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侠2099]异乡孤灯》路边叶餐

4、第 4 章

　　你扶着额头进门。

　　“侦测到你比平时早起了两小时零八分钟，有什么异常吗？”莱拉在半空出现，弯着腰托了托自己夸张的爱心框眼镜，手上像模像样捧着虚拟投影的餐盘，“不过，恰好是早饭时间，今日提供油炸煎饼，肉馅卷饼，牛肉塔可，需要来点什么？”

　　“没什么，莱拉。哦对，帮我准备点鸡蛋。”

　　“全都不要？热可可呢？”莱拉小人虚虚坐在你的肩膀上，“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自己做饭，料理机设定好的不符合你的口味吗——焦了。”

　　你手忙脚乱把荷包蛋铲出来，顺便用余温热了热面包片:“呃，这不能叫焦，叫生活中不确定性的美丽。热可可也要，三分糖就行，谢谢。”

　　你该怎么说，你实在受不了大早上吃了油炸的煎饼，或者加了太辣的墨西哥辣椒又或者牛油果那个神奇的口感，天啊，谁能想到在未来你会先因为饮食口味而崩溃呢！

　　“一杯冰美式，一个肉馅卷饼。”米格尔走到你的身边，在等待机械臂自动出餐，“看起来你今天缓过来了。”

　　“当然，老大，绿灯侠无所不……呃？你穿的是什么？”你叼着面包片，震惊地上下打量米格尔。

　　“睡衣，很奇怪？”他神色恹恹，眼底有着他肤色都盖不住的青黑。米格尔端起冰美式喝了一口，表情先出卖了他——他超讨厌。于是他动手往里面加起了巧克力酱，“你们对未来衣服的畅想都停留在那些塑料的，发亮的，灯泡一样的衣服上吗。不，棉质的衣服更舒适。”

　　呃。其实你想承认的。

　　“我还以为你全天二十四小时穿着战衣，随时等着出任务呢。”你说。

　　“全系变装投影，只要带着莱拉就能做到。而且，你也没穿过我提供的衣服吧。”米格尔终于皱着眉毛把咖啡一口气喝完，表情难看得像是总部被入侵，“灯戒的投影？”

　　“是啊，还不用洗衣服呢。”你耸耸肩，选择性不去想自己这个和果奔有没有区别。他给的成年男性衣服你也穿不上，你只能自我安慰起码投影有自洁功能，面料也给你穿衣服的安全感。

　　“真是让人羡慕啊。”一个声音在你背后幽幽地传来。

　　你转头看见616b的彼得倒吊着，嘴里叼着甜甜圈。他一手抓着蛛丝维持平衡，一手接过食物，好释放他的嘴巴:“你知道我临时变装，然后到处找小巷和无人区的样子多痛苦吗？等回来发现自己的衣服被踩了几脚的心情你明白吗？”

　　“我的资料库里显示，米格尔曾经也需要找地铁站去脱换衣服。”莱拉插嘴，在米格尔看过来之后变出两个封条把自己的嘴粘上，无辜摊手。

　　“这不一样！我们可得一直穿着！然后要思考战服的透气性与防御力，还得找个没这么奇怪的地方缝口袋放手机。”他跳了下来，一手揽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出现的，和他长相相似、但是年轻许多，还带着婴儿肥的彼得，以前辈的口吻传授经验，“要记得定期在战服内扑爽身粉，你也不想出汗腻在那里吧？”

　　年轻彼得一边听一边认真点头，在看到你时又兴高采烈举手打招呼:“嘿！早上好，绿灯侠！”

　　你控制自己不要逃避，也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早上好，彼得。”

　　婴儿肥被中年彼得带走，但他依旧坚强回头和你对话:“有空的话，下次我们一起来聊聊dc漫画吧！”

　　你也点头挥手。

　　“哈，放下了？”米格尔走到你身边，此时他已经用完早饭，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侧头看向你，“有时间后悔不如早点实验下你的新想法，灯侠。”

　　“我会的。而且我只是在想你居然雇佣童工，我会告你的，黑心资本家。”你嘴硬。

　　-

　　昨夜

　　“嗨米格尔，我想你应该需要知道这个。”莱拉出现，她做了个小小的俯视地图，其中q版绿色的戒指一闪一闪出现在标记着食堂的地方，“绿灯侠出现在食堂，已经一小时了。”

　　“知道了。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米格尔捏着鼻梁，闭目叹了口气。

　　“他摄入的酒精超过20克，高于世卫建议指标。根据计算，现在他喝醉的概率为87.6%。”莱拉转身，身上的衣服变了白色的长裙，裙摆翩翩飞起，“并且他在请求我给他讲个故事，米格尔。我应该讲什么？”

　　“明白，莱拉。”他说，“我会去处理这件事。”

　　你靠着冰凉的玻璃上向外望，落地窗已经调整为单向显示的模式。米格尔的炼金术公司是这最高的建筑之一，你向下能看见一片浮动的彩色光影，即便是夜晚还是那样辉煌。可你也见过藏在这片繁华之下的废墟，那是城市被隐藏的创面，但它也远远好于之前——米格尔带你穿行过那里，无意提过他曾经的努力和治理。他应该更高兴点，更得意点的，你想。

　　再向上看呢？

　　是通天的，日夜不息运行的列车。它闪耀着，向上前行，直达月球。这是人类飞向群星的伟业。

　　“你在看什么？”米格尔走在你的身边，他环视一圈，看着你身边歪斜的酒瓶子，和随意坐在地上的姿势，他犹豫了下，也挑了个位置在地上坐下。

　　“我的时代里，人类还是没办法进行大规模登陆宇宙，我们很早提出了太空电梯的构想，甚至幻想着用整个地球当加速器，把飞船发射向太空。”你说，微笑了下，“他们也不知道地球之外是什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世间唯一的智慧生命。”

　　“我问了灯戒，它拥有银河百科全书，却说无法侦测扫描这个世界，它不知道有没有。而它所知的是这个世界没有OA星，我是唯一的绿灯侠。于是我飞向宇宙，想看看地球之外有什么。”

　　“当我脱离地球漂浮在宇宙时，我只感觉到了恐惧。无尽的黑暗，仿佛只有我的孤独，于是我逃回了家里。我以为得到了戒指我会有所不同，至少要像个英雄——我应该能做点什么。”你转动着手中的灯戒，慢慢抱住蜷起的双膝，“可是没有。意志力选择的代表，却是个懦夫。我无法驾驭灯戒，就像今天，我做不了，也改不了什么。”

　　今天。进行试验的第■■天，你们捕捉到了一个刚刚诞生蜘蛛侠的世界，并且成功联络上了他。莱拉根据建立的数据库构建了对这个世界的预测，于晚上八点零三分，将出现第一次时空转折点——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我的叔叔会死于今晚，然后，你们是来帮我的？”这个世界的蜘蛛侠瞪大了眼睛。

　　当他的头发飘起来、房间内拉开了时空缝隙时，他只来得及手忙脚乱把自己的蜘蛛侠面罩拉上去，摆出个防御架势，然后他就愣住了，他看见了什么，一群蜘蛛侠？？？

　　“我们会尽力的。”米格尔点头，让身后形态各异的蜘蛛侠散去点位布置时空锚。这是你们的计划，在招募到足够多的蜘蛛侠后，交叉对比资料，发现都有着相似的经历——牺牲，这仿佛是蜘蛛侠绕不开的话题，命运女神们为他们定下的交叉点，你需得献祭，才能生存。

　　而你们的联盟也同样存在着宇宙崩塌后，无处可去的蜘蛛侠。纵使米格尔排除万难维护，可他们精力实在有限，依旧有着无缘无故被毁灭的世界。只能做到将那些世界从类人蛛多元交错宇宙中切割出去，将时间定格住，不至于继续崩塌，更不至于这份崩溃席卷到所有的宇宙。

　　你们发现了这些宇宙崩塌的蜘蛛侠的共性——他们因为异次元体的介入，而阴差阳错拯救了自己的叔叔/朋友/警官。

　　当结果摆在你们面前时，你听见米格尔不可抑制的冷笑声。这种近乎于儿戏的、可笑的结果，不论如何都无法让人接受，特别是当你身处其中时。

　　于是你们决定尝试，如何规避掉这看起来是注定的命运，同样是为了探寻如何掌握这个宇宙的规则，并且加以利用。其中最积极的是位有着金色半长发的彼得，他的宇宙刚刚被封定，他希望能尝试找到不同的出路。……又或者至少，不要再让别人经历他一样的失去。

　　金发的彼得为这个世界里，还看着像是孩子的，有着婴儿肥的彼得解释，这并非全无风险，只是求个可能的结果。补下时空锚的人也是为了进一步减少风险，最后由你把损失拉到最低。

　　为了缓解气氛，你还和男孩聊了会，意外发现他还是个dc漫画粉——特别是绿灯刊的。你笑着保证一定要和他好好聊聊漫画故事。

　　哦。然后呢？

　　你把一切都搞砸了。你既无法阻止时空的扭曲，也无法让崩塌缩小。你所能做的，只有回溯这段被裁定的时间，让一切按照恒定的故事发展——让这个男孩，看着自己的叔叔死去。

　　“这不是你的错，这是计算中必然的走向。”米格尔说，他也为自己倒了杯酒，声音依旧保持冷静，“至少他已经知晓了结局，并且好好告别了。”

　　“如果没有我的介入，说不定他的本叔能更加体面点……”你吞下死去这个词，袭击那个世界的本叔并非罪犯，而是异次元体。因回溯多了点记忆更加狂暴，异次元体差点撕开了本，并且牵连了路人，你想着那些喷涌而出的血，浓厚的铁锈味，你的脸色更加发白，你连杀鸡都没见过，又生理性的想呕吐了。

　　事实上，你在当时已经吐过了，万分狼狈。

　　“看来你生活的世界相当安逸，这很正常。我初次当蜘蛛侠的时候不比你好上多少。”米格尔软下了声调，他身体前倾，更靠近你些。他的手搭上你的肩膀拍了拍，他不爱自揭伤疤，这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但他依旧以过来者的身份劝慰了你，“你不该将全部的责任放在身上。责任越大，悔恨越大。当你身处其中——选择成为英雄的那一刻，就会自愿或是被迫卷入事件之中。你将遇到许多人，你将拯救许多人。但你只会记住你所错手失去的。你要做的是前行，再尝试一次。”

　　“那你真的放下了吗？”你问。

　　米格尔以沉默回答。

　　在每个午夜梦回。他们的亡魂又将出现，从手中流过。抓不住他们，没人能留住他们。

　　你们沉默了很久，久到米格尔以为你就这样伴着酒劲睡着了，你又轻轻发问。

　　“告诉我，米奇。你已经推算出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是吗？不，你已经知道了。并且他的经历影响了所有未来的蜘蛛侠，不是吗？如果把他的世界裁切掉，会怎么样？”

　　“那样，我们所有因他而生的世界都会崩溃。而你也不能改变那个世界的故事——像是冥冥中有什么注定了他的发展。”

　　“你有想过我来自哪里吗？不为绿灯侠这个属于dc世界的角色出现在你们世界奇怪吗？”你忽然转变话题，因你存在而收集并且看完市面上一切绿灯侠相关资料的米格尔短促地从鼻间嗯了声，示意自己在听。

　　“我不被观测，我不存在任何漫画之中。但我能看到你们的故事。”你说，你应该是喝醉了，侧头看向了米格尔，“你不是奇怪为什么无法追踪我的世界坐标吗？因为你本就无法观测创造者的世界——”

　　“告诉我，米奇。当你的世界核心是本漫画时，直接改写掉它，会终结掉这些该死的命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