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0打造娱乐帝国》阗

48、第 48 章

　　晚上，沈旗睡得迷迷糊糊，梦里又出现了直播时那个老太监的身影。

　　佝偻着的背似乎很难直起来，苍老的面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袖口的海棠依然在风中摇曳。

　　画面还是一样的诡异，沈旗下意识皱眉。

　　那首古筝曲子再次响起。

　　好像比直播时听到的多了一段。

　　曲调和缓，似能安抚人心。

　　沈旗紧蹙的眉毛缓缓舒展开。

　　梦中的沈旗好奇问道：“这首曲子叫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

　　过了许久，老太监身朝他挥手，缓缓后退。

　　渐渐消失不见。

　　最后的最后，沈旗才又听到那个苍老的男声：

　　“祝您所愿皆实现。”

　　-

　　和王教授越好五点半见面，明楚以为自己起不来，昨晚特意叮嘱林枫四点打电话叫她起床，结果半夜三点多就醒了。

　　大概是跟石慧通电话的缘故，时隔多年，明楚又梦到了那些残忍血腥的画面，脑袋有些胀疼。

　　胸口闷闷的，很不舒服。

　　明楚用冷水洗了把脸，将昨天系统发到她邮箱的《愿》的完整版找出来，循环播放。

　　《愿》这首曲子是肖崇为安抚景帝暴躁的情绪所作。

　　前半段歌颂帝后恩爱，后半段是肖崇对景帝的祝福，代表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友谊。

　　听后内心非常平和，确实可称一句‘神作’。

　　明楚焦躁的情绪渐渐缓解。

　　感受着内心的安适，明楚突发奇想，将《愿》的完整版音频放到网上。

　　希望那些跟她一样不开心、素未蒙面的朋友们，也能从这首曲子中得到安慰。

　　而且，大家对这首曲子的认同、赞美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对景帝和肖崇二人友谊的祝福。

　　愿已故人安息。

　　-

　　沈旗早晨四点多就醒了，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在想昨晚的梦。

　　打开手机就看到那首古筝曲子上了热搜。

　　点进词条，第一条热门微博就是明楚小号凌晨三点多发布的音频。

　　标题是：宣朝景帝好友肖崇为其所作名曲《愿》。

　　沈旗猛地坐起来，从头到尾听了好几遍。

　　和他昨晚在梦里听到的一模一样，都比直播间的版本多了一段。

　　大太监肖崇？

　　他做的那首曲子不是失传了吗？

　　网友也在讨论此事：

　　【昨天在直播间听到就觉得这首曲子能量很强，今天听过完整版，才知道什么叫惊为天人！太好听了！而且最难得的是它真能平复人的情绪，沮丧的时候听了心情直接变好！】

　　【真的很神奇！最近有点抑郁，每天都要哭一次，听完这首曲子，心态非常平和，脑子里想的都是猫猫狗狗、花、阳光这样治愈的事物！】

　　【从能量上来讲，完整版是直播间版本的差不多两倍，而且完整版本新加的那一段不止能让人变得开心，我个人觉得听完还非常有动力，好像有人在为我加油鼓劲，鼓励我去实现梦想！】

　　【好的音乐能带给人精神上的享受，但像这首曲子一样能量那么强的，我还从未听过！实在难得！】

　　【确实是好音乐，但有证据证明这是肖崇所做的《愿》吗？】

　　【对啊，不能因为曲子好听，就纵容有心人用它冒充肖崇的作品！】

　　【那么多专家学者研究了几百年都找到《愿》的完整版，明楚随口胡诌一句，凭什么让人相信这就是原版曲子！】

　　沈旗的疑惑一点不比网友少，明楚凌晨三点多发微博，也就是说她比自己醒得还早，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依然醒着。

　　沈旗思考两秒，给明楚打电话，问她关于这首曲子的事。

　　没想到一向爱睡懒觉的明楚居然秒接。

　　沈旗直接说自己的问题：

　　“我昨晚梦到了直播时的那个老太监……后来还听到你微博发的那首曲子《愿》的完整版，可我在此之前只在直播间听过前半段，根本不知道还有完整版，我怎么会梦到？梦里的曲调还和你微博发布的一模一样？”

　　明楚正在去找王教授的路上，她把音频发到网上就是突发奇想，完全不知道沈旗的梦里会出现这首曲子的完整版。

　　不过稍微一想便知道肯定和肖崇有关，明楚在脑内问系统怎么回事。

　　系统回复：“这次任务顺利完成，你获得了积分，肖崇也有属于他的奖励。”

　　明楚：“肖崇的奖励就是让他以梦的形式再见一次景帝？”

　　系统：“景帝他肯定见不到，只能让他好好跟景帝的扮演者告别，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所以肖崇就入了沈旗的梦，明楚了然。

　　但系统跟她说的话没办法告诉沈旗，只能瞎编：“你癌症晚期居然痊愈了，阎王爷可能觉得你这个人很特别，就派人上来看看你，顺便想让你给大家传递点正能量。”

　　沈旗：“……”

　　沈旗本想继续追问，但想到明楚都能帮他把癌症治好，又觉得没必要，什么事发生在她身上都不算太稀奇。

　　沈旗翻看网友的评论，由这首曲子，大家又想到了昨天的直播，好多人问明楚：

　　【老太监和嬷嬷真的太像古人了，龙套演技都这么好吗？】

　　沈旗看到这条评论，脑子里某根神经突然一动。

　　直播时的场景在他脑海里闪现，老太监的形象十分清晰。

　　尤其他那双眼睛，似乎藏了千言万语。

　　还有袖口的海棠，娇艳鲜活。

　　沈旗打开浏览器，输入‘肖崇’二字。

　　他找了好久，甚至看了相关论文，有一条信息直接让他呆住：

　　大太监肖崇甚爱海棠。

　　沈旗怔怔地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去看刚才那条评论，明楚在下面回复：

　　【或许真是古人呢。】

　　沈旗眼睫低垂，长叹一口气。

　　有些事情确实不能挑明。

　　就像他的病突然痊愈一样。

　　世间缘本来就很奇妙，他能做的就是珍惜每一段相遇，珍惜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

　　沈旗转发了明楚那条古筝音频的微博，并写道：

　　【祝大家所愿皆实现。】

　　-

　　明楚到王教授家的时候，王教授正要去晨练，看见明楚非让她一起去。

　　两人跑了一个小时的步，王教授东拉西扯，跟明楚聊了很多，之后又让明楚去他家吃了顿早餐，这才带她去见隔壁楼考古系的那位教授。

　　那位教授姓方，叫方谨，明楚喊他方教授。

　　接连叫了好几声，方教授就只回了句：“坐。”

　　然后就又去了书房，嘴里念念叨叨不知道在忙什么。

　　王教授很淡定地让明楚坐下，“老方就这样，经常忘记家里有客人，等他忙手上的事就能从这种魔怔的状态里出来。神叨叨的，跟你差不多，你俩应该聊得来。”

　　明楚：“……”

　　“那方教授如果今天一天都忙不完？”

　　王教授摊手，“那就是你运气不好呗。”

　　明楚：“……”

　　王教授招呼明楚，“渴了自己倒水喝，桌上的水果随便吃，不用客气，当自己家，我早都习惯了。”

　　王教授说完坐在沙发上，开始看平板，表情严肃。

　　明楚以为他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怕打扰到他，不敢说话。

　　结果没几分钟，王教授啧啧出声：“现在的年轻人呢，就爱看这种情情爱爱的故事，别说，是挺好看的。”

　　“？”

　　明楚凑过去看了一眼，平板上播放的是沈旗和宋涵那天直播演大婚之夜的录屏。

　　“……”

　　王教授抬头问明楚：“这是不是你们平台正在拍的电视剧？”

　　明楚点头，“是。”

　　王教授暂停视频，指着宋涵头上戴的凤冠，道：“道具请谁做的？看着有点眼熟。”

　　明楚：“我自己做的，您以前见过吗？”

　　王教授手抵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记不清了，我好像没看见过类似的凤冠实物，应该是看过图纸之类的。”

　　明楚把包里景帝亲手绘制的凤冠图拿出来，给王教授看，“是这样的吗？”

　　王教授打量几眼，扫到下面的落款‘楚焱’，蹭地站起来，往书房跑，边跑边喊。

　　“老方，你快出来看看，你心心念念的凤冠图！”

　　明楚：“……”

　　方教授这会儿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王教授叫他，根本不应。

　　明楚拿着凤冠图去书房，递到方教授眼下。

　　就见方教授身形一僵，呆怔了几秒，随即抬头紧盯着明楚。

　　“这是你画的，你怎么知道凤冠图的全貌？不对，没人知道凤冠图长什么样，我也只在某本古籍中看过一份残缺的草图，而且尚不能确定那就是凤冠图！你为什么觉得凤冠图长这样？你是专业做饰品的，还是考古或文物、历史相关专业的学生？”

　　“不是我画的。”明楚指着图上的落款，“上面写着呢，楚焱手绘。”

　　王教授：“！！”

　　方教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找了几十年，根本没听说过景帝曾亲手绘制凤冠图！”

　　“色彩艳丽，字迹清晰！即便存在这样一张图，也不可能保存得这样完好！”

　　明楚：“……要不，您再看看？”

　　王教授拿起旁边桌上的老花镜亲自给方教授戴上，“忘了郝教授信誓旦旦骂明天集团哗众取宠，最后自己把自己脸打肿的事儿了？这位就是明天集团创始人明楚，先别下结论，赶紧认真研究一下，免得肠子悔青！”

　　方教授狐疑地瞥了王教授一眼，扶了扶眼镜，弓着腰，仔仔细细看起来。

　　没一会儿，方教授悬在凤冠图上的手开始发抖，脸色兴奋地涨红。

　　说话都开始结巴了：“这，这居然真，真的是楚焱的笔迹？为什么历史上从来没有记载过景帝亲手为妻子绘制凤冠图，只隐约提到凤冠是景帝设计的？”

　　明楚脑中的系统吐槽道：“帝后二人琴瑟和鸣，恩爱非常，几乎每天都会有这样甜蜜的事，如果每件都记载，这是要累死史官的节奏！”

　　“在景帝心中，这就是很平常的一件事，而且景帝这个人吧，虽然人人都骂他是暴君，但他本人还是很喜欢这个称呼的，觉得威严无比，他自己亲口说过讨女子欢心这种事有损他的残暴形象，不宜为外人所知！大婚当天的凤袍还是他设计的呢，当然那份图纸已经被火烧了，私下还给皇后洗过脚，你觉得景帝会让史书记载吗？后世人就爱扒人家的隐私，大惊小怪！”

　　明楚：“……”

　　明楚思考几秒，神色严肃地编道：“我当时看见这张图的时候也很震惊，没想到历经那么长的岁月，竟然还能保存得这么好，古人的智慧的确令人佩服。”

　　方教授急切地问：“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份图纸的？”

　　明楚又拿出肖崇所作《愿》这首曲子的琴谱，递给方教授。

　　“不知道您有没有看我们平台昨天直播的一场叫做《大婚之夜》的戏，琴谱和凤冠图都是男主沈旗祖上传下来的，至于他祖上从哪得到的，沈旗也不知道。”

　　“不久前我听到这首曲子的时候，惊为天人，当时就想应用到我的作品中，但一直没找到机会。昨天直播时出现了一点差错，提前准备的配乐不能用了，我抱着试试的心态，放了这首曲子，没想到倒是为昨天那场戏增添了许多不一样的色彩。”

　　明楚来之前就已经想好这么解释，肖崇对沈旗很有好感，说琴谱和图是他的，肖崇应该很乐意。

　　方教授看着琴谱，眼睛瞪得老大，眼角皱纹都舒展开了，手抖的频率更快。

　　“这，这是传闻中大太监肖崇早已失传的神曲《愿》？”

　　明楚：“对，看落款，琴谱是肖崇亲手所绘。沈旗托我来找您，就是想把这份琴谱和凤冠图赠给历城大学。”

　　王教授指着平板惊道：“凌晨三点多你发微博说那首曲子是肖崇所作的《愿》，这是真的？”

　　明楚笑：“这事我怎么敢胡说。”

　　方教授：“沈旗是哪位？”

　　王教授捶他肩膀，“土老帽，沈旗都不知道，那可是娱乐圈的顶流，一点不比你在你们专业的地位差！小伙子高高帅帅，以前只觉得他演技好，没想到人品更好！”

　　王教授把《大婚之夜》那场直播戏的录屏播放给方教授看。

　　安静的书房内接连循环了十多遍昨天直播，沈旗说过宋涵的情话。

　　方教授表情仍旧非常严肃，一丝不苟地认真欣赏宋涵头上的凤冠。

　　明楚：“……”

　　系统在明楚脑内咯咯笑：“好诡异啊，幸亏我不是人，不用跟两位老先生观摩自己设计出来的甜蜜爱情戏。你们这些后世的人真会没事找事儿！”

　　明楚：“…………”

　　“你今天闲得过分了。”

　　系统：“景帝就是这么想的，用了人家的东西，我帮着吐槽几句不过分吧？万一我以后业务拓展了，有幸能和景帝合作，也不至于被他骂。”

　　明楚刚想怼系统，手机响了，是孔姜教授。

　　想起昨天给他打电话，结果被石慧骂的事，明楚皱眉。

　　顿了一会儿才接通：“您好，我是……”

　　“我知道你是明楚，你大学的时候问过我问题！”不等明楚介绍自己，孔姜着急忙慌地接道，“你微博上发的那首曲子真是肖崇所做的《愿》？”

　　明楚：“您既然这么问了，应该是对这首曲子有所了解？”

　　孔姜：“我有幸见过别人抄录的《愿》这首曲子一部分残缺的琴谱，你发的音频前三分之一确实和《愿》一模一样，但怎么证明这就是原版？”

　　明楚：“昨晚我给您打过电话，本来想把原版琴谱和景帝亲手所绘的凤冠图送给新阳大学，结果被石慧那个老妖婆骂了一顿，让我死心，说您不可能见我。”

　　“您如果想知道是不是原版，可以联系历城大学的方谨教授，我刚把东西通过方老师赠给历城大学了。”

　　孔姜哈哈一笑：“宣朝的东西早就被大火烧了，古往今来那么多专家学者都没找到，你手上就算有琴谱，也不可能是原版。”

　　“凤冠图更是无稽之谈，凤冠都没人见过，更何况设计图，任何资料中都没记载过景帝曾为皇后手绘凤冠图。你们这些写情情爱爱故事的人，就喜欢脑补景帝和他妻子之间的故事！”

　　明楚张张嘴，正想说什么，方教授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探着个脑袋，朝手机声筒说：

　　“既然如此，你就不必来历城大学找我看琴谱和凤冠图了。”

　　手机那端传来扑通一声。

　　孔姜正下楼，被方谨的话惊得摔倒在地，幸亏他比方谨年轻，身体也好，没摔坏。

　　扶着墙站起来，火急火燎地道：“方谨？”

　　“真是方谨？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难道琴谱和凤冠图真的存在？”

　　“你现在在哪儿？我现在就去找你！”

　　王教授哼了一声：“不用过来了，等着看我们历城大学的新闻发布会吧！”

　　孔姜急道：“这是我学生送我们新阳大学的！”

　　“放屁！”

　　方教授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明楚：“…………”

　　-

　　回去的路上，明楚打给沈旗，告诉他刚才的事，以及编给方教授听的琴谱和凤冠图的来源。

　　“等历城大学开了新闻发布会，如果有人采访你，记得别说漏嘴。”

　　沈旗：“！！！”

　　沈旗吓得直接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陈昊庭团队正盯着我不放，任何一点黑料都能被他们无限放大，万一露馅，咱们公司的声誉不就全毁了！”

　　明楚：“就是因为陈昊庭拼命故意黑你，我才要给你制造热度啊！你父母早逝，只要管住自己的嘴，谁会知道！”

　　沈旗：“……”

　　明楚又问：“你认不认识风格比较安静、治愈的作曲家？”

　　沈旗：“公司要进军音乐圈？”

　　明楚：“不是，单纯喜欢类似《愿》这样的曲子，想做一两首。”

　　系统在她脑内说：“趁肖崇还没彻底离开，你可以请他帮忙，对了，他好像还有好几首没传世的曲子，从来没公开演奏过，完全可以拿来用。他很乐意听大家赞扬他的才华和他与景帝的友谊。”

　　明楚：“……”

　　系统：“再找位声音空灵，能吟唱他曲子的歌手，绝对爆火！”

　　声音空灵？

　　明楚思绪一顿，耳边响起之前在微博上听到的一位网友的声音。

　　她记得那人叫‘爱唱歌的柚子’。

　　忽略瑕疵的部分，倒是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