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侠2099]异乡孤灯》路边叶餐

11、一次谈话

　　你:“我最近总是感到沮丧，焦躁和不安。”

　　米格尔:“我在听。”

　　你:“我讨厌激素影响下的低潮期的自己，也讨厌没办法控制情绪对他人任何行为报以敌对性态度的自己——我知道，我是在迁怒。我知道，他们平时就是这样，失控的只有我。”

　　米格尔:“这门课程我学习的也不算好。”

　　你:“米格尔是不会这么说的吧？”

　　米格尔:“我知道你看了有关我的动画电影和漫画，或许还涉及了点游戏。你想假定出现在你面前的是哪个米格尔？”

　　你:“爱我的那个。”

　　米格尔:“狡猾的回答。”

　　米格尔伸出手，慢慢顺着你的发丝抚摸。你枕在他结实的大腿上，仰头看他背光的脸。阴影中闪闪发亮的红瞳，无法抗拒重力而下垂的发丝。碎发贴在脸庞，给线条过于锋锐的脸过渡了点柔和的感觉。

　　你:“这个角度看人其实还挺死亡的，就算是你也能勒出几层下巴欸。”

　　米格尔:“其实你可以安静点的。”

　　你:“不，我没办法停下来。如果放任我独自思考，会让我的想法转投虚无和自我毁灭的深渊。我其实过得很幸福——抱歉，没有特别攻击你的意思。但是我很幸福，我的家庭很爱我也尊重我，从小到大都很顺遂，没什么挫折。偶尔遇到了讨厌的人，但身边更多的是友好的人。我也有特别忠诚与善良的朋友，他们会耐心倾听我的废话。现在所处的环境也让我觉得自在，是我选择的舒适的环境。”

　　你:“是的。拥有了这么多的幸福，可我还是偶尔会觉得痛苦。我不想倒苦水，而且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的你的面前抱怨，显得我的这点私人情绪不值一提。”

　　米格尔:“我会听的。我就在这。”

　　你:“天啊，你真不会安慰人。我以为你会说些痛苦是无法量化的，每个人经历程度不同，但此刻感受到的痛苦是实际存在的之类的话呢。”

　　米格尔:“我认为你觉得米格尔不会讲这些。我更喜欢来点实际的行动，需要来个吻吗？”

　　你:“不！你不要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会让我以为我是你女儿！你有弗洛伊德情节吗？”

　　米格尔:“弗洛伊德那是恋父恋母吧。”

　　沉默。你忽然翻身，伸手圈住他的腰，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腹部。米格尔下意识地先绷紧自己的身体，随后你能感觉到他放松了自己，肌肉在你身下舒张开，又变为沉稳而又有规律的呼吸起伏。

　　你:“我不想对别人抱怨的，因为我知道这不会有终结，在下一个周期我会循环往复继续虚无。但好处在，我只需要挺过这个时间段就行了。……但是好难熬啊，我会想忽然大哭，我会想不管不顾走向自我了结，我会像漂浮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任何人与我交集，没有任何人在乎我。好寂寞。好孤独。我的理智知道这不是真的，但我的情绪压倒性占领了上风。”

　　你:“但好在，值得庆幸的是，我的理智依然维系着我。没有让我做出一些不像正常人的事情。这是否说明其实我也没这么痛苦，只是一时的矫情？”

　　米格尔:“直面自己需要勇气，正视自己的痛苦也需要……好吧。我也没什么过来人的经验，不然也不会锁在愧疚和往日之中。但是我知道，你此刻需要的是陪伴。所以我会重复一遍我的回答——我会听的。我就在这。”

　　你捉住米格尔的一只手，顺着指骨一根根摸过去，他的手干燥温暖，又纵横叠了些凹凸的伤疤。你将掌心和他相对，比了比手掌间的差距。他动了动，显然有些痒。

　　米格尔:“你想听点笑话吗？一个牧师，一个修女——”

　　你:“我在漫画看过这一集！你只会这一个吗，你这个最没有幽默感的蜘蛛侠！”

　　米格尔:“这取决于你。你知道的，我并不存在。”

　　你:“不，这恰好证明了你永远会属于我。”

　　你:“说你爱我。”

　　米格尔:“我会永远爱你。”

　　你:“感觉这样好像又不太米格尔了。漫画里他是怎么谈恋爱来着，去参加男生女生向前冲了？”

　　米格尔:“说明你所投影出来的我，并不是你自我厌弃的那一部分。这不好吗？”

　　你:“这很好。我的情绪平复了，但这意味着你也要离开了。”

　　米格尔:“就当是蜘蛛侠的责任感吧。真是矛盾，不过我希望你下次别再来见我了。你应该更在乎现实，那些才是真的。你该成长了。”

　　你:“连消失都不忘说教吗？嘿，其实我还有很多事情想问，但是我饿了，饿到忘了那些情绪和问题。没关系，我将回到我的现实去了，晚安，并且谢谢你，米格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