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谁》旧乐

3、又来一个？这是什么鸿门宴

　　回到场景，今天是公司聚餐！有很多同事，在他们离开后开始各种调侃。一个同事问，为啥他认识你这么多朋友都没有你的微信啊？嗯，这个问题，果然是时代的眼泪，那个时候还是网页版的淘宝，那个时候大家都还在用□□，他有加过我的□□，但是我不想谈恋爱，拒绝暧昧，不想给别人任何希望，所以没通过他的好友申请。大概我过于冷漠，他不敢再来一次。
　　回忆着过去的事情，突然他们又出现在了我身边。
　　他从美国回来了，今晚的飞机到浦东机场。姜星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和我说。
　　“曲止，又来一个情敌”。没关系，这么多年喜欢温问的人还少吗，不多他一个。曲止小声回着姜星。脸上都是再次见到温问的雀跃表情。“这是你最大的情敌”。姜星认真且严肃地对曲止说。
　　谁？快讲讲，同事们八卦道，就连领导也开始好奇追问。
　　让我想想该怎么讲，因为真的很多年了。
　　2011年，日本大地震引发海啸的那年，没错就是日本地震引发福岛核泄漏的那年。到今年日本都没有处理好当年的泄漏，还正式开始排海了。那年我还在读小学，我和傅之为是小学同学。算了，先跳过小学，以后再说。小学毕业后，我们去了不同的学校。我去了我们那最好的公立学校，家里花了6万的借读费。那时候，没有学区房还可以通过借读的方式读好学校。而他去了我们那最好的初中，是私立学校。没错，我们那最好的学校是私立学校。不是小说偶像剧里的贵族学校，就是我们那升重点高中人数最多的的学校。至于为什么没去最好的学校读，很简单，因为太贵了，虽然不是小说里的贵族学校，学费住宿费都是合理的范围，但二十几万的入读费对我家来说太贵了。
　　初一的第二个学期，新加坡的学校去了他们学校选人，其实具体的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被选中可以去新加坡学习，而且不是简单的交流，是政府提供全额的奖学金和足以提供日常生活的生活费，总之就是提供全部的费用。甚至时间也不是一两年，是一直到他不想读了为止，他想念到本科，硕士，博士都可以。
　　最后他因为我没有去。理由：他不想离我太远。
　　那他后来为什么离开你去了更远的美国，明明新加坡在东南亚更近啊！
　　因为误会，很多的误会。
　　青春就是在不断地误会。
　　那个时候我沉迷于韩剧和小说，同时开始不断地有人和我表白。我是一个没什么自信的人，我不觉得我好看，尽管从小到大，大人们老夸我好看，但我始终觉得只是大人之间的客套。透过镜子我看自己脸，仔细看有很多的缺点。可以说我的自信开始是建立在男生喜欢我和我表白这件事上，听起来很虚荣，但确实是这样。越来越多的男生向我表白，我意识到，我长得还可以。因为他们我知道我长得不丑，但我一心沉迷于虚幻的世界，对现实世界的告白不为所动。我的心理很简单：我可以通过屏幕，透过文字感受角色在第三世界的人生，他们的爱恨情仇，我不停地用鼠标点击，感受他们的人生，不停地翻阅文字，阅读他们的故事。
　　现实生活中，我也不停地被看到。在食堂我被学弟表白，我的嘴巴塞满了食物，我不知道学弟是不是看我胃口好。在团课上被学长表白。那个时候我还傻乎乎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学校要统计信息。学长问：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哪个年级的？你是哪个班的？我一一回答，生怕自己回复错。然后，你的□□号是多少？……我果断扭头不理他。
　　再后来学校和英国、德国，韩国的一些学校开始有交流活动。我报名去了韩国的短期交流。非常短，三天。和一起去的同学拍了一些游客照，包括和我关系比较好的男同学，先叫他L吧！那张照片，L站在我后面，做着搞笑滑稽的动作，我被逗得大笑，照片抓拍的很好看。
　　误会正式开始：照片传回国内，先生看到照片失去理智，他以为我去韩国留学了。
　　我不是一个喜欢聊天的人，关系再好的人线上联系也很少。所以我和他那段时间已经接近失去联系的状态，只是□□的头像偶尔还会亮着，不是灰色的。他看到照片里的男生，看到笑着的我，看到满是韩文的背景。又因为那段时间追着我表白的男生真的很多。失去理智，他直接断定我和L一起去韩国留学了。
　　不得不说，他执行力极强，我回国落地，他人已经在美国。
　　一向快乐干饭的我吃的浑浑噩噩，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十年没见的傅之为。还没想好，他大踏步地向我走来，那张脸和十年前的他慢慢重合，他简直就是等比例长大！他和曲止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他看起来更成熟，清冷。
　　他喘着气，努力地调整呼吸，对我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我很想你”
　　“嗯”
　　他很直白，直白到我不知道怎么回应。
　　整个酒店大厅的人都齐刷刷地朝这边看来，前排吃瓜群众表示磕到了，这是遇到什么小说照进现实啊，纠结要站队哪边。后排观众不知道发生什么，忙着互相询问，只是无一例外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停留在这里。
　　大脑空白，不知道要怎么应对这个场面。
　　我是不是要转桃花运啦？
　　“温问，都是认识到朋友，大家一起坐下吃吧！”领导突然发话。
　　“是啊，都是朋友，我们店的味道很好哦，大家都试试。”姜星附和道，试图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曲止和傅之为都直接做了下来，表示同意这个提议。很好，他们两个眼急手快地坐在了我的左右两边。谁来救救我！
　　“那么都是怎么认识的，两个大帅哥？同事打趣道。
　　“小学同学，初中校友。”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尴尬，曲止接过我说话说，”十年前在学校操场的香樟树下对我一见钟情。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第一次看到她的反应，她整个人像是从动漫里跑出来一样，盛夏毒辣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零零散散地印在她身上。她跳了一节课的绳，我看她跳绳看了一节课。下课后我就找到她们班我认识的朋友，我不敢表白，让朋友帮忙传话。然后被快速拒绝并得到一个消息，当时有好几个男生在追她。曲止摸了摸耳朵，快速地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是，你顶着这么帅的一张脸玩自卑。”一个同事感叹。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曲止视角里的我，以往都是通过朋友们的嘴巴陆续地知道他喜欢我的事。
　　“大家觉得什么好吃，再点，因为温问很爱吃各种好吃的，所以我开始做餐饮行业，大概我的喜欢真的得到回应了吧，温问真的因为美食来了这里。”
　　“这是我们老板，连锁品牌的创始人。”姜星回道。
　　大家开始齐刷刷地看向曲止，年轻有为啊，为了爱的人创业，还成功了，这是什么偶像剧情节。最关键的是他真的很帅，在这个颜值至上的时代，他真的无可挑剔。
　　只是突然感觉一阵阴沉，傅之为黑脸看着我。
　　傅之为从小就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智商，情商双双在线。只是现在他好像开始有点失去理智。他不顾周围人的眼光，看着我：“这么多年了，喜欢你的人真是长情。”
　　他说完朝曲止生拉出了一个笑脸。
　　傅之为的这句话整个就是阴阳怪气，和我认识的温文尔雅，成熟，对所有事情都游刃有余的他完全不同。
　　“各位温问的同事们，很高兴认识大家！”姜星打破僵局。大家推杯换盏，酒精作用下大家有点上头，开始指名道姓，对着傅之为说，你也说一说话嘛，我们也想八卦八卦。
　　傅之为酒精上脸，没有醉意却脸颊泛红，说：这么多年了，她都不想我。在国外这么多年，开始我不敢联系任何人，我怕听到你在韩国的恋爱故事。后来我没忍住联系了我的朋友们，但我的朋友们和我都失联了，TA们也没有我的任何消息。她肯定恋爱了，恋爱了肯定会重色轻友，这是人之常情。我只能通过学习不断麻痹自己。念完两个doctor我好像没法骗自己了，我很想她。
　　“两个博士学位！你是研究什么方向的呀？”
　　“计算机和医学。”
　　“什么？那你是要去三甲医院还是去科技公司还是研究所啊？”
　　“我要创业。”傅之为看着曲止冷冷地说。
　　“不是，你创什么业啊，你回家继承不久好了吗？”姜星脑子不转地说了一句。
　　傅之为看着姜星平静地说：“你说呢？”
　　“你学计算机的，你感觉最近元宇宙的市场怎么样？”领导发话。领导就是领导，别人想着八卦，领导想着公司业务。
　　“太不成熟了，不论是硬件还是软件，都没有达到实现的标准。硬件方面，谷歌出的VR头显和现实的交互基本没有，苹果马上要上市的头显不知道实际的体验到底如何，发布会上的one more thing 看起来和苹果的生态绑定得挺好，但实际的应用还是个未知数，软件用户需求还有太多的问题。”傅之为很快地回答了领导的问题。
　　“你要不要先别创业了，来我们公司，我们公司的待遇很好…………”领导说了一大堆挖人的话术，傅之为来了一句：“我要创业。”
　　气氛不太融洽。
　　“温问，你大学没恋爱吗？不可能吧！”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事说道。
　　“我的大学生活，说出来我都想笑，没有恋爱故事，只有诈骗故事。”
　　“快说，快说！”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催着我快点讲。
　　诈骗篇：
　　这些年诈骗手段层出不穷，我也接到过各种诈骗电话。

　　这些年接过的诈骗电话
　　第一个：在我高三那年，高考结束的那个超长假期，我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点赞朋友圈免费送耐克的球鞋，我心想点个赞嘛，不吃亏。流程走完，需要我提供地址寄送快递。当时我人在奶奶家，奶奶家快递不能直接送家门口，快递点有点远，不想去那。我想说寄给我爸工作的单位，这样下班就能直接带给我。过了好几天，我都没有收到快递，那个人也消失不见了。他在我发完地址后就消失了，而我过了好几天没有收到骗子的微信回复，一周没有收到快递后才意识到自己遇到诈骗了。明明他骗我骗得很成功，为什么最后消失了呢？

　　消失是因为那个收件地址，我爸的工作单位是检察院。

　　第二个：在我大三实习的时候，有一天接到一个电话，说我中奖了，一套价格挺高的茶具，听着听着，我迷迷糊糊，但感觉中奖挺好。最后她告诉我需要买茶叶才能送，她在电话里各种推销，我感觉为了茶具买不划算，主要是茶叶价格不低。虽然我在实习，有工资，但是习工资只够我活下去，我没有钱，所以我没买。整个沟通过程我一直很礼貌，因为我一直没有意识到这是诈骗！后来，可能是手机大数据的识别，给我推送了卖茶叶的诈骗案件，我才意识到，我又遇到骗子了。

　　因为没有钱，所以虽然被骗到了，但没有被骗走钱。

　　第三个：还是在实习期间，那天我吃完午饭，接到一个电话。对方问我是不是在淘宝买过一件衣服，而且她准确地说出了我的购买时间，订单号的具体信息，衣服的具体信息。于是我没有丝毫怀疑说是的，我买了。然后她告诉我说那批衣服送检不合格，质量有问题，要给我退款。我一听，不错，有钱。实习的时候真的穷，听到退钱没有任何怀疑。接着她问我支付宝的蚂蚁信用是多少分，我连忙打开支付宝说625，她告诉我我的信用太低了，不能直接给我退款，要加她□□号。我也没有怀疑，因为大学才开通支付宝，觉得可能真的是自己的分太低了。加了□□后给了链接，又说了一堆流程，我都一一走完，最后要输银行卡密码的时候，我警惕了。

　　其实除了最后输银行卡密码的时候，整个过程我一直在自我欺骗。因为我当时在那家店铺买了不止一件衣服，而她报给我的那件衣服刚好是我原本就退货退款了的。我一直抱有侥幸心理觉得店家忘记了，我还觉得店家好有良心，衣服检测不合格还退款，我想如果退款我还能再拿到一点钱。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又遇到骗子了。

　　三次我都被骗到了，但因为各种奇奇怪怪的原因，啥也没被骗走。
　　多次的诈骗经历让我开始对这个世界保持敏感，说来也神奇，开始变敏感后我也没再遇到过诈骗。
　　诈骗贯穿了我整个大学生涯。没有甜甜的恋爱，只有现实的骨感。
　　“不是，你咋这么搞笑，诈骗是一回事，恋爱是另一回事，说，为啥没有恋爱？”
　　因为……
　　“你们先去别的地方吃饭吧。”我直接起身，和领导说他们今天还有朋友要见，就先这样吧！我拉着他们两个人往门口走。一个不情不愿，一个微笑同意，管他三七二十一，他们再不走我在公司就别想正常办公了。“你们先回去吧！这是公司聚餐，我还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