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过隙》江行不夜舟

6、吃飞醋重游月季山（二）

　　A大每年都会组织研学，这也是学生攒学分的一个重要来源，也实践了A大校训：知行合一，止于至善。
　　研学的组织方式也十分自由，有可能是系里牵头组织的研学，有可能是几个老师牵头组织的研学，有可能是社团牵头组织的研学，有可能是几个学生一拍脑门牵头组织的研学。只要有合理的研学目标，完整的研学方案，对应的安全措施，有两个及以上老师的担保，以及20名以上40名以下的组织成员，基本上都会通过。学生的加入也比较自由，只要自己感兴趣，给的学分大小能够接受，直接报名和缴费，后期经由组织人提交给学校备案就可以了。
　　月季山在海市和临川市的交界，是个不高的山，俊美秀气，被两边的政府保护的很好。山上不乏珍稀树木，一年四季郁郁葱葱，夏天经常有市民上山露营，运气好还能看到流星。客车平稳地行驶，开往城郊的路还是老样子。
　　和莫琦一起坐着的，是此次项目担保的老师方韵，和莫琦年纪相仿，人很健谈。胸前挂着一个一个硕大的相机，头上带着一顶军绿色的棒球帽，一头长发拨在耳后，露出一张小方脸和一双十分灵动流彩的眼睛。莫琦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方韵捕捉到了她的眼神，“噗呲”笑出声来，莫琦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两人很快就攀谈起来。
　　莫琦这才知道，此次他们摄影系是分开研学的。一队去了海南，一队去了甘肃，还有一队因论文什么主客观原因不能出远门的，留下来去月季山，此次一起研学的还有建筑系。摄影系出行是为了拍摄一组“秋”的课题，月季山由方韵带队。而建筑系是为了去参观月季山上的兰若寺，由言景文老师带队，也就是项目的另一个担保老师。
　　学生们在后座上叽叽咋咋地聊天，月季山虽然不是个新鲜地方，但是出行的多是朝夕相对的同学，一起出行的新鲜激动还是占了上峰。林现阳一只手抱着车座稳住身形，另一只手将一个新鲜的苹果递到莫琦面前：“给。”莫琦伸手接过，林现阳又摸出一个苹果递给方韵：“方老师，给。”
　　“哈，我的呢？我的呢？”
　　“你没有。”
　　“好啊你小子藏奸，这就不够意思了，别逼哥哥我亲自动手”小可说着就把手伸向林现阳身边的黑色书包：“放心，哥哥我今天吃了，明天还给你。绝不会让你吃亏。”
　　林现阳打开小可伸过来的手，叹了口气，从包里掏出个苹果递给小可：“吃吧，最好堵上你的嘴。”
　　方韵笑嘻嘻地说道：“你少吃点没错，你看你身上那膘。”
　　“哎呀，我这是孔武有力。”说着用嘴衔住啃了一口的苹果，腾出手一撸袖子，使劲挤出了点肌肉线条。
　　看着那鼓起地小包，周围人笑起来。
　　小可急了：“欸，欸，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呀。”
　　“行了，行了小胖，别丢人了，姐姐的都比你的大。”说着丁丁一撸袖子，用事实说话，打的小胖一个脸红气喘：“姐也不想欺负人。”车厢里的同学都笑了起来，他们是摄影系，胳膊上没有些把子力气扛不起相机。
　　这段路还算好走，客车匀速行驶，车厢里的温度缓缓上升。方韵的声音就像是春天温吞的风里夹着的沙沙细雨，听久了困意萌动。
　　看着莫琦昏昏欲睡，强撑着眼皮听讲的样子，方韵一下子住嘴了，伸手捂住了嘴巴：“不好意思哈，我是不是太吵了。”
　　莫琦就像是那个耗完电放置了一段时间后回了两格电量的电池，理智一时回笼，人也清醒了半分，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可能是有点晕车，我喜欢听你讲，你接着讲吧。”
　　“晕车？我带了晕车药，还有点儿橘子。”说着，方韵起身扯过上方的架子上的背包，从包里掏出一盒晕车药和一袋子橘子：“上车前就怕有学生晕车。”说着把药递给莫琦，又塞给她两个橘子，转身将袋子递给身后的林现阳：“大家分一分吧。”
　　“给你水。”林现阳一边将水递给莫琦，一边从方韵手里接过橘子。
　　莫琦道谢完接过水，吞了药立刻扒开橘子皮，清香酸甜的味道一时在空间里散开。
　　“方老师，接着讲啊！”丁丁探过头说。
　　“讲啥？”方韵回头，一脸问号。
　　“接着讲你和刘老师发现了月季山的野生蓝莓呗！”
　　“哦，你们在偷听我俩讲话。”
　　“方老师，我们爱听，这可比你讲课有意思多了。”有一个小脑袋凑过来说道。
　　“臭小子！！”，方韵拿橘子皮丢向说话的学生，“就你话多！”
　　“方老师，快讲快讲！”
　　“方老师，快讲吧。”
　　一时间，车里的十几位同学纷纷央求。
　　“我和你们刘老师都尝了尝，你们刘老师提议带一些回去给室友尝尝。我俩小心翼翼地摘了两串，用卫生纸包起来放在包里，千万个小心，生怕挤压了就不好了，一路护送到校。”
　　“然后呢？”
　　“然后我们俩挨个打电话把舍友叫回来品尝，哈哈哈。”说着方韵想起当时的场景忍不住笑起来：“吃的她们几个心花怒放。”
　　“那么好吃？”学生一个个瞪大眼睛，纷纷有些跃跃欲试，期待着呆会上山的时候大展身手。
　　“哈哈哈哈，心花怒放——心里燃烧的火花噼里啪啦愤怒地绽放，哎呀，把我俩一顿好打呀。”
　　学生们听明白了，乐不可□□么难吃？”
　　“何止呀”想起来那味道，方韵地脸皱在一起：“又涩又酸，一次终身难忘。”
　　闻言，小可转头和大壮对视一眼，都从双方不怀好意的笑里看到了想要的答案，两人伸出手指着对方，太损了，你小子太损了。
　　回想当时，方老师掩住了脸，“不仅狠狠挨了锤，还罚我俩扫了一个月的厕所。”
　　“哈哈哈哈哈”
　　“方老师，接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