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猎》微生平山

27、他们的母亲都是女巫

　　今夜的月亮毫不吝啬地将光辉分享给了绿地以及绿地附近的森林，使得这些景物格外具有吸引力，奥古斯丁难免受到诱惑，在月亮的指引下，他情不自禁地向森林迈步，却在迈出几步后被德古拉拉住了手。
　　他下意识回头，只见德古拉的笑无奈又温柔，叫他看得入神，一时忘了说话，还是德古拉先开了口：“奥古斯丁，等等我呀。”
　　闻言，奥古斯丁傻乎乎地点了点头，“哦，好的。”
　　德古拉看着奥古斯丁发愣的样子，给出了一个很高的评价：“你真可爱。”
　　这句评语使得奥古斯丁的脸红成了一个苹果，还是非常可口的那种苹果，叫德古拉产生了强烈的口欲，而德古拉一向不爱压抑自己的欲望，所以在这股欲望的驱使下，他轻轻咬了奥古斯丁的脸颊一口，在奥古斯丁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奥古斯丁被德古拉的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做出防御的姿势，并不忘提出疑问：“吸血鬼不是不吃人吗？”
　　这话叫德古拉哑然失笑，“我没有要吃你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要咬我？”边说，奥古斯丁边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几步。
　　“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想跟你亲近亲近。”
　　“好吧。”事实上，奥古斯丁并不相信德古拉的这个解释，但他现在位于德古拉的地盘上，不相信又能如何呢？跟德古拉闹脾气还是跟德古拉打一架？他不需要通过谨慎的思考就能判断出这两个做法都十足愚蠢，糟糕至极。
　　“我们能去森林里走走吗？”看着在绿地上辛勤劳作的十几个园丁，奥古斯丁感到有些不自在，他并不像德古拉一样厚脸皮，在这么多人面前调情也不感到尴尬。
　　“当然，走吧。”说着，德古拉很自然地牵起奥古斯丁往森林里走。
　　今夜的月亮又大又圆，照得森林里也一片光明，但萤火虫并不因此就放弃发光，紧密地围在奥古斯丁身边飞舞，这叫奥古斯丁觉得很是新奇，情不自禁地伸手去够萤火虫，但在他碰到离他最近的那只萤火虫前，已经有几只离得远些的萤火虫主动落到他的手背上，他收回手，仔细看了看这几只萤火虫，发现它们发出的光越来越暗，片刻后更是完全不发光了。
　　这几只萤火虫死了。
　　奥古斯丁自认不是个爱伤春悲秋的人，此时却也感觉到了一股难言的忧伤，蹲下身挖了一个浅浅的土坑，把这几只萤火虫埋了进去。
　　好一会，他都没有说一句话，直到他听到一声虚弱的猫叫，才如梦初醒般站起身。
　　“你听到猫的叫声了吗？”奥古斯丁问德古拉道。
　　“听到了。”
　　“森林里怎么会有猫？”奥古斯丁不解道。
　　“可能是女巫变的吧。”德古拉随口说道。
　　闻言，奥古斯丁很严肃地摇头，“猫不是女巫变的，猫就是猫。”
　　这话叫德古拉吃了一惊，他以为奥古斯丁原先是人类，应当很坚定地相信教会的宣传，即猫是女巫变的，但奥古斯丁竟然如此旗帜鲜明地反对这一观点，实在有趣的很，他不由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猫不是女巫变的？”
　　“我母亲是女巫，她不会变猫。”从前住在人族聚居地时，奥古斯丁是不能承认美狄亚是他母亲的，因为那不仅会给美狄亚带来灾祸，还会给他和老奥古斯丁带来灾祸。
　　当年他父亲老奥古斯丁离开教廷后不久，通缉他们一家三口的通缉令就挂满了大街小巷，为了通过层层关卡，顺利进入不受教会监管的兰铎镇，老奥古斯丁和美狄亚并未从始至终都一起行动，而是时分时合，在教会管理松散的城镇就光明正大地一起出现，在教会管理严格的城镇就一个扮作丧偶的木匠，一个扮作未婚的绣娘。
　　按理来说，兰铎镇是一个不受教会监管的地方，他们在兰铎镇时能以夫妻的身份一起出现，但偏偏那年人族和血族纷争不断，教会的成员时常去兰铎镇组织战事，为了不引起这些成员的怀疑，老奥古斯丁和美狄亚是一前一后进入兰铎镇的，且进入兰铎镇后明面上也不联系。
　　再后来，猎巫之风刮到兰铎镇，美狄亚被发现了女巫的身份，连夜逃进兰铎镇附近的一片森林，自此，老奥古斯丁和奥古斯丁更不能在明面上联系美狄亚了，只有入夜后，趁着镇上的居民都入睡，他们才会骑马进入森林与美狄亚团聚。
　　“女巫？”奥古斯丁的回答让德古拉更加吃惊了，“你母亲是女巫？”
　　奥古斯丁点头，而后有些警惕地看向德古拉，“如果我没记错，血族这边没有猎巫运动。”
　　“当然没有，我母亲也是女巫。”
　　“你母亲也是女巫？”这下吃惊的换成奥古斯丁了。
　　“所以血族不会猎巫，前些年教会大肆猎杀女巫的时候，我还收留了许多女巫。”
　　闻言，奥古斯丁对德古拉的印象好了许多，“你真是一个善良的人，不，善良的吸血鬼。”
　　德古拉听了这话，轻轻摇了摇头，“算不上善良，我只是觉得如果我的母亲还活着，她一定会希望我这么做。”
　　“喵…喵”恰在此时，猫又叫了，它的叫声并不连续，且一次比一次小，奥古斯丁猜测这只猫的状况不太好，难免有些担心，迅速找起猫来，德古拉见状，也陪他一起找，两个人一起找的效率挺高，很快他们在一棵橡树下找到一只背部皮肤被烧烂的黑猫。
　　只是看了一眼，奥古斯丁就明白这只黑猫经历了什么，在这一时期，教会不仅把女巫树成一个靶子供人发泄怨愤，猫，尤其是黑猫，也被教会塑造成了邪恶的象征，每到节日庆典，总有许多猫要被绑在柱子上活活烧死。
　　眼前的这只黑猫已经算是幸运，从庆典上逃了出来，但要是无人给它疗伤，想来也活不过今天，这么想着，奥古斯丁拽了拽德古拉的衣角，可怜巴巴地望着德古拉，并请求道：“我能把它带回古堡吗？”
　　“当然可以。”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德古拉想，但凡不是铁石心肠，都不可能不答应，况且奥古斯丁难得这样跟他撒娇，别说要带只猫走，就是要把天上唯一的月亮摘走，他也一定得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