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侠2099]异乡孤灯》路边叶餐

13、斗争探戈

　　你观察着米格尔的眼神与肌肉走势，判断他的下一势要从哪出。你们已经过了数招，你被摔过两次，他也吃了你几拳，双方都讨不了好——对你来说，已经算是不错的进展。

　　你看着他微微鼓动的腮帮，那是米格尔急切而陷入不耐的象征。在与你的对练中，他总不太能沉得住气，现在尤其，毕竟你现在出招的风格与和他以往所熟悉的方式并不一样。

　　之前，你仗着超能力带来的力量和拟态，与他进行力量对抗，双方最终都会放弃防御，以纯粹不后退的进攻，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米格尔总是秉持着理性而又冷静的态度，你知道他以这种表象掩盖他的兽性，即蛰伏在皮囊之下疯狂暴虐的破坏欲。他总是隐藏良好，他要不屈从于被编辑的基因，人之所以区别于野兽便是因着人类的自控力——所以你爱死了他在和你的格斗之中不受控暴露的赤红双眼，尖锐的獠牙和弹出的爪钩。

　　因为此刻他只看着你，为你失控。你也同样隐秘享受着相交的拳脚，错身后带来的血与疼痛，在基因中根植着对暴力无可抵挡的服从，与他平分的这毫不温馨却如此相近的距离。

　　现在，你在用你的本体与他切磋。失去了绝对力量的压制，你的臂展与体格都远逊于他，本就不是场公平的对决。可你同样有着属于你的优势，你在长久和他的交手中熟悉他习惯的招式，而他还得分辨你从哪出手。

　　米格尔拥有着极为夸张的上肢，仿佛卧推了几十公斤杠铃，用胸肌都能夹爆你的头。在夜色中他笼罩在你的上方，汗液蜿蜒爬过他饱满的肌肉，月光为这一切镀上银色的边光，视觉冲击极为诱人。你会这驱使下伸手将他的肌肉拢起，听他低沉而不解喘息着问你在做什么，又不满你的分心，更发力用唇舌引领你一起沉沦在仿佛没有明日的疯狂愉悦之中。

　　而放在现在，你要考虑如何躲开他的进攻。因着这身材比例，注定他是更擅长使用拳臂展开攻势，但他出招前会有着明显的前摇蓄力，每一次都是，像要押上全身出击，不与对方同归于尽就不罢休。他没有生物静电，训练场里遍布着他抓碎的砖石——曾经的你会飞，而进入狂暴状态的他似乎忘记他也拥有着飞行装置，只本能般抓上墙壁奔跑，纵身跳跃要拉着想逃离的你狠狠撞在地上，不在乎自己是否同样会受伤。

　　你现在选择与米格尔贴身缠斗，他大开大合的攻势在缠斗之中不占据优势，你的假动作骗取他的破绽几次，给了他几拳。他看起来也对你无法被捉住的身法而感到焦躁，但这不意味着你全然无风险——你同样也容易被他所束缚住，好在米格尔此刻的理智尚在，知道作为切磋不会进行进一步伤害，只将你丢出去，让你翻滚卸力拉开距离，以待下一次试探攻击。

　　米格尔，要到什么时候你会再将理性丢失，为我疯狂呢？

　　米格尔觉察到你打量来的目光，从他的下盘到他的手臂，你一定是在考虑着他的破绽，他想。你的目光对他来说太过实质化，你的攻势也同样黏着，势要将战斗烈度升级。

　　米格尔一直知道，你爱着他为你狂乱而失去理智的样子，不论是战斗还是交融，你要逐步逼迫他交付自己。但现在不行，他想着，他不想真的伤害到你，你的皮肉太薄，他稍一用力仿佛就能陷在你的肌肤之中，留下青紫的痕。把你打上属于他的印记的想法是足够有诱惑力，但是理智与满怀的爱意拉住了他，成为束缚在他脖颈的绳。这绳同样牵在你的手中，在某些时刻，在安全词到来之前，在你承受不住时由你拉紧。

　　米格尔也知道，你一定在想着他在为战况焦躁。但他此刻难得在战场上分了心，他又一次闻到那股让他喉中干渴的气味，像是燃烧着木柴边的热牛奶，像是他在阴影中凝视着打入房间内的一角烈阳，他的身体早在他大脑理智分析出来前嗅到这个味道，在人群中将你打上特殊的烙印，就像是专门指引他寻找你。

　　现在，缠斗之中你舍身闯入他的怀中，借此以肘击米格尔无防备的腰腹。米格尔伸手去擒拿慢了半步，任由你轻巧着贴着他身边滑开，这时他在你颈侧嗅到了那股气息，因着运动而蒸笼开的热意升腾，忽然满盈整个房间。这个味道无法用具体的词汇去描述，他所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指向的词汇就是——你。他身处在被你气息所包围的房间内，被层层缠紧。

　　米格尔磨了磨后槽牙，缓慢吞咽。他觉得干渴，又觉得腹中烧灼。他的身躯被你袭击过，那点微末的痛意同样也点燃了他的神经，向大脑发出了备战反击的信号，战斗意味着狩猎，胜者将毒素注入猎物体内，吸食他的血肉。

　　米格尔早已查证过注入的基因特征，50%的狼蛛基因，其中的一种亚种，雄性会在□□后心甘情愿被雌性所吃掉，因这能将自己的肢体碎片卡入自己的雌性，是为了遗传自己基因的极端行为。这个基因刻在本能中的想法，在这时候毫无逻辑又野蛮的转化为一个没有理性的等式，被伤害、被吞噬，是种极高的爱。

　　米格尔只知道，自己的理性在面对你时，总是很难显露。他只知道此时他很兴奋，这种没由来的亢奋他无法分辨是爱欲，食欲，还是殉道者式的受虐倾向，亦或是三者交织，激化他极力所控的动物性。

　　这可不妙。他愈加用力咬着牙，想按耐下这股冲动，但唇瓣已经微微呲起，为延展的犬齿留出放置的余地。

　　这像是个信号，让你又踏步上前发起进攻。狡猾的招式，贴在米格尔的身侧，又让他难以着力。他进攻，你便后撤，你熟悉他，他也同样了解你。双方始终保持着贴面的、不远不近的距离，像是共同默契跳着一支探戈，只要别去想伸出的手蕴含多强的破坏欲。

　　米格尔终究还是打破了这个平衡。

　　你后跳两步拉开距离，双方都停下攻势，你感到喉间有着微微的刺痛——他最终还是不受控地，在追击时弹出了自己倒钩的爪，这份尖锐的武器能顺畅撕开你的喉管，他的主人凭借意志力没造成这样惨痛的后果，但依旧证明了他失控了，即便只是一时。

　　你察觉米格尔的目光落在你的伤口上，你不觉得伤势多重，并且在此刻充斥着胜利者喜悦。你将头上仰，将那本是细细血线的伤口牵动，血液为这动作凝聚而涌出薄薄的皮肉，缓缓下淌。你露出甜蜜的笑容，在无声的邀请:来吧。

　　“噢…米奇。”你半是叹息地说。你感受到了濡湿的唇舌，快了半拍的灼热呼吸，包裹住了你的伤口。你的左手梳理他后脑的头发，略有些汗湿，发质偏硬，和他的性格相似。你的右手抚摸上他突出的脊骨，他为了适应你的身高而下俯，弯出了个臣服的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