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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还记得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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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治好了你,可别自己再瞎一次,白白辜负我的好心。”
三皇子不明白蒋兆这是什么意思,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好一副可怜样子。
蒋兆笑了一声,不再说话,径直离开了屋子。
——
另一边,安厦疲惫得揉了揉眉心。
他随手翻着手上的纸,怎么土改,怎么制定五年计划,怎么点亮科技树的方向,哪些尚且不属于大昭的国土对防范外地而言很重要。
洋洋洒洒,可以说凡是安厦能想到的,不管是不是细枝末节,都写上去了。这些,不仅是留给唐洲的,更是留给后代万世的。
安厦揉了揉自己的胃,有些痛。
疼痛将安厦从纸张里抽离,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挺直了腰。
是晚上那点触碰时沾上的白酒的缘故吗?
安厦感觉自己的胃越来越娇弱了。
蒋兆走前说什么来着?说他去做什么了吗?好像没有。
此刻的安厦非常希望蒋兆能回来给他暖暖肚子。
安厦不想要汤婆子,现在是夏天,屋子里还放着冰,汤婆子太热了,蒋兆的手才刚好。
但蒋兆不回来,安厦也没有办法。给自己煮了热茶,糊弄一下。
晚上,安厦睡得正熟,却被痛醒。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满头是汗,整个人蜷缩在床上。
蒋兆已经回来了。
“你回来啦。”安厦哼哼唧唧的,小声道。
蒋兆用热水烫了手,捂住安厦的肚子,给他揉着。
蒋兆的手法很娴熟,似乎也还挺有效,安厦全身因为疼痛被绷紧的肌肉也满满松弛了下来。
蒋兆不知道哪里来的精油,看安厦好些了,蒋兆用手把精油搓热,给他继续揉。
“这是什么?”一股子药味的精油显然不合已经没那么痛的安厦的意。他向着旁边挪了挪,被蒋兆一把按住,不允许他逃。
“你没觉得自己的胃越来越脆弱了吗,不住逃。”
蒋兆是真的生气了。安厦的胃不好他是知道的,但从挑食到胃痛,从吃太多了刺激狠了,到沾点酒曲就痛,安厦这胃变坏的速度未免太快了。
安厦年轻,两辈子虽长,但都是青春健康的时光,完全没有保养的意识。对身体够糟蹋的,蒋兆看着替他急。
安厦被蒋兆这么揉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像只没心没肺的猪。
蒋兆无可奈何,给他盖好被子。
再睁眼,已经是天亮了。严格说,半夜被痛醒的时候安厦的睡意还浓,以至于眼下,他盯着窗户看了好半天。看着屋外透进的日光,安厦花了好长时间才让意识回笼,迷迷糊糊想起蒋兆昨晚回来了。
人呢?
安厦看着空空荡荡的床铺想。
蒋兆以前有晨练的习惯,但和安厦在一起后,安厦睡觉喜欢抱着东西,除了起来做饭的时候蒋兆会先起来,像眼下这么早,天边还有一缕黑色的时间,蒋兆不该出门的。
安厦有些不开心,裹了裹被子,把自己埋起来。
他的肚子还有点痛,连带着腰也不敢直起来,大动作也不想做。
“吱—吱。”屋门被打开了。
安厦扭过头,看着屏风后面。在他期待的目光中,蒋兆端着托盘进来了。
对安厦能醒,蒋兆有些意外。“醒了?今天很早,起来吃饭吧。”
“这是什么?”安厦爬起来,探出头看去。
蒋兆把餐盘放在外头的小桌上,“起来吃,有汤。阳春面。”
安厦简单洗漱了一番,就坐下吃起了早饭。
蒋兆的阳春面弄的精细。汤底是老鸦汤,中医说这汤比鸡汤什么的都好。
老鸦汤撇了油,显得清淡些,适合做早餐。面是带着一点硬度的面,口感也好,蒋兆还卧了鸡蛋,加上了蔬菜点缀。
安厦吃了一口,嘴里含糊着问:“加了葱花吗?”
安厦没看见葱花,但吃到口中,的确是丰富的葱花的味道。
“汤里加了,捞的时候都撇掉了。”
这也是蒋兆无意中发现的,安厦不喜欢吃到葱花,但喜欢葱花的味道。很娇气的事情,但蒋兆乐意哄着。
安厦点点头,继续埋头吃。
蒋兆确认安厦食欲良好,他这个厨子不需要返工,也跟着坐下,拿起筷子。
“你昨晚去做什么了?”
“魔方,我找到规律了。”
“什么规律。”安厦放下筷子,兴致勃勃看着蒋兆。
“资料都给你放在桌子上了,自己找。”
“切。”安厦白了蒋兆一眼,“然后呢?”
“你怎么知道我后面还去了别的地方。”
安厦双手拉着眼角和嘴角向下,“你回来的时候,脸都挂下来,怎么可能是算出真相的样子。”
“是见了个人,三皇子,你还记得他吗?”
“他不是,死了吗?”安厦停下了动作。
“先吃完,吃完我告诉你。”
安厦好奇的抓心挠肝。三下五除二把面吃了干净,眼巴巴看着蒋兆。
蒋兆放下碗,垂眸说:“他没死,他的死,一直都是我骗父亲的。那是我的新母亲,来的第一天。她问我,想不想走出那个困境。我说想。
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总之,三皇子在父亲面前的确是死了。瞒过了父亲,母亲把他囚在了个小院子里。
说实话,那个时候我还小,还不能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后来,三皇子出事了。
他本就顽劣,哪怕亡国了,也有父亲爱护着他,没吃过苦,也没有长大。
他一个人被母亲关着。母亲身上也没有多少积蓄,还要瞒着父亲,请不起佣人照料他。只能是把他关着,然后定期去给他送饭菜。
也就是说,没人看着他。”
蒋兆摇了摇头,“但当时他也不是稚童了,谁也没想到,他竟然能做出那样的事情。他竟然能想出在屋子里点稻草玩。”
“啊?”饶是安厦对三皇子的顽劣有准备,也被经验住了。在屋子里点活玩稻草,这是人能想出来的事吗?
“然后呢?”安厦问。
“周围给他送饭的大娘发现了火势,救下了他。但是在火场里呆久了,他的眼睛被熏瞎了。
眼睛能治,但治不起。就一直拖着。
后来,关着他的院子附近被我都买了下来,就在码头附近,那一片就成了他的监牢。
我昨天去见他,就是去告诉他,我会帮你治好他的眼睛。”
“为什么?”安厦不相信蒋兆会是那么以德报怨的人。
“小时候,我不知道该去恨谁。现在,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恨我父亲,但可以肯定,我该恨三皇子。”
蒋兆把为什么三皇子当初会生病,是如何害母亲病重的事情都告诉了安厦。
安厦听完,良久开口:“所以,他复明后,等着他的是什么?”
“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蒋兆看着漫不经心,给安厦泡了茶。
饭后,蒋兆不知道哪里去了。
安厦捧着蒋兆留给他的资料看着。蒋兆想来是已经洞悉了魔方的规律了,而且很有可能有掌控魔方的线索。
安厦不用过多思考就能意识到拥有魔方的重要性。
安厦可不想落后蒋兆太多。虽然蒋兆没告诉安厦真相,但他说了,所有需要的资料都在这里。所以,这份地图,就代表了什么。
安厦顺上了蒋兆的思路,在地图上标记,很快,随着标记的完成,安厦也发现了这些规律。
“西北啊。”安厦和蒋兆的注意放在了同一个地方。
安厦放下笔。想必蒋兆已经派人去了西北,魔方估计是要到蒋兆手里了。没办法,在搜集信息方面,蒋兆的确比自己更有优势。
安厦的目光瞄向了另一个存在,蒋母。
和蒋兆想的一样,安厦也觉得蒋母这些人和魔方脱不了关系。既然他们选择了这个世界,那他们就有需求,有需求,就能合作。
同一天里,两封书信被同时运向西北,但重点却不在同一处。
西北的某个小院里,一个妇人收到了信。她读完信,神色看不出情绪。信被她收进怀中,然后,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隔壁回家拿针线回来的孙大娘看着她家怎么都敲不开的门,嘟囔了句:“又去哪里了。”
——
在等唐洲回信的日子里,安厦也没有闲着。依着他们的计划,不过几月,冬季前朝廷一定会加收税,到时候想必民怨四起,是他们掀起叛动风波的好时候。各方割据下,无论是地方的小势力还是朝廷,为了大仗一定会限制辖区内粮食的出口。
西北千百种好,但粮食产量不好,运输线是一定要提前准备好的。
蒋兆和安厦选择走两条路。
蒋兆前些日子神神秘秘,给安厦看了一枚魔方。这魔方和安厦先前见过的魔方不同,但又相似。一样的纹路,但材质和体积却大不相同。
安厦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枚魔方,它看起来像是水做的一样,却拥有固定的外形。它上面的符文更多,写着安厦认不明白的东西。
安厦小心碰了碰,像是果冻一样。
把东西还给蒋兆,安厦看向他。蒋兆接过了东西,向着安厦解释道:“还记得那些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