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恋我的饲养员》我叫回南天

7、谎言

　　江瑜耐心等待了片刻，只见眼前的人神色犹疑，只好开口，“是什么？”

　　“我，我是应该过去帮帮你的，抱歉。”

　　江瑜哈哈笑了几下，眼睛都弯成了月牙，“不用！没什么事，它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不用担心！”

　　“况且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帮你是情分，不是本分，谢谢你的关心。”

　　眼前的男人高挑白皙，面容英俊，不说话的时候隐隐透几分冷漠和淡淡的压迫感，他不再说话，只是依旧轻睨着江瑜，眼神似乎有几分歉意。

　　这样的神情出现在这个男人脸上，并且是面对着自己，那种怪异的感觉再一次袭来，江瑜感觉似乎有一根针时不时地扎着自己，提醒他眼前这个人时不时散发出来的古怪气息。

　　江瑜堪堪收住了笑容，面上的表情僵住，“……怎么了吗？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原以为白渊会说些什么，但他只是摇头，“你还不回去吗？”

　　“啊，我这就回了。要，一起走吗？”江瑜斟酌着，还是把最后这句话给加上了。

　　“……不了，你走吧。”男人拒绝得干脆，转过身去，不再看江瑜了。

　　江瑜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拿了自己的东西就走了。

　　过了几分钟，白渊转过身，看着江瑜的背影越走越远，心里越发复杂起来。

　　……看来江瑜真的是被自己吓到了。而且，他完全忘记了曾经的承诺，忘记了他们一起度过的那段时间。

　　自己不远千里回到那片海域，没能看到他的身影还一不小心被捕捞，原本以为辈子都不会再相见，但没想到，最后会在这里重逢。

　　可是江瑜根本就不记得他了。

　　白渊不自觉地眯起眼睛，那个人和从前相比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稍微长高了些，气质成熟了些。

　　按照人类的说法，他今年多大了？有自己的伴侣了吗？有自己的小孩了吗？

　　或许自己千里迢迢赶去赴约只是一厢情愿呢……

　　白渊垂下眼眸，空气漂浮着充满化学药剂泡在水池中的气息，刺鼻得让他五脏六腑都灼烧起来，眼底渐渐染上失望、落寞、怨恨交织再一起的情绪，这股复杂而陌生的感觉让他难以承受，只好跳入池中变回原来的样子，朝着远处没眼力见的几只海豚和海豹发泄了几下才冷静下来，窝在了水中，不动弹了。

　　——

　　出乎江瑜意外的是，接下来这几天的小白十分配合训练，再加上小白出众的理解能力，短短十天内，小白已经能肚子跳完一分半带音乐的舞蹈。

　　这是在远超他的原本的计划。

　　演出当天，观看台座无虚席，几个摄像头怼着水中的动物全方位地拍摄。

　　这其中不少人都是专门为了小白而来的，他刚刚顺带看了一眼直播间，线上不少观众都在问小白的下落。

　　江瑜安抚着小白，经过这十来天里的训练，小白十分温顺，没有再展现出暴躁的一面，江瑜也慢慢地能看懂很多时候小白的情绪。

　　很快就要上场了，这会儿小白还在用前鳍来回地晃，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

　　江瑜心跳咚咚的，看了一眼水中的生灵，摸了摸鼻子，小白可比他淡定多了。

　　江瑜掐着时间，拍了拍小白的脑袋，“小白，准备一下，到我们了。”

　　音乐声在场馆内回荡，江瑜给小白做出了指示，水池中的生灵很快随着音乐的起伏动了起来。

　　保险起见，江瑜选的曲目节奏偏慢，教的动作也简单，他的目的很明确，只要能先稳住观众就行。

　　但实际上这些动作，只要是个内行人多看一眼就会知道，小白的这些动作都十分基础，唯一一个有难度的就是三连跳。

　　江瑜紧盯着池中的生灵，发现在曲目中间时小白慢了几拍后就停在了池边，朝着江瑜看过来。

　　不少观众都全神贯注地看着水池中的身影，等候着它下一步的动作。

　　江瑜看着那抹黑白地身影，心跳跟着慢了两拍，意外终究还是要来了吗？

　　训练过程中因为小白配合的态度，曲目彩排时十分顺利，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江瑜立刻吹响了口哨，又做出了手势，引导着小白做出下一步的动作。

　　但是池中的生灵只是安静待着，面朝江瑜的方向，一动也不动。

　　池边不少饲养员看出了异常，目光立刻看向了江瑜，纷纷议论起来，江瑜没有理会，仍旧在重复着指令。

　　眼看着最适合接上表演的鼓点过去了，小白依旧没有动静。

　　席上的不少观众反应了过来，原本嬉闹的气氛冷了不少，好奇地看往池中，纷纷议论了起来。

　　“怎么回事啊？这畜生怎么不动了？！”江瑜听到韩杰怒气冲冲地质问，朝着江瑜快速跑了过来。

　　“小白，快，跳起来！”

　　背景音乐噔噔噔地依次急促高昂起来，但已经掩盖不住场内如潮水般的议论声了。

　　直播间里的观众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

　　【？怎么回事？罢工了吗？】

　　【？？？没训练好的表演节目也敢抬上来？】

　　【饲养员是谁啊？这都没训好吧……】

　　【虽然但是，蛮萌的……】

　　【不是，宣传诈骗吗这是？？？】

　　【我服了……】

　　现场的情况越发焦灼，议论声排山倒海般灌进江瑜的耳朵，无论他怎么指示，小白依旧没有反应。

　　他迅速跑到池边，刚想说些什么时，那池中的生灵猛地一跃而起，在空中旋转着，落入水中。小白将这个动作重复了三次，一次比一次高，然后它挺立着上半身，向观众席跃起翻滚了几周，问问落入水中，音乐在这是嘎然而止。

　　场内瞬间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和掌声，整个场馆的屋顶几乎都要被掀翻了！

　　【还以为是没训好……】

　　【不是，这虎鲸还挺会吊人胃口的】

　　【好看】

　　【才知道虎鲸还可以翻滚，谁训的，这么牛逼】

　　【刚刚跑过去的是饲养员吗，好帅……】

　　【楼上的，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我都不敢说……】

　　【帅哥？在哪儿？！】

　　【角落那个吗？虽然离得有点远，但是能看出来真的好帅啊！】

　　【我去，别训鲸了，来训我！】

　　江瑜心惊肉跳的，见观众反响热烈，韩杰也没有说什么才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还不知道直播间里已炸开了锅，原本的直播事故被他的脸吸引走了火力，他弯下腰，给小白递过去奖励。

　　然而小白迟迟不张嘴，不停地蹭着江瑜的胳膊。

　　“怎么了？张嘴，不吃就等会儿就没有了！”江瑜语气难得严厉起来，他当然知道小白这是在讨夸奖，但是他并不认为小白没有依照原本的排练进行表演是一件值得鼓励的事情。

　　而且最后的致谢动作是小白私自加上去的，这个动作他们根本就没有训练过！

　　虽然他对小白卓群的聪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经过今天这一出，他才发现小白说是虎鲸，还不如说是披着动物皮的人！

　　他审视着眼前的生灵，试图窥破它的大脑。

　　那生灵只是依旧看着他，并不去吃手里的小鱼。

　　江瑜狠下心，把手里的小鱼丢了回去，“不吃就没有了！”

　　一人一鲸相持着，就这样过去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那池中的鲸鱼微微往前一伸，吻部贴在了江瑜嘴唇上。

　　江瑜有些无可奈何，亲了一口作为回应。

　　“好了好了，快下去！”江瑜伸手推它，“今天就先这样，明天再见。”

　　他伸出手去碰了碰虎鲸的鳍，这是他们之间约好的再见的手势。

　　这段时间以来，江瑜每天都加班加点地带着小白训练，这会儿直播结束，他终于放松了些。

　　张晓还没走，凑了过来，哟咻额好奇地问：“诶，刚刚的那个停顿，怎么回事啊？”

　　“啊，你们都看出来了吧，它自己跟不上，乱改动作，也怪我没教好。”

　　“哎呀，也不是这么说，干我们这一行的都知道，它们都有自己的想法的，很多时候都控制不了的。不过我看现场的反应挺好的，老板也满意。”

　　她又说，“你看过直播间的留言没有？反应也很热烈哦！”

　　张晓语气微妙，江瑜有些愣了，“怎么了？”

　　“嘿嘿，你自己回去看就知道了。”

　　她一脸神秘地说着，江瑜有些好奇，刚想过去拿手机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说：“你有没有见过隔壁部门的白渊啊？”

　　江瑜这阵子都没看到白渊的身影，他还特地去隔壁部门看过，但是没找到人。

　　“白渊？有这号人吗？新来的？”

　　“你不认识他吗？他很高很白，蓝色眼睛，”江瑜顿了一下，客观描述了一下自己对白渊的感受，“看起来有点冷漠，不好接近，但是很帅。”

　　“很帅？！隔壁部门吗？没有啊，馆里怎么可能会有我不认识的帅哥？！而且这个名字，我都没听说过。”

　　张晓一脸的信誓旦旦，说的话看起来绝对比金子还真。

　　江瑜顿时有些愣了，张晓再怎么说都在迈一待了好几年，照她的说话她不可能不认识白渊。

　　但是他在那天之后，始终没再见过白渊。

　　他原本想要分享喜悦的心情变得微妙，眉头紧皱着，他们当中势必有一个人说了假话，而张晓完全没有必要对他说谎。

　　那么撒谎的人——就是白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