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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九千岁的小黑猫4 ...

  •   幼俪这段时间恢复得很不错,在周旱这里吃了睡睡了吃也很惬意,但是她还是时刻记挂着御膳房的师父,也不知道这么久没出现,他得担心成什么样子。

      幼俪盘算着找个时机回去一趟,至少要报个平安,她也不是没试过在周旱睡着时偷偷溜走,只是上一秒还熟睡的周旱,在她跳下床的一瞬间就醒了过来,清醒得让人都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睡着过。

      “小黑猫,你要去哪里?”周旱的声音在寂静的偏殿炸起,背对着月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幼俪被吓了一跳,不敢再动,团成一团缩在床边的鞋子边上。

      周旱伸手将幼俪捞上床,仔细擦着她的掌心,借着月光,幼俪看到了他如鸦羽般的睫毛,下垂着盖住了所有的情绪,他不动声色地亲了亲幼俪的爪子,说:“小黑猫,你说过要待在我身边一辈子的,不许偷跑。”

      “喵。”幼俪怏怏地叫了一声,她该怎么告诉周旱自己出门真的是有正事呢。

      周旱把周围的被子整理好,确定不会让冷风漏进来,侧着身将幼俪环在身边。
      “睡吧。”周旱从头到尾顺着幼俪的毛发,想要安抚着她略显焦躁不安的情绪,幼俪只好闭上眼睛继续入眠,只是紧闭眼皮下的眼珠子不停地咕噜咕噜转,周旱的动作越来越慢,感受手下的小东西呼吸渐渐平稳,轻轻说道:“我从来留不住任何东西,现在只有你了。”

      周旱的声音很轻很轻,出口就飘散在了空气了,幼俪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只是下一秒,她又听到了一声叹息。她紧靠在周旱的怀中,所以感受到那股叹息也到了她的心里,幼俪摒弃掉那些杂念,不动声色地又靠了点过去,放松四肢,真正的睡了过去。

      周旱低头看着彻底软化下来的小黑猫,他知道自己的卑劣,但却毫无其他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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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又过了几天,幼俪已经隐约察觉到周旱的计划,他根本没陷入任何绝境,反而是欺骗了所有人,包括自己,想着接下来宫中会发生的大乱,她每每望着窗外担心师父的安危。

      周旱性命无忧,那她其实没有再呆在这里的理由,师父的养育之恩更不能忘,说服了自己,幼俪决定必须要回去一趟,大不了等报了平安再回来。

      于是在周旱和旁人谈论事情的时候,膝头的幼俪突然站了起来,绕着房间走了几步,周旱刚开始还以为她在玩闹,直到她跳上窗台用头顶开,只一步就可以离开周旱的视线。

      发觉幼俪的动作,周旱猛地站了起来,把正在汇报事情的下属吓了一跳。

      “小黑猫,回来。”周旱向窗台走去,柔声哄道,“外面很危险,乖乖在这里。”
      幼俪站在窗台,看着一步步靠近的周旱,幽绿的眸子盯着他,传达着抱歉,终究还是狠心转头离开。

      周旱在察觉幼俪转头的动作时就大步冲上去想将人抓回来,却还是慢了一步,手指擦过她尾尖的毛,眼睁睁看她跳过了偏殿的墙沿,周旱双手抓在窗边,看着幼俪毫不犹豫消失在了视线中,苍白的双手逐渐用力,青瑰色的血管从手背蜿蜒向上,没入衣袖。直到指尖传来一阵刺痛,他这才发现因为过于用力导致几个甲盖翻了过来。

      周旱关上窗户挡住了外面寒风,面色苍白像是透明,他用手帕擦拭掉血迹,看着面前惶恐不安的下属,下达了第一个命令:“把那人带进宫,计划开始。”

      其他人领了任务接连离开,唯有周一走在最后,踌躇后开口:“督公,那小黑猫要不我派人抓回来。”

      周旱轻轻瞥了他一眼:“抓什么,她不过调皮去外面玩玩,总归还在自家地盘。”
      周一闻言也不敢言语,只得离开。

      周旱推开窗户,看着远处的中宫,像巍峨的野兽静静趴在整座皇宫的中心处。
      皇上把他关押在此处,也是想让周旱每日看着他站在权势的巅峰,以此作为一种嘲讽,打压他的气焰,周旱从来不以为意。

      但此刻,他盯着那个方向,眼中满是令人心悸的渴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等他掌握了整个天下,小黑猫不管跑到哪儿总归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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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俪匆忙找了个角落变回人形,赶紧回了御膳房,里面所有人照旧各司其职,忙忙碌碌充满烟火味的景象让幼俪心情大好,她一眼便看到了在案板上切菜的师父,下手还是那么稳当,幼俪蹦跳着走过去,只是还没等开口,御厨正巧猛然抬头。

      “师父...”幼俪看着眼前的人,有些不敢认,御厨眼中全是血丝,底下一片乌青,耷拉着脸仿佛老了十几岁。
      御厨等人走近,抬手就是一巴掌,只是还没打到幼俪脸上又重重落下,最后只是抓着她胳膊,颤抖着声音小声吼道:“这几天你去哪里了,和你说了安分点安分点,你怎么就是不听,你要是出了事情我怎么办!”
      自从上次去偏殿送饭后幼俪就突然失踪了,御厨明里暗里到处打听,最后只在一座假山里找到了饭盒,人却不见踪影,宫里消失一个普通的宫女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有可能只是因为主子一句话就被随手处置丢在了哪个角落。御厨不敢把事情闹大,只得每晚提着灯笼自己到处找,每次搜查枯井时总害怕一低头就看到自己一手养大的小姑娘断着脖颈在里面,夜晚找累了,他就坐在池边,又想着万一是被人丢下了池塘,他就提着灯笼惦着脚,一点点查看水面,恐惧下一秒发现小姑娘被泡肿胀的尸体。

      听着御厨带着后怕的声音,幼俪感到万分愧疚,她知道这次是自己做错了,事发突然,她也没机会和师父通个气,只能一个劲道着歉。
      御厨实在被气狠了,打定主意要给幼俪一个教训,只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并不言语。

      见人不理自己,幼俪更害怕了,泪珠子一颗接一课掉个不停,“师父,求求你别生气了,我真不是贪玩,我、我遇到些事所以才没没来得及回来。”

      幼俪哭起来并不好看,她咧着嘴,眼睛鼻头整个红通通的,因为哭腔说话黏黏糊糊的,御厨一下想到她还小的时候,刚进宫不适应,哭着闹着要回家,也是这种哭法,心一下就软了大半,又听见她说遇到了什么事,连忙拉着她询问是否有什么伤处。

      幼俪用袖子擦擦不住的眼泪,睫毛沾着泪水捻在起,湿漉漉的,说话声还是可怜兮兮:“这里人多,我不好细说,不过我没受什么伤。”

      御厨绕着圈上下打量幼俪,看她确实除了脸色有点白,没有明显外伤,眼中也没什么阴霾,知道她并没遭遇宫中那些腌臜事情。

      松了口气,御厨点点幼俪的额头,将人拉到菜架后,沉着脸严厉警告:“你接下来跟着我,晚上不许出宫女院,白天不许出御膳房,不听我的话我就直接把你腿打断,听到没有。”

      幼俪还想着有时间偷溜出去看周旱:“可是,我还要给各宫小主送菜啊,还、还有那偏殿的。”

      御厨瞪了她一眼:“那活都不用你干了,你现在就在御膳房给我洗菜打下手,出去一步以后都别认我当师父了。”

      “可...”幼俪还想狡辩,对上御厨明显生气的面孔,还是识趣地把接下来的话先吞了回去,洗了手先开始干活。

      在一旁切菜时,幼俪突然发现给偏殿送餐盒的并不是之前那两个小太监了,有些疑惑地问师傅之前的人去哪了。

      御厨手上不停歇,漫不经心道:“上次给瑛贵人送桃花酥,却在路上全弄碎了,瑛贵人大怒,好像是派去伺候冷宫的人了。”

      幼俪耸耸肩,这可不是个好差事,冷宫中的妃嫔又没油水又多疯癫,在里面的小太监经常被折腾个半死,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情,扭头就忘了。
      她没有思考给各宫小主装糕点的餐盒都是特制的,与餐盘严丝合缝,怎么会那么容易在路上全弄碎。也没有思考师父为什么对那两个小太监的下落那么清楚。

      而一旁的御厨将一盘摆盘考究的绿豆糕装进餐盒,照例提醒了一句来拿的人动作轻点,白白胖胖的脸上满是和善,接着伸手接过幼俪的工作好让她去一边偷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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