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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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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有奶茶店有什么变化，就是排队的人从一队变成了两队，外加店长大叔恨不得变身成八爪鱼，开启疯狂模式。
很多来宁江旅游的人，还以为这是什么网红小吃打卡点，纷纷一股脑扎进来排队，到自己了才发现原来就是个奶茶店。
不过相遇奶茶店向来以原料新鲜、干净卫生为招牌，排队的人都报着“排都排了”的心态买了一杯，意外地发现还挺好喝，纷纷好评推荐，着实让奶茶店小火了一把。
十一假期最后一天，店长大叔喜气洋洋地在早上宣布，由于效益好，所以每人多加一百元奖金，万林和温初言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很开心。
中午人明显少了很多，只有十几个人排队，很快就到最后三个人了。
“请问......你要喝点什么？”
看见眼前的三人正是前几天在巷子里围堵自己的人，万林说话顿了一下，又想着这大中午的，周围都是人，应该不会怎么样，就壮着胆子若无其事地继续点单。
“你们店什么最便宜，给我来一个。”黄毛轻蔑地看着眼前的人。
“4元一杯的柠檬水，可以吗？”
“你先做出来看看啊，我们又没喝过。”黄毛继续挑衅，一脸不耐烦地样子。
店长大叔听着这动静不对，起身过来，招呼万林和温初言到身后，礼貌地问：“请问要喝点什么？”
“你刚才没听见啊，我要柠檬水！”
飞快地在屏幕上操作几下，单号纸从机器里吐出来，“这边扫码付款。”
万林转身几分钟做出来一杯，放在台面上。
“请这边扫码付款。”店长大叔又重复一次。
没想到黄毛直接当没听见，站在黄毛身边的红半袖一把抢过来，插上吸管就喝了一口，又哇一口吐出来。
塑料杯被重重扔在地上，吸管飞出几米远，白色的柠檬水从管口那冒出来，很快就流了一地。
有过路的两个行人被溅到，看了看裤腿，又看了看站着的那几个人，怕招惹是非，翻了个白眼，嘴里咒骂几句就走了。
“你这柠檬不新鲜！我喝得恶心！”
他们也知道这里人多，动作唬人，声音却不大，还是一股子油嘴滑舌的腔调。
店长大叔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纯属没事干来讹钱的，还是对家雇来砸自己招牌的，但是明白这种人硬来是不行的，要不然以后天天来闹一场，生意根本没法做。
好声好气地说：“那这杯柠檬水，就不收你钱了。如果这几天你朋友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们，我们可以去医院查验。”
“行倒是行，不过，就是这个人给我做的！”
话没说完，整个人身子往前探，伸手就要去抓万林的衣服。万林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凭借潜意识，上半身往后躲，脚却不动地方。
一直观察着某人的温初言向右一跨步，双手抱住万林的腰，用肩膀顶住向后倒的万林，左腿撑住。
店长大叔吓了一跳，看着两个女孩子没事了，长舒一口气，然后一阵火就起来，掏出手机就拨打了110。
“让一下，我来取奶茶。”
“又是谁啊，没看见我们这忙着吗？！”黄毛骂骂咧咧回头，看见是欠自己钱的方尽染，更乐了。
“你这欠我们的钱什么时候还啊，不还钱还来这多管闲事！”
“我来这取奶茶就是跑腿还钱的，你越拦着我，钱越还不上。”方尽染一脸平静，丝毫没有惧怕，只是机械性地回答。
黄毛看着比他们高一个头的欠债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是学乖了吗？上次一打三不是很能耐吗？现在这么窝囊做什么啊？”
身后的绿毛识时务地把地上的柠檬水用力踢到方尽染脚下，不巧的是，里面的液体飞出来落到了方尽染的黑色的鞋上，不一会，鞋子也散发出同样的柠檬味。
几个人围到方尽染身边，推推搡搡，嘴里也不知道在低声说些什么。
万林只看见方尽染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无力地垂在两边。
看着方尽染在那一动也不动，等着挨打，万林着急了：这不会给打出毛病吧？出了问题我同桌咋办啊！
“老板，你刚才报警了吗？这警察怎么还不来？”万林焦急地询问，恨不得自己会武功，立刻出去把那些人给打趴下了。
店长大叔也有点懵，把手机递给万林，走出了门店，尝试劝架。
倒也不是什么大发善心，实在是如果在自己门口出事，免不了受影响。万一再被人发到网上，说什么店老板见死不救，自己的店就完了。
“小兄弟，有话好好说，这个人欠钱不还是他不对，但是咱们也不能以暴制暴啊，万一进局子里，这不值当啊。”
店长大叔尝试大声讲道理的同时，也在给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表明——他们打架是因为欠钱不还，跟我奶茶店没有一点关系。
店里这边，万林又打了一遍110，踮着脚往外望去。
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越来越怀疑的眼神。
黄毛们见人越来越多，还有好几个女生都举起手机开始拍摄，不解气地踹了方尽染一脚走了。
几个女生上前安慰，叽叽喳喳告诉方尽染，如果有需要，自己可以给他作证，跟警察表明黄毛打人时方尽染并没有还手，所以不算互殴。
方尽染垂着眼，低声说了几句谢谢，拿着桌面上的奶茶就准备走了。
“方尽染，你没事吧？”万林有些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没事。”
留给万林一个沉默的背影。
“刚才是报的警啊？哪里有人打架啊？”
警察的到来阻止了方尽染离去的脚步，“警察叔叔，你旁边这个男生刚才被打了。”
万林从门店里出来，跟警察说了一下情况。
“当事人跟我回去说一些基本情况”，警察又面向那些被警车的声音吸引过来的人群喊了一嗓子，“没事了！都散了吧！”
方尽染起初还有点不愿意，警察说他是当事人，必须要去，才不情不愿地上了车。
女生们看着他沉默的样子，都以为是刚才的事情伤到了男生的自尊，所以才低头不让人看见他眼底的脆弱，不住地惋惜。
店长大叔由于要关店的原因稍微迟一点。
万林、温初言和方尽染三人挤坐在后座上，一起去了警察局。
一路上，副驾驶的警察都在跟他们聊天，问问这，问问那，基本了解了情况后，语气柔和地教育起来：“刚才那种情况，你们这些未成年学生，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
“他们那种地皮无赖，我看多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尤其是在冲动的情况下。小伙子，下次再遇到他们，你就先跑，可别再傻站着挨打了。”
想起了什么，又从后视镜看了看那个沉默的少年，问道：“小伙子，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欠他们钱的啊？”
一个红绿灯过去了，后面的少年还是没有说话，只不过从他那开了胶的鞋，和虽然已经秋季，还穿着单薄的黑色半袖来看，应该也有自己不得已的原因。
到了警局，三人一一做了笔录。
这一通折腾，已经快下午四点半了，警察站在门口送走他们，看着他们远走，脑子里回想着刚才清瘦的少年问的那句——我这样的人，还有救吗？
这个警察不知道如何描述少年问这句话时的眼神，是伤心自己的境遇？是无奈自己的身世？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更多的是一种挣扎，在做与不做的挣扎。
看着在电脑里显示的方尽染的资料，警察坚定地回复：“只要你心怀正义，什么时候都有救，什么时候都不晚。”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也照在每个人的身上，街道两旁的枫叶树已经变成了金黄色和红色，风吹过时，沙沙作响。
万林和温初言坐在公交车靠窗的位置，感受着阳光和风声，心情也好了不少。
万林看见身后的人还在闷闷不乐，认为是下午的事把她吓到了，脑海里开始头脑风暴，怎么样哄同桌开心。
回到奶茶店，店门口放了一个“休息中”的板子。
“今天就早点下班吧，假期快乐。”
给两个人一人发了一百块，店长大叔就骑着小电驴去警察局了。
“万林，我先回学校了。”在落日的余晖下，温初言向万林告别。
万林灿烂一笑，挎住她的胳膊，说道：“明天就开学了，我也该收拾收拾回学校了，跟我一块收拾课本去吧。”
回家的路上，一个蹦蹦跳跳走在前面，一个笑着看着面前的人，眼神里说不出的明亮。
今天应该是住校生返校的日子，但是有像万林这样家在本地的，或者就是不想回校，请假明天早读再来的，所以1217宿舍里现在只有万林和温初言两个人。
一连站了好几天，万林嚷嚷着累，两人早早就洗漱上床了。
整栋楼里早回来的人也不少，虽然已经十点，从门外传来的打闹声不断。
声音吵得万林有些睡不着，某人的小心思又开始活泛起来:
“初言，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不用了，你叫我温初言就行。”
万林知道温初言绝对不是不拿她当朋友的意思，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啊？不应该喊名更亲切吗？”
“我姓温，只是因为我父亲姓温，名字也不是我想要的，所以叫什么都一样。”
万林看着天花板，思绪乱飞。
同样的，温初言望着上铺的木床板，思绪乱飞。
“万林，你是喜欢方尽染吗？”
万林模糊听见下铺说了什么，但是没有听清，露出个脑袋，趴在上铺栏杆上：“同桌，你刚才说啥了？”
温初言翻了身，侧对着墙，说道：“没什么，就是问问你需不需要按摩，放松一下肌肉。”
想到那天腿整个麻了的酸爽，万林“嗖”一下躺回到自己的小黄鸡枕头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