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陷落》淮亭风

2、再战

　　「宁雅阁」的后花园。
　　江闻歆为了救下宁家家主宁程和家主之妻李霞，同一男一女两名刺客搏斗着，此时的后花园已不似原先的山花烂漫，只有一望无际的烈火。
　　“「火凤燎原」”一只硕大的烈火凤凰从女子的折扇中飞出，径直向着江闻韵冲去。江闻歆看着飞来的火凤，微微蹙眉，闪身躲开了攻击，目光停留在眼前的两人，心想：“这两人一水一火，配合默契，自己该怎么救下人来？”
　　“「落英缤纷」”他手中一把朴素的油纸伞出现，上面分别开着四朵不同季节的花。他抬手轻挥，大片的花瓣向着火凤飞去，两者相碰，炸出一片亮眼的火光。“「水龙吟」”另一名男子长枪舞动，一只水龙从抢尖飞出，江闻歌抬手让藤蔓在自己四周形成一道屏障，水龙打在上面，软绵绵地炸开一朵水花，但无形之水最为致命，被打散的水又重新汇聚成水刃，划过江闻歆的脸，留下一道血痕。
　　又是一只火凤袭来，江闻歆眼眸中闪过一丝暗色随后又消失，他额前的「识之冠」在散发绿色光辉的基础染上了几丝墨绿。几根藤蔓在两人身后悄然长出，烈火将藤蔓构成屏障很快吞噬，但火焰殆尽后，却不见江闻歆的身影。
　　雨彻只觉脚腕一重，几根藤蔓便将他拉走，凤翎刚想挥扇一朵硕大的玫瑰拔根而起，直接将凤霞吞噬，江闻歆又召唤出几根藤蔓向着雨彻缠去，雨彻正打算挥舞长枪将其割断，但身体却明显地一顿，他看向自己的脚腕上的藤蔓盛开着几朵妖艳的曼陀罗，藤蔓上的尖刺已经刺破他的皮肤将曼陀罗花毒送入他体内。
　　随着距离的拉近，雨彻虽还在奋力放抗，但缠绕着他的藤蔓愈发多起来，况且他体内的曼陀罗花毒不断蔓延，让他有些力不从心，最终还是被江闻歆困在吸取生命的荆棘丛中。凤翎将那朵玫瑰烧断后，发觉四周都开满了曼陀罗花，她召出一只只火风将它们点燃，但被烧毁后那些曼陀罗花释放出紫色的雾气，她挥扇散去，但那一片片紫雾似散不尽般，一次又一次地聚拢过来。
　　这时，她通过心灵感应感知到雨彻的生命正缓缓流失，意识到不能再拖下去了，她飞至高空中，手中折扇开又合，翩然起舞。“「凤舞九天」”一声嘹亮的凤吟传出，随着她的舞动，一只火凤凰盘旋着卷起一个巨大的火龙卷，周围的一切都被焚烧殆尽，江闻歆见状连连后退。纸伞上的花纹变化，「梅绽残雪」”一株寒梅雪生长出来，带着寒意向凤翎生长，火龙卷被这寒意削弱了几分，但梅枝始终无法靠近凤霞。
　　随着时间的推移，火龙卷的数量逐渐增多，江闻歆就置身于一片只有烈焰的土地上，他被逼到角落，植物召唤不出来，看见肆虐的火龙卷逼近，他的眼眸里倒映着火光，身体微微颤抖，他清楚目前的处境他的「识之冠」的力量很难起到什么作用，但他依旧抬手在自己周身形成了一个由纯粹能量构成的保护罩。
　　保护罩快便裂开了，江闻歆被卷入火龙卷内，烈火焚烧着他的一寸皮肤，随后侵入体内，吞噬着江闻韵的理智，江闻韵无力反抗也无法反抗，眼前又浮现出小时候那段难以忘记的画面，想着想着喉中传来阵阵腥甜，鲜血被他大口地咳出，不知被卷了多久，江闻歆感觉自己被狠狠甩飞。
　　在意识消散之前，他感觉到自己没有落入炽热的地面，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结实的胸膛，强有力的臂怀……
　　慕景澄接到人的时候，被灼人的体温吓了一跳，他怀中的少年面色潮红，气息紊乱，嘴角还有未干涸的血痕，此刻的他正靠在慕景澄的怀中颤抖，嘴里还因烈火焚骨的疼痛而难以自抑的喘息。
　　慕景澄看人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心疼和愧疚：“对不起，我来晚了。”随即神色一暗，眼神中只剩下冰冷的杀意，他将怀中的人搂紧了几分，暗金色的「识之冠」浮现，那些也液态金属燥动起来，将四周全部封闭似一张网要将一切都给笼住，而凤翎也不甘示弱，“「凤炎焚尽」”巨大的火凤凰在慕景澄身后出现，铺天盖地的火焰向四周扩散，两者相碰后空间都在微微扭曲。随着一声声嘹亮的凤鸣，四周的空气愈发的灼人，但那些金属好似无法被熔化一样，凝聚成为固态的形态被熔化后，又再次重构。
　　凤翎感到十分棘手，另一边的雨彻刚才曼陀罗花毒的麻痹效果中缓解过来，挣开荆棘的束缚，便看到自己搭当处于困难中，他的额前一顶水蓝色的「识之冠」浮现，周围水波泛起，“「蛟龙舞」”长枪舞动，枪花流转，一只巨大的水龙从枪尖冒出，径直向慕景澄冲去。
　　突然，一支璀璨的箭矢划破夜空，射入水龙体内，顷刻，水龙就化为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塑。“你还不能走。”宁采柔的身形出现在二楼的阳台上，雨彻看到宁采柔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眼前，李氏三只弟的命运已然知晓。
　　又是一支箭矢袭来，雨彻他枪尖轻挑箭矢便被震碎，他翻身跃起似一条游龙，身姿灵巧。就要接触到宁采柔的一刹那，他发觉眼前人变成一座雕塑，宁采柔的身影出现在那绽开的钻华上，她刚射出的箭矢插入他的左肩，不过几息，钻华便蔓延至整支手臂。
　　雨彻下一刻调转方向朝着宁程和李露跑去，宁采柔神色微动，有些愤怒，“雨彻，你敢！”指节上的戒指闪出璀璨的光辉，挽弓的一刹，万千钻华在她身后绽放，“「散华雨」”，那些钻华纷纷飞出，似空羽般，在月光的照耀下更为透彻。雨彻见状便加快了速度，但未跑几步，双腿就被钻华所覆盖动弹不得。他只好放手一搏，水波以他为中心泛开，眼眸中冒出水蓝色的光芒，周身好似置身于水月之境中，“「沧州覆水，蛟龙欲回」”众多的水汇聚在枪尖上，挑抢起舞，原先覆于腿上的钻华被震碎，龙吟响彻四周，他跃身而起，与水发共拿向着宁采柔的招式冲去。
　　另一边，凤翎己被逼至绝境，退无可退。她只好狠下心来；“慕景澄，这是你自找的。”火焰织成的羽衣绕在她的身侧，手中折扇开又合，一只巨大的火凤撕破天幕，从裂隙中飞中，嘹亮的凤吟传遍整个空间，火凤飞出的瞬间，众多火球也随之落下，「涅槃降世，真凤坠火」”，整片天空都被染成血红色。
　　“慕景澄，哪怕你的实力再强，接下我这一招，不死也要掉层皮。”慕景澄见状，将江闻韵放置在一片干净的草地上，让液态金属把他全部裹起来，轻声说道：“我很快回来。”转身的额前那顶暗金色的「识之冠」焕发出更换耀眼的光芒，以他为中心一片虚空展开将周围的事物都给吞噬，天地都在虚空中被倒置，他抬手虚抓，一把精致的长枪就形成，“「顷覆天地，我即为一」”，枪尖划破空间，几道枪华便破空而去。
　　凤翎看着那几道枪华一直在变换形态，时而有形，时而无形。她低头看向暮景澄虽是俯视，但他给于她的那种无形的威压，却让凤霞翎感觉自己是在仰视他的错觉。
　　就在四人招式相碰的前一秒，可怖的威压落下，让四人动弹不得，“你们是想把这座城市炸了吗？”带着怒意的男声在空中传播，随即一道身影出现，男人身形高大，身着长袍，灰白的长发随风飘动，浑身散发着庄严肃重之感。
　　他只是手指微动，空间就被不断压缩成一个光球，把四人的招式给吞噬，陆云礼瞥了一眼慕景澄和宁采柔，两人周身的威压便溢散开来，慕景澄解开束缚的第一刻就跑去将江闻歆拦腰抱入怀中，随即将空间里重伤濒死的李腾丢了出来，便隐去身形，离开了。
　　宁采柔纤手轻挥，被钻华所覆盖的李目和李越之人也相继倒在地上，“带走。”陆云礼一声令下，身侧几名待卫闪出将几人给押送回去，“宁小姐，本审判官必会给你一个公平的结果。”“那就多谢，陆审判官了。”
　　月色渐沉，群星黯淡……
　　慕景澄将人带回到别墅后，吩咐王姨去煮冰莲粥，而他就坐在床边、静静地凝望着床上人的睡颜，他的思绪回到三年前的那个夜晚，那时的他因力量失控在暴走的边缘排徊，是江闻歆帮助他净化并治疗。脑中又回想起两人的对话，“你是谁？虽然你的样貌与他相差无异，但你们的气息却截然不同。”“平时你所见到的是他，他亦是我，我亦是他，他是我灵魂的另一半…… ”
　　“少爷，粥好了。”王姨的声音将慕景澄拉回现实，他接过王姨手里的碗小心翼翼地将夹杂着淡蓝色花瓣的粥送入江间韵嘴中。喂完粥后，江闻歆体内的真凤之火被抑制了些许，但体温还未消退，慕景澄正准备离开，江闻歆的手无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角，嘴里还发出一声呓语，“别走。”慕景澄的神色已完全褪去昔日的冰冷，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欢喜和宠溺。
　　他随即俯下身来，轻声安抚道：“我不走，乖乖躺好。”似乎是感到重力的压迫，江闻歆半梦半醒地睁开了眼，他看着眼前英俊的少年与他记忆中三年前的身形一模一样，也不知难里来的力气，他一用力将慕景澄反压在床上。
　　慕景澄一惊，刚想反抗，江闻歆的指尖轻轻抚上慕景澄的脸庞，温热的触感从他的指尖传来撑拔着他的心弦，“对不起。”原本温润似水的声音染上几分暗哑，让慕景澄喉结微动，正想回答，江闻歆的脸却靠了过来，眼角微红泛着点点泪光，白皙皮肤上都透着的粉色，宽松衬衣下的锁骨若隐若现，那双薄唇离他只有咫尺的距离，“「封寂」是你吗？”江闻歆的声音又染上丝丝哭腔，明明眼前人的神色是楚楚可怜，在慕景澄的眼里却是另一幅景象，他的心跳更快了，并且拼命让自己的脑海里不要萌发出邪恶的想法。
　　他把人搂进怀里，对着他的耳朵说，“是我，为什么要道歉？”慕景澄的声音好似一剂安心剂，江闻歆听到他磁性的声音后，埋在他的胸口，眼泪掉的更凶了，闷闷的声音再次传来，“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江闻歆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慕景澄察觉到他的异样，有力的手掌轻轻地拍在江闻韵的背上，“不要道歉，你没有错，你还有有我。”江闻歆就这样在慕景澄的安抚下缓缓睡去，慕景澄把江闻歆安顿好后，悄然离开卧室，来到书房里，点开「寰宇终端」翻阅着一些古早的和「乌托邦」有关的秘闻，看着看着脑里又想起刚才那个软糯的江闻歆，身体里燃起一股无名的火焰，“好想……不行，他还是个病人。”慕景澄立即冲进浴室，打开花洒，凉意从头逐渐蔓延至每一寸皮肤，十几分钟后，慕景澄感受到心跳仍旧悸动不止，令人难以自抑。
　　“该死。”慕景澄暗骂了一声，随后解开西服的扣子，伸出手解决问题，被冷水打湿的西服紧紧的贴在慕景澄的皮肤上，完美的身材随着他的动作透过里面的衬衣，若隐若现。
　　慕景澄此时眼里满是暗色，低哑的喘息声和水声交缠在一起，听得人脸红心跳。
　　半个多小时后，慕景澄从浴室走出来，浑身上下只裹着一条浴巾，精壮的身材一览无余，再配上他那张淡漠俊美的脸，可谓是赏心悦目。
　　慕景澄看了一眼腕表，已是凌晨四点，他拿起书桌上的报告，仔细地批阅着，暖黄色的灯光打在慕景澄严肃的脸上，似将眉宇间的冷漠融化，跟添一丝平易近人。
　　待到慕景澄批阅完报告时，已是早上6点，他悄悄走到江闻韵的旁边，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体温已经回复正常，他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把睡梦中的江闻韵拦腰抱起，送到了江闻歆经营的花店「永恒春日」里，帮人盖好被子后，悄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