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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梦境”与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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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盥洗室。
雨夜雾气弥漫，一股浓重的潮湿笼罩了整个空旷的房间。入口处的灯光暗淡，隐隐约约地透过薄薄的灰尘，勉强照亮了房间的一角。墙壁上的瓷砖已经老化斑驳，许多地方已经剥落，露出了褐色的墙体。
最里面的隔间里，昏黄的灯光不祥地闪动着。
梅丽莎手里提着一根线，略显稚嫩的面庞隐藏在光影中忽明忽暗，像一只在深夜里伺机捕食猎物的吸血鬼。
提线的末端，一本古朴的笔记本被紧紧地栓住，吊在马桶上方不远的位置，剧烈地抖动着，正是海尔波的日记。
梅丽莎轻轻掂了掂手里的细线，让日记本离水面更近，微笑开口：“前辈，我本来也不想和您互相伤害的。但是您执意找我的麻烦，我也只好礼尚往来了。”
灯光下，由黑色羊皮纸鞣革而成的日记本散发着汹涌的不祥气息。海尔波的灵魂简直恨不得从日记本里冲出来，和眼前的这个小东西同归于尽。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这个一脸文明礼貌的赫奇帕奇小混蛋是怎么想到这么恶心人的方法的？
不知道海尔波的时代和阿基米德哪个更早，如果他了解过麻瓜文明，他就会知道，有些时候物理攻击远比魔法伤害更为杀人诛心。梅丽莎扬了扬嘴角。
半晌，在日记本任命般地停止挣扎之后，她把提线向上挑了挑，将日记本收回手中，淡淡开口：“海尔波先生，我可以和您合作。不管您想要什么，在不触犯道德底线的情况下我都可以尽力帮您。”
梅丽莎顿了顿，眼睫微垂。想到自己身上的谜团，声音不由得喑哑了几分：“但是信任应该是双向的，对吗？”
2
日记本仿佛被夜风吹着，纸页哗啦啦地翻开，一道炽烈的紫色光芒将梅丽莎完全笼罩了进去。
梅丽莎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就向前倾倒、缩小，头朝前跌进了展开的书页中，进入了一片飞舞旋转的色彩与光影。半晌，她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双脚落在了坚实的地面上。梅丽莎颤抖着站住了，周围模糊的景象变得清晰起来。
这是一个有些昏暗的房间。
墙壁由粗糙的石块砌成，镌刻一些气息不祥符文和魔法图案，散发着淡淡的蓝黑色光芒。房间的角落里燃烧一些火把，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暗色的石桌，桌子上铺满了羊皮卷轴和神秘书籍——梅丽莎猜测，这应该是海尔波研究黑魔法的书房。
梅丽莎皱了皱眉，把魔杖从怀里抽出来，紧紧地攥在手里。她谨慎地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踪迹，便伸出手摸向房间中央的石桌，想通过灰尘的厚度判断海尔波是否在这里生活。
然而，她刚触摸到桌面，手指就像银针刺破一块柔软绸缎那样，毫不费力、没有感觉地穿了过去。
梅丽莎的瞳孔瑟缩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日记本里的世界类似于一种“梦境”，而自己在“梦境”里像是幽灵，所有呈现在她眼前的，都是海尔波经历的真实事情，她只能用眼睛记录，却不容更改。
于是她继续向前走去，沿着贴在墙上的幽暗火把，走到了一扇门面前，直接穿了过去。门对面是一条曼延的石梯，越向上，空气越变得黏腻而闷涩，还有一丝微妙的血腥味混杂期间，让梅丽莎的胃仿佛生吞了金蟾蜍一样痉挛起来。
终于快要爬完漫长到看不见尽头的台阶，梅丽莎已经快要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了。她看到一个穿着银边黑袍，看不清面目的人站在最顶端的缓台上，推开了高塔尖顶的墙壁上嵌着的破旧木窗。
窗外的天空布满红霞，正是日落时分。乔木的气息沁入幽闭的高塔，安抚了梅丽莎岌岌可危的胃部。根据天色，她判断现在处于夏季。
黑袍人在窗前站了一会儿，转身推开了高塔上唯一的一扇门。梅丽莎赶紧跟了上去，正看到黑袍人摘下兜帽。
那是一个非常苍老的男人。从他下巴长出来的银须覆盖了半张脸孔，长长地在腰间缠绕了一圈，尾端几乎要垂落到地面上。老人手里拿着一个银和骨器融而合成的圣杯，走到一个沉默着坐在床边的年轻男人面前。
年轻男人抬起头的瞬间，梅丽莎忍不住愣了一下。纵使她见过许多有着姣好相貌的巫师，也从未想象过有人可以长出这样一张脸。
男人有着一头丰盈柔软的银发，如同黑夜中的一缕细云。他的五官轮廓分明，有着高挺的鼻梁、修长的眉毛和微微上翘的嘴角。然而最奇异的还是他脸上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眶里，四个晶莹的紫色瞳孔如同重叠的宝石。
梅丽莎用力地瞪了瞪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这是一个天生异瞳的巫师！
按照她曾经读过的古魔法书上的记载，最初，从神奇生物身上获取了神秘魔法的一批人，身上都显现出了不同的奇异征兆。因此这批巫师无法融入人类社会，被赶进了森林深处。其中有一部分魔法师，他们孕育的后代仍然会出现身体的异象，被巫师们视为“诅咒”，携带异象的婴儿一出生就会被杀死或者扔掉。
在海尔波生活的年代里，这样的事件更应该是非常频繁的。看着面前的男巫师，梅丽莎生出了一种强烈的预感，这就是“梦境”的主人——海尔波。
黑袍老人将手里的骨器递给面前的男人，声音沙哑刺耳，带着蛇类的阴冷：“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海尔波……‘亡灵之杯’已经抽走了我太多的生命。即便我的妹妹复活归来，所要付出的代价也过于沉重了。也许，她更希望的是能得到安息……”
梅丽莎顺着黑袍老人示意的方向望去。在房间的另一侧摆放着一个古老的祭坛，祭坛上铺列着数不清的魔法器具和神秘的符咒，散发着诡秘的气息和幽暗的光芒。
在祭坛最中间，平躺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她双目紧闭，褪了色的金发铺散在巨石砌成的祭坛上，像是日落时最后的一点余晖。女人穿着古希腊风格的束腰短外衣，裸露出的四肢被几根尖锐的石钉在祭坛上，皮肤呈现出微微的青白色，已经失去了血液。
梅丽莎瞬间明白了刚才在通往高塔的旋转楼梯上闻到的血腥味来自什么地方。她看着这充满邪诡气息的祭坛，内心一片沉重。
亡灵魔法是一种传说可以用□□为代价，获得永恒的生命的黑魔法。海尔波这位巫师历史上最疯狂、最邪恶的黑巫师，付出无数代价制作魂器的最初愿望，居然是为了复活一个人吗？
在梅丽莎敛眉望着面前的场景，努力消化信息的时候，海尔波突然动了。
他站了起来，只是一瞬间，周围的空间就失去了所有颜色。黑袍老人不见了，躺着女人尸体的祭坛不见，就连她脚下的高塔也不见了。
天上的景色不断的变换，日落月升，四季交织，梅丽莎站在半空中，看着海尔波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一双异瞳带着穿透灵魂的锐利感扫视过她的全身。
“你该走了。”海尔波说着，用指尖点了她一下。一团模糊的光飞向她，梅丽莎裙边的口袋突然有些发沉。
接着，天旋地转，周围漆黑一片。梅丽莎感到自己在坠落，最后轰地一声，掉在了盥洗室粗糙的石板地上。
海尔波的日记紧紧地合上了，任凭她怎样使方法想要打开，也纹丝不动。梅丽莎知道，海尔波是暂时不想和她交流了。
她把日记本放回挎包，手腕擦过裙子时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梅丽莎愣了一下，随后把手伸进口袋。
她摊开手，一枚小巧、古朴的的黑色钥匙静静地躺在掌心，和她无声地对望着。
3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梅丽莎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比平时灼热了不少。
顶着小巫师们若有若无、充满好奇和审视的视线，即便是芯子是成年人的梅丽莎也有些不自在。于是她只好在每节课下课都用最快的速度风卷残云一般收拾好东西，冲出教室。连最欣赏她的魔咒课教师弗利维想在课后抓一些有“决斗天赋”的学生开小灶都堵不住她。
吃饭的时候，梅丽莎依然和斯内普坐在一起。她意外地发现了小蝙蝠“拒人千里”功能的特殊用法，忍痛用两根绝音鸟羽毛换取了小蝙蝠做她的“盾牌”。
按照她对霍格沃茨八卦迭代速度的了解，最多一星期，就会有更时效性的新闻吸引小巫师们的注意力了。
很快，梅丽莎在情人节的那点儿小插曲就被一条爆炸性的消息掩盖了——安多米达·布莱克和泰德·唐克斯订婚了。
纯血和麻瓜血统巫师的结合确实少见，但原本这种事情也不至于轰动到整个霍格沃茨都疯狂讨论的程度。但是令梅丽莎和所有人都震惊出离的是——安多米达·布莱克选择了公开登报的形式。
收到最新日期的《预言家日报》的时候，低年级的小巫师们还在兴奋地讨论新设立的栏目版块，高年级的学生已经敏锐地意识到斯莱特林学院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纷纷把目光投向最右侧的长桌。
安多米达一派淡然地端坐在椅子上，用餐刀切一块涂抹了黄油和花生酱的面包。沉静如水的面色让她看起来并不是正处于风暴的中心，而是置身于一间洒满温暖阳光的后花园。
纳西莎沉默地看完《预言家日报》，缓缓地把手中的报纸叠成了一个整齐的方形，只是用力到泛白的骨节出卖了她并不平静的内心。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姐姐，漆黑的眼睛里颤动着冷焰。
“你会让布莱克家族蒙羞。”纳西莎的嘴唇轻轻抖动了几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气声嗫嚅着说。
“那我该怎么做呢？”有着一头浅褐色长发的年轻女巫轻笑一声，凝视着愤怒的妹妹，向来冷厉的眸子里闪着异样的温柔色彩。
“按照爸爸的安排，和阿米库斯·卡罗结婚？还是嫁给莱斯特兰奇，又或者，马尔福？”
她的声音轻柔和煦，但纳西莎却如同受到了钻心剜骨一般，瞬间失去了血色，面容比溺亡的人还要苍白。
“只能通过姻亲来维系地位的家族，也配谈‘荣耀’吗？”安多米达把餐刀扔进盘子里，扫视过斯莱特林长桌上一张张但充满不解或敌视的熟悉面孔，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礼堂。
作者有话要说： 梅丽莎：（核善的微笑）前辈，你也不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