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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热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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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腾了一会,四人终于静下来,桌上的烤串冷了,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几人分了分吃掉。
皮到快十二点,把陆遥的房间收拾干净,散局,各回各房。
陆遥洗漱完躺在床上,一时睡不着,加上可能晚上吃多了又喝了冰啤,胃有些不舒服,起床吃了粒止痛药。
睡不着,剧本也看不下去,只好玩手机。
最近娱乐圈风平浪静,没有什么瓜爆出来。陆遥刚这么想着,手上点刷新,刷出一条新话题。
“这……”陆遥差点手滑点了赞。
#张文博夜会陆遥,两人疑似假戏真做#
下面配了九张陆遥晚上给张文博开门的图。
陆遥:……
这位仁兄,我还给程淮闻天麟开门了,你怎么不拍?!
随手举报不实信息,陆遥给周姐发了条微博链接,先把话题撤下去再说。
把手机扔床上,又吃了一粒止痛药,在肚子上贴了一片暖宝宝,然后抱住枕头压住肚子,蜷在床上咬牙。
这张文博上哪儿买的烧烤啊!陆遥抹了头上的冷汗,疼得忍不住,又满床找手机,给小畔打电话。
“畔,我肚子疼……”
小畔一下子清醒了,外套也没披,穿着睡裙就跑出来拍陆遥的门。
陆遥弓着腰去开门,抱着肚子蹲在地上。
程淮也没睡,听到动静出来看到陆遥脸色煞白,碎发都被冷汗打湿贴在脸上,急切地问:“怎么了这是?”
陆遥咬着下嘴唇,憋出一句:“肚子疼。”
程淮蹲在她的旁边,搂住她,伸出手放在她小腹上,轻轻地揉,转头问小畔:“打120了吗?”
小畔连连点头。
“你别揉了。”陆遥手上没劲,推不开程淮的手,“越揉越疼。”
程淮尴尬地抽回手。
周围的房间里也出来了人,有人还跑去通知了导演。张文博怕是吃烧烤吃坏了肚子,担心地问:“120什么时候能到?要不我开车送你过去医院?”
陆遥说不出话,倚在程淮的怀里摇摇头。
程淮看了眼张文博,“你要不先看一下微博?”
张文博一怔,走回房里拿手机,然后又铁青着脸出来。
没等多久,120来了,抬着陆遥又呼啦啦走了。
小畔和程淮跟着,张文博避嫌,只让助理跟着去。
周姐还没有把热搜话题撤下去,就又接到小畔的电话,说陆遥急性肠胃炎进医院了。
“夭了寿了。”周姐放下电话就往那边赶。
连开了好几个小时的夜车,周姐脚步虚浮地推开陆遥的病房门,入眼的画面真是让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病床上,陆遥单手玩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搞笑视频,眼都笑弯了。脸上气色虽然看着差,但精神头似乎还不错。
倒是床边趴着一个人,好像睡着了,看身形不像是小畔。
“周姐。”陆遥小声地打了声招呼,指指程淮,示意她关门轻点声。
“你怎么不睡?”周姐用气声问她。
“吊水滴完了要按铃换一瓶,我要是也睡了,没人叫护士来换瓶,回血了怎么办。”陆遥也想睡啊,可谁能想到程淮比她先睡着了呢。
“小畔呢?”
“她回酒店收拾点衣服过来。”
“收拾什么衣服,我看你今天就能出去了。”周姐没收了她的手机,“你睡,我在这看着。”
——
微博上已经嗨翻了。
“熬夜的人有瓜吃!#张文博夜会陆遥,两人疑似假戏真做#”
“我家万年单身汉陆遥小姐终于有绯闻了吗?”
“惊了个呆!大家夜生活这么丰富吗?都为爱鼓掌吗?”
“楼上开火车了。”
“张文博是什么心理,找这么个冰山,降温吗?”
“楼上!陆遥怎么就冰山了?我们接机的时候人家也有笑过的好吗?”
“呵,她不笑的时候,那脸严肃的能止小儿啼哭:)”
“哎,我就喜欢陆遥板着脸怎么破?”
“坐等辟谣。”
……
过了一会——
“来辟谣了#陆遥亲自上场撕#[配图]”
配了一张陆遥举报那条微博的截图,理由:不实信息。
“哈哈哈公司公关睡着了吗?让小姐姐亲自撕。”
“我猜她是不知道举报别人还能被逮到2333。”
“史上最无力的辟谣。”
“史上最穷的辟谣。”
……
又过了一会,一条热搜被顶了上去——#陆遥急诊#
配了路人在医院偷拍的图。
“感觉陆遥这一晚上忙坏了,又是夜会张文博,又是手撕八卦,现在又来个急诊。”
“不会是被气的进医院了吧?”
“不能够吧?气性这么小的吗?随便一个绯闻就气倒那还能不能活了?”
“心疼小姐姐,看着好虚弱。”
“不是装的吧?”
“快!去!看!张文博发微博了!”
张文博:我忏悔,我不应该带着烧烤去馋小姐姐。如果我不去馋小姐姐,她也不会吃多了。如果她不吃多,也就不会因为肠胃炎进医院了。@陆遥,我的错,顶锅逃跑。
闻天麟转发了张文博的微博。
闻天麟:为了小姐姐的清白,一会会有关于我的黑料,希望大家看过笑过就忘过,不要下载不要截图,谢谢!鞠躬!
再然后,#程淮闻天麟二人转#的视频被转疯了。
“我哈哈哈哈哈你们四个人开趴体,不怕导演来砸门吗?”
“智障儿童欢乐多哈哈哈!”
“史上最壮崔莺莺!”
“我们失踪了那么久的程淮,终于出!现!了!”
“期待这群傻子拍出的剧。”
……
程淮和陆遥对此一无所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一醒来就看到护士小心地换药水瓶子,怕吵醒陆遥。
轻手轻脚地起身,因为一直趴着睡,手臂麻掉了,甩甩手臂,悄悄往门外走。
“程淮。”陆遥睁开眼,眼底清明,不像刚睡醒的样子,移出半边床,“你要不要上来睡会?”
“睡你的!”周姐出去处理了网上的事回来,先训了陆遥一句,然后对程淮说:“这次麻烦你了,你要不先回去休息?我留在这里就好。”
程淮回:“我也没帮上什么。”
这也不是什么客气的话,她是真觉得自己什么忙都没帮上。还说照顾病人呢,结果睡的比病人还香。
真尴尬。
摇摇头,和陆遥说一声,回了酒店。
陆遥当天晚上就回了剧组。反正退了烧,肚子也不疼了,就不赖在医院浪费公共医疗资源。
导演一看到她就打趣道:“陆遥啊,烧烤好吃吗?”
编剧从旁边走过,也凑上去控诉,“闹得全网皆知啊,这就是你们吃独食的下场!”
陆遥觉得自己何其无辜!
化妆师张姐看到陆遥则说:“看看这小脸,怎么一夜过来瘦了这么多?病妆都不用画了。”
导演听到这话,“正好,趁你现在脸色还没缓过来,咱先把你后来被程淮救下来的那场演了。”
陆遥瘪瘪嘴,委屈地去换衣服。
周姐,我想辞职!
程淮在休息室正卸妆,看见陆遥推门进来,吓了一跳,“你怎么来这了?快回酒店呆着去,让导演看到,又要抓你壮丁。”
“说什么呢!”导演跟着陆遥进来就听见这话,横她一眼,“不用卸妆了,夜戏。”
然后把要拍的内容和她们讲一遍。
“听明白了没?我要那种矛盾的冲突!那种平静表面下的碰撞!”导演捏了一把拳头,重复:“碰撞!”
程淮和陆遥:……
导演看向陆遥,“你虽然受伤了,但你说话要有力量,那种愤愤。当然你现在可能说话有点没力气,可以后期配音,但你要演出那种切齿的感觉,那种……”
“导演,”陆遥打断他,“我本来是挺明白的,听你这么一讲我全糊涂了。”
程淮也说:“要不,直接拍吧。”
——
林清玉只着一身白色里衣,躺在大将军帐篷里的床榻上,外面不时有巡逻将士走过。
“你伤口还裂着,躺下别动比较好。”独孤卿脱了软甲,藏青色的布衣长衫,腰间配一条代表地位的犀角銙蹀躞带,衬的她挺拔贵气。
案桌上有一碗凉透了的药,独孤卿端给她,“你之前昏睡着,喂不了你,现在药冷了,会有点苦。”
林清玉接过来,仰头一饮而尽,眉头皱也没皱,嗤笑问道:“再苦,能比陇右诸州的百姓苦?”
独孤卿脸色阴下,“我率轻骑千里疾奔来救你……”
“贱命一条,不需要你救!”林清玉厉声打断她,“吐蕃来犯,陛下不御外敌,反先去镇压叛乱!而你,你明知吐蕃军现正在陇右烧杀抢掠,你本可以率领大军痛击敌兵!”
“吐蕃大将赞摩挟持你,若我不来救你,你现在就是死尸一具!”
“死了一个我,大周还是大周!”林清玉脸色苍白,气的咳出一口血,直盯着独孤卿缓缓道:“但等吐蕃破陇右,断河西,乘胜长驱直入,剑指京都!到那时,你且看看吐蕃铁骑是如何践踏我大周的河山!”
独孤卿一掌拍裂案桌,怒而起身,喝道:“林清玉!”
林清玉胸口起伏不定,半倚在床头,嘴角的鲜血刺目。
独孤卿缓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个虚弱的坐都坐不起来的人,“我以为你本就是想要这天下大乱。你挑动殿下杀父夺权,设计让殿下与钟小侯爷反目,逼的各地起义不断,不就是想让大周覆灭的更快吗?”
她掐着她的下巴用力扳正她的脸,直视她,“你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吗?怎么现在心疼起百姓了?”
“老师辅佐宣宗三十余年,期间政治清明,国势渐有起色,百姓日渐富裕。可那只不过是大厦将倾前的一段挣扎。”林清玉看到她腰间挂着的玉牌,伸手用力拽下,将上面雕刻的“周”字面向她。
“周王室,毒瘤也。宦官、奸臣、酷吏,不过是附着在上的蛆虫。这大树的根早就烂了,我不过是做了一个推到它的人。你怪我手段残忍?”林清玉呵一声,仰面倒在床上,“独孤将军,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手掌百万雄兵,却如同小儿舞宝剑,暴殄天物。”
独孤卿定定地站那,嘴唇微动。
“我要是你,先退外敌,再杀周氏,朝堂上下一肃而清。整吏治,明法度,选贤而用能……”忽而停住,摇头自嘲道:“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反正等吐蕃大军挥下……”
“将军!”帐外有小将通报。
独孤卿理理衣服,转身绕出屏风,“进来。”
小将递上一张字条。
独孤卿打开看了一眼,呼出一口气,让他先下去,然后将字条拿给林清玉看。
林清玉对着烛光眯眼看了半晌,不确定地问她:“你派人……烧了吐蕃的粮草?”
“是。”独孤卿拾起被她扔在地上的玉牌,摩挲着上面的纹路,沉默许久,问:“你觉得,这上面刻上‘独孤’二字,会好看吗?”
林清玉先是一愣,接着眼睛渐渐亮起来。掀开被子,不顾身上伤口,赤脚走下床,站定在独孤卿的面前,屈膝跪地,双手交叠,拱手于地,深深叩首,贴着手背。
“清玉,愿为将军驱策。”