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猎》微生平山

5、德古拉他居高临下

　　“你干了什么？”德古拉哀嚎一声，抱着自己的脑袋飞出了棺材。
　　奥古斯丁瞧着德古拉的滑稽样，不禁笑出了声，但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了？”
　　“我的头发被你薅掉了。”德古拉冷静下来，难以置信道。
　　“我没有，你的头发，”奥古斯丁看着德古拉的蝙蝠形态，实在说不出头发这个词，便改口道：“毛发是自己掉的。”奥古斯丁觉得德古拉大惊小怪，动物掉毛不是很正常吗？
　　“可它以前没掉过。”德古拉化为人形，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他的心情十分复杂，虽说血族可以化身蝙蝠，但到底不是真的蝙蝠，一向也没有掉毛的说法，而且从前他自己挠头时，头发一次也没掉过，怎么奥古斯丁一来，他就开始掉头发了？
　　这不是个好的预兆。
　　有那么一瞬间，德古拉对奥古斯丁起了杀意，作为血族中至高无上、予夺生杀的亲王，他不容许任何人对他造成威胁，哪怕只是威胁他的头发，但当他看向奥古斯丁，他的心动摇了。
　　或许，或许是他太多疑了。
　　奥古斯丁长得圣洁端庄，性格又天真忧郁，最重要的是，奥古斯丁也是血族，是血族，就必然敬畏他，怎么会对他造成威胁？恐怕是他想太多了，于是他走回棺材旁，吻了一下奥古斯丁搭在棺材上的手，“抱歉，刚刚失礼了。”
　　奥古斯丁当然说他不介意，但他心里提高了对德古拉的警惕，他生性敏感，刚刚其实感受到了德古拉的杀意，这也叫他再次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被德古拉的外貌蛊惑，幻想德古拉是位品行高尚的绅士，凡统治者，尤其是在等级森严的吸血鬼社会中，统治者绝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尽管德古拉对他还算以礼相待，但这种友好建立在德古拉视他为玩物、至多是宠物的基础上，根本不对等，一旦德古拉腻了他，随时会卸下温文尔雅的面具。
　　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想到这儿，奥古斯丁回握住德古拉的手，做出一副乖巧柔顺的样子，“德古拉，我困了，我们睡觉？”
　　‘我们’这个词取悦了德古拉，德古拉点点头，化身蝙蝠飞进了棺材，然后他对奥古斯丁说：“躺下吧。”
　　奥古斯丁便听话地躺下，这座檀香木棺材内里铺着挂着来自东方的上等丝绸，比奥古斯丁家里供人休息的干草堆「1」要柔软舒适太多，躺在上头，奥古斯丁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欠。
　　德古拉见奥古斯丁确实困了，就去合棺材盖。
　　等棺材中的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奥古斯丁抱着双臂僵住了。
　　他一向怕黑。
　　老奥古斯丁知道这一点，但他并不认为奥古斯丁怕黑有失男子气概，且因此对奥古斯丁更加慈爱了，他还活着的时候，总在夜里邀请月光进屋做客，多数时候，月亮都不拒绝他的盛情邀请，但偶尔，月亮会调皮地躲起来，即便老奥古斯丁不用挂毯「2」遮住家里唯一的窗户，热情地呼唤月亮，月亮也不露面。
　　这时候，老奥古斯丁就会点一支蜡烛，在屋内放一片亮光，同时讲述这片土地上最流行的骑士故事、勇者故事来哄奥古斯丁入睡。
　　想到父亲，奥古斯丁的心柔软起来，但身体还是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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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在本文中，床是非常奢靡的东西，穷人只能睡干草堆。
「2」挂毯相当于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