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猎》微生平山

35、故人

　　订婚仪式之后就是宴会。
　　奥古斯丁刚刚接受祝福时说了太多的话，难免口渴，因此在跟德古拉跳完第一支舞后，他就从舞池中心退了下来，去旁边拿了一杯香槟酒喝起来，期间，许多身着礼服的宾客围到他身边跟他搭话，他都礼貌地给予回应，直到一个看上去颇具威严的老年男子向他走来，那些宾客忽然全部散开了。
　　他难免感到惊讶，把注意力放到了老年男子身上，只见老年男子穿了一身全白的法衣，唯有鞋子是红色的。
　　奥古斯丁看着老年男子的这副装扮，对老年男子的身份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想，但他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因为他想不通教皇为什么会来参加血族亲王的订婚仪式，他正思考的时候，老年男子先开了口：“很高兴见到你，亲王妃。”
　　“荣幸之至，请问怎么称呼？”
　　“艾尔伯特，你可以叫我艾尔伯特，”老年男子盯着奥古斯丁蓝色的眼睛，言语中流露出几分眷恋的意味，“虽然这样说有些冒昧，但亲王妃确实和我的一位故人十分相像。”
　　奥古斯丁并不是一个疑心重的人，但当年逾古稀的教皇主动走向他又跟他说他长得像教皇的一位故人，他也难免觉得不对劲，他过去是个小人物，现在，现在他是亲王妃没错，但只是一个依附于德古拉的无权无势的亲王妃，教皇有什么必要跟他套近乎？想不出答案，他索性很直接地问：“不知道是哪位故人？”
　　他倒想知道教皇是会虚构出一个人物还是转移话题将他敷衍过去。
　　“我的教子亚瑟。”
　　“亚瑟？”亚瑟并非一个常见的名字，从小到大，奥古斯丁一共只在两个人口中听过亚瑟这个名字，一个是他的父亲老奥古斯丁，一个是德古拉，而现在，第三个人出现了。
　　“是的，亚瑟，”教皇自顾自地说，“他有一双和你一样动人的蓝色眼睛，许多王公贵族家的小姐都为他倾倒，我本想为他安排一桩极好的婚事，但他却跟一个女巫私奔了。我记得他跟那个女巫有一个孩子，如果没夭折，应该跟你差不多年纪。”
　　这个故事算不上离奇，但还是叫奥古斯丁吃了一惊，就在十天之前，他还以为世上只有他的父亲老奥古斯丁会与女巫相爱，但在来到德古拉的地盘之后，他却接连听到了几个异族与女巫相爱的故事，岂非咄咄怪事？不过他将这种惊讶的心情表现得相当克制，因为他感觉得到有许多视线正落在他身上，而他不想出丑，“是吗？世上真是无奇不有。”
　　教皇点点头，“亚瑟善良、正直、勇敢，拥有一切美好的品质，是教廷中最闪耀的明星，只可惜他不擅长变通，”说到这儿，教皇感伤起来，眼角甚至滑下一滴浊泪，“亲王妃，能问问你叫什么名字吗？”
　　“奥古斯丁。”
　　“奥古斯丁，竟然是这个名字吗？”教皇喃喃道，“愿神祝福你，奥古斯丁。”说完，教皇提起他的权杖走向舞池中心，此时德古拉正从舞池中心退下来，不急不慢地向教皇走去。
　　奥古斯丁看到教皇张开双臂迎上去，以为教皇要给德古拉一个拥抱，却看到教皇挥动十字架形状的权杖朝德古拉的胸口刺去。
　　在场的其他人都惊慌起来，但德古拉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化作蝙蝠灵活地绕到教皇背后，又变回人形给了教皇一脚，使得教皇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跪在地上。
　　教皇还想要挥动他的权杖，但德古拉又给了教皇一脚，使得权杖从教皇手中掉落，而后德古拉抄起权杖重击教皇的双腿，“艾尔伯特，你害死我的父亲，怎么敢来我的地盘？”
　　“你以为我想来？”尽管两条腿疼得厉害，教皇说起话来仍然中气十足。
　　“你不想来还不是来了，看来王室很想要你死，不过你运气不错，今天是我的订婚仪式，我不打算杀人，你还可以多活一天。”德古拉话音刚落，安东尼就带着两个身强力壮的仆人把教皇拖出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