闪。
脸上的神情，也突然变得有些凝重。
“亲家公，吾儿可是还有什么不妥？”站在床边的詹韦才见此，连忙问道。
谢锡琛摇了摇头，皱着眉说道：“真要说起来，他这脉象也不算不妥，只不过是有些古怪。”
众人俨然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郎婿的脉象细缓而又无力，但是却同如琴弦般，端直而长，似有气血运行受阻，精血亏虚之兆。”谢锡琛一边把着脉，一边解释道。
詹韦才听得云里雾里，有些摸不着头脑，“端直而长？”
事关自家女儿，谢锡琛不愿说破，他遮遮掩掩地说道：“无碍，等我开个方子，郎婿养上一段时日便能大好。”
作为一个大老粗，詹韦才别的听不懂，但是这句话他却听懂了。
喜形于色的他，上前一步，感激地握紧了谢锡琛的手掌，“多谢亲家公，只要能医好就行，能好就行！”
站在床边的谢若仪，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僵硬。
…
虽然詹韦才再三挽留，希望谢锡琛能留在詹府过夜。
但是谢锡琛在写完了药方之后，还是起身，向詹韦才告辞了。
在临走之前，他转过身，对着藏在屏风后的女儿说道：“若姐儿，爹爹要走了，你不来送一下吗？”
不明所以的詹韦才，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儿媳，你快送送亲家公！”
躲在屏风后面的谢若仪，不情不愿地挪动脚步，走到了谢锡琛的身侧，脸上的表情有一种坦然赴死的意蕴。
“若姐儿一个人送我就好了。”拦下了还想再送的詹韦才，谢锡琛对着满脸乌云的女儿说道：“走吧，若姐儿。”
很快，父女二人就走出了霖院。
正如谢若仪所料，没过多久，谢锡琛就提起了这个话题。
“为父曾经教过你的，你都还记得吗？”谢锡琛意有所指。
“记得……”谢若仪的声音细如蚊蝇。
停下脚步，谢锡琛摸了摸鼻子，神情也有些不自然，“本来这些事情，不应该是我这个当父亲和你说的，但是你这…也太过了。”
“要是你真的不喜欢，大不了同他和离，回来便是。我们谢府还是养得起……”
没等谢锡琛的话说完，谢若仪就打断他道：“没有不喜欢。”
“看出来了，”谢锡琛的目光有些复杂，“从小到大，为父就没见过几次，你像今天这样着急的样子。”
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手中的灯笼也忽明忽暗。
“钦霖是个好孩子，你…唉……”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了一声叹息。
“我知道的。”谢若仪低着头，声音有些闷闷的。
看着女儿这幅样子，谢锡琛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年轻气盛，他是因为隐忍过度导致了气血不畅，再加上本身心神不稳，如今才会昏迷的。”
“爹爹！”谢若仪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虽然她明白，父亲只不过是站在医者的角度把真实的状况告诉自己。
但是，这实在是太……
“行了行了，你知道就好。”
谢锡琛局促地挥了挥手，“就送到这吧，詹府门外有谢家的马车在候着。夜里风凉，你快回去吧！”
听他这样说，谢若仪如获大赦地松了一口气，她抿唇说道：“谢谢爹爹……”
“傻丫头，和爹爹还要说谢？”谢锡琛目光慈爱，轻轻地拍了拍谢若仪的头顶，“就算出嫁了，你也永远都是我们谢家的娘子，不管什么时候，家里都会有你的位置。”
明明压在心头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谢若仪却忍不住地有些鼻酸，“我想吃娘亲做的枣糕了……”
“哈哈哈哈！”谢锡琛爽朗地笑出了声，“若姐儿不是说，那枣糕的味道怪极了？”
“是啊，除了娘亲，再没人会做出味道那样奇怪的枣糕了……”谢若仪低下头，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
“傻若儿，枣糕还不简单？想吃多少就有多少，我回去就跟你娘说！”察觉到了女儿的情绪不对，谢锡琛连忙打趣她道。
吸了吸鼻子，谢若仪抬起脸，“我还要吃桃花酥！”
“好好好，想吃什么都有！”谢锡琛的心中一阵柔软，对詹钦霖，更是添了几分好感——
看样子，他把自家女儿照顾的很好。
-
在詹韦才的吩咐下，长辉将赵光勇关进了柴房，准备等詹钦霖醒来之后，再把他押去府衙定罪。
等谢若仪提着灯笼，重新回到霖院时。
霖院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
坐在霖院门外台阶上的芽绿，远远地瞧见了自家娘子身影，她揉了揉眼睛，起身迎道：“娘子，您回来了。”
“刚才不是说了让你先去休息，这么晚了，还傻乎乎地坐在门口等着我做什么？”谢若仪撇了一眼芽绿受伤的右手，见她的伤口并未渗血，这才放下心。
鼓着嘴，芽绿小声嘟囔道：“娘子也知道这么晚了，没见到娘子回来，我哪里敢去休息？”
“这是在自家府里，还能出什么事？”用食指抵了一下芽绿的脑门，谢若仪有些哭笑不得。
芽绿没再开口反驳，心中却暗暗想道：
那可不一定，当初陈大娘子来害娘子，现在许大娘子又来害姑爷……
比起所谓的“家”，芽绿觉得，这詹府倒更像是个龙潭虎穴！
谢若仪往前走了几步，见芽绿还站在原地不动，回过头道：“你再不进来，我就要把你关在外面了。”
“别啊娘子！”听到谢若仪的话，芽绿吓得立马回过了神——她才不敢在外面，独自面对那些牛鬼蛇神。
唇角微微翘起，谢若仪一边摇着头，一边推开了寝屋的门。
躺在床上的詹钦霖，依旧紧闭着双眼，俊俏的脸庞在烛火的映照之下看起来显得有些脆弱。
想起父亲刚才对自己说过的话，谢若仪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走近床榻，看着安静的他。
不知怎的，谢若仪突然想到——好像除了昏迷的时候，他从未这样子安静过。
只要自己在他的身边，他就总是有滔滔不绝的话想要对自己说，从来都不会冷落自己。
想着想着，手指就忍不住拂上了他的脸颊。
不过…自己从前倒是没有看出来，原来每次与自己亲近的时候，他都藏着那样的心思……
谢若仪指尖上的温度，完整地传达到了詹钦霖的身上，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呼吸稍微有些迷乱，詹钦霖捂住胸口。
或许是因为对外界的感知太过于敏感，他现在甚至觉得，谢若仪在触摸的，是他的灵魂。
身.体的反应比什么都诚实，掌握着主动权的谢若仪很快就发现到了不对。
为什么，郎君的脸又红了？
没想到就算在昏迷之中，他对自己的触碰也会这样敏感，羞涩之余，谢若仪又有一些数不清道不明的暗喜。
当谢若仪回过神时，她的手指已经滑到了詹钦霖的喉结，指尖的触感有些新奇，也有些熟悉。
她想起来了，上一次她摸他这里的时候……
抿了抿唇，犹豫片刻，谢若仪最终还是选择把握住了这次的机会……
对作乱还十分生涩的她，指尖上的频率并没有什么规律。或者说，她只是顺着心意，胡作非为地在他的身上肆意，作乱。
不知碰到了哪处。
“嗯……”一声沙哑而又隐秘的喟叹，在耳边响起。
陌生的热潮侵蚀了柔软，谢若仪像被他的声音烫到了一样，迅速地收回了手，“我只不过是看看郎君有没有发热，既然郎君醒了的话，那我就先出去了，我没有……”
她低着头，自顾自说了许久，都没有听见詹钦霖的声音。当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时，这才发现——
原来他并没有醒来。
“呼……”松了口气，谢若仪软下身，有些无力地趴在了榻边。
还好，没有被他撞见自己趁人之危的模样。
不然，那可太狼狈了。
谢若仪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詹钦霖那才叫做真正的狼狈，狼狈到他忍不住有些庆幸。
幸好，没有让她看到这样子的自己。
琥珀色的凤眸之中，欲.火尚未褪去，动情的潮.热还在轻轻地跳动。詹钦霖脸上的表情有些难堪，他从未想过，自己和她之间的第一次——
会是这样…奇妙，而又让人战栗的体验。
被挚爱肆意玩弄，当属人间极乐。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肆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