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坞》凉尘cl

49、星河

　　两天后的晚上10点，陈星尘带梁洛雨去了实验室。因为夜里门禁管的不严，梁洛雨作为系外同学能比较好混入，陈星尘一路上都神神秘秘的，在实验楼里左拐右拐，好像要带她寻宝一般。
　　梁洛雨：“星尘，你说要送我的礼物，是在实验室里？”
　　陈星尘：“对，前面马上就到了。”
　　陈星尘拉着梁洛雨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房间内是黑的，走廊也只有昏黄的射灯，梁洛雨从门上的小玻璃窗里望进去，似乎看到了一些闪着蓝绿色的光点。
　　“嘘......别出声，随我进来。”
　　陈星尘用门卡刷开实验室的门，拉着梁洛雨的手走了进去，她没有开灯，直接在黑暗里带梁洛雨摸着桌沿前进，直到那一片闪烁的光源处。
　　“看这里。”
　　梁洛雨顺着光源定睛看去，似是两颗发光的宝石，一颗大一些的散着蓝光，一颗小一些的发着绿光，在黑暗中还有两个环套在一起的椭圆形金属环，将两颗石头被固定穿过，圆环被石头的光斑映射出极光一般的色彩。
　　陈星尘：“你看它像是什么。”
　　梁洛雨：“夏日里映着月光的小河。”
　　陈星尘：“唔......还像什么呢？”
　　梁洛雨：“冰岛极地里的青石山窟。”
　　“哎，有些接近了。”陈星尘有些迫不及待的看着梁洛雨，但是光线太暗了她并没有发现梁洛雨上扬的嘴角。在看到这造型的第一眼，梁洛雨其实就明白了陈星尘的心思，只是她故意不说，想要逗一逗陈星尘。
　　梁洛雨继续答着，语气愈发的迟疑，答案也愈发的让人摸不着头脑：“还有一些像......冬宫大殿天花板上的大理石吊灯。”
　　“......”
　　“所以，星尘，这是什么呀？” 梁洛雨明知故问的语气，终于让陈星尘听出端倪。
　　“诶，你知道的，是不是。”
　　“我要听你说。”
　　“是送给你的银河宇宙啦。星云、星河，两颗环绕着的小行星。”
　　“哦——”梁洛雨拖了长音，“是很明显了。”
　　“你好讨厌......”
　　“很漂亮，星尘。是你自己制作的吧？花了很久吗？”
　　“嗯。前后差不多3个多月吧，主要是要等‘它’长成。最开始我花了些时间寻找晶核，后面就是看着它一点点长大了，最后再做一些打磨和封装的工作就好。我需要把它修饰成紧实耐磨的外形，晶核成长的速度便比我预期的慢了一些，本身我计划是赶在你回来前就能做好的。”
　　梁洛雨：“好神奇，你说是晶体，我以为是荧光材料呢？”
　　陈星尘：“内核是一种比较特殊的结晶，是用了两种显色金属离子和有机结构嵌套而成，蓝色这颗还混了些别的元素，成为了这两颗石头的主要组成部分。你应该知道金属离子在吸收了光源之后，会对部分颜色波长光选择性吸收，显色出相反的颜色。而我为了让他自身可以夜晚发光，又混了一些稀土元素在里面，也就是你说的‘荧光分子’，利用电子越迁的原理吸光、发光，得以完成在黑暗中的显色。”
　　梁洛雨：“唔。”
　　陈星尘：“但这种荧光的强度和自身能够发光的光强差了好几个数量级，所以在白天或者强烈的光照下，就只看得出是蓝绿宝石。”
　　边说着，陈星尘边打开了房间内的灯，一大一小两颗球状宝石不再发光，果然变成了呈色透明的蓝宝石和祖母绿，悬穿在两环椭圆之间，像是浑然天成的银河系，璀璨夺目。
　　梁洛雨小心的把它从金属架上取下来，铺在掌心里仔细端详，两个嵌套的椭圆竟是可以自由翻转移动的，以一种写意的角度交织在一起。
　　梁洛雨：“白光下，更像是一个普通的装饰物了。”
　　陈星尘：“是的。我想你日常戴着，就同首饰店里出售的蓝绿宝石般，看不出差别。”
　　梁洛雨：“戴着？要怎么戴？”
　　陈星尘：“嗯，我不单单是想让它作为一个装饰物哦。”
　　梁洛雨：“嗯？”
　　陈星尘拉开实验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小袋子，里面是一条铂金的链子，她将其穿过梁洛雨手中的金属外环，装饰物摇身一变一条项链。
　　梁洛雨：“链子也是你做的？”
　　陈星尘：“那不是......是从饰品店买的。哦，不过链接这两颗石头的金属环，确实是特殊材质的。我用实验室的贵金属合金打造的，比市场上的常见饰品可贵多啦，当然也坚固耐磨很多。”
　　梁洛雨：“唔！怪不得我觉得亮度好像都不同......”
　　陈星尘：“而且这里面还有一种神秘成分哦！我从姚瑶那边偷偷要来了微量的尘土，天文系和空间站合作的项目，货真价实的月球土壤。”
　　梁洛雨听闻有些惊讶：“啊......你说什么？”
　　陈星尘点了点头：“洛雨，这是我送你的世间无二的小宇宙，也是真的从太空带回来的“星尘”，与这两颗发光的星星连在一起。我希望从此以后即便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也有另一个小'星尘'在陪着你，在暗夜里为你照明，在白日里与你生辉。”
　　梁洛雨为这番解释打动不已，她把项链捧在手心里仔细端磨，并未言语。
　　陈星尘：“虽然我觉得，可能黄金更衬你的肤色，但是配这两颗石头，还是白金更好看些。”
　　梁洛雨：“嗯，星尘。别的不说，我是要夸一夸你的审美，很高级。作为艺术品都不为过。更何况它有这么特别的意义。”
　　陈星尘：“你能喜欢就好啦。”
　　梁洛雨：“帮我戴上？”
　　陈星尘：“好。” 她把链子小心翼翼的绕过梁洛雨的脖子，帮她扣上卡扣。
　　梁洛雨今天穿了一件淡蓝色的开衫，颈间的蓝宝石成为了最耀眼的存在，又与她的蓝色腕带的手表相呼应，搭配起来冷清而绝艳。
　　“洛雨......”陈星尘看着眼前的女孩发起呆来。她想象过很多次这项链被梁洛雨戴上后的样子，却都没有真的在她身上的万分之一惊绝。
　　梁洛雨笑着看向陈星尘，她闭上眼睛，倾身与陈星尘相吻。女孩的唇还是那么柔软，可梁洛雨敏锐的察觉到，今天陈星尘接吻的动作有些迟缓。她眯起眼睛，透过睫毛看到了陈星尘正睁着眼看向自己，眼神痴迷而温柔。
　　梁洛雨害羞的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不许分心。”
　　陈星尘被逮到了，却毫不避讳似的，只是笑嘻嘻的假装闭眼，还透过梁洛雨的指缝继续偷看：“谁让你今天这么好看？哎，害羞起来只显得更好看了。”
　　而梁洛雨却是一点不愿让陈星尘占到便宜，直接回身把灯关了。
　　房间瞬时黑漆一片。
　　窗外夜色正浓，月亮也不知何时躲了起来，两人只靠着梁洛雨的项链打起的一点微光，在黑暗中紧紧拥吻。陈星尘终于认真专注起来，不觉中她把梁洛雨抵在了桌角。面对着陈星尘的侵略，梁洛雨不得不向后靠坐在实验台上，陈星尘拢住梁洛雨的腰，贪婪的吻向她的锁骨。舌尖滑过金属项链，上面已沾了梁洛雨温热的体温，有一股甘茶的味道。
　　两人愈发忘情，渐渐沦陷于彼此温软的身子里，陈星尘的手不知足的从梁洛雨衣襟里摸上去，解开了她内衣的系带。
　　“星尘......在这里，会不会，唔，不太好......”
　　陈星尘却忙的顾不上回她的话，用舌尖轻轻安抚着她。
　　此时房间的灯忽然被打亮，两人都恍惚了一下，以为是对方不小心碰到了墙壁的开关，眨眼适应了几秒钟的光线后，才一同注意到门廊的方向似有人影。
　　陈星尘记得自己明明反锁了门，是谁拿了实验室的钥匙么？而且最近是暑假，不值晚班，这么晚怎么会有人来？
　　当她定睛看到门口不断涌入的人群时，熙熙攘攘的人头让陈星尘的脑子里瞬间只剩下三个字——天塌了。
　　——江冉教授带着林师姐，还有五、六个她素未谋面过的师生，一同走了进来。刚刚两人亲热的一幕，在她们被白炽灯照的恍神的时间里，大抵是被瞧尽了。
　　陈星尘的下意识伸手护住梁洛雨，同时斜身挡在了她前面。梁洛雨一只手反向撑着桌子，另一只手迅速整理了衣衫后，用手背抵着嘴角，面对来人她并不惧怕，只是很担心的看向陈星尘。

　　门口聚集的人群里，不乏几名尚在读书的年轻学生，他们面面相觑，却又不怀好意的偷笑着，一会儿看向陈星尘，一会儿看向江冉，十足的在看笑话。
　　最终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江冉的身上，毕竟她是这间实验室的主人、也是学术界颇为有威望的教授。
　　江冉面色铁青，半天才从紧咬的牙床里挤出一句话来，“林林，你带老师和同学们去隔壁参观微生物实验室。”
　　“好、好的，大家随我来。”
　　林师姐引着呜泱的人群走出实验室，还不忘回头看向陈星尘，她皱着眉担忧的叹了口气。陈星尘用眼神向她示意，要她赶快去照顾来访学者团，不要管自己了。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了陈星尘、梁洛雨和江冉三人，气温直接降低到了零点。梁洛雨看着陈星尘，陈星尘看着江冉，江冉又看回陈星尘。
　　陈星尘深吸了一口气，自知还是由她开口道歉最为合适。
　　“江老师......对不......”
　　“啪——！！！”
　　话音未落，江冉一个响亮巴掌扇在了陈星尘的脸上。这一下力气过大，发出的声响走廊里都听的一清二楚，江冉挥完了手臂浑身还气的发颤。
　　陈星尘被打的向后退了两步，口腔里一股血热的味道涌了上来，她明白是自己是害得全课题组丢了人，这一下是她该承受的。
　　只不过，江冉打得未免太狠了些。
　　她捂住脸侧向一旁，没有吭声。
　　身旁的梁洛雨还没反应过来，只瞧见陈星尘被打，她赶紧先去抱住了陈星尘，随后转头把目光狠狠锁定在江冉身上，漆黑的瞳色下波涛暗涌。
　　陈星尘知道梁洛雨的性子，但没等她拉住她，下一秒梁洛雨已经迈出了步子，伸手抓住了江冉的胳膊，不由分说便把她推靠到实验台上。
　　“——洛雨！不要动手！”
　　陈星尘朝她喊到。
　　梁洛雨没有回头，她站定在江冉身前，愤怒的看着这个矮她一头的教授，“你做什么要打星尘。”
　　江冉显然是被吓了一跳，哪有学生敢对老师这般动手。她试着甩开梁洛雨却不得，但作为一名长辈又是一名有经验的老师，她得以摆出姿态沉着应对：“你是哪个专业的，打电话让你们辅导员过来。”
　　“她不是北江大学的......江教授。咳咳。” 陈星尘试图快速解围，她用手掌敲了两下太阳穴，想让自己快点从眩晕中解脱——对错是非不谈，她得先保证梁洛雨不和江老师吵起来——不对，是不要打起来。
　　“哦？那是哪个学校的？”江冉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姑娘，颇有轻视之意，“总之，今天不让你老师过来领人，不要想走了。”
　　“呵。” 梁洛雨嗤笑一声，手上的力气加得更大，江冉被她推挤的上身又向后倒了两寸。
　　陈星尘：“江老师，她是我高中同学.......洛雨，你先过来，江老师平时都待我很好，今天是我们不对......”
　　梁洛雨转头看向陈星尘，面露难色，“我晓得。错了，可以道歉，但是她凭什么打你。”
　　“凭我是她的老师......凭我最器重的学生，让我大失所望。” 江冉一字一顿的表达道，她脸色铁青，看着陈星尘满眼失望。
　　见梁洛雨不放手，江冉撇了撇嘴，“陈星尘。你让你这......同学，放开手。你随我去办公室。”
　　“洛雨......”陈星尘走上前，轻拍了她的手臂，“先做错的确实是我们。让我去和江老师说吧，你在这里稍等等我。”
　　陈星尘伸手握住了梁洛雨的手，轻柔的牵引着她把手从江冉身上移开，而后拂了一下梁洛雨的腰，这一个轻微的动作逃过了江冉的眼睛，却给了梁洛雨一些安慰和力量。
　　她要她等她，那便要相信她。
　　梁洛雨点了点头，她心疼的伸手去摸陈星尘的脸蛋，想要抹去上面的红痕一般，可陈星尘却因为江冉在场，躲开了梁洛雨的手。
　　“没事，等我。”

　　待陈星尘随江冉走后，梁洛雨还是不放心的悄悄跟了过去，俯身在办公室的门口偷听着两人的谈话。
　　她听到江冉言辞激烈道，“陈星尘，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陈星尘：“对不起，教授。我没有想到这么晚了，他们还会来参观......”
　　江冉：“什么叫没想到。这是你在实验室公然做这种事情的理由？”
　　陈星尘：“......对不起。”
　　江冉：“而且，而且你......”
　　门外，梁洛雨晓得江冉想说又不好说的是什么，她不知道陈星尘要如何应对，紧张的又凑近了门口，想要听的更真切一些。
　　只听得江冉继续说着：“......若是一个男生也就罢了，我大可以说是同学年纪小、不懂事。可如今你这......这么大的丑闻，一定会在学术界传开的。你一个小姑娘，平时看着文气内敛，怎么会去和一个女生......？我的课题组里，怎么会出现不正常的学生。不行，绝不可以，你必须与她断绝来往。”
　　陈星尘：“......”
　　江冉：“你知不知道，刚刚吕淼的学生也在？太丢人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陈星尘：“......”
　　江冉：“而且她到底是哪个学校的啊？怎么还敢和老师动手动脚，整个人看着疯疯癫癫的。陈星尘同学，你行为不检点、招惹是非之人，给我、给课题组、化学系、乃至北江大学丢尽颜面。不正经搞对象，和一个素质低劣的‘女生’不清不楚......你说说看，你是鬼迷心窍了吗？还是她来勾引你的？”
　　陈星尘：“教授......” 不知怎的，她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我知道我做的不对，但是请你不要侮辱人。什么是非之人，素质低劣......我们也没有不清不楚，她是我女朋友，我.....我很爱她。我想请你为你的言辞和她道歉。”
　　陈星尘字字铿锵有力。梁洛雨在门外悄然听着，心情却非常复杂。
　　她第一次听到陈星尘公开承认她们的关系，第一次听到陈星尘说出“她爱她”，本该高兴才是，可在如今这个场合，江冉听起来对同性恋极其反感，陈星尘的表态岂不是火上浇油？可她并不了解这个江冉教授的性格为人，便不好插手陈星尘的沟通。
　　房间里的对话继续传来，江冉的声音十分激动：“你说什么？和她道歉？陈星尘同学，过去两年你确实帮课题组取得了很多成果，可也请你好摆正自己的身份，不要恃宠而骄。我还想着怎么替你擦屁股，你倒得寸进尺，真的以为我课题组少了你不成了？”
　　陈星尘冷冷答到：“不是。我自知你少了谁都成。但是你不可以这样说她，我要你和她道歉。”
　　“咣当——嘶——”
　　梁洛雨听到水杯砸在桌子上的声音，然后是椅子被骤然推开的声响。
　　江冉高呼：“你再说一遍！反了天了！”
　　陈星尘：“你和她道歉啊......”
　　这最后一声，陈星尘呼吸加重许多，听起来颇具威胁，但梁洛雨熟悉她，听出这句话里藏不住的哭腔，甚至有些哀求着在做着表达。
　　在她正犹豫是否要进去看看，屋里就传来江冉的大声疾呼：“你干什么？”
　　梁洛雨推门而入。
　　眼前，江冉的衣领被陈星尘双手抓在手里，上身被她推压在桌上，一旁的保温杯被打翻，滚烫的茶水顺着桌腿流到地上，还在冒腾着热气，而陈星尘整个人因为情绪激动已经颤抖到不行。
　　梁洛雨只愣了不到一秒钟，她赶紧跑上前去从身后抱住了陈星尘，温柔的用脸颊去蹭她的头发，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星尘......星尘！”
　　其实她自己也慌张极了，她只是极力克制住自己发颤的身躯来安抚陈星尘。梁洛雨是害怕的，并不是因为被人撞见她们的关系，也不是因为眼前的冲突，只因为她认识陈星尘这么久了，从未见她如此冲动。
　　在她们的世界里，那个不冷静的人永远是她自己，陈星尘一直都是笑着揽她入怀，沉着的面对所有事。梁洛雨并不知道此时怎么做才是对的，她脑子里闪现着曾经无数次陈星尘安慰自己的画面，学着她的样子，去一点点的温暖她，融化她。

　　另一边江冉趁机推开陈星尘，她摘掉眼镜，惊慌失措的瞪着一双圆眼睛，额头上青筋暴起，凶狠又失望的瞧着这一对紧抱的情侣。
　　江冉：“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梁洛雨根本不想与她对话，她把陈星尘扳过身来，又锁了她的头在自己的脖颈处，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头。
　　梁洛雨：“星尘，我在......我在。”
　　江冉：“陈星尘，你目无师长、言辞激烈、动作粗鲁、伤风败俗，我明天就上报学校、严格处分！”
　　陈星尘：“......”
　　梁洛雨：“......”
　　梁洛雨搀扶住陈星尘，与她一起往房间外走去。
　　“站住，陈星尘。” 江冉稍作平复，恢复了师长的尊严，“今天你要么好好道歉，承诺不再和这女生见面，否则你一旦走出这个门，就默认被课题组除名。”
　　梁洛雨不忍心看着她的小姑娘被逼迫，她愤恨的转头看向江冉，暗自感叹这个强势的女人真是不依不饶。她刚想开口，陈星尘自己却先说了话：“是我做错了，我主动退出课题组。我会离开化学系，不劳烦您了。”
　　这句话说完，梁洛雨和江冉同时愣了一下。
　　“星尘？” 梁洛雨疑惑的拉着她，怕是自己听错了一般。
　　“我是认真的，明天我就会提交转专业申请。我不是你的学生了，今天发生的事情，随便你怎么解释都好。我知道过去两年你对我有着格外的保护和照顾，我很感激。可是对不起，我也有想要去保护的人和关系。刚刚我们都有过激的地方，如果有得罪，还希望教授理解。”
　　陈星尘红着眼睛，这句表达却无比的沉着清晰。
　　梁洛雨的眼睛也红了：“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