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第 1 章 ...
-
阮越一觉醒来,不仅破烂的草屋漏了雨,属于他父亲的一切还消失了。
他父亲给他留下的,只有一封信件。
"吾出去游玩几日,回家之日待定。魔尊之位不可一日无人,吾已昭告三界,由越儿作为新任魔尊接替吾的位置。此番行动,三界必有动作,或会有人前来讨伐,一切需得小心。勿念。"
阮越捏着信件,指尖不停颤抖,有人要来讨伐!
他哆哆嗦嗦把信件收好,抄起桌上的钱袋就跑。
"爹,你要害死我啊!"阮越飞奔在钟灵山的秘境中,忍不住嚎啕大哭。
阮越作为三界名声最臭魔尊的亲生儿子,从小在溺爱中成长,养成了一副表面上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人界,魔界,仙界,三界之内,虽说他都能横着走吧,但这绝对不是他自己的功劳,而是他那个强大到足以让三界为之震颤的父亲。
阮越本人,胆小如鼠,风吹草动都会吓得屁滚尿流。
如今接手这样一个烂摊子,就快吓得归西了。
此刻钟灵山脚下,紫衣蓝袍男子破开钟灵山的结界,踏入了这个荒芜之地。
"我来找你了,哥哥。"阙瑞从袍中放出一条小蛇,小蛇吐着蛇信子慢慢往山中行进,他跟在小蛇身后,欣赏钟灵山的景色,"哥哥,你眼中见过的所有东西,我都要见一遍。"
和神殿
白胡子老头捋着胡须,悠悠道:"我想大家都听说了魔尊易主,如今新任魔尊势力不大,正是讨伐良机。若是有人愿意前去,上前一步。"
老头说完,全场一片寂静,世人一直在魔尊的阴影下生存,提到魔尊的名号的下意识心生畏惧。
虽说魔尊易主,实力却依然难以估测,若是贸然前去,指不定落下个身首异处,魂魄消散的下场。
这样的风险实在太大,一时之间竟无人敢应答,白胡子老头看向大殿中跪立的弟子,似乎是选中了人,将目光定在白衣男子身上。
果不其然,一袭白衣的竺星烨从人群中走出,道:"弟子愿意前去,弟子定会不负所托,摘下魔尊首级,挂于和神殿之上!"
"好!"
人界中醉酒的韶留听闻魔尊出去游山玩水,气得将酒瓶摔落在地,怒气冲冲赶去钟灵山。
阮越躲在山洞之中,脑中浮现了几百种死法,越是想象越是害怕。
"越越,你在哪里?"山洞外传来有力的男声。
"五常,我在这里。"阮越听到熟悉声音,连忙跑出窝藏的山洞,急急忙忙道,"父亲将魔尊之位给了我,我现在成为魔尊了。我定会被人追杀到死的,怎么办怎么办!”
五常替阮越整理额间杂乱的发,温柔地如同一汪春水,"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有你在我身边真是好。"阮越捏着衣角,虽说语气很弱,但心中总算有了些底气。
"我先去看看结界,越越在洞中不要乱跑。"五常背过身,眼中却溢出恨意。
他在阮越身边这么长时间,终于等到了阮越成为魔尊之日。
"阮越,我要你在万人面前凄惨死去!"五常立于空中,抬手打开了钟灵山内层结界。
此刻山洞前,小蛇带着阙瑞寻到了阮越的踪迹。
阮越蹲在山洞前,用树枝划着地下的黑色石头,焦急万分的等待。
下一秒钟,一双黑色的金纹长靴出现在阮越面前。
阮越心中一紧,跑已经来不及,他的脖子被扼住,死死的扣在墙面上。
"你放开我!"
"哥哥,你可还记得我?"阙瑞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阮越抬眼看去,掐住他的男人长得与他父亲极为相似,紫红色邪魅瞳孔中此刻是嗜血的恨意。
"你,松手。"脖子被掐的越发狠厉,阮越单手凝聚赤焰之气,还未出手就在瞬间被压制。
"若是如同这般偷袭我,可不算是个好哥哥呢。"阙瑞握住阮越还想再度凝聚气息的手,随后五指相扣,"哥哥的手与我的比起来,小了些许。不过,很是温暖呢。"
阮越这会子真是想骂人,先不说出现了个莫名掐他脖子的怪人,还做出这样奇怪的事情。
阮越被桎梏在墙面,呼吸逐渐减弱。阙瑞察觉到异常后即刻松了手,阮越跌落在地,贪婪吸食空气。
"你是何人?哥哥又是什么意思?为何你能冲破结界?"阮越轻轻咳着,一连抛出几个问题。
阙瑞蹲下身子,抬起阮越的下巴,"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我该从哪个开始回复你呢?"
"你为何喊我哥哥,我可不记得我还有个什么弟弟。"阮越虽语气强硬,身子却是害怕的不停颤抖,他知道面前的男人,很强。
"看来你的魔尊父亲还真的什么都没与你说啊。"阙瑞眼底爬上一丝阴险,"那就由我告知你罢了。"
顿了一会,阙瑞回道:"我是你父亲与某个情人生下的孩子。你母亲怀有身孕时,你的魔尊父亲就没耐得住寂寞,也不知从何处找了个女人随意生下了我。"
阮越闻言眉头一蹙,在他的印象中,他好像是从他的魔尊父亲肚子里出来的。
何来的母亲?
"我没有母亲。"阮越往后缩了缩身子,心中急切期待五常的到来。
"你与我说笑呢?若不是你父亲,我与母亲为何会被万人唾弃。你与你父亲作的孽,就在此刻还清楚吧。"阙瑞体内腾出一股紫色的火焰。
阮越很熟悉,这是他父亲的专属气焰,面前人不会真是他的魔尊父亲在外头乱搞出来的吧。
阙瑞的压迫感十足,阮越被压制的喘不过气。
倏地,阙瑞像是察觉到什么,即刻远离那片空地,飞到空中。
在阙瑞站立的那片土地,被飞来的酒瓶砸中,毒液瞬间将碧绿的草地化为一丛枯草。
"你是何人,找阮越有何事?"韶留坐在青龙之上,灌了一口酒。
阮越如同看见了救世主,忙朝青龙之上的人招手。
韶留是他父亲的好友,与他父亲关系极佳,每月都会找寻一个时机切磋。
虽说总是韶留战败,但他也不恼,结束后两人总是会喝上一壶烈酒。
每月韶留来时,还会带上一些人间的糕点赠与阮越,阮越日日都期待着他的到来。
"小越儿,你还是如以前那般胆小呢。"韶留忍不住哈哈大笑。
阙瑞抓住时机,飞速冲到韶留面前,还没等他出招,韶留手中酒瓶的酒水如同丝绸一般展开,随之化为根根锋利尖刺。
阙瑞清楚,若是与这人争斗,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为何找我们小越儿。"韶留问道,"有何事?"
"韶留叔,这人说是我弟弟。"阮越喊道。
韶留动作一滞,猛地注意到阙瑞那张熟悉的面孔,他心中莫名腾起一阵怒火,无奈抓起垂在肩膀的几缕黑发,"好你个阮夭,凭空又出来个孩子!"
空中的两人互相盯着对方,阙瑞明显对韶留的话格外上心,虽说眼中依旧警惕,身上的气焰却是弱了几分。
韶留则是沉重的叹气,作了好一番思想斗争,扯开唇角,"好孩子,你过来。"
"我呸,别这么喊我。"阙瑞回复。
阮越呆呆看着上方对峙的两人,偷偷摸摸掩藏气息,一点点往外挪。
韶留很快注意到想要逃离的人,即刻冲下去抓住阮越的衣领,"小越儿,这是准备去哪里啊。"
阮越闻到一阵浓香的酒气,身子不自觉停住。
"小越儿,你父亲跑去哪了?" 韶留问。
"我不知道,父亲只是留了一封信给我,其他的我一概不知。"阮越缩着脖子,怯怯看向空中的阙瑞。
幸好如今擒住他的只是韶留叔,若是天上那家伙...
阮越还在窃喜,下一刻毫无防备的被一掌击飞到空中。阙瑞见状忙上前接住阮越的身躯,脸上皆是迷茫神色。
"这是为何?"阮越咳着血,瞳孔中满是不解。
阙瑞紧紧搂着阮越的腰肢,偏过头看了眼不断咳血的阮越,莫名觉得有些心酸。
他明明是来杀掉这个素未谋面的兄弟,却在阮越受了伤的时候萌生了异样的情感。
阮越唇边带着赤红血液,眉毛轻轻蹙着,与他一般的紫红色瞳孔中隐隐带了些泪光,鼻尖微微耸动。
甚是惹人疼爱。
若不是因为血缘在作怪?
韶留并没有回复,他阴沉着脸,双指沾上些阮越咳出的鲜血,随后在地上展开术士。
"韶留叔,为何要如此对我。我做错了什么吗?"阮越仍想清楚缘由。
阙瑞感受到怀中人正在不住颤抖,话中也有了哭腔,泪水顺着脸颊滑下。
"哭什么哭,像什么样子。"阙瑞嘴上不饶人,暗中在替阮越恢复身体的伤势。
阮越擦着眼泪,"韶留叔,为何不回我。"
"能不能闭上你的嘴,若是术士失败了,你还得受一掌。"韶留冷着脸,语气也不似从前那般柔和。他现在只想找出阮夭的位置,无心管其他事情。
"呜呜呜。"阮越哭得大声,埋在阙瑞怀中,将鼻涕眼泪全擦在对方的干净衣物上。
面对这个与他父亲如此相似的男人,阮越将委屈全数发泄。
阙瑞抬手摸摸阮越炸毛的脑袋,"不过是一件小事情,为何要哭成这样?若是你开口,我就将底下那人杀了。"
阮越摇摇头,就算他现在很是失望,但也不至于到杀了韶留的程度。
阙瑞虽是在过问阮越的意见,却早就有了杀人的想法。
韶留法力高强,如若在这一刻袭击,说不定有赢的机会。
阮越的血液进入术士中,缓缓显现出阮夭的位置。
"极寒秘境。"韶留挡住从空中袭来的火焰。
阙瑞自知失手,连忙躲去一边。
韶留粗略撇了眼空中的人,踏上青龙腾空而起。
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韶留被钟灵山的结界震开,他稳住身形,再度触碰结界。
结界发着紫色的闪光,是阮夭的气息。
这是阮夭给阮越做的一道防线,若是有人在山中打开内层结界,外层结界就会自动开启。
若不是阮夭本人亲自开启,这层结界永远不会被打开。
如今在钟灵山中的所有人都被结界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