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死在了那个早晨》腰断

21、第 21 章

　　离月折就这么被关着了，他从一开始还会哀求遇寒，到后来，他就沉默了，不管遇寒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说话，任由遇寒摆布。一开始遇寒还会很开心，给离月折玩换装游戏，但是久了之后，他也开始发现离月折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离月折饭量很少很少，还有就是离月折不和他说话，但是当遇寒在看监控的时候，他能听到离月折会喃喃自语，遇寒就算在公司，心里也全是离月折。

　　好几天不吃药，离月折渐渐开始看东西都是红色的，脑子里开始有很多不属于他的想法，身上开始有幻痛，还有就是睡不着，睡眠质量很差，总是做噩梦。
　　离月折低头看着身上的红丝绒长裙，他叹了一口气，他没想到，遇寒还有这种癖好，这也就算了，还要给他拍照，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威胁他才拍的照片。不过与此同时，离月折还是松了一口气的，因为遇寒没有再吻他或者做别的。
　　他已经开始没有时间感了，再加上遇寒总是强行给他喂一种药，让他更加嗜睡，浑身使不上劲，无法制止的，他的眉眼间开始恢复了以前的那种阴郁感。

　　这晚，遇寒回来了，带回来了很多裙子，他的这些举动，让家里都以为他谈了个女朋友，但只是他自己和离月折知道，根本不是什么正常恋爱关系，不是恋人，只是罪犯和受害人。

　　“你看我给你买的衣服，看，好看吧？”遇寒把裙子从袋子里拿出来。

　　离月折没说话，只是瞥了遇寒一眼，然后看了看装裙子的袋子上面的LOGO，还是些个名牌，他不知道遇寒花这些钱干什么，又或者，遇寒把他当女人了？不至于，以遇寒的外貌家室，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来，我帮你换上吧。”遇寒继续说道。

　　离月折浑身没力气，最终闭上了眼睛，任由遇寒动作。遇寒看到这样的离月折，他有些神经质地露出了一个可怜的神情，还带了些许落寞。

　　“你不喜欢吗？很好看的，你的腰那么细，肯定很适合你……”遇寒轻声说道。

　　离月折阖着的眼睛忽的睁开，他有些不耐烦了，便说：“你要是喜欢女人，就应该去找女人……”

　　遇寒咯咯咯地笑了，他说：“月折，你知道什么叫喜欢你吗？这意味着，我喜欢的并不是男人或者女人，而是只喜欢你。”

　　离月折闭上眼睛，闭嘴不说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遇寒捏住了离月折的下颌，神色阴暗，他说：“装死是没有用的，你也不想……我再次吻你吧？”

　　离月折听到这话，缓缓睁开双眼，眼里平静如水，毫无波澜，他启唇说：“你只是希望我取悦你，你并不喜欢我。”

　　遇寒似是一时听不懂这话，恍惚间，他回神凝眉，说：“说你爱我，告诉我，我们是彼此相爱的。”

　　离月折垂下眼睫，暖色的光衬得他的睫毛似是金色的，睫毛挡住了碧绿色的眸，掩盖了离月折的情绪，他开口道：“遇寒……我，羡慕你。”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遇寒还是不明白离月折说的是什么意思，他问：“你说什么？”

　　离月折却不再回答，沉默将他包围，冗长的安静充斥在这个房间里，遇寒眸色微沉，但随即他又笑了，眉眼弯弯，他说：“没事，这样也好，你要是喜欢当娃娃，我就把你装进橱柜里。”
　　说完这话，遇寒讥笑起来，身子一抖一抖的，笑弯了腰，一直笑到眼角泛起泪光。

　　离月折开始觉得疲惫不堪，他不再看遇寒，也不关心遇寒怎么了，只是昏昏沉沉陷入了梦乡。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换了一条裙子，黑色的短连衣裙，露出他纤长又白皙的双腿，这双腿还没有腿毛，比很多女生的腿还要好看。也不知道遇寒去做什么了，反正他不关心，他只是觉得，困于这间房里，像是植物没有了阳光，他感觉自己快要没了生气。

　　他在他的人生里，头一次希望有人能来救救他，也不知道离尚会不会派人找他。

　　离月折触碰不到任何电子产品，看不到窗外的世界，他每天只能睡觉，只能和遇寒接触，渐渐吃不下东西，渐渐更为消瘦。

　　半个月过去了，遇寒逐渐没那么忙，就每日大半天都是和离月折呆在一起。他给离月折拍了很多很多照片，他还想给离月折化妆，但是看了看离月折的脸，就觉得化妆是多余的。离月折每日都会被强迫换上不同的衣服，遇寒兴致起来，还会给他的头发做造型。

　　再过了半个月的时候，遇寒忽然叫不醒离月折了，他抱起了离月折，这才慌了，怀里的人实在是太轻了，好像只有一副骨架。遇寒急忙把离月折送去了医院，联系了他认识的医生，等给离月折做完检查，结果出来之后，遇寒才开始害怕。

　　离月折会离开他？不，不会的，他不允许，可是转念一想，若是离月折死也要离开他呢？怎么办？

　　离月折醒了，恍惚之间，眼前的事物都是模模糊糊的，有人在拿手电照他的眼睛，等到他够力气睁开眼睛，他才发现这里应该是医院，医生们围住了他。

　　遇寒一知道离月折醒了，就想冲进病房里面，但是被医生拦住了。

　　“遇寒，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医生拧眉，“他严重贫血，缺营养，而且可能有精神问题的，不过他还在做测试题，等他做完测试题我们就知道他有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了。”

　　遇寒回答不上来，因为他们没什么关系，只能称之为朋友，于是遇寒轻声回道：“我们是朋友……”

　　医生听到这个回答，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就进病房里了。

　　遇寒靠在冰冷的墙上，他一瞬间心底都凉了，他是要毁了离月折吗？他怎么这么晚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可是他不想管对与错，他只是想要离月折，这也有错吗？他不想承认自己是错误的，可又在一边后悔。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医生再次出来，脸色都是黑的。

　　“他平常是不是不怎么能吃下东西？根据我们的提问和测试，他有严重的进食障碍和精神问题，具体是抑郁症还是精神分裂症暂时判断不了，建议是马上住院治疗。”

　　遇寒哪里知道这些，等他回想过来，他才发现，原来离月折之前的一些表现都意味着离月折的身体并不健康，千思万绪，最终他心里有一个疑问，离月折会原谅他吗？

　　遇寒顿时不敢去见离月折了，他害怕换来的是离月折的冷眼，这个念头一出来，他又自问，是真的害怕吗？他只是不想承认，离月折不喜欢他。

　　于是，离月折就在医院住下了，而且他醒着的时候都是不见遇寒的，也不知道遇寒是怎么想的，不过不见也好，如果相见就要面对一堆问题，那么不如不见。

　　可是离月折并没有变得健康起来，他病得不轻，心里也堆积了很多负面情绪。他开始有时候会意识断片，嘴里说着自己也不清楚的话，每天都是昏昏沉沉的。

　　突然有一天，离月折看向窗外的世界，他觉得，他还是没离开遇寒的掌心，外面的世界变得好陌生，楼下有嬉闹的孩子，有看报纸的老人，还有坐在一块的情侣，尽管只是楼上和楼下的区别，却让离月折觉得自己可能无法变成其中一员。

　　药物的副作用很大，病情却还是没有任何一点好转。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离月折清醒的时候，有想过从窗户跳下去。

　　秋去冬来，这天傍晚，遇寒终于想好了，他轻轻推开病房的门，本以为会看到离月折睡觉，但是看到却是醒着的离月折。

　　离月折被他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抬起碧绿的眼，随即朝遇寒笑吟吟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一样。

　　遇寒即便是不敢来见离月折，但还是每天都问医生离月折的病情，离月折做的治疗会出现暂时性的失忆，他已经做好准备，却在这一刻，看到离月折笑脸的这一刻，霎时泪流满面。

　　遇寒蹲下来，捂着嘴无声地哭，他甚至不敢放声大哭，因为他害怕吓到眼前的离月折。

　　离月折下了床，到了遇寒的面前，也随着遇寒蹲了下来，他伸出手指，戳了戳遇寒的脑袋，问道：“你怎么哭啦？”

　　遇寒抬起眼，红着眼眶，泪水从眼角滑落，眼中的情绪是离月折看不懂的，他轻声问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我当然记得啊，你是遇寒！”离月折的声音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一种稚气的感觉，“你能不能带我下楼呀？护士姐姐和医生们都不让我出去，我好想去下面堆雪人啊……”

　　遇寒听到这话，立即忘记了自己想要说的话，应道：“当然可以，去哪都可以！”

　　离月折乐滋滋的，欢呼起来，“好耶！我们快走吧！不然过一会护士姐姐就来发药了，我就不能堆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