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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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更多的画。”
洛什比萨德矮半头，说话时扬着下巴高高在上的架势，仿佛萨德合该对他点头哈腰，和那些普通虫族一般对他阿谀奉承。
萨德的仪态并不因他改变，目光冷冷：“不好意思先生，这次的画展的画都在这里了，你在做挑选吧。”
洛什紧追两步，高矜地命令道：“你肯定还有别的，别能么多废话。”
萨德咬肌绷紧，漂亮的金眸闪烁着怒气，他一点也不想跟前夫哥假客套。一看到他还好端端地在这里站着，就忍不住想到因疼痛落泪的斯特，凭什么始作俑者能安然无恙！
如果没有这个雄虫插足，他大概一定可以和欧格斯特结为夫夫，斯特的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幅狼狈模样。
洛什错愕，想不通为什么萨德对他有能么大的敌意，轻蔑地撇了下嘴角。
萨德恨不得现在就把洛什咬死，他闭目深呼吸缓神，努力转开注意力。
剑拔弩张。
维纳注意到这里的异样，笑吟吟地和周围人打了暂停手势，不慌不忙的走上前。
“萨德，这位是洛什先生。先前我和你说过的，他最喜欢你的人物画，好几次都想委托你画他和他的雌君，但你都因为虫母万寿节落空了。”
“这次正巧，洛什先生可以和我们家的大画家再聊一聊。”
“不过大画家的脾气不太好，您多包涵，毕竟天才和咱们这些普通人还是不同的。”
洛什神情僵硬，很抵触这番话。
这话实在没有脑子。
按照维纳贪财的性格，即使洛什不是来跟他洗钱的，单纯就是欣赏这些画，他也不会说出这样没情商的话。现在是连拖带拽地把洛什往低了按，把萨德捧的高高的。
洛什不悦地怒视着亚雌。
而维纳却微笑摇着那把折扇：“我说话直，不怎么好听，希望洛什先生不要介意。”
点完火，三两句又把锅甩开。同时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萨德的后背，示意他放松。
“洛什先生，萨德他累了一下午，你明白雄虫都是很娇贵的，他需要休息。”维纳搂住他的胳膊向休息室走，“后期咱们可以慢慢谈。场内您有喜欢的只管告诉我，保管给您拿下。”
维纳根本不给萨德说话的机会。
休息室内。
落地窗被一扇扇打开，夜风携着花香徐徐吹入，让沉重的刺绣窗帘微微摇摆。
雕花吊灯撒下柔和的光，显得萨德顺着肩颈滑下的的长发更有光泽，比最好的丝绸还要漂亮闪烁。长而翘的睫毛打下一层浅淡的阴影，亮金色的眼睛散发着莹莹光辉，衬得肤白胜玉。
萨德双手托腮不语，不满地等待着虫母的解释。
维纳也学他托着下巴，无辜的一下下眨眼睛，但这番举动少不了诡异的好笑。
周围静悄悄，落地摆钟的秒表在咔哒咔哒向前走。
维纳疲乏地瘫靠在沙发里，单手掐着一只玻璃杯，懒散笑道：“熬不过你，不玩了。”
萨德冷道：“为什么要把我的画给他？”
“赚钱嘛不寒颤。”维纳歪头轻笑，不以为意，“谁会跟钱过不去，何况他又是个愿意砸钱的，何乐而不为呢。”
“我不乐。”
维纳懒得理他的小孩脾气：“出息，爱乐不乐。”
萨德愤愤不平，暗戳戳威胁道：“我要找我哥去，我告诉他你欺负我。”
维纳嗤笑一声，不以为意：“随你，你再这么爱告状，你可就要换虫母了。”
“……”萨德嘀咕了一句脏话。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费伦就这一个亲弟弟，再不宝贝点儿就真成孤家寡人了。一百零八个心眼子，恨不得一百零七个都放在萨德身上，连维纳都被强行推过来了。
算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
维纳看得很开，他起身踱步。他双手把萨德按在沙发靠背上，恨铁不成钢地在他脖子上捏了一把：“怎么越大越闹腾，一点也不让我省心。”
萨德吃疼一声，皱眉又想骂脏话。
“憋住！”维纳想捂他的嘴，“注意点你的形象。”
萨德后仰脸躲开，向后退了一些：“你洗手了没，握完这个握那个的，脏不脏啊。”
维纳一怔直接气笑了，抽出张湿巾擦手：“洗了——你那点事儿我都清楚。”
萨德是他养大的，自然习惯他们对话的跨度，直接窜了起来。
“你知道什么了？”
维纳依旧在擦手，慢条斯理不放过每一个指缝：“那个洛什是斯特的雄主，买画就是为了想讨斯特开心。”
萨德气恼地拔高声音：“我知道，那你还给他！”
这不成了他们play的一环了嘛。
“还是那句话，赚钱嘛不寒碜。”维纳把湿巾叠好扔进垃圾桶，进了后露出胜利的笑容，得意地看向萨德，“这两年我都替你狠狠敲了一竹竿，都在卡里给你放着呢。”
“我不要他的钱。”
“他自己巴巴上来给的，不要还伤心呢，求着我卖给他。”
萨德迟疑，他突然想起欧格斯特有些赧然的解释，难不成当时托的关系就是这个洛什……
“回神。”
维纳知道他有走神的毛病，凑到他身边，笑吟吟道：“我能害你？”
“当时斯特可把你忽悠惨了，把我们家四殿下的一颗心都给忽悠走了。”说着，他还打开折扇摇了摇，渐渐举高。
还真有飞走的意思。
萨德抓住他的手腕，赧然羞恼道：“妈妈，你别笑我。”
维纳噗嗤乐了：“好了好了，我是为你获得消息嘛，毕竟你对斯特能么上心，我都知道的。”
尾音上扬。
萨德的心兀然一紧，追问道：“你知道什么？”
“你先别激动。”维纳给他扇风，目光有些担忧，气笑了。
萨德不依不饶地：“妈妈，你都知道什么？”
维纳帮他把碎发掖到耳后，故弄玄虚：“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休息室内安静地吓人。
萨德愕然，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虽然知道欧格斯特已经在他家中，但对自己的过往只字不提，在过去的五年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悬在萨德心头不解。
维纳清楚自家孩子跟别的雄虫脑回路不一样，当初知道人家结婚快委屈死了，摸摸他的发顶轻声道：“四殿下，您又有机会了。”
萨德抬眸，撞上虫母温柔的眼神。
维纳弯起眼睛：“众说纷纭，有说是逃走了，有说是被洛什杀掉了。”
“但费伦在联邦系统里查了，说欧格斯特没死，要是死了系统会显示的。”他顿了顿，“而且你看，洛什他还低三下四地来找你卖画，这不就很好地证明了他要把斯特追回去嘛。”
萨德厌烦地皱眉：“他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可不呗，欧格斯特就在他的小别墅里。
“怎么说话呢。”维纳乐出了声，“洛什说，他已经知道欧格斯特的下落了。不然也没必要跟二傻子似的砸钱。”
“这段时间你就跟紧他，抢他前头把斯特带走就得了。”
“啊？”萨德一时诧异无语。
维纳理不直气也壮，坦然坏笑道：“虫族社会讲什么礼义廉耻，等你琢磨过来味，他们可真又搞在一起了。”
反正联邦法律只是明确保障了军雌的生命安全，婚姻繁育这一块还是空白，先到先得。不便宜自家孩子，还能便宜外面那个病秧子啊。
况且贵族雄虫有抢别人雌君的爱好。
即使萨德领着军雌把欧格斯特上门带走，别的虫也不会说什么，甚至还得觉着哈维尔家族的四殿下是个虫才，志趣不俗。
左右都是火坑，不如跳他们家的。
维纳一本正经地展开规划：“你这段时间就和洛什搞好关系，等一见到就告诉我，到时候我把咱家的军雌都给你喊过来——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我就不信斯特不跟你走。”
萨德嘴角抽搐，他虫母在星域里算是左右领主的祸害了，要是直接越权调动军雌，其他的雌侍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呢。
“算了吧妈妈，没必要，我怕有军雌在背后迫害你。”
维纳轻蔑地在哼了声，翻看着自己的手指，满是不屑道：“你虫父就在那里，自己没本事留住雄虫，反倒来埋怨我。”
亚雌并不能左右雄主的，他们在虫族社会基本扮演着最底层的角色，最为虫所知就是生育能力。
涉及政务，这可是军雌的工作范围，任何虫都不得靠近。
在其他虫看来，即使维纳再有能力也是逾矩了。
维纳不以为意，继续道：“找到斯特后，我就可以跟你虫父说，你有了合适的雌君对象。也不会再有虫硬要给你塞未婚夫了，现在的候选虫名单里就有很多亚雌了，没有哪个家族的雄子会选只亚雌……”
雄子是拥有星域继承权的雄虫子嗣。
且不说雄子，就连一般的雄虫都不会挑选亚雌来做雌君。
亚雌太柔弱了，除了巧言令色讨雄主欢心，也只能从事一些军雌看不上的杂类工作。就算塞给他们雌君的位置，也很快就被加入家庭的军雌抢夺走。
这番操作着实是有些羞辱虫。
萨德知道他虫母不会害他，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加油妈妈，我相信你能处理好的。”
“哇，我好感动啊。”维纳捧读似的调侃道，语气一转，“殿下，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中心星？”
对联邦来说，雄虫是珍贵的，在成年前都不能离开中心星。但萨德能从星域中出来，并且长时间呆在星域外，几乎可以归功于维纳了，利用雄主对他的信任遮掩过去。
要不是他虫母，他现在估计还在中心星关着呢。
萨德无奈地叹了口气，拖着腔：“我不想回去，回到家卡缪勒又得说我。”
维纳晓得他们的父子关系，捏捏好大儿的脸，笑道：“你虫父也挺想你的，他也是关心你嘛。”
“妈妈你根本就不清楚。”萨德气呼呼地偏过脸，“我都不是小虫崽子了，我成年了，你别想小时候能么逗我了……”
他虫母知道是什么。
每次卡缪勒数落他的时候都是那个句式：你如何如何，我如何如何，你对得起去世的虫母么。
萨德对亲生虫母并不了解，毕竟克罗赛尔死的时候，他才刚刚破壳。时至今日，他虫父也没有详细地说过原配雌君去世的原因，或者是怎样的雌虫。
所以萨德对那只活在话语中的雌虫没太大感情。
虫族毕竟心大，死个雌君就死了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但虫崽子不能没有虫母，那段时间他们哥俩过得老惨了。那会儿萨德才刚会爬，他哥才九岁，那些侍奉的雌虫一点也不上心，捧高踩低的令人作呕。
总在背地里使绊子，奔着要命来的。
结果把他哥逼急了，半夜提着刀就冲到房里要给他虫父来个物理阉割。当时好几个雌虫都没按住费伦，压在地上了还怒吼着要送他爹早点上路，干脆大家都死一了百了。
在闹了这一通后，卡缪勒才意识到不行，果断在领地里扒拉出一只年轻雌虫给他们做小妈。
维纳就是这个倒霉蛋。
萨德看他一会儿，乐出了声。
维纳正抱臂而立，出神盘算着下一步，斜眼看过来：“笑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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