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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重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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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被伤,假人甩了下自己那仿佛被烫烂了的手腕,直接自己断了它,里面的血肉翻涌着,如同对待先前的伤口那般缓慢恢复…
他似乎真的生气了,咬牙切齿道:“给过你机会了,真让我很失望”
轰的一声,地面碎裂,从地底弥漫出来的力量无差别攻击着所有人,高速飞驰的泥土打在身上,跟石头似的硬邦邦的
黑红的风刃四面八方袭来,躲避不得,贺霂想把昏迷的贺莯言拖开波及范围,动一动却全身都痛,比之被柳丝羽砸石壁上还强过几分
诚也躺在一边,毛发被沾染的脏兮兮成坨样,低低呜咽着,眼中的水花看起来就像在哭,贺霂顶着大风喊道:“坚持住啊诚!”
话音未落,那边两相对峙下的余波已经将他们送了出去,只不过力道稍微出乎寻常,贺霂只来得及接住飞起的贺莯言,后背就已经撞上了宫殿坚硬的墙壁上
“唔…啊…”
这一猛撞的头晕目眩,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根本分不清是哪里更疼。
真想直接躺下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可这是不可能的,穆钥抵挡不住,假人也开始兴致缺缺起来,一伸手便把他提了过去
“人类不过都是些贪生怕死之人,你迟早会明白这一点,今日我就好好教教你应当如何做”
“呵,你算什么东西”
穆钥就那样任由他掐着,斜眼看着他,笑容居然有些阴恻恻的,“敢说教我”
自他体内开始冒出紫色气体,所过之处空气都跟着扭曲变形,衬的穆钥样貌也诡异了几分,如同地域中爬出的胜利者,笑容逐渐加深,却也越发冷漠。
仿佛被烫着了一般,假人迅速地把他丢了出去,又接连退开数步。
周边的温度却还在急剧下降,甚至肉眼可见空气慢慢变的浓稠紧缩、凝固,密不透风地包裹着、压迫着身体。
假人首当其冲,随着无处不在的空气越来越浓稠紧缩,他的防御范围逐渐缩小,却最终控制在了一个范围
即使自己已经撑的身体出现破裂,他就像没感觉一样,反而哼哼笑了起来:“没想到,没想到哈哈哈哈哈来啊,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
贺霂:“…”
快呼吸不了了……好像总是这样…
穆钥的攻击覆盖了这一整片地区,空气冰冷地凝固在四周,堵得谁也无法动弹…
他跪坐在地上,捂着口鼻,周身被紧紧地包裹着,肺部有些刺痛,还在竭尽全力试图寻找到一丝新鲜空气,但喉咙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给遏制住了,未能够进到多少它所寻找之物…
时间仿佛停止在这一刻,将痛苦的滋味拉到了宇宙的末端,就像站在生命的尽头也依旧留有永无止境的绝望。
“剑星,落!”
束缚消除的一瞬间,身体从未有过如此轻松之感,如久旱逢甘霖,每个细胞都在为新生欢呼雀跃。
两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不受控制往后倒的身体,他已经再无气力睁开双眼,但熟悉的气息还是惹的人一阵酸楚…
不管经历多少次,劫后余生的感觉都是值得喜极而泣。
要好好活着。
【快乐世界系统重联世界】
【异动已被清除】
【一级测试员额外权限已收回】
传闻空间之领主是个性子怪癖的人,面容丑恶故常易面示人,无人见过其真容。
领主居所张扬跋扈,明晃晃飘在最强宗门对面上空,都说是威慑防止异心,其实不然。
只有那宗主知晓,领主不知道哪里收了个宝贝徒弟,自己养了几年不想养了,便偷摸摸送进宗内,也不告知是谁,却把家都搬到了近处,实在令人汗颜。
但他不知道的是,领主本人是个大忙人,根本无暇关心他们怎么对自家徒弟。
之所以把住所搬过来,不过是方便自己那小徒弟随时能回家,要是能够顺带处理处理些堆积的小事就更不错了。
如果有人胆敢飞上空中靠近观看便能够发现,整个居所分为了两个大部分,风格截然不同,一处是随意中带点淡雅,一处是朴素中点缀上些如火的热情。
“相爱不能抵万难,你还不明白吗?”
贺霂站在小院之外的枫树下,看着对方眼中的悲恸,心如刀绞。
领主居所上的植物都是清一色的绿,唯有这一小片土地不同,枫叶红时,生生在绿色中开出了自己的颜色。
那是牧倾梦特意移栽至此的,只是因为他说喜欢红枫。
牧倾梦:“…”
“贺霂…你…是这样觉得的吗?”
贺霂决绝道:“…是。”
牧倾梦眼眶通红地盯着他,良久点头,“我知道了,对不起。”
他没有走,就那样站着,看着。
贺霂呆愣了片刻,转身毅然离去。
一路无神地回到宗门内自己的小屋,他便再也忍不住了,蹲在地上毫无形象地崩溃大哭…
“我也不明白,牧倾梦,我也不明白啊…对不起…对不起啊啊啊啊啊啊…”
…
传闻中荒无人烟的精怪作祟之地,贺霂把他推开,语气冷淡,“你又来干嘛”
同行弟子接连命丧黄泉,独留他苦苦支撑,精疲力尽,早已无能为力,牧倾梦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这边的…
每次都是这样…
“我只是想证明”
“证明什么?”几乎是下意识的,他问道。
牧倾梦笑了,笑容憔悴却坚定,“相爱可以抵万难”
“…”,贺霂移开视线,不去看他。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那样觉得,可是为什么不试试呢”,牧倾梦声音颤抖,拉住他,小心翼翼道:“贺霂,我还有机会吗?”
如果是阴阳两隔呢…
贺霂没有说话,想把手抽离出来,余光却惊恐地发现死而复生的猫妖们正朝两人围聚而来,自其中更是飞出几支利箭,精准地射向他们。
此处已无退路,他早就是强撑着,根本逃不了,尚有余力的牧倾梦却反而挡在了前面,将攻击尽数接下。
“来不及了…”贺霂喃喃道。
“走啊,快走啊…来不及了…”
牧倾梦嘴角溢出血来,滴落在地,却反而笑道:“你哭了,你说过只为在意的人哭,你还在意我的,对吧”
“混蛋!我贺霂不会在意一个死人!”
“放心,我舍不得死。”
牧倾梦的剑法飘逸自然,剑光闪过,敌人靠近不得分毫,按照这个速度,或许能够赶在那些东西闻讯而来之前逃出去…如果没有他拖后腿的话…
他靠着石壁坐下来,将佩剑放在一旁,望向前方的人影。
毒性发作的很快,他都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画面就已经开始模糊了…
好痛…
好好活下去,我的英雄。
脸颊被轻轻地碰着,视野逐渐清晰,牧倾梦轻声说:“做噩梦了?”
贺霂一把抱住了他,泪流不止,“我梦到我死了,你一个人,好孤单”
牧倾梦一愣,接着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没有死,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
“啧啧啧,干嘛呀,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害不害臊”,贺莯言站在门外,手臂上盘绕着一条蛇,一脸笑意加不屑。
“要你管”,贺霂放开牧倾梦,迅速地擦了满脸的泪水,正想着转移话题,身上的痛楚立马让人无暇顾及其他了。
贺莯言说:“差点都没得活了,你就消停点老实在床上躺着吧。”
不用她说,这痛起来谁会想动啊,贺霂心想着,却又想起别的的事情来,问道:“穆钥呢,穆钥怎么样了?还有诚…”
“穆钥已经回去了,他让你不用担心好好休息,诚在外面,不被允许进来。”
“噢。”
眼前的房间有些熟悉,却根本想不起来哪里会有机会见过,就这么想着想着又睡着了,再醒来时,房间外似乎多了很多窃窃私语的声音…
他坐起来,也没出声,就那样盯着门口,果然,门开了,诚冲了进来,接着是牧倾梦,贺莯言,书,还有个陌生女人。
书还是那样,一身职场女性的平静利索气质,道:“感觉怎么样?”
贺霂感觉了一下,说:“还行。”
“哼”,陌生女人靠在门边,双手抱胸,像个扫描器似的上下看了看他,道:“恢复的不错,再过一天就可以离开了。”
莫名感受到一阵的敌意,但看其他人表情都挺自然的,贺霂只得一头雾水地点头,“噢,谢谢。”
“走了,书过来一下。”
书跟着出门,“是。”
从门口收回目光,贺霂小声道:“那是她?”
“噗哈哈哥你干嘛,人家是你的救命恩人”
牧倾梦点头,“嗯”
“怎么感觉她有点讨厌我”,贺霂嘀咕着,“我也没见过她啊”
“其实我也觉得嘿嘿,但是她好霸气你知道吗,听说前段时间有大妖怪都她给打掉的!”
“噢…”看来阿黄上身那段时间这丫头是没有记忆的。
他摸了摸诚,想站起来动一动,没想到不知道是躺了多久,这刚落地居然有种新身体的不协调与惊奇感,好在牧倾梦一直站在那里扶了一把,才没有破坏他良好形象。
他有点惊恐,自顾自走了两步,才长舒了口气,拍了拍胸脯道:“还好还好”
牧倾梦笑了起来,“出去看看吧”
“好”
贺莯言:“……”
阿黄在她手臂上动了动,缠绕了一圈后,她道:“算了,感觉我像个电灯泡似的,我也走了。”
二人相视一笑,跟着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