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魔头暗恋我》玉露盏

17、第 17 章 出使周国（一）

　　转眼又过了几个冬，春去秋来，季节不断变化着。

　　初春，万物复苏，阳光明媚，树上新长出来的嫩绿芽叶混在一些碧绿的叶子中显得突兀且充满生机。

　　一些细碎的光影透过疏散的树叶映射在树下，那个荡在秋千上的小女孩身上，她眉眼精致，年纪虽小，却难掩娇丽的姿容，红色的云锦宫装更衬她白嫩的肤色。

　　身后的婢女轻轻推动秋千，手中力度把握地刚好。

　　“海月，再高一点”。

　　秋千被推地更高了，她头上垂落的流苏在肩膀上来回碰撞着，身后的海月脸上带着笑容。

　　这时，她开口道：“听说父王准备派人去周国，你知道为什么吗？”。一只蓝纹蝴蝶飞过来贴在了她的锁骨上，带来微微痒意。

　　秋千渐渐平稳下来，她双手抓着秋千绳，笑着低头看那只蝴蝶。

　　“回殿下，奴婢不敢妄议朝政”。

　　“怕什么，本公主允了”。

　　海月依旧有些踌躇。

　　看着轻轻震动翅膀的蝴蝶，华莹笑出了声。

　　道：“前有周国，后有大越。周国先祖好战，那时的他们四处挑起战乱，强征纳赋，一直发展到宇文励也就是现在的周国皇帝这里，国家早已是不堪重负，腐烂蛀空，兵队也不堪一击。

　　而大越则不同，他们在财力方面虽然比不过我们，但是军队力却是极强的，国家身处的位置也是易守难攻的地段，攻打他们无异于是送上肥肉。”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的野心非常大”。

　　毕竟军队力量强又如何，没有大量的钱财来维持，照样支撑不住。

　　“父皇应该是想借此次的出使，来拉拢周国，虽然周国现在大不如前，可是他们的祖先战皇的名号，是赫赫有名，且俗话说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自己人，若大越想做点什么也要瞻前顾后些。”

　　海月懵懂点头，道：“莫非这大越是想…”。

　　华莹轻点头。

　　“这大越可真是异想天开，仅凭那些兵队就胆敢觊觎我大黎，也不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实力，周老将军一人便可敌千军，虽然如今年纪大了，可威名早已响彻各国”。

　　“他们当然没有，可是那些英勇好战的边族有啊，他们没有我们汉人的仁慈，杀人手法暴力且残忍”。
　　这些都还是她从周唤升那里知晓的呢。

　　她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蝴蝶的翅膀，它立马就扇着翅膀挥走了。

　　“海月”。她示意她把耳朵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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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这太危险了，不能这样，况且若是陛下和娘娘知道了，一定不会饶了我们的！”。

　　她时刻记得云碧的下场。

　　“放心，本殿下自有法子保你，跟着我，你大可放心，本殿下不会让你有事的”。

　　华莹歪头，眸色极其认真，眼里闪烁着坚定。

　　如果她同意了，等待她的也许将会是比云碧更惨的结果，但她也不知为何，最后还是点头了，之后虽然有些后悔，但她愿意相信殿下。

　　两人在一拍决定后，就只欠东风了。

　　翌日，午后，华莹用完膳后叫侍女拿来了剑，每次吃完饭她都要练上一会儿，她的武术都是出自周家嫡子亲授，也是她的武习师父，其实周唤升也没比她年长多少，也就大她五岁。

　　周唤升从小跟着他的父亲学习兵书练习武功，传授的也都是带兵上阵的经验和胆识，所以他比同龄人更沉稳，刻苦用心。

　　从前还听母后说，当她还在襁褓时，周唤升每每跟着他父亲进宫，都会过来看看她，好像很喜欢她，当初老将军还开玩笑说，等周唤升长大了就让他来求娶她，不过听母后的意思，像是不太情愿。

　　而她从小不仅要学习各种典籍古书外还要练习武术，周唤升每次教的也很用心，是真的把她当成一个学徒来对待，但在她受伤时他又板着个脸给她上药，安慰她。

　　正练着，手中的剑不自觉地脱离了控制，直直射向前方的一个向这边走来的男子面门。

　　华莹微瞪大了眼睛。

　　一旁的海月惊呼出声。

　　熟料男子迅速偏过头躲过了飞剑，速度过快，剑身没入了树中。

　　他慢慢走过来。

　　“分心了，在想什么？”。

　　“在想你教我的剑招”。

　　“你没事吧，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周唤升摇摇头，道：“这点雕虫小技，伤不了我”。

　　“……”。又来，知道你很厉害，全京城都知道，又谁能想到，看似波澜不惊的小周公子，其实表里不一，和他熟悉的人都知道他这人有些傲娇和固执。

　　“你怎么来了？”平时这个时候周老将军都会拉着他练习武术的。

　　“今日父亲有事进宫，我顺路来看看公主学的如何了，有没有懈怠”。

　　她自信道：“以本公主的资质，就算是偷懒了也一样不会退步”。

　　她走到树下握住剑柄用力抽出

　　他眼底溢出笑意，像是在笑她的自负。

　　华莹看了他眼然后收回目光，开始练剑。

　　“你可别瞧不起人”。

　　说着她开始挥剑，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熟练。

　　片刻，她收剑

　　海月在一旁鼓掌，夸赞道：“殿下真厉害，这么快就学会了”。

　　周唤升也点点头，道：“公主确是可塑之才”。

　　华莹把剑搁在桌台上，海月立刻上前为她倒了一杯水，她拿起饮了一口，道：“你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可以走了。

　　这是给他下逐客令了？

　　“今日有些晒，我想在公主这儿歇会，公主应该不会介意吧？”。

　　怎么不介意！非常介意！拜托你现在就回去好吗…她一点都不想和这个练武狂魔待在一起，不出意外他应该又要在这儿待上许久了。

　　也许是周唤升的训练方式给她留下了些阴影，也或许是他整日都摆着个瘫脸，跟他相处是真的很无趣且压迫。

　　也不知道以后哪家倒霉的姑娘会摊上这么个日日不苟言笑的男子。

　　“阿嚏！”。

　　华莹有些心虚的挠挠眼角，紧接着无所谓地说：“那你请便，本公主再练一会，对了屋里有九里香”。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一瞬间与他对视上，她的眼神有些躲闪。

　　“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只是，公主似乎许久没有唤过我师傅了”。

　　这个周唤升只不过暂时教习她的武术而已，况且也没比自己大几岁，她是很敬佩他的父亲周老将军，从前上阵杀敌的英勇无畏，和斩破万军的气势。但对于这个周唤升她没什么看法，就算平时厉害又如何，要上了战场才能知晓究竟能否堪当大任。

　　揽去思绪，她弯唇道：“行啊，你赢了我就叫你师傅怎么样？”。

　　“赌什么？”。

　　她慢慢靠近他，语气悠扬道：“赌…谁先拿到对方的一样东西”。

　　他瞬间反应过来，低头一看腰间的玉佩已经被她拿走了。

　　她得意地笑着，手中举着玉佩朝他晃了晃。

　　“咦！你脸怎么红了”。难道生气了把脸都气红了，这人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周唤升捂嘴轻咳一声。

　　“不打扰公主了，臣先告退”。

　　见他脚下飞快，她有些不知所以，手中仍还握着那块雕刻精细的玉佩，她随手扔给了海月，继续练剑。

　　走出殿宇，周唤升才从袖中拿出一支雕花玉簪。

　　就在刚才华莹顺他玉佩的时候，他也轻轻抽走了她头上的玉簪，他本就比她高上一个头，所以她没有察觉，也不知她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思及此，他脸上染上了笑意。

　　回到府上，他又立马去了书房。

　　“父亲，今日面圣，陛下与您说了什么？”。

　　周老将军放下手中的笔，道：“周国皇帝下月寿辰，陛下不日将派人前往周国为文帝贺寿”。

　　“陛下这是想借此与周国搭线，可周国于我们来说毫无利用价值，就算搭上了怎知日后不会连累到我们？”。

　　“陛下有他自己的思量，我们只需照做便是？”。

　　“所以陛下派您出使周国？”。

　　周筑摇摇头。

　　“陛下思及我身有旧疾不宜多劳，便下旨让你作为此次的使臣，出使周国”。说罢，他又拿出一张折叠的信纸递给他看。

　　“陛下信任我，信任你，升儿，务必不负陛下所嘱”

　　“儿子遵命！”。

　　*

　　海月拿出帕子不停给她擦汗，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忽然听到海月惊呼道：“殿下，您头上的玉簪不见了”。

　　她伸手朝发中摸了摸，空空如也，那支簪子采用的是北地进贡的极品羊脂玉所制，千金难求，并且那还是父皇送给她的十二岁生辰礼，更是绝无仅有。

　　她顾不得刚练完剑的疲惫，叫上宫人在刚才练剑的地方仔细寻找，但找了好一会什么也没有。

　　“殿下，莫不是刚才……”。

　　她想了想，是了，刚才海月不在这，院子里就只有她和周唤升两人，又想到刚才拿玉佩时头上传来的细微的异样感。

　　“好你个周唤升，连本殿下都骗过去了，你可真行啊”。

　　夜晚，凉如水，虽已入春许久，可每到晚上就开始变凉起来，微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

　　“娘娘，我吩咐小厨房熬了点粥，您用点吧”。

　　崔叶蓁慢慢卸下耳环。

　　“端走吧，莹儿近日如何？”。

　　荣玉帮她放下高束的发髻，道：“小殿下近日都待在寝宫，很是听话，奴婢听说小周公子今日去了凌光殿”。

　　崔叶蓁眼神一顿，侧头问荣玉：“他怎么进宫了？”。

　　“陛下今日召了老将军进宫，小周公子是跟着一道来的，但是进了宫就转道去了凌光殿”。

　　“听说是去检查殿下的武术练的怎么样了”。

　　其实若局势动荡起来，这个周唤升，周家是能保护莹儿的最佳人选，这个周唤升的性情她也算知晓大概，是能信任之人，不过战场凶险，所以她心中万分纠结。

　　这次的使臣人选就是她推荐的，她就是想要考验他一番，若周唤升平安归来那么她就放心把莹儿交到他手上，如果没有这个本事那么她便再看人选便是。

　　“荣玉，我吩咐你的事情如何了？”。

　　“娘娘放心，已经做好了，明日我便给殿下送去，殿下定然喜欢”。

　　翌日。

　　荣玉一早就带着锦盒去了凌光殿。

　　华莹疑惑地看着荣玉，问道：“荣姑姑，这是什么？”。

　　“回殿下，娘娘说您学业有进步，特意让奴婢准备了礼物奖励殿下，您快瞧瞧呀”。

　　她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红宝石琉璃耳坠，宝石剔透，坠尾，琉璃珠嵌于上方，金丝缠绕于宝石上，华而不妖。

　　她忽然想起貌似上月她曾夸过母后的耳坠好看，母后竟放在心上了么。

　　“姑姑替我转告母后，这礼物，莹儿很喜欢”。

　　荣玉高兴的笑着，道：“奴婢就知道。殿下，其实娘娘她……”。差点说出来，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我母后怎么了？”。

　　荣玉尴尬一笑，解释道：“娘娘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好，虽然严厉了些，但一定是疼您的”。

　　“……”。

　　是么，但从她出生到有意识起母后总共都没来这凌光殿几回，父皇倒是有空会来看看她，说到底因为几年前云碧的被贬，她和母后终是有了一些隔阂，她不知道为何母亲对她要如此冷漠。

　　所有人都说母后是爱我的，可是她却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出来，到底为什么？没有人会告诉她答案……。

　　看着手中的耳坠，她吩咐海月将它收好，又来到院中，一棵桃花树下，她接过婢女手中的铲子在树旁挖出一个土坑，把一坛酒埋在里面，又用土把它掩埋起来。

　　“搞定”。她把铲子扔在一旁，起身拍了拍手。

　　“殿下，这九里香性烈，若再加已封存散不了酒气，怕是喝不了了吧？”。

　　“没事，周唤升爱饮烈酒，这是给他准备的”。

　　她知道他的爱好不多，这算是一个吧。虽然这人不好相处，可奈何人家也救过自己的性命，是她的恩人，这酒就是她特意为他制作的。

　　海月轻笑道：“殿下与公子一起长大，青梅竹马，自是彼此相熟，奴婢也很觉得很不错”。

　　“什么不错？”。

　　“周公子家世，才貌皆为京中数一数二，又与公主一起长大，知根知底，奴婢觉着是个能托付终身的”。

　　这下华莹听出来她的意思了，那又如何，她只是感激多年前的救命之恩罢了，无其他意思，于她而言，自己本就尊贵无双何须其他加以陪衬？。

　　“本殿下对他可没有兴趣，也不需要依附于他人，你去准备准备，把东西全部备齐。”

　　海月：“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