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和自己HE了【水仙】》憬影

5、画

　　“小姐姐，可以要个联系方式吗？”未曾想到，突然有个男的凑了上来。
　　可能是觉得自己长得不赖，声音好听，普信吧。
　　白如瑰一瞬间低头，手指转了转无名指上的婚戒。
　　她以前也遇到过，总是不说一句话这样婉拒掉。
　　顾星天从来不戴婚戒。为顾星天，她付出了很多，一直痴痴地等待着遥不可及的回应。
　　婚戒她本来想摘掉的，后来看着玫，忘记了。
　　男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了这动作，瞬间懂了，看向了玫。
　　玫却出乎白如瑰的意料，陡然握住了白如瑰的手，把婚戒往自己眼前凑，一脸惊讶地娇嗔：“呀，姐姐，原来你一直戴着戒指啊，早知道我也戴出来了，你怎么不提醒我！”
　　男人知道自己是自讨没趣，人家已经是一对璧人了，也就耸了耸肩离开。
　　白如瑰抽回了自己的手，不去看玫。
　　玫刚才的话，就好像这婚戒是她们两的，她们是一对。
　　“那便摘了吧。”白如瑰闷声说到，摘下了戒指，收进了小包里。
　　就好像她在回应上面玫故意说出来的话，回应这话里的言外之意。
　　她们明明才认识几天，却了解彼此到了过分的地步。
　　“姐姐心里有我，真好。”玫朝她傻傻一笑。
　　白如瑰觉得自己在脚踏两条船，嗯……尽管有一条是沉船。
　　接下来她的兴致不高，一路思考着她和身边小画家的关系。
　　日爱日末谈不上，她不敢逾矩，玫也小心翼翼。但肯定在闺蜜之上。
　　白如瑰也不懂这感情到底是从哪里涌出来的。
　　她想留住玫，时限是一辈子，就像找回了丢失已久的宝贝，要一直珍藏着。
　　等吃完饭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白如瑰还在沙发上小声和玫说笑，却陡然注意到了冷淡的视线，顾星天在二楼看着她。
　　她迅速收敛了放肆的笑容，端起了温婉的架子。玫也注意到了，偷偷瞪了顾星天一眼，缩在了白如瑰身边祈求庇护似的。
　　顾星天很快就收回视线进了房间。
　　“姐姐，感觉有点吓人。我怕晚上做噩梦，可不可以去你房间睡觉？我睡觉很老实的！”
　　玫小心看着白如瑰。当然她知道白如瑰不会同意。
　　果然白如瑰摇了摇头。
　　她们各自回了房间。
　　白如瑰要卸妆，她的手指落在唇上，垂睫在思索着什么，却不知隔壁的玫，再涂了一次口红。
　　“感觉我好变态。”玫自言自语。
　　【认同。】
　　“姐姐肯定也很喜欢我。”
　　【普信。】
　　不管脑内的系统说什么，玫都自顾自抿着嘴笑。
　　“我知道她为什么不离婚。”洗漱完躺在床上，玫幽幽道。
　　因为她是她，哪怕是过去的她。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她不会犹豫，就像考试时笃定自己的答案。若是错了，肯定要找老师理论一番，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至于……她为什么喜欢顾星天……玫就有点不得而知。
　　白如瑰做了一个梦，梦里少年正在写作业。
　　他平时总是一个人，没有朋友。他总是得到老师的表扬，也不见表情有什么变化。
　　大家私下里叫他面瘫，说他爱装。
　　可是偷偷跟过顾星天的白如瑰知道，少年的温柔似乎只施舍给小动物，小孩子。
　　白如瑰好像变成了顾星天手下的一只小猫。少年的手娴熟地揉过，她舒服得呼噜噜叫。
　　他经常来喂猫粮，满目的温柔，抱着她低声说着：“我错了，别离婚好吗？”
　　白如瑰猛地吓醒了，吓出一身冷汗，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喘气。
　　这是个噩梦，所有不切实际的美梦被现实撞破后，都是噩梦。
　　梦而已……
　　她不怎么想见到顾星天，门却已经被轻轻敲响，传来少女轻轻的声音：“姐姐，你起床了吗？”
　　这个早晨没有顾星天，连擦肩都不曾。依旧只有她们两个。
　　“姐姐昨天陪我逛街累到了吧，对不起啊。”玫道着歉。
　　她害的姐姐错过了和顾星天难得的见面时间呢。
　　“没事。”白如瑰摇了摇头。
　　“那……姐姐今天要休息吗？要不要当我的模特？”我的缪斯。
　　白如瑰自然答应了。
　　玫全程负责，为白如瑰挑衣服，化妆，接着搬凳子，摆画架，在花园里。
　　她还特地为白如瑰拿了本书。
　　风微动，花朵摇曳生姿，乌黑的秀发轻扬，洁白的裙摆亲吻着脚踝。
　　书页翻动，白如瑰的眼睫颤着。
　　“姐姐看过这本书吗？”玫打完草稿，正调着颜料，“要慢慢看哦，我画画很慢的，辛苦姐姐啦。”
　　“Keen winter stabs the breasts of may……”
　　白如瑰轻念出声，伴着和风，温柔送到玫的耳边。
　　“五月的红玫瑰，撕裂它的严霜。”玫顿了顿笔，接着道。
　　白如瑰点了点头，“Crimson roses……”
　　“给姐姐添一朵？”玫的脑袋从画板完全探出。
　　“好。”
　　早晨的太阳攀升至天空中央，在云层后面散发着光，白如瑰拎起了最后一页，意犹未尽。
　　“我好了。”
　　与此同时，玫跳了起来，白如瑰起身往她身边走，要看，玫却推着她道：“先吃饭先吃饭，颜料晒晒干再说。”
　　这个上午安静惬意。
　　“我可以看了吗？”用完餐，白如瑰问道。
　　“不可以，我还要精修。”玫摇了摇头，挡住了画板。
　　白如瑰无奈。
　　直到晚上，玫才从画室里钻出来，去自己房间洗澡换衣服。
　　“可以看了吗？”白如瑰拦在了她门口，再次问她。
　　“不可以。”玫摇了摇头。
　　“一定要给我看成品吗？”过程一点都不透露？
　　玫坚定地点了点头。
　　白如瑰叹了口气，像是蔫了下去的草叶。
　　“姐姐就等我几天，几天就可以了。”玫乖巧劝道，“怎么这么心急呢。”
　　因为是第一次啊。
　　白如瑰等了顾星天三年，都没觉得有这三天这么难熬。
　　度日如年。
　　玫笔下的自己是什么模样？白如瑰看着镜子里，想象不到。
　　她早上和顾星天一起吃早饭，也心不在焉的。
　　“姐姐，好了。”
　　脑袋从门里探了出来，打开门的手还沾着各色的颜料。
　　白如瑰猛地起身，难得没端着一步一步优雅的姿态，跑了过去。
　　油画的笔触算不上细腻，朦胧的质感更加撩拨人的心弦。
　　她是生机盎然的春绿里一抹仙气恬静的白，是草叶花木簇拥中安宁的女神，是绚烂斑斓里的纯净，是画面的中心，画家的缪斯。
　　书页上，有一朵红玫瑰，在纯净的白里再次夺目，灼灼其华。
　　白如瑰迷了眼，忍不住抬手，又大梦初醒般缩了回去。
　　“姐姐喜欢吗？”
　　“喜欢。感觉看一辈子都不会腻。”
　　“什么嘛，我还要继续给姐姐画画呢。”玫抱着白如瑰的手臂，看起来也很开心。
　　“我好像在画里看见你了。”白如瑰轻轻道。
　　“嗯？什么？”玫没有听见。
　　“没什么。自言自语罢了。”
　　【我好像在画里看见你了。】系统特别友善地重复一遍。
　　玫只是在脑海里道：“我当然知道啊。”她是作画的人啊。
　　白如瑰忽而觉得酸涩。
　　画里的自己太美好了，她在玫眼里，是这个样子吗？可是现实不是这样啊。
　　呆呆得站在画前许久，白如瑰忽而问玫：“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副画？”
　　“先收起来，以后搬到南陌别墅去。”
　　那里就像是她所有理想和梦的仓库。
　　白如瑰怔愣了一下，然后道：“南陌花下……”
　　玫以前的……金主，到底是谁呢？她还是觉得酸涩，好像心里的眼泪已经蓄满，马上就能泻出。
　　“嗯？什么？”
　　【南陌花下。】
　　玫眉眼弯弯，依旧在脑海里道：“我知道，你闭嘴好不好。”
　　她得故意装不知道啊，不然姐姐在没理清头绪前，会局促不安，会逃跑的吧。
　　反正她很早就理清了自己的头绪。
　　系统：【……她只是未来的你。】
　　“她是，也在忽略一些意外的情况下，活成了我期待的模样。”
　　【那只是憧憬，你也要把爱搞混，撞了南墙再回头吗？】
　　“不，不是。我很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她要白如瑰只属于她一个人，要她只睡在自己的床上，只和她温存，要她只爱她。
　　难道不应该这样吗？玫想，她那么了解白如瑰，那么喜欢白如瑰。
　　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愿意牺牲一切保护白如瑰，那个人只能是她，她自己。
　　她这条命是系统给的，却是她来还给白如瑰的。
　　如果她不能和她共赴美好未来，那她至少要成全她的美好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