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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女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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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刀疤脸拍了下桌子,扶着桌子站起来。
不……不是吧,坏人这么敏感吗,他们连计划都往外说,听到错乱的几个音节就发现不对了?
他也不会弹琵琶呀,要是用滥竽充数的方法,肯定得被发现。怎么办怎么办。
窗户离的太远,门外都是坏人,走过来的刀疤脸还带着刀。
就在楚芷一手心吓出冷汗,脑袋飞速运转时,门外店小二返场解释道:“诶呦客官,您点的乐曲表演到时间了,让他们继续弹得加钱。”
这时间到的也太忖了吧……他刚弹错音节,下一秒就到时间了。
“算了算了,赶紧带他们下去吧,真够扫兴的。”刀疤脸不耐烦地挥挥手,重新坐下喝酒了。
楚芷一松了口气,抱着琵琶,跟着前面人往外走。
还没出门口,余光瞥到后面人从琵琶里抽出把刀,扔掉琵琶,径直朝刀疤男跑过去。
除了他不会弹琵琶滥竽充数进来偷听的,这是,还有高手?
“狗官,你害我全家老小的姓名,今日就要你拿命来!”女孩身手敏捷,一刀刺入刀疤脸的腹中,却因双拳难敌四手,在追捕下,跳窗慌乱逃走。
乐队被赶了出来,刀疤脸的属下一部分跳窗追捕杀手,另一部分抬着他去了医馆。
很快,官府的人接到报案,将酒楼围了起来。
“把这附近所有可疑人等,通通抓回衙门。”“是!”
看着留在地上的大片血迹,楚芷一吓的手颤抖着,将琵琶摔在了地上。僵直站着,被店小二拽到了隔壁房间。
舞女们紧挨着,屋里的哭声断断续续。楚芷一蹲在角落,心脏怦怦跳个不停。上一秒还能听到他说话,下一秒被刀刺中后,血流个不停。看伤势,很难救活了。
此地不宜久留,楚芷一连衣服都来不及换,趁乱,顺着窗户也跑了出去。
临走前,他将自己穿来的月白色衣服披在身外,从小巷躲着官兵想要逃回宫中。
却没想到举着火把的追兵越来越多。
绕着绕着,他居然绕到了萧圣王府。这时候也没得挑了。楚芷一敲响了府门。
迟羽瞬间出现,拔剑放在了他的脖颈上。
楚芷一摘下面纱,在迟羽震惊的眼神下,开口道:“你认识我的吧,我来找霍晟尘有话要说。”
迟羽嫌弃地看看他,带他进去。路上,楚芷一觉得羞耻,又带上了面纱。
“王爷,七殿下带到了。”禀告完,迟羽离开了,只剩楚芷一站在门前。
等了会,没人开门,楚芷一犹豫着,敲了敲,没想到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楚芷一手还没收回,依着惯性,摸到了湿漉漉的触感。
一抬眼,发现霍晟尘披着件单薄的里衣,胸膛半露,水滴顺湿发滑下,打湿了肌肉。
而楚芷一的手,就端端正正地按在霍晟尘的胸口处,配上他的尖叫,“你怎么耍流氓啊!”,令霍晟尘一时语塞。
“手,拿下去。”霍晟尘垂眼盯着他,冷声道。
“啊,我又不是故意摸的,你凶什么凶啊。你一直不出来,我想敲门,谁、谁想到你突然又开门了。”楚芷一把犯错的手背在了身后,不敢看他的视线。
霍晟尘并未与他多计较,上下打量着他的穿搭,“禁足时期,你不在重华中悔过,怎么穿着如此,跑到了本王的萧圣王府?”
“好看吗?”楚芷一提着裙摆,身姿轻快地转了圈,语气带着按耐不住地喜悦,“我在酒楼和一个姐姐买了这套衣服,她说我穿着特别漂亮。”
“她还说裙子颜色显白,我穿着谁都会夸我好看的。你觉得不好看吗,为什么不夸我?”
月色下,楚芷一身着靛蓝色修身纱裙,盈盈一握的腰肢下,是若隐若现的莹白肌肤。偏偏他眼睛弯弯,笑的一脸稚气。
霍晟尘移开视线,手指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得他现下的样子若是被圣上看到,定会气的吐血。
扯住楚芷一的手腕,令他定住了身形,耐着性子道:“近日事故频发,禁足期间不要乱跑。”
“我就是太无聊了,总待在宫里没意思极了。你若是天天待在萧圣王府,难道不无聊吗?”
楚芷一挣了挣他的手掌,未果后,垂下小脑袋,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霍晟尘松开他的手腕,又捏了捏他的脸颊,“今晚你宿在萧圣王府,明日本王派人送你回宫。”
楚芷一抬起小脑瓜,眼睛里闪着期待的星星,“那你明天早上还练剑吗,我想看。”
“去休息。”霍晟尘将他安置好,看着他将那套靛蓝色纱裙叠放整齐,放在枕边,想说什么,最后止住了。
回房的路上,他唤来属下,“明日去太医署问问,他如今的症状,可是病情恶化了?”
“王爷是指,七殿下喜爱女装?”
霍晟尘沉默了瞬,半晌后,“嗯”了声。
“王爷,那今晚七殿下去酒楼的事情?”
“暗中查清。”
茶肆内。
楚芷一单手托着脸颊,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不自觉地发着呆。
忽然身后的窗户被风吹开,还未等他回头去看,脖颈处竟抵上把锋利的剑。
“别出声,让外面的官兵都退下,否则我就杀了你。”来人说着,又将剑面挪近了几分。
“别冲动拜托拜托,钱都在荷包里,要是不够我让人再给你拿。”楚芷一紧张地看着剑面的反光,害怕激怒来人。
“去,让外面的官兵都退下。”来人换了把短刀,将刀抵在他的腰际,推着他向门口走。
楚芷一欲哭无泪,“大侠,你能换个要求吗,这个我满足不了啊。外面人他不听我的。”
身后人按住他肩膀的手僵了下,楚芷一察觉到她的迟疑,又说,“你要不先抢点别的,桌上的点心和水果都很好吃,我再点几个菜给你?”
“少废话!”身后人语气有些不耐,“你和姓霍的狗官什么关系?”
“也许是监管者和被监管者的关系?”楚芷一悄悄从铜镜里瞥了她几眼,打量着她的身形和露出的眼睛。
倏地瞪大了眼睛,她是昨晚酒楼的杀手。
昨天不是都刀一个了吗,怎么顶风作案还要刀人啊。楚芷一小脑袋转了转,试探性地问:“我也讨厌霍晟尘,那个方便和我说说他怎么得罪你了吗?”
“宛南县李家灭门案,我全族上下五十口人皆死于他手,你说他该不该杀?”
宛南县李家灭门案,听着不像霍晟尘的作风啊。他都是让罪臣选择诛九族还是自缢,最后对他感恩戴德地离开。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阵敲门声。
“小殿下,您歇下了吗,摄政王想进来看看您。”
真是哪壶不开来哪壶啊,楚芷一跟着杀手都慌乱起来。
他侧头看看杀手正在滴血的腹部,音量压低道:“这事肯定有误会,你就算不受伤都不是霍晟尘的对手,听我的,先躲起来。”
藏好杀手后,楚芷一撕了些碎布擦干血迹,随手抓了抓头发,捂嘴打哈切,开了屋门。
霍晟尘身着墨色云纹衣袍,闻到屋内气味浓重的熏香,望过去,发现桌上的香炉里摆满了沉香木块与线香,皱了皱眉。
霍晟尘向屋内迈一步,楚芷一的心跟着颤一下。
手指握起茶杯,浇灭熏香后,霍晟尘开口道:“以后这种事情,交给他们做就好。不同的香料放在一起,小心生病。”
见霍晟尘视线要转向床榻,还在微笑点头的楚芷一嗖地贴到了他面前,垂着小脑袋,肩膀一耸一耸地开始啜泣,“你是不是嫌弃我什么也做不好?”
“我只会惹祸,熏香也不懂,别的也不懂,还惹你烦。”楚芷一声音本就软,染上哭意后,显得更为可怜。
“在胡思乱想什么?”霍晟尘手心抵着他的下颌,捏着他的脸颊,将他的脸抬起来,对上他湿漉漉的眼眸,用指腹擦了擦他的泪珠。
“附近在追捕犯人,本王是忧心你受了惊吓。和你说的有何关联?”泪珠越擦越多,像珍珠一样成串掉落,霍晟尘言语生硬地安抚道。
许是霍晟尘现下的样子实在温柔,楚芷一这些日子积压在心底的恐惧像开了阀门,止不住地落泪。
霍晟尘觉察出些不对,“发生何事了?”
还未等他继续思考,怀里撞进来个温热的小人,踮脚搂住了他的脖颈,趴在他的肩膀上细小地抽泣。
“我……我害怕……”楚芷一像孩童对待喜爱的玩偶,紧紧地搂着他,他发现霍晟尘的臂膀比看上去还要宽厚,倒在里面可以什么都不用想。
霍晟尘难得地不知如何应对一件事,手掌轻抚着他的后背,思忖着该说什么,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哭了,不哭了。”
他没有哄孩童的经历,也没有哄人的经验。仔细思忖着,也不知应说些什么哄人。
好在楚芷一哭声渐渐弱下来,在他的衣料上蹭了蹭脸上的泪水,手撑着他的肩膀,从他的怀里离开了。
坐到旁边的凳子上,顶着哭红的眼睛,抬头望着他,好奇地问:“你身上好香啊,用的是什么香料啊?”
霍晟尘惊讶他情绪转变之快,收回停在空中的手掌,道:“月麟香,若是喜欢,本王派人送过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