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二人对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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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有闲心”。
“喝酒吗？”。
含幽有些讶异。“怎么突然想喝酒了？”。
荀楹看了一眼旁边的昙花，手轻抚了抚额上的碎发。
她从空间里拿出一坛酒放在桌上。“想喝，来点吗？”。
含幽坐下，斟了一杯饮尽。他手指摩擦着杯身“阿楹，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荀楹正撑着脑袋偏头饮酒。
“为何？”。
她笑着。“其实我觉得一直呆在这儿也挺好”。
他眸中一闪。荀楹又饮了一杯，然后与他对视上。
窗外是急促的雨，簌簌的风，飘零的叶。
窗边是对饮的二人，烛光为他们披上余晖。
好像从前也这样过一般。有一个人也这样与她对坐饮酒，谈笑风月，是他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子现在很空，很空，我知道我忘记了一些记忆，但是却不太想知道”。
“为什么？”。他垂下了眼睑
“对于我来说，现在就是最好的，忘记的事情何必再想起，我不喜欢徒增烦恼”。说完又饮下一杯。
“好，我希望阿楹能够永远无忧无虑”。
“无忧无虑是不可能的。况且，永远太长，孤寂又无趣”。
“你在哪，我在哪，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的心中泛起一丝波澜，眼里情绪不明。“誓言是最不可靠的东西，我宁愿孤寂千年……”。
含幽赶紧捂住她的嘴。“不能说，天道能听见”。
含幽放下手，看着她眼睛里自己的倒影。温柔一笑，道：“我平生无其他所求，只盼汝能够永乐未央，只这一个夙念，吾愿用剩下的时光来捍卫它”。
荀楹笑了，却没说什么，又轻酌一口，她问道：“浮光夜昙哪摘的”。
“之前筱熵山君送了我一株，一直被我温养在我宫里。你喜欢，我就顺便给你带来了”。他的话不似作假。
荀楹信以为真，便道：“多谢了。我也有一物赠你”。
含幽抿了抿唇，道：“阿楹可是为了还我赠你的夜昙，其实不必如此”。
闻言，荀楹却摇了摇头。从袖里拿出一根长簪，银色的簪身有一朵玉兰花纹，簪头镶嵌着一颗洁白的玉珠，隐有流光婉转。
“今相赠于玉簪，也愿君，同天地之规量兮，齐日月之辉光”。
含幽从她手中接过。“那阿楹我簪上，好吗？”。他眼里带着希冀。
荀楹点头应好，起身来到他身后，从他手里拿过发簪替他簪进发中。他本就俊美的容颜被衬托的更出尘。
“真好看”。她这话也不知在说簪子，还是人…。
含幽却笑了，其中夹杂着心中的悸动。
她和含幽两人对饮了一晚，直到天空开始泛出白光。荀楹已经醉趴了，含幽小心的将她抱上床榻，盖好被子。
走时把窗户顺带关上了。
辰时，外面还在下着细雨。司命一早起来想来和荀楹告别。
他敲了敲门，里面却没有声音。他小声嘀咕道“这时候应该在的啊”。
转而推开门，他看到了眼床上还未醒的荀楹，又看到了桌上摆着的六七个酒瓶和两个杯子，他一眼明了。
然后在一旁的宣纸上写了几句话，然后潇洒离开了。
他跨越了数个高山海川，最后降落在一处枯树林里，这边正下着小雪。此地名圆岭，周围一片苍白。
他撑伞往山上走去，黑袍染上了白雪又顷刻消失不见。
突然他停住脚步，看见旁边有座被白雪覆盖住的孤坟，他走过去为它拂去了上面的积雪，又把伞放在这，为它挡雪。
然后慢悠悠的走上山，任飞雪落在他的衣服上，他毫不在意。
来到山头，这里有一个简朴的小院子，里面有两个小木屋。
“也不知道荀楹醒了没，知道我离开了她会生气的吧”。幸好他还留了一样东西。
这地方是他之前受伤时的暂避之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儿。许是无意间在这发现的信笺，上面说：“记得来这儿陪我看今年的第一场雪”。里面没有提到任何人的名字，也没有署名，他却心有所感。
司命站在门外，用手接住飘下的雪花，口中呢喃着：“第一场雪”。
临近中午，他把木屋又收拾了一遍，除了点尘，他来到小厨房，随手变了一些青菜出来。准备做一些菜。但是他第一次生火，手法根本不熟练，不一会儿厨房里升起一股黑黑的浓烟，呛的他使劲咳嗽，他死死捂住口鼻，又往里面添了些柴火，好一会才燃起来。
他赶紧把菜和配料倒下去，在锅里来回翻炒，然后出锅，又炒了一个小白菜。他将手洗干净，然后把炒好的菜端着去了屋内食用。
突然，外面传来一个女子柔弱的询问声。“请问里面有人吗？”。
司命看向外面，他放下碗筷 ，走过去打开门。来人是一个瘦弱的小姑娘。
“你是？”。
她连忙回答：“我原本是住在另一边山头的，可是断树把我的房子给压垮了，现在我……无家可归了。就想着这边有个荒芜的院子，打算过来暂避一段时间”。
“那你先进来吧，外面雪大”。
那姑娘也没客气，大步走进屋子然后坐下。脱下了披着的蓑衣抖了抖，随后对着关好门的司命露出一抹笑容。
他挠了挠头，道：“可是这个屋子现在是我在住”。
那姑娘立刻回答，道：“我可以留下来帮公子打扫卫生，我还会做饭的，公子…留下我可好？”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神色。
司命想了想，说：“可我不需要，那些我都可以做”。
忽然，他想起刚才少女单薄的站在雪地里，脸色苍白地说，她无家可归。心中不由泛起一丝不明的情绪。他有些动容，便道：“你留下吧”。
她欣喜的看着他，道：“谢谢公子收留我”。
“你放心，我不会白住的，这里以后的家务活都包在我的身上”。
“不用，屋子我来打扫，你……负责做饭吧”。正好他也不太会做饭。
少女笑嘻嘻的，说：“好呀”。
司命坐到饭桌前，对她道：“还没吃饭吧，我做了些，你…”。
“好呀”。
她轻车熟路的去厨房拿了一副碗筷然后过来就开始吃起来。
他有些惊讶，道:“你怎么知道厨房在哪儿？”。
她夹了一筷子菜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就在外面啊，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了”。
“行吧”。
他们吃的很快，菜盘一会就见底了，当然……几乎都是眼前这个少女吃的。
司命忍不住问她，道：“你这是饿了几天？”。
她扒完最后一口饭，用手指比了个二，说：“就两天”。
“难怪”。
他几乎没怎么吃，都让给她吃了，其实他不吃饭也不会怎么样，只是想试试人间的烟火味。
“对了，你的名字叫什么？”。
她眼里亮亮的的，说：“我叫汤晶晶”。
他有些看愣了眼。“不错，和你的眼睛一样”。
“我爹也是这么说的，他说我出生没多久就睁开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们。所以就给我取名叫晶晶”。
“皎晶晶，彰煌煌”。不知为何，他突然就想到了这句。
闻言，汤晶晶眼眸却是一亮，她问：“不知公子姓名？”。
他的名字就是司命，这自然不能告诉她，又想到荀楹给他随意取的那个名字，简直有辱他的威名。就随便说了一个名字。
“落鞍”。
汤晶晶有些疑惑，道：“没有姓吗？”。
“我姓司，名落鞍”。他为这个完美的名字感到满意。
汤晶晶笑了。有夸赞道：“司落鞍，真好听的名字，可惜我无才情，不能也为公子赋诗一句”。
他无所谓地说：“没关系。你若想学的话，我也可以教你一些”。
“不太好吧，我这人愚笨得很”。
“没……”。司命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
“那就说定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心的看着他。
“今日就算了，明日吧…”。
他怎么有种感觉自己捡了个麻烦回来呢。
“好呀”。
*
今日的气温变冷了不少。众人也都换上了厚衣服。
荀楹到现在仍然没有醒来，足以证明她昨晚喝了不少的酒。
池无琂他吃过饭后。就在屋里修炼灵力，他想一举突破，试了半天都没有突破，他放弃了，又来到案前，他展开一张画纸摊在桌上。
上面是一个容颜精致的女子抱着臂站在树下。画只完成了一半，他继续抬笔，认真的勾勒出她的轮廓，青丝。画中女子渐渐清晰起来，他勾勒完最后一笔，在上角提笔写下“回眸一笑胜百花”。
他将画拿起展看，满意的笑了笑，又放下晾在案台上。他打开门看了看，冷风一下就钻了进来，还在下着雨。
他拿起一把伞撑开，出了院子。
他有个地方一直悟不通，想去找荀楹指点一二。
来到归月居，他心中疑惑。这都午后了姐姐的房间还闭着，他来到门前敲了敲，没人答应，他又敲了敲，还是没有反应。他轻推开门，发现房间里没有点灯，黑漆漆一片。
他点燃了房间的灯，发现荀楹还在睡觉。
他觉得有些奇怪，平时姐姐都是很早就起来了，今日怎么睡这么久还未醒。
他手贴上她的额头，温度也都正常。就是脸颊红红的。见此池无琂准备晚些时候再过来。
临走时，他瞥见了桌上摆着的数个酒瓶，心道原来是喝了酒来。转而又看见了两个酒杯，他皱起眉头。
姐姐和谁喝的酒，应该是大福叔吧。他这样猜测着。又看到塌坐角落的一件白色云鹤披风，他拾起瞧了瞧。
“不对，大福叔从来不穿白色，这个颜色花纹看着倒像是……”。
那个人的。想到此，他眼底情绪翻涌。
抬手将披风销毁的一干二净。只留一丝青烟留在空中。
他又来到床榻前，静静地看了一会她的睡颜。似乎是看的出神了，他的手鬼使神差般地替她拂开了额前的碎发，后又立马缩回手放在身后。他坐在了一旁的小榻上，等她醒来。
过了许久。荀楹眼睛动了动，她翻过身子，随即立刻睁开眼睛。睡过头了！
她立刻起身，发现池无琂坐在小榻上看着她，两人对视上，都有些尴尬。
“姐姐你醒啦”。他立刻起身来到她面前。
荀楹按了按太阳穴，问：“现在几时了？”。
“末时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说：“我刚来一会，姐姐就醒了”。
又说：“厨房还有些小粥，姐姐要用点吗？”。
“好”。
“那我去端来”。他转身出了房门。
荀楹想起昨夜，她酒劲上头，非要拉着含幽喝完一瓶又一瓶，剩下的还基本上是他喝完的。她扶额，对自己无语。喝了这么久都酒了，酒量还是这么差。
没过一会，池无琂端着粥过来。他递到荀楹的眼前。
“谢谢阿琂”。
“对了，你明天就要去秘境了。今天好好准备准备”。
“知道了姐姐”。
他又问，道：“姐姐，我有个地方不太明白，可以给阿琂指点一二吗？”。
“你且说来”。
“ 今日修习时总是静不下心，心中时常悸乱”。
荀楹使用灵力替他查看了一番。经脉气流无异，且体内灵气充沛…。只是他身体里的封印似乎有些异常。她不动声色地给他体内的封印加固。
然后，道：“心不静，多为欲牵之。若能灭其欲念，心则静，道亦稳”。
“可我并未有什么欲念…”。
“傻孩子，欲念有很多种，你所想，所牵，和你不能忘却的事“。她摸了摸他的头。
池无琂似恍然大悟了。他说：“姐姐，我明白了。我先回去了…”。
“去吧”。
看着他有些疾驰的步伐。她打了个哈欠，懒懒道：“能顿悟最好”。
她食用完过后。起身看了一眼屋外。嗯……天气不怎么好呢。又到屋子里看了看她的昙花。
昙花似乎有些恹恹的，她施法想为它渡点灵气，突然喉咙传来异样的感觉。她一口鲜血喷在了花上。她捂住胸口。“怎么回事？”。她感觉自己气息有点不稳，立刻坐在榻上调息运气，过了一会。
原来是之前，因为给池无琂封印，耗费了她大半的仙力和仙魂，刚才又为他加固了封印，又耗费了一些神魂。
她绝望，道：“再吸下去，就给我整沉睡了”。
神魂是仙之根本，没有了神魂，会灰飞烟灭的。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 6 章 二人对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